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改變
早上起來，唐曉翼給自己泡了一碗燕麥牛奶粥。從餐廳里看見希爾厄斯下樓，唐曉翼喝了一口粥，打招呼道：“希爺早上好呀！要不要吃點東西？”
希爾厄斯看了看那一碗泡得稠糊糊的乳白色不明物體，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祂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笑笑道：“不用了。我吃不慣你們的東西。”
“啊？”唐曉翼不明所以地跟着看了一眼自己的燕麥牛奶粥，“希爺你不想吃這個嗎？我可以幫你做別的。”
“都一樣。”希爾厄斯在客廳里轉了一圈，走向陽台花園，“無非就是口感差異而已。而且也根本獲取不了能量，就像是在吃一點都不好吃的垃圾食品。”人類食物和睡眠一樣，都不是祂的必需品。在祂想的時候偶爾會嘗試一下，但是如果沒有也不會影響什麼。
“那你也可以當做消遣方式啊，你不是能吃出來辣味嘛。如果整天不吃不喝不睡覺，就算身體撐得住，你難道也不會覺得很無聊嗎？”唐曉翼試圖說服希爾厄斯。他想要認真了解一下這個魔鬼“兄長”。
“行啊，你做了我就吃。”希爾厄斯沒再多說什麼。天使之王上趕着給祂做飯還有什麼不願意的？“但是你現在要去上學。”
“知道知道。”唐曉翼笑眯眯地喝完最後一口粥，“那你中午想吃什麼？今天中午我回來做飯。”
希爾厄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傢伙今天好奇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隨便你……”‘路西菲爾這傢伙中午也要回來嗎……有點不方便啊，他不在家的時候我也有事干呢。’
“走了啊！”
樓道里腳步聲漸漸遠去。等到唐曉翼走遠后，希爾厄斯也從露台離開，直接化為魔鬼本相張開雙翼飛走。人類的視線還可以用幻術欺騙，樓底下到處都是的監控攝像頭可不好避。大不了就在天上觀察好了。
祂今天是去觀察一個可能有潛力被收為手下的人，滿意就找機會吸收。
‘胡康，銀行家，家庭富裕，有過兩任妻子卻只有一個孩子。但根據調查來看，他的兒子胡彥君長得和他父親一點也不像，有不是親生的嫌疑。把柄是疑似虐.童……’希爾厄斯回憶着胡康的資料。單純的一個銀行家，哪怕身居高位也還不夠資格讓祂親自出手，相比於他的地位，希爾厄斯更加感興趣的是胡康這個人。
‘年輕時曾遊歷多國，被綁架深入草原三天活着回來，綁匪團伙全部失蹤……這真是個普通人嗎？’希爾厄斯懸停在百來米的空中，在身上做好幻術掩飾，遠遠向下眺望。胡康居住的地方是一片別墅區，他自己的別墅不僅大，還有一片室外花園和一座小泳池。但是這種別墅區保安一般會查得特別嚴，小區裏的監控覆蓋也非常全面，想通過常規手段接近很難。這也是蔡沅夢那邊更加深入的調查一直沒什麼進展的原因。
希爾厄斯繞着胡康的別墅飛了一圈兒，見別墅里好像沒有人，就飛到泳池邊降落到地上。前往大門必須穿過花園，而希爾厄斯剛剛在花園裏看到了好幾個監控攝像頭，說不定在大門旁邊也安裝了監控。祂的幻術無法透過機器生效，花園裏這麼嚴密的安保實在讓祂也有些頭疼。
‘窗戶都從裏面被關上了……不得不說人類的發展速度之快已經遠遠超過我們和天堂了啊……當年光靠一個顯露本相就能橫行無忌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希爾厄斯在別墅外沒有監控的地方轉了又轉，
愣是沒有找到什麼好的突破口。眼看着快到中午唐曉翼要回去了，希爾厄斯只好展翼飛走，免得被唐曉翼盤問。
……
“我回來啦！”唐曉翼關上門，對着客廳喊道。但是兩三分鐘過去，屋裏依然沒有傳來回答。
“希爺？”唐曉翼感覺有些不對勁，希爾厄斯以前可是從來沒不回應他的。他剛要上樓看看，希爾厄斯就從二樓走廊里走了出來：“怎麼了？”
唐曉翼眨了一下眼睛，鬆了口氣，回去換衣服：“沒事……希爺你怎麼了，剛才叫你你都沒答應。”
“沒注意。”希爾厄斯其實剛從外面回來，用老方法降落在了露台上，但還是晚了唐曉翼一步。
“欸？可是你以前……”
本來希爾厄斯就因為來晚一步心情不爽，唐曉翼又非得這麼抓住不放。祂被問得煩了，乾脆坦白道：“出去了，剛回來。”
