第二十四章 很尖銳的匕首哦
司府的屋頂上,雲以郴百無聊賴地看着小院。
“姐,這幾個月我可想你了!”
司來泱快步跑到司枍面前,笑得明媚艷麗,她生得更像司家人,明艷動人。
司枍虛扶着她,笑道:“那……小來這幾日有好好練功嗎?”
她們姐妹倆都喜歡煮茶沏茶,但老太爺只允許司枍隨意發展,對於司來泱就主要是讓她練功,以後成為司枍的副將。
照理說,老太爺既然重視司枍,想讓她成為一代戰神,應該逼着她練功,可是他沒有,而是把她寵上了天。
為的是個什麼,他只是純粹地想讓司枍被人孤立,這樣她就會知道,天賦是多麼重要的東西,這樣就可以向封窈證明,茶藝女子想要登上高位,是多麼困難。
同時,他的野心又促使他傾注所有精力去培養這個好苗子,向朝廷證明,他司家,除了開國皇帝之妻,嘉裕皇后,還會出現另一位叱吒風雲的女將,那位女將,將會是他盡心培養的封窈與司家人的後代,一名被人們瞧不起的茶藝女子。
他就是這麼矛盾的人。
司來泱明艷的小臉一皺,“哇,祖父那一關我始終過不去,姐你就說吧,祖父一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將軍,我一個只懂些三腳貓功夫的柔弱女子,怎麼打得過他嘛。”
一個只懂些三腳貓功夫的弱女子?
司枍對此不發表意見。
昂。
前幾天傳消息說,不小心把司家精英部隊首領的三根肋骨打斷的那人,不是她。
……這話誰信啊。
司來泱與司請商是封窈嫁入司家一年後誕下的龍鳳胎,比司枍小上兩歲,而司枍在六歲那年和司裕安老太爺去了延北門,九歲時回了京城一次,那年,她失去了她的外祖母與外祖父。
司枍一直認為司來泱更有天賦成為戰神女將軍,而老太爺卻認定了她。
她和司來泱相處時間並不多,她們甚至沒有聞遠和江錦予雲桑滿她們熟悉,隨意聊了幾句司來泱就離開了。
說起她們幾個姑娘,還是因為十三年前,紙意書院組織了歷練活動,在司裕安的同意下,將書院的孩子們帶去延北門鍛煉。
那年司枍六歲,司來泱與司請商才三歲,所以只有司枍跟着書院同窗去了延北門。
當時一同去的還有七歲的江錦予,六歲的雲桑滿,四歲半的聞遠,以及幾個小少年,例如聞陸深,程京,儲辛,幸知,還有已經超齡的恬不知恥的九歲君亦。
其實聞藝湘原本也想去的,但是母親說正經姑娘家怎麼會去那邊塞之地,那裏處處是野蠻男子,誰知道遇上他們會發生什麼事呢。
但聞遠可以去,雲桑滿也能去,就連向來溫婉的司枍都可以。
“遠遠還小,去見識見識大岳山河挺好的,滿滿她爹可是雲寨寨主,誰敢欺負她,一綰就更不用說了,人家老家就在延北門,你呢?你去能做什麼?還不如在府里做做女紅!”
他們離開了八個月,回來后,聞藝湘明顯察覺到他們不再如從前那般親近。
後來司枍又回了延北門,時常與他們聯繫,每次再見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總是帶着幾分疏離。
樹下姑娘正打着盹,暮春已經出現了一些小飛蟲,司枍微微皺眉,卻不願意睜開眼睛。
雲以郴單手支着下巴,垂眸看着那姑娘,另一隻手捏着一根銀線把玩,這銀線,是個好東西,從雲桑滿那兒順來的。
呵。
那個糟老頭子。
好東西都給了雲桑滿。
雲以郴一邊鄙夷,一邊伸着手亂忽悠。
司枍迷迷糊糊中感覺,蟲子都死光了,好快樂,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原本還想放個什麼毒的……
雲以郴淡定地收回銀線,坐起身來,看着身旁抱着大刀站得筆直的人,非常不屑:“堂堂儲大公子,竟然學我一土匪頭子做這什麼梁上君子,還真是令人不齒。”
儲辛態度冷淡,沒有看着院中的姑娘,而是看着雲以郴,聲音也很冷,“梁上君子也只有小郴爺做得,在下可不敢,反而,”他換了個自稱,“本公子就是喜歡抓捕您這種登徒子。”
雲以郴聳聳肩,“您隨意咯。”
一身清冷的儲辛忽然出手,雲以郴跳了起來穩穩立在磚瓦上,瞥了一眼院中沉睡的姑娘,挑眉,“儲大公子確定要在這裏動手?”
儲辛方才那刀差一點劈在屋頂,他及時收手,沒有理睬雲以郴的話,正要再次出手,卻聽見姑娘帶着睏倦的聲音:“你們,可不可以安靜點……”
雲以郴率先跳了下去,落在司枍躺的軟榻旁,半蹲着,漫不經心道:“一綰姑娘,那位公子趴在你家牆頭好久了,我正想把他趕走呢……”
趕走了,就聞不到那種令人討厭的味道了。
儲辛沒有下來,他的聲音染了些薄怒:“你莫要顛倒黑白!”
他微微沉眸,這個人,叫她一綰姑娘。
雲以郴輕嗤一聲,沒有說話,他只是看着司枍。
……雖然她看不見他的眼睛。
司枍揉了揉眉心,坐起身來,聲音還有些沙啞:“儲公子,您怎麼來了?”
雲以郴撇撇嘴,轉身走到樹下坐着,啊……還是躺着舒服。
屋頂上的儲辛冷冷道:“這個人打劫了集市的買菜大嬸,我來抓捕他,沒成想他竟然又翻了二娘家牆頭……”
司枍仰頭看着儲辛,微微一笑,“儲公子,可以下來說話么?”
儲辛臉色僵了僵,緊緊抿着唇,抱着懷裏的刀,跳了下來。
“二娘……”
他冷眼看着懶懶散散的雲以郴,“這個人不可信,他翻您一女子院子的牆頭,是在可恥!”
雲以郴抬了抬眼,嘖,這麼較真幹嘛,又不是第一次了。
這時有一小廝敲門,剛敲下去,雲以郴就迅速給他開了門,一見到人,就攬着人家的肩,態度十分友好:“咦是你啊小兄弟,你剛剛給我開門來着還記得不?咱可熟了。”
小廝的后腰抵着一柄匕首,亮閃閃的,雖然他看不見,但隔着衣料能感受到身旁這傢伙滿滿的惡意。
雲以郴像是在說悄悄話,小聲道:“知道你後面這玩意是什麼嗎,匕首,很尖銳的匕首哦,如果我一不小心……小手一抖,你可能,就沒了哦。”
他哆嗦着狂點頭:“對對對,剛剛見着大哥我就認出來了,您可是我的親大哥啊!能為您開門是我的榮幸!”
雲以郴勾了勾唇,仍舊攬着小廝的肩,對着司枍和儲辛無辜道:“我就說吧,我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呢?小爺堂堂正正走大門進來的,見着一梁上君子,便想來趕走他咯。”
不得不說,咱們小郴爺睜眼說瞎話的本領真是日益漸進啊。
儲辛的臉色很難看,而司枍捂着唇輕笑。
雲以郴拍了拍小廝的肩,“小兄弟,你過來有什麼事兒啊?”
小廝支支吾吾道:“到晚膳時間了,大夫人喚二娘去,去用餐。”
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