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第205章
昨晚折騰得有點久,江霽初在生物鐘的影響下六點醒了一次,但他困得不行,被謝寄哄了兩句,迷迷瞪瞪又睡了過去。
他再次睜開眼,是讓床頭嗡嗡震動的手機吵醒的。
他們已從祭壇出來了有一段時間,但江霽初前半生養成的警惕並沒有完全消除,在學校的時候偶爾還是會疑神疑鬼。
奈何有謝寄的地方總是令他安心,謝寄方圓百米畫個圈就是他心理安全區,哪怕現在謝寄不知道跑哪兒去,卧室就剩他自己,充斥着熟悉氣味的床鋪也令他貪戀。
江霽初不甚清醒地摸過手機按下接通按鈕。
“喂。”
電話那頭傳來道溫柔寬和的笑:“都十一點了,你什麼時候學會賴床?”
江霽初皺起眉,用力揉揉眼,努力聚焦去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閩瑾。
這誰?
閩瑾:“我剛下飛機,還想讓你來機場接我呢,怎麼樣,能過來嗎?”
江霽初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手裏是謝寄的手機,他剛睡醒,嗓子啞,又只發出了一個音節,對面沒聽出來。
江霽初:“你找謝寄?”
閩瑾愣了下:“你是?”
江霽初:“稍等,我去把手機給他。”
謝寄不可能出門不帶手機,人肯定還在家。
江霽初從床上爬起來,還沒站穩就覺得腿一軟,硬是跌了回去。
一跌不要緊,又因疼痛刺激反射性地站直。
昨晚的畫面浮現腦海,謝寄看上去斯斯文文,結果根本不做人!
江霽初懊惱地捏了捏眉心,抬腿往外走。
閩瑾:“你是謝寄新認識的那個小男孩嗎?”
閩瑾的語氣非常溫柔,像鄰家大哥哥,但江霽初卻敏感地從中捕捉到絲不對勁。
他冷眼瞥向手機,沒有回答,而是拉開卧室門朝外面叫道:“謝寄。”
謝寄剛好從浴室出來:“醒了?睡這麼久,頭疼不疼?”
江霽初:“不疼,你電話。”
謝寄接過手機,先在他腰間輕輕一拍:“我剛叫了午飯,去洗個漱,一會兒吃飯。”
江霽初聽話地走進洗手間。
謝寄瞅了眼江霽初只套了他襯衣的背影,笑意加深。
襯衣下擺沒完全遮住的地方還泛着紅,沒辦法,江霽初在他面前實在是太乖了。
昨晚他惡趣味上來,先把兩邊拍到紅得快滴血,又哄了兩句,江霽初就強忍羞赧自己掰開。
估計江霽初這會兒正生氣不該亂買東西。
他搖搖頭,將手機舉到耳邊,順便看了下顯示的名字。
閩瑾。
在外留學時的同學,他們還當過幾天室友,也就幾天,他很快就從宿舍搬了出去。
後來他畢業后滿世界亂跑,兩人也沒斷了聯繫,關係算不錯。
閩瑾:“謝寄?”
謝寄:“是我,好久不見。”
閩瑾笑道:“好久不見啊,謝總現在可是大忙人。”
謝寄也笑笑:“哪裏話,最近過得怎麼樣。”
閩瑾:“還成,就是一直懷念國內,前兩天終於下定決心回國,現在剛下飛機。”
謝寄:“歡迎回國,國內有國內的好,回來好好歇一歇。”
閩瑾:“剛剛接電話的,就是傳說中那個你新找的大學生?”
謝寄走到沙發邊坐下,他從浴室出來時沒穿浴袍,而是換了套舒適的居家服,此刻筆直的雙腿伸展開搭在一起,說不出的愜意與放鬆。
他抿了口水:“那是我男朋友。”
閩瑾沉默片刻:“我聽說是個挺漂亮的男孩。”
謝寄失笑:“你以後別當他面說他漂亮,動起手來我可拉不住他。”
閩瑾:“他還會打架?”