“啊？”唐曉翼沒想到會等來這麼一個回答，一愣，換衣服的手也僵了一下，“是，是嗎……”其實他也猜到了希爾厄斯會偷偷背着他出門，不然祂整天待在家裏，還有什麼要遮遮掩掩的？可是今天希爾厄斯竟然直接告訴他了……
“那……希爺，你以後，還能有時間陪我嗎……”唐曉翼猶豫良久，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出了這句話。因為蔣夢琴曾經也做過這樣的事啊……
希爾厄斯坐到沙發上，聞言愣了一下，似乎在疑惑他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祂想到什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唐曉翼，沉吟片刻，輕描淡寫地道：“誰知道呢？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不會發生的。”
唐曉翼的心慢慢沉下去，抿了抿嘴。怎麼都是這樣……
‘曉翼，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那媽媽就直說。媽媽其實很忙的，可能抽不出太多時間慢慢陪着你。我相信曉翼能理解媽媽的，是嗎？’
“希爺……”
希爾厄斯本來只是想逗逗唐曉翼而已，但是現在看到他這樣子，心中卻忽然有一股無名火起，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你是路西菲爾，天使之王，讓我幾千年都無可奈何的存在。’
“不要像只狗一樣在我面前搖尾乞憐。”
“啊？！希、希爺？”
唐曉翼被嚇得打了個激靈，茫然無措地看着突然黑下臉的希爾厄斯，不明白祂為什麼好像莫名其妙就生氣了。“我，我知道了……希爺，你沒事吧……”
“……”希爾厄斯那奇怪的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已經被祂壓了下去。祂撇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唐曉翼，也沒什麼心情和他聊天了，索性起身回了樓上靜一靜。
唐曉翼被扔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希爾厄斯的背影，只能試圖去哄祂開心：“那，希爺，我去做飯了，希爺你想吃什麼？”
“隨你的便。”
……
等到唐曉翼做好飯後，希爾厄斯才下了樓。唐曉翼炒了一個土豆絲一個青菜，裏面都放了辣椒，再加上上次買的泡椒鳳爪，明顯可以看出來這是在討好誰。
“希爺……”
希爾厄斯一看見唐曉翼這樣子，眼角就又跳了跳，擺擺手嘆一口氣：“行了，別一副這種被拋棄了似的表情……”
“啊？”唐曉翼一愣，忍不住笑起來，“好啊好啊，知道啦希爺。”‘希爺真的好彆扭啊……這是在安慰人嗎？’
希爾厄斯一看就知道唐曉翼誤會了，也懶得解釋，走到餐桌旁拉了張椅子坐下。對面唐曉翼殷勤推薦：“希爺你嘗嘗這個，我特意給你買的。”
希爾厄斯瞟了一眼唐曉翼，拿起一隻泡椒鳳爪，“嘎嘣”一聲咬斷了一根爪子，在嘴裏嚼着。
“希爺……”唐曉翼呆了呆，希爾厄斯已經咽下了爪子，又咬斷了一根。他反應過來，無語地道：“希爺，你吃雞爪子都不吐骨頭的嗎。”
“麻煩。”希爾厄斯咽下爪子，“我又不像你們一樣嬌弱，連骨頭都嚼不碎。這麼吃對我來說口感更好。”
“行，行吧……”唐曉翼抽抽嘴角，也拿起一隻泡椒鳳爪咬了一口，“那希爺……嘶——好辣！希爺，你，好不好吃……嘶！”
“可以……”希爾厄斯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眼唐曉翼，“很辣嗎？改天讓你嘗嘗魔窟的‘美食’怎麼樣？”
“嘶哈！希爺你還會做飯呢？”
“會啊。”希爾厄斯慢條斯理地吃完了一隻鳳爪，沒有留下一片骨頭渣子，“只不過做出來的人類不一定能吃……”祂後半段話的聲音很低，沒有讓唐曉翼聽清。
“那改天，讓我嘗嘗！嘶……”
“嗯……”
下午，希爾厄斯去找蔡沅夢，藉助了一下人類的高科技——
祂去弄了幾個針孔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