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空城
“我說老陳，你最近是不是沾上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李海聲音有些發抖。
“人不會說話可以不說，什麼叫不幹凈的東西，新時代你跟我談鬼怪？”陳若生強裝鎮定，回答道，“說不定是我昨天記錯了……”
“媽的，管他呢！”陳若生猛地喊道，“肯定是特么的做夢！”
說罷，陳若生拿起了桌上的鏡子，想要將它砸碎。
幾乎是一瞬間，周圍的霧如同潮水退潮一般逐漸退去。
“老李，你看我就說……”陳若生回頭，剛要和李海炫耀，回頭卻發現，整個病房內……
空無一人。
“老李？你特么別嚇我啊！”陳若生頓時慌了，看向手中的鏡子，鏡片碎裂了……
陳若生害怕極了，連忙拉開了病房的窗帘，外面的天和之前一樣，只不過是烏雲看上去更加靠近地面了而已。他連忙向窗外望去，卻發現本該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或者車，整座興城瀰漫著死寂的氣息。
“快走，走！”陳若生打開房門，衝下了樓梯，整個醫院靜悄悄的，烏雲的遮蔽導致的陽光的缺乏讓本該明亮的醫院陰暗至極。
“啊啊！”腳上突然傳來的觸感嚇了陳若生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串鑰匙，他連忙將那串鑰匙撿起，找出了上面的汽車鑰匙。
“現在如果不是做夢的話，可能是遇見了什麼東西了。”陳若生想，“現在抓緊離開這個鬼城市，去……去北市！對，北市，那裏是全國的中心，肯定有辦法的，肯定有的……”
樓梯的下面不斷傳來風聲，凄厲至極，如同嬰兒的哭聲，或者其他能引起陳若生心底恐懼的東西發出的聲音，前往地下停車場逃生的念頭和對於未知的恐懼相遇，終究是對於生的希望大過了一切。
“下去還能活，現在如果不走，誰知道一會這裏會特么發生什麼！”
想到這裏，陳若生一咬牙沖了下去，耳邊就是那凄厲的風聲，
“我靠，幸虧還有車。”來到停車場，陳若生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能逃出這該死的興城，就還有希望，至於李海——他開始懷疑昨晚是不是真的找了李海喝酒，還是說昨晚根本就沒找李海，那剛才在病房裏的……
陳若生不敢細想，按下了車鑰匙，找到了那輛車——五菱宏光，倒是不錯的車。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不在服務區……”車上，陳若生撥通了李海的電話，但不知為何，居然是不在服務區。
“真他媽見鬼了！”陳若生咒罵道。
興城仍舊被黑雲籠罩，那面鏡子被陳若生放在副駕駛座位上，閃爍着這方天空並不存在的陽光。
死寂，這是陳若生一路最大的感受，但凡這一條路上能有，哪怕是一隻蒼蠅這樣的活物，他也會感到有一絲慰藉，但是天不遂人願，這一路上，除了天邊的黑雲，和副駕駛那有些晃眼的鏡子，以及人，車，公路以外，別無他物。
終於，陳若生見到了陽光。
“他媽的，總算出來了，有太陽還是好啊。”陳若生想，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麼，向右轉頭才發現，那一路閃爍陽光的鏡子，居然黯淡了下來。
陳若生連忙靠邊停下了車子，拿起了鏡子，只見鏡子裏面反射的天空的景象居然是陰雲密佈——一如興城上空一般。
陳若生嚇得不輕，想要伸手觸摸那片本不該存在的陰雲……
“你，幹什麼的？”突然的詢問讓陳若生猛地一哆嗦，
回過頭來，看見的是一身令人心安的警察制服。
“我靠，警察叔叔，我跟你說，興城沒人了！整座城一個人都沒有！”陳若生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說，你是興城來的？”那位警察眯了眯眼，語氣嚴肅問道。
“對，我從興城醫院出來的，還有，這個鏡子有問題，他……他不對勁。”陳若生有點語無倫次，剛剛經歷了一場“逃亡”，對於任何人來講都是難以用語言描述的。
“上車說。”那警察示意陳若生上他的車。
並不是想像中的警車，而是一輛他叫不出名字的吉普車，但是顯然——跟車牌號一比，車的品牌已經不重要了。
“北A0001？”陳若生幾乎被驚在了原地，“這……這不是上面那幾位的……”
想到這裏，陳若生藉著拆除頭上紗布的機會，再次打量了一下那名“警察”，雖然仍舊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來，但是他也默默將這位警察叔叔放在了心中極高的位置上。他回到自己找到的車上，拿了鏡子，就上了吉普。
“介紹一下吧，張俊彥，興城特殊事件負責組組長。”車上，那人脫下了制服，邊朝着城內開車邊跟陳若生說道。
“啊？特殊事件組？”陳若生有點發矇，看到張俊彥那盯着他的目光，又補充道，“我叫陳若生，興城大學金融系的學生。”
“所以，興城果然發生了什麼嗎？”陳若生問。
“確實，一場能改變磁場的大霧，自然會引起上級的重視，而且目前已知的是，任何進入霧中的人，都會直接消失，對應的……”
“等等？”陳若生打斷了他的話，“我出來的時候沒見到大霧啊?只在病房裏……”
吱——
車被停在了路邊，張俊彥轉頭皺眉問：“你沒見到？開什麼玩笑！全城都是大霧你現在跟我說沒見到？”
“可是我一路確實沒見到——哦對了！是這個鏡子，是它驅散的大霧，我才能從醫院裏逃出來！”陳若生喊道，從自己的身後拿出那面鏡子，鏡中的陰雲讓張俊彥面色更加凝重了起來。
“所以，果然是里世界具象化了嗎？”張俊彥眉頭緊皺，翻找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赤焰行動開始，已經尋找到倖存者，哪怕是里世界，也要給老子上，把老子興城的人一個不少的接回來，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