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學校學着去迎合（5）

按理說，小學二年級升三年級應該班級、同學、老師都原封不動一起上。但是，由於紀老師年齡大要退休，所以班上換了一個新的班主任，他姓石，負責班上的語文教學。

開學那天，普凡在交學費的路上碰到了鄧俸淼以及他媽媽、姐姐。他姐姐也在我們小學上學，只不過比我們大幾屆，所以就經常看見他們一大家子在一起。普母與小鄧子的母親聊得比較來，因此兩個孩子也漸漸熟悉起來，平常就在一起打打打鬧鬧。

小學三年級是小學時期一個重要過渡段，學習難度比基礎年級相比明顯增大。石老師跟之前老師不一樣，他叫班上同學去學校周圍書店買語文輔導書，然後上課的時候就照着輔導書念。一二年級的時候，試卷最後一大題是看圖寫話而且考慮到不同孩子的漢字儲備還可以用拼音代替不會寫的字。而三年級就開始寫作文，石老師也不講作文，只知道佈置作文叫學生回去寫，並且家長看后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連續幾次，普凡的作文本上都被石老師用紅筆披上鮮紅的“重寫”二字。

普母害怕普凡學習跟不上，尤其是那每次都要重寫的作文還要屬上自己的名字，於是她就去找石老師要給普凡報名課後補課，當然石老師也是來者不拒。

普凡之前都沒有補過課，她以為補課就是到老師家寫作業，她作業寫完了就不用去了。第一天補課，當其他同學結伴到老師租的房子裏面補課時，普凡準備直接回家。但是，走在半路上她覺得回家應該提前跟老師打聲招呼。恰巧，有一位同學家長在學校旁邊開了一家五金店，於是普凡就借同學家長的電話告知石老師一聲。電話打通之後，普凡對着電話那頭說：“石老師，我是普凡。我作業做完了，那我今天下午就不去補習，直接回家。”電話那頭明顯有點急，問道：“你在哪裏？”普凡說：“我在同學家長店裏，就在學校旁邊。”石老師命令道：“我現在在學校，你到學校門口，我在那等你。”普凡掛了電話之後把電話交還給同學家長並且道謝就又往學校那個方向走。石老師坐在摩托車上等普凡，臉色鐵青，看到普凡后叫普凡上車。普凡上車后，石老師開口說話：“以後放學不要亂跑了，就跟着同學一起去補課。”普凡只能一個勁應承着。

跟着老師走進出租屋，令人感到驚訝的是，一個不到一百平的屋子裏面，居然有三個班的同學同時在裏面補課。房屋屋檐很低，光線有點暗，一進去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石老師找一個位子坐下來，說：“你不是說你作業做完了嗎？你拿給我檢查一下。”普凡放下書包，從書包裏面掏出練習冊，遞給石老師。石老師開始翻開練習冊一題一題地檢查，零零散散錯了不少。但是那天，石老師把把字句和被字句相互轉換認認真真講了一遍。奇怪的是之前在學校一直沒有搞懂的句式轉換在這一刻居然聽懂了。補課結束，普母來接普凡，石老師站在門口跟普母說了放學后發生的事情，從那之後，補課成為普凡每天放學最重要的事情。

為了拉攏學生補課，三個老師每周都買一些小零食分給班上的學生，冬天就買些麵包，夏天就買些冰棒，每一個同學在這裏拿着父母的錢玩得不亦樂乎。

石老師雖然是語文老師但是在補課的時候除了報聽寫之外，講的最多的還是數學題。第二天，在班上上數學課的時候，發現昨天有一題老師講錯了，於是大家就把答案都改過來了。但是，下午補課的時候，石老師翻了一位同學的數學練習冊發現修改的痕迹，他一巴掌扇到那位女生的臉上，說：“這題不是我昨天講過嘛！怎麼練習冊上面的答案還是錯的？”那個女生捂着打得赤紅的臉，泣不成聲。旁邊同學幫忙解釋：“今天羅老師講了這個練習，說這個答案才是正確的。”石老師若無其事的“哦”了一聲，自己背着手走到其它房間裏面。

期中考試后，石老師拿着一沓試卷到補課這地方來改試卷。改完試卷之後，普凡聽到石老師對着其它班級老師說：“我們這裏只有一個同學語文成績不及格……”依稀間，普凡好像聽到自己的名字，但是又覺得不太可能。等到補課快要結束的時候，普凡聽到那個令人震驚的分數——54分，她語文分數從來都沒喲那麼低過。普凡坐在靠近別人班補課區域，聽見石老師跟其他班老師聊天說：“楊予熙在我這補課很長時間了，我就給她一個及格分……”後面的話，普凡已經聽不下去了。

那次期中，普凡數學成績也創歷史新低，考了七十幾分，感覺老師看她的眼神裏面都沒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