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三九章 圍殲第十四師團（三）
隨着井關隆昌的一聲令下，第十四師團的防線急劇收縮，陸維見了真的是大喜過望。此舉正中我軍下懷！事態進展遠要比他想像的順遂的多得多！而井關隆昌卻還不自知，一路收縮及至高墟鎮之後才致電岡村寧次。
岡村寧次瞬間也是懵了，隨後就破口大罵：“蠢貨！八嘎壓路！井關隆昌這個蠢貨，讓他就地防禦不是讓他收縮兵力！”
納尼？
太田志男大感詫異，他不明白岡村寧次所要表達的究竟是什麼，只知道就地防守的話，井關隆昌若是不收縮兵力，鋪攤的越大第十四師團就越有可能被支那軍穿插分割，在其三個主力軍竟食之下還能留下什麼？這與固守待援，防守反擊相違背啊！
他哪裏知道壓根就不存在什麼防守反擊，岡村寧次之所以讓井關隆昌就地防守只是為了拖到晚上好讓他突圍，可井關隆昌倒好收縮兵力也就罷了，還縮到了頂裏頭。那高墟鎮是什麼地方？東海（縣）、沭陽、灌雲三縣之交，妥妥的腹地，一旦被合圍他還怎麼撤退？也屬實是怪岡村寧次沒有明說，他還想着在撤退之前臨時告知，可誰曾想弄成這副田地！
現在該如何收場？思前想後他最終還是決定如實告知。
高墟鎮。
“還沒有回電嗎？”
此時的井關隆昌就守在電訊室，他之所以致電方面軍司·令官岡村寧次只是想知道華中方面軍的那三個師團何時就位，畢竟就算他把高墟鎮打造成個銅底鐵幫，他也只有一個師團，橫豎縱深不過11公里，要想打贏這一仗終究還是得藉助外力。他們早一天到來，所部師團就能免受點損失，之後也就能多出一份力，發揮更大的作用，由不得他不上心！作為師團長接連往返電訊室，也是夠拼的！
然而，他終究是錯付了！
本以為應答仍不得回應時，情報參·謀激動的說道：“有了！”井關隆昌立即湊了上去，一看卻是參·謀專屬，需要參謀長佐野忠義才能破譯，井關隆昌便是更加興奮了。因為參·謀專屬電報是日軍之中保密等級最高的一種電報形式，如何破譯只有參謀長可知。
“快請參謀長！”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佐野忠義也同樣希望是個好消息，只可惜事與願違，他看了一眼就神情驟變，立即讓指揮部內所有人全都出去，一臉凝重的說道：
“閣下！岡村閣下來電說是……說是……！”
“說了什麼？”
井關隆昌此時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追問。
佐野忠義支支吾吾，最終還是心下一橫，和盤托出。
“咕嘟！閣下！岡村閣下說華中方面軍的三個師團不會來了，讓我們天黑之後自行突圍！”
“納尼？”
井關隆昌簡直不敢置信，什麼叫那三個師團不會來了？最有可能的是從一開始就沒有這三個師團的援軍。
“騙子！全都是騙子！該死的岡村寧次從一開始就騙了我們！我們從一開始就是他的一枚棄子！八嘎壓路！這個該死的混蛋！”
井關隆昌越想越覺得只有這一種可能了，瞬間破防，完全不顧上下尊卑。佐野忠義當即提醒，“閣下！慎言！”
他也只是盡責而已，此刻也恨不得問候岡村全家一百遍呀一百遍！但眼下身陷重圍，還有比逞口舌之利更重要的事。
“閣下！現在怎麼辦？”
井關隆昌也是個識大體之人，只罵了幾句就冷靜下來，佐野忠義這才有此一問。思謀片刻，他看向佐野忠義，說道：“請佐野君替我準備祭壇吧！”
“納尼？沒這個必要吧？”
他警惕的看着井關隆昌，擔心他受此刺激，心生絕望而選擇輕生？同時心下忍不住又問候岡村寧次全家一百遍！
倒教他誤會了！井關隆昌只是讓他準備祭壇而不是儀式，儘管終究是要用作切腹自裁，但此刻他只想提振士氣。說明本意之後，佐野忠義這才放心的下去準備了。不多時祭壇就準備好了，人也聚齊了，都是大隊長以上級別的軍官。
“閣下！您這是……？”
看到師團長頭扎決死帶，腰纏白迭布，他們的第一反應跟佐野忠義一樣，好在井關隆昌張口就打消了這一顧慮。
“諸君！”
聽聽，是諸君而不是諸位，如此親昵非奸即盜啊！但還是將他們感動的稀里嘩啦！其實，縱觀歷代師團長，除了第十四師團崛起的奠基人畑俊六，就屬井關隆昌最受尊敬。因為絕大多數軍官都認為他是一個真正用腦子打仗的人，但看這架勢……？
