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突圍

吾輩修士理當逍遙天地，自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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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可能，我的推測也是流言反而很可能是真的。不管如何兩個月後直接一探究竟就行了。”前魔王說道。

“我們現在還是得在軍營里待着。”前勇者說道。現在前勇者想的是等這件事過去了以後就抽空去一趟卡梅薩斯，重新親身調查一遍這場鬧劇。

“叛亂的事情不會持續很久的，”前魔王說道，“無非就是兩種結果：一種是聖殿騎士團贏了，一種是法師贏了。如果是前者那就不會焦灼多久，如果是後者那突圍的法師也不可能戀戰，所以封鎖狀態是不會持續多久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之後無話可說的二人也就陷入沉睡，如二人一直以來的那樣輪番精神守夜以警惕可能有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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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的前勇者碰到了同樣除了帳篷的戴爾。戴爾向前勇者問好后就往軍營正中間的大營帳奔去，前勇者則緊隨其後。

理論上來說軍事重地，尤其是指揮部是不能隨意進出的，但二人因為地位超然卻有這種隨進隨出的特權。

聖殿騎士團其實並不是一直在城外乾等，而是只有騎兵在城外等候。聖殿騎士團並非全部由騎兵組成，還有相當一部分是馬上步兵，在必要時刻下馬步戰。當騎兵在城外以逸待勞，等待突圍的法師的時候，步兵則會進程搜查隱匿在城內的法師。雖然荒野里城市較遠，但前魔王和前勇者夜晚還是能聽到響亮的喊殺聲和一些魔法發出的響聲。

如今已是第二天的日出，根據傳令兵回報來的消息，聖殿騎士團在城內只殺死了一些低級的法師，卻沒有那些作為骨幹的中高級法師的消息。像那種末級、下級的法師在以前只能叫學徒，很明顯就是拋出來作為吸引注意力的炮灰的。

想到這裏軍團長就知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了。雖然從表面上來看梅尼亞人多勢眾，但法師勝在高級戰力多。聖殿騎士團的士兵在高級法師的大範圍破壞性魔法下只能是炮灰，或者說梅尼亞此次調動大軍本來只是為了讓軍隊士兵攔截中低級法師和拖延高級法師逃離。真的要阻攔高級法師就得看軍團長、聖女、Z這樣的高級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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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羅城城內，法師男子正在和騎士以及一干法師待在一棟貧民窟的房子裏開會。

聖殿騎士團入城步兵的搜查很簡單，就是地毯式挨家挨戶地搜索。但是先不說法師等人的各種魔法足夠瞞過士兵的眼睛，高級法師只要隨便用一通催眠魔法就能在對方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跳過對自己住宅的搜查。

法師們在昏暗的屋內點亮了一盞油燈，照亮了屋內大桌子上的卡羅城地圖。地圖上的塗塗畫畫就是法師們次突圍的計劃。因為這是機密，所以能夠參加這次突圍計劃制定的無一例外是平級以上的高級法師。

“雷，現在我們的計劃是從卡羅城北方突圍。馬修、威德爾和莉莉絲施展暗魔法削弱聖殿騎士團，你在後方幫他們加持魔力外掛。我和剩下上級以下的法師釋放一般的元素魔法佯攻。”一位身着法師袍的男子邊說邊指着地圖的各處說道。

名叫雷的法師男子聞言說道：“我認為這一次應該往卡羅城西方突圍。異教自留地在梅尼亞境內是被包圍的，我們就算突圍出卡羅城在整個異教自留地內也無法抗衡龐大的梅尼亞。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從卡羅城西方突圍，以最快速度去西半區的法師協會獲得幫助。

法師協會對這種叛亂肯定是很感興趣的。”

“我提議北方的原因是卡羅城北方的城牆曾經因為監督修繕城牆的事務官倒賣建築材料，導致城牆既沒有加固，質量也很差，很容易擊破以後突圍。西方的城牆因為靠近貴族區，恰好就沒有這個問題。”