謝寄:“以前練過。”
“你怎麼……”閩瑾,堪堪止住話頭,“圈裏都說你把人藏得很好,咱們這關係,我能不能見見?擇日不如撞日,正好到飯點兒了,一起吃頓飯?”
謝寄無意把江霽初當成金絲雀圈家裏,在他的認知中,把男朋友介紹給自己朋友認識是理所當然的事,奈何最近忙,確實沒跟以前的朋友小聚。
眼下閩瑾回國,說要一起吃頓飯順理成章。
可他看着從洗手間出來,臉還沒完全擦乾,右眼眼睫掛着顆小水珠的江霽初,二話不說回絕了:“改天吧,今天不方便。”
他朝江霽初招招手,後者從沙發另一邊直接爬上來,半邊臉趴在他大腿上,懶洋洋抬眼看他。
閩瑾:“怎麼?小美人害羞?”
小美人冷漠地發出死亡視線。
謝寄揉了把江霽初腦袋:“我們今天還有別的活動。”
閩瑾無奈道:“剛跟他說話,他都不理我,以前不知道你好這口,現在好了,有了美人忘了朋友,還想着讓你來機場接我呢。”
謝寄從閩瑾告狀似的話里感覺到非常明顯的針對性,眉心微微下壓。
江霽初雖然不愛交際,為人又較為冷淡,但江霽初喜歡他,對上他認識的人的時候,會刻意壓着性子,更為禮貌一點,除非是閩瑾先說話不好聽,才會有所謂的“不理人”。
以江霽初的脾氣,沒直接把電話掛掉都是看在他面子。
他的朋友應該尊重他的伴侶,而不是明知他和江霽初住在一起,還說暗示性極強的話。
他剛要開口,身上忽然一沉,緊接着喉結被濕潤的事物一舔而過,江霽初攀着他的肩膀,眉眼卻不帶什麼表情。
閩瑾就差直說“小美人禍亂朝綱”,江霽初乾脆坐實罪名。
謝寄挑起眉峰,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江霽初還紅着的部位,後者含恨跌進他懷裏。
他摟着終於老實的人,繼續道:“別一口一個美人的,他是我男朋友,已經見了我弟弟,改明兒就要見我爸媽,見完就要去領證,你什麼時候學會尊重他什麼時候再說吃飯的事兒。”
閩瑾大驚:“你才認識他多久,就要……謝寄,你別被人給騙了!”
謝寄心道,江霽初那點兒心眼兒,連偷吃個小蛋糕都藏不住,真遇見點事只會瞞着他替他去死,要騙他至少得修鍊個七八輩子。
謝寄饒有興緻:“我等着他騙我那天,掛了。”
他把手機扔到一邊,手指把江霽初下巴抬起來。
江霽初就着謝寄的動作垂下眼,長睫扇動:“這人誰?”
謝寄:“大學認識的一同學。”
“哦,”江霽初頓了頓,遲疑地補充道,“你們之前很親近?”
謝寄硬是把江霽初下巴又抬高了點,與那雙閃躲的眼對視:“怎麼,吃醋?”
江霽初向後仰了一段脫離掌控,隨即低頭咬住謝寄手指,含糊不清道:“不吃,我是要見家長領證的人。”
謝寄怡然自得地靠在沙發上,一手攬着江霽初后腰,指節略一彎曲:“下午不想去看思悠思默了?我記得今晚要吃燒烤。”
江霽初:“去。”
謝寄:“去你還不老實點?”
