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相公,你怎麼這麼有學問
林大柱家。
幾個人跌跌撞撞的回去,楊氏等人都是傻眼了。
「咋了?這是咋了?」
楊氏急的想爬起來,王銀鳳一看她家男人耷拉個腦袋嚇的一嗓子嚎起來。
「鐵牛,你咋了?娘吶,這可怎麼活啊?」
她嗓音尖利嚎的人頭皮麻煩。
林阿財火大的狠狠瞪了她一眼:
「沒死,嚎什麼嚎?」
「沒死啊……」
王銀鳳放心了,趕緊收了眼淚從楊川手裏扶過了林鐵牛。
眾人趕緊找地方坐下,姜杏拿來燭台,楊氏和林大柱這才看清那幾人頭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都是包不說,林阿財和楊山腿上還有血窟窿。
大半夜的不好找大夫,林大柱趕緊扯了布過來把林阿財兩人的腿裹住了。
楊川把大概的情況說了一遍,楊氏頓時恨的牙痒痒。
「真沒想到那個死癱子還有這一手。」
「說了別讓阿財回來,非要讓他回來。」
姜杏憋了一肚子氣忍到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如今這腿傷成這樣,得好多天做不了活,也不知道東家願意不願意,這要是不願意,不讓他做了,往後我們娘三吃啥?」
楊氏決定把大兒子叫回來幫她出氣的時候姜杏就反對。
出氣能有掙銀子重要?
家裏這麼多人都出不了非得找他嗎?
她不同意,楊氏卻要死要活非得託了人給兒子帶信不可。
這下好了,弄成這樣,氣沒出成好處一點沒撈到,腿還傷了,耽誤掙銀子了。這不是要她命嗎?
楊氏一項拿着兩個兒媳婦的強,從聽不得她們回半句嘴,可現在,她也覺得得不償失了。
所以她破天荒的沒罵媳婦。
眼瞅着一家人,傷的傷昏的昏,林大柱憋着一口氣掃了眾人一圈突然一轉身啪的甩了楊氏一巴掌。
「都是你,成日的挑撥是非,鬧個沒完沒了。要不是你非要去招惹老二家,咱們怎麼會弄成這樣?」
楊氏被這一巴掌打蒙了,愣了半響才嗷的一嗓子哭起來:
「這咋就怪我了?我不是為了咱家嗎?你咋不怪你自己呢?你要是個能耐的,多給自家掙幾畝地,我還需要去惦記人家的?」
「你還有理了你?」
林大柱瞪大牛眼氣的又舉起了巴掌。
楊氏把頭一抱躲開了,楊川趕緊上來拽住了林大柱的胳膊。
「姑爹,你可不許打我姑,咱哥幾個還在這呢。」
楊川有點不樂意。林大柱見楊家三兄弟各個都人高馬大,也不太敢放肆,順勢把手放了下來。
「鬧的全村人都在看咱們的笑話你就高興了。我不管了,你愛咋鬧咋鬧吧。」
林大柱腳一跺回那間燒焦了的屋子去了。
他走了,楊氏才鬆開護着頭的手,咬牙低罵:
「沒出息的東西,你要是個能耐的,用得着我這麼操心嗎?」
「姑,你也別罵姑爹了。我看那林七月就不是個好對付的。咱這次是冒失了,再想幹啥,得好好琢磨一下才行。」
楊海被蕭長青的袖箭扎了腿這心裏也恨的要命。
楊山楊川兄弟倆直點頭,林阿財本來一肚子氣聽他媳婦提到做活的事又開始擔憂自己的工錢,一時間人都蔫吧了也沒說話。
楊氏看看兒子看看侄子,一雙手壓在床上,恨的差點把那褥子給碾碎。
……
翌日。
早起之後,俞梅去了村口屠戶老金家訂購豬肉。林秀兒則跟林芝去山裏砍野果子樹。
那是用來熏肉的。
樂仙居掌柜的品出肉里那特殊的香氣就是松木和果木混合的熏香。
這個年代人們吃熏肉本來就少,偶爾有的也是用松木這種普通木料去熏。很少想到用果木。
果木熏出來的肉有股自然香甜之氣,配上各種腌制料,肉的香味便層次豐富口感獨特。
這不是什麼難事,但屬於獨家秘方林七月沒告訴那掌柜的。
家裏有磨面用的小石磨,她將白米倒進去,磨了一個時辰磨出了一些白晃晃的細面來。
這些都準備好,她便叫出了寶兒和辰兒。
「走吧,娘親帶你們去學堂。」
說好的今日要帶他們去學堂報名。
兩個小傢伙一早起來就把自己拾掇乾淨了,就等着他們娘親叫呢,這一聽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讓林七月沒想到的是,蕭長青也推着輪椅沿着那木板下來了。
「我也去。」
「你要去?」
林七月微微驚訝。
蕭長青點點頭:
「你有這個心很好,但讀書是件重要的事,我還是想去看看。」
潛台詞:你大字不識,我不相信你。
不學無術,刁蠻無賴,她拿的這是什麼倒霉人設?
林七月尷尬的摸了摸鼻尖。
「好吧。鄉里的學堂我也沒見過。你去把把關也好。」
「走吧。」
蕭長青自己推着輪椅往前。
新做的輪椅比之前那個簡陋版的結實許多也好用許多。看着那椅子平穩滑動,林七月又高興起來了。
「我推你吧。」
她跟上去抓住椅靠上那個特地留出來的扶手,又扭頭招呼兩個孩子:
「寶兒,辰兒,你們快點。」
「哎,來啦。」
兩個小傢伙穿着乾淨的青衣布衫,腳上也套上了平日裏捨不得穿的好布鞋,興高采烈的跑上前歡歡笑笑,打打鬧鬧。
蕭長青的目光不自覺的跟隨着孩子的身影跑向了遠處。
這樣歡快輕鬆的情形有多久沒見過了?
久到已經不記得了。
他很愛這兩個孩子,看着他們高興,他也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突然飄來一句。
「相公,你怎麼這麼有學問呢?」
林七月歪着腦袋看着蕭長青的側顏。
這個角度看,這張臉也堪稱完美,長眉斜飛向上,鼻樑如山巒挺拔,已然有些紅潤的唇微微勾了個弧度,那點笑意讓他平日總顯得冷峻的面容多了一抹柔和。
特別是這肌膚。這肌膚的比她一個女人家還白嫩許多。
這不是因為行動不便難見陽光而捂出來的白。
這是與生俱來的,是有別於世代莊戶人家的那種膚色。
她方才在心裏琢磨了一下,依稀想起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