“沒關係，就算是質量合格的城牆也不是問題。只不過為了計劃而死的學徒法師要更多了。”雷似乎對硬闖西城牆信心十足。

“那我們再修改一下計劃。”那位男子見雷言之有理，且雷在眾人中間實力最高，也就沒有繼續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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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法師們忙於修改剛剛制定好的計劃的時候，城內負責帶隊清剿的Z也在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主教大人，我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找到任何高級法師的蹤跡，只有第五隊的神官團正在包圍一批中級法師。”進入城內的神官團團長向Z報道。他可是很清楚眼前這位就是教廷里突然出現的樞機主教，而且還受到了教宗的大力扶持，可謂風光無二。

“異教徒總是喜歡用詭計與梅尼亞對抗，但我們有神所賜予的大智慧。”Z也清楚靠聖殿騎士團里的神官團找到雷這批高層不現實。

“那些異教徒向來喜歡拋棄自己的同伴，所以我們先將所有的中低級法師清除，讓他們後面沒有足夠的異教徒用來放棄。”

“主教大人英明。”這位團長對Z拍了一下馬屁。一個聖殿騎士團軍團的下屬神官團團長雖然對普通平民而言是高高在上的，但在空降過來，還在教宗面前得寵的樞機主教面前只是小蝦米而已。如果不小心開罪了Z，那他的位置就到頭了。就算Z不想整他軍團長也會為了討好而把他擼下去。

樞機主教雖然表面上上與聖人地位一樣但實際上並不是如此。聖人大多是榮譽名號，沒有半分實權，也只有戴爾這樣實力高強又有重要職責的受封聖人才是例外。但就算如此她在教廷內的影響力也比不過能夠分到教宗一部分權力的樞機主教，遑論Z這樣樞機主教中最大的那個。

Z在教廷內待了許久，對阿諛奉承非常熟悉，所以就沒有回應。為了不至於讓其感到緊張，以為他得罪了自己從而影響到圍剿，就繼續說道：“現在不要去找高級法師，全部去找中低級法師。另外，神官團和幾個步兵師分一半人到城牆把守。”

Z現在的想法是求穩。突圍並不是什麼很難猜的事情，雷等人保密的只有突圍的具體時間而已。他心知城裏的軍隊缺乏高級戰力，所以無法在城內就攔住他們。與其做無用功，倒不如在城裏清剿炮灰，然後待在城裏，趁對方突圍時與城外的軍隊裏應外合，圍殲他們。

“啊！”在Z和神官團團長交談的時候，一聲慘叫響起。原來是一名低級法師被聖殿騎士團士兵們團團圍住，一人一劍砍死了他。鮮紅的血液染棕了他綠色的法師袍，並緩緩地流到了Z的腳下。

就在此時，一名身着藍袍的法師突然跑出來，用法杖指向Z，釋放了一個淡黃色的法術。

Z完全不為所動，但從各種角度來說都必須幫Z排憂解難的神官團團長卻一馬當先地先朝那名藍袍法師釋放了一個神術。

藍袍法師瀰漫在四周的黃霧立刻消散，之後又釋放了下一個神術。這一次藍袍法師被控制在地上，動彈不得。四周的士兵立刻上前將其押解，並收繳了此人的法杖。為了防止意外，此人還被梅尼亞用禁魔繩捆了起來。

禁魔繩本是西半區法師的發明，通過封鎖法師體內魔力值以活捉對方。梅尼亞雖然排斥神官之外的其它職業，但並不排斥使用魔法物品，所以出於聖戰的需要很快就大規模列裝了這一魔法物品。

禁魔繩的原理很簡單，就是將魔力束縛在法師體內，如同電池一樣，然後使人無法使用體內魔力值。禁魔繩能夠限制的魔力量是有極限的，一旦超過那麼就會失效並損毀，所以一旦可以套上禁魔繩就說明成功了，如果損毀就說明失敗了，有非常簡潔明了的辨別方法，防止有人裝作無法使用魔法結果偷偷解除束縛。

這樣一來，能夠束縛越多魔力的禁魔繩品質就越好。雖然普通士兵一級的制式禁魔繩對下級以上的法師無效，但眼前的這個藍袍法師顯然並沒有這麼高的評級。

Z走到了被活捉的藍袍法師身邊，像在演舞台劇一樣高聲問道：“異教徒，說出你們的據點！”在梅尼亞教廷內可以各項教義樣樣違反，但偽裝必須要足夠好，以防止被整敵找到把柄。