·
謝寄顧忌着今天下午要和朋友會面,沒折騰太狠,等到出門時,江霽初已恢復如常。
如今大家都走上正軌,藉著思默第一張專輯發行,七個人正好聚一聚。
地點選擇思悠思默住的小別墅。
別墅有寬敞的院子,謝寄到的時候,播放設備和燒烤架已經擺好。
等人員到齊,他們稍微說了幾句話,給燒烤架點上火,思悠就不掩炫耀地開始播放專輯。
專輯在思默進祭壇前就準備差不多,這段時間又加入了新的領悟,和從前比多了幾分新味道。
謝寄雖然五音不全,但他受過最好的教育,又有很強的領悟力,不會實操卻懂理論,能聽出來思默專輯質量是真的不錯。
等播放完畢,他讚賞地領頭鼓起掌。
思悠作為思默的姐姐和經紀人,得意地沖他們笑,思默比思悠要含蓄,只溫婉地朝他們笑。
他們憑藉最好的心態離開祭壇,以至於出來后至今都沒太大變化,也就殷霖頭髮剪短了些,說是為了實驗泡了段實驗室,剪短好打理。
謝寄記得殷霖做的實驗恰好是在第七層虛假世界裏熬了很久的實驗,現在回到現實,正好能用上,如果不出意外,能獲得某個知名獎項。
時知別身份的事辦理得差不多,戶口和殷霖落在一起,殷霖一提起來就笑得眼不見眼。
實驗有着非常大的價值,但殷霖沒把專利攥手中,或許是在戶口的事上做了交換。
夜色愈來愈沉,天空掛的星星一隻手就數得過來,小院的燈被全部打開,七個人不乏在各自領域叫得上名字的大佬,屁股底下各一個小馬扎圍坐在一起,隔着升騰的煙霧與香氣,漫無目的地閑聊。
友情最好的狀態,大概就是可以共苦,也可以同甘。
思悠咽下啤酒,慢悠悠道:“謝泉再過兩年該畢業了吧,打算跟殷霖一樣搞研究,還是去臨床?”
謝泉握了根羊肉串,聞言抽出紙巾一抹蹭到唇上的調料,不太確定地回答:“沒想好,我都不排斥,不過我哥建議我去搞研究。”
思默:“搞研究安全點,謝總一直很疼你。”
“那當然。”謝泉嘿嘿兩聲就要去摟謝寄手臂,後者看了眼自家弟弟手上的油,十分不在意兄弟情地避開。
殷霖正給時知別挑魚刺,頭也不抬地插話:“小泉身手不錯了吧,我上次還看到他見義勇為受到表彰呢。”
謝泉:“那得看對照組是誰,對了,知別打算做什麼?”
時知別本來就是人,回來后也漸漸融入社會,沒初見時那麼拘謹:“我想開個花店。”
謝泉:“花店好啊!什麼時候開張,我去照顧你生意!”
謝寄那邊正跟江霽初講怎麼調醬汁更好吃,耳朵一動扭過頭:“你有想送的對象了?”
謝泉:“可以買康乃馨送給媽媽!”
江霽初一愣,想起要見謝寄父母的事,不由問謝寄:“我去你家的話,要帶什麼東西比較好?”
謝泉搶答:“學長!你決定要來了嗎!你人來就行!什麼都不用帶!我媽已經開始懷疑我哥學人家搞強//制愛了,你可得還你們倆清白。”
殷霖:“什麼什麼,小初要去見家長了?”
思悠也好奇道:“江霽初見家長……那得是什麼樣?”
謝寄攬了攬江霽初肩膀:“到時候要怎麼做有我呢,你人來就行。”
時知別:“那你們辦婚禮嗎?在哪兒辦啊?”
思默:“追求清凈的話,國外會好一點。”
殷霖:“你們打算領養孩子嗎?”
江霽初手裏的鐵簽硬是被單手掰彎九十度:“你們想的真夠多。”
謝寄笑笑:“走一步算一步,都是水到渠成的事,要怎麼做,到時候自然會有答案。”
正如他和江霽初,正如他和這群同伴,所有命定與否的相識都會走出該有的答案。
燒烤冒出的縷縷細煙在一院燈光下升向無垠夜空,微風穿林而來,送上季節末的涼意,偌大的落地窗映出幾人模糊身影,笑聲從未停歇。
人生忽如寄,壽無金石固。
不如飲美酒,被服紈與素。[1]
他們擁有最好的現在,也會擁有不負人間走一遭的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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