“你休想知道！”藍袍法師大罵道。

“你這是在抗拒皈依神明，但你還有機會！如果再抗拒光明，你將被送往宗教裁判所！”Z嚴詞厲色地回答道。

這位藍袍法師也知道落到梅尼亞教會手上的異教法師都得送到宗教裁判所“處理”。雖然不至於直接處死但是無期徒刑和各種折磨是少不了的。一聽到自己未來可能的下場，藍袍法師就有些害怕了。他顫顫巍巍地說道：“大人……我……我說！”

“速速交代！”

“我……我們是在……灰熊大街的瓦勒安酒館隱藏的……如果大人願意的話……我可以為大人帶路……”藍袍法師說著就把一處法師的藏身之所出賣了出去。

Z給了神官團團長一個眼神，團長就心領神會，立刻指派了隊伍中的一名神官帶着一隊士兵前去搜查這處藏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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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新一版計劃就是這樣。這次修改後計劃的重點就是先在北城牆下提前埋藏新研製的純粹魔力炸彈，當作佯攻。同時主力則伺機從西城牆突圍。現在我們需要一個人去西城牆佯攻。”那名出謀劃策的法師最後總結道。

“這個重大的任務就交給琪拉去完成。”在場一眾法師以雷為首，自然沒有異議。

“遵命，大人。”琪拉回答道。她是在場為數不多的女性法師，也很清楚被指派這一任務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和性別歧視有關。

即使是法師也不能避免性別歧視，因為這個時代正是這樣的。當然，這不是說這種偏見是因為個人喜好，而是因為這是一個排擠女性敵人——不管是整敵還是死敵還是什麼其他類型的敵人——的良好借口。

琪拉雖然能夠參與在場的會議，但一直處於邊緣地位，所以就被指派了這種危險的任務。不過為了自己的個人野心，她還是願意冒險的。

雷以及其他男性法師對這一結果感到滿意，似乎這是理所應當的。

這時突然有一位負責聯繫各處藏匿點的優級法師找到了雷，朝雷用魔法暗中通訊道：“大人，灰熊大街的藏匿點被發現了。”

“灰熊大街是那群低級法師的藏匿點吧……不要管它，不要有任何回應，更不能報復。為了成功突圍，我們必須要繼續忍耐。”雷下達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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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大人，這裏的所有異教徒已經被控制住了。”神官團團長在其中一個位於棕狼大街旅店的藏匿點諂媚地看着前來視察的Z。

旅店裏除了法師當然還有別的人，比如前台、經理等等。除了經理等高層偷偷賄賂了搜查的神官提前溜走了之外，包括旅客在內的所有人即使不是法師也被士兵們用禁魔繩捆得嚴嚴實實。為了不至於出大問題，神官團收到的命令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全部送去宗教裁判所審問！”團長大聲命令道。

“大人……我不是異教徒……我信奉神明！”其中一人痛哭流涕地喊道。她是旅店裏的服務員，平時只有她和另外一個人負責維護旅店。老闆在察覺事情不對后靠賄賂提前溜走了，留下他們被破門而入的士兵抓了起來。

“只有在神的見證下才能知曉你是否虔誠！”Z想都沒想就否決了。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比圍剿更重要了。樞機主教確實升無可升了，但是如果這一次圍剿得力也可以藉此拿到兵權。

Z的冷漠無情讓團長得到示意，於是二話不說就指揮士兵把她嘴巴堵上。

“現在異教徒抓捕多少了？”Z問道。

“主教大人，低級法師大約一百個，中級法師大約二十個，還有一些法師擊殺抓捕的士兵后逃跑了。”團長誠惶誠恐地如實彙報道，生怕抓少了或者有人跑了讓Z發怒。

“先停止抓捕，現在開始一半封鎖城牆，一半在城內巡邏。”Z接着下令。這已經是城內大部分的中低級法師了。將城內大部分中低級法師不分青紅皂白抓起來以後，接下來的一步就是儘可能地封鎖城市，消耗突圍的法師。

“是，主教大人。”神官團團長答道。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計劃將要開始的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