對於眾人投來的異樣目光，井關隆昌不去理會，接著說道：“召集大家前來是想告訴大家一件事情！”
井關隆昌正色的說著，參謀長佐野忠義卻有種莫名的緊張，他擔心井關隆昌要向眾人攤牌，那樣一來只會有兩種結果。一是群情激憤進而對高層產生報復心理；二是失望至絕望，自此士氣大跌。
好在是他多慮了，井關隆昌說了要提振士氣，又怎麼會幹這種蠢事？那他是想……？佐野忠義已經猜出個大概了，果然！就聽井關隆昌說道：“我軍急劇收縮防線於這高墟鎮，估計用不了多久支那軍三大主力軍便會將我團團包圍。諸位擔心嗎？害怕嗎？”
要說不擔心，不害怕那是哄鬼，但看師團長的神色他們又安心了不少，紛紛猜測師團長所要說的事情大概率會是個好消息！
好消息？嗯！消息倒是好的，不過卻是騙人的！
看着他們一個個滿是期待的樣子，佐野忠義就知道井關隆昌所謂的提振士氣不過是哄死人不償命罷了！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們在滿是希望中死去，總好過在真相中痛苦的掙扎！
沒錯！井關隆昌也是這麼想得，所以撒起謊來沒有一點負擔，一本正經的說道：“岡村閣下剛剛來電，華中方面軍的三個師團已經就位，隨時可對外圍支那軍進行反包圍，但這需要我們配合。不知諸君敢不敢與我創造奇迹？就在今夜，只要能擊敗支那軍這三個主力軍，則此戰皇軍必勝！而此戰勝則豫皖蘇魯戰區再無出頭之日！”
“嗦嘎！”
此如！原來師團長弄這一切並不是要切腹自裁，而是報以必死之決心。自有遠大前程的師團長都能做出表率，自幼追求武·士道升華的他們豈有退縮的道理？高聲齊呼：“誓死追隨閣下！天·皇陛下萬歲！板載！板載！板載！”
此時佐野忠義不得不佩服井關隆昌，原本是個危機事件卻愣生生的讓他整成了誓師大會。別說這些狂熱的中高級軍官了，便是他這個熟知內情的參謀長，一時竟也信以為真了，口號喊得比誰都要積極，並兀自帶着節奏！
配合也好，發自內心對軍·國主·義的支持也罷，總之佐野忠義此刻已經着相了！場上唯一清醒的就只有井關隆昌一人而已，儘管他也揮拳振呼，但在這表象之下是滿是悲涼的內心！
他比誰都清楚此戰的兇險，身陷重圍之下他第十四師團要麼全軍覆沒，要麼十不存一。但如論如何他都要打出第十四師團的威風，去贏得尊重！
會議結束，井關隆昌立馬找上佐野忠義，仍用參·謀專屬的方式致電岡村寧次，首先就是拒絕了各路援兵。因為他知道就以目前形勢來看，再結合皇軍的現有兵力，援軍什麼的完全沒用。他也敢肯定，岡村寧次之所以派出援軍也只是為了安撫第十四師團裝裝樣子，根本不敢也不會竭盡全力的展開救援。既然如此，與其承這虛情假意，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其次就是請求岡村寧次保留第十四師團機械化師團的地位，並幫助師團重建！
對此岡村寧次欣然應允，因為作為交換條件井關隆昌會承擔下一切。這樣一來第十四師團被圍殲就與方面軍無關了，而是他井關隆昌不聽號令所致。而且，無後顧之憂，又心懷必死之志，第十四師團興許能重創支那軍一兩個主力軍也未可知！
然而，是他想多了，第十四師團的變化陸維已經感受到了，但他並不在意。看了看時間，距離太陽落山還有兩個多小時，他看向一旁的法肯豪森，問道：“法肯豪森先生覺得這仗接下來該如何進行？”
法肯豪森撇撇嘴，心道：這不明擺着嗎？三個主力軍穩步推進，將第十四師團壓迫在高墟鎮，就是個傻子也明白接下來第十四師團肯定要殊死一搏，但也只是徒勞的。只要陸維願意，大可派轟炸機進行地毯式轟炸。
不過他並未搭話，因為他始終認為陸維大老遠把自己帶來，絕對不單單是為了看這一番航空兵轟炸的，其壯觀及震撼他在六安會戰時已經領略過了。
法肯豪森不愧是法肯豪森，他猜得不錯，陸維確實有意採取地毯式轟炸的方式來與第十四師團做個了結，只不過作戰載體卻並非轟炸機。
沒有回應沒關係，一切盡在不言中。陸維呵呵一笑，轉而詢問張大彪。
“彪子！準備好了嗎？”
“鈞座！您就請好吧！”
只要打·炮，張大彪一如既往的興奮，自信拉滿，也讓陸維放心不少，便帶着法肯豪森坐上了飛機，今天他要讓法肯豪森看到最為震撼的一幕。
目送座機升空，張大彪招呼眾人。
“好了！好了！該幹活了！”
讓張大彪的二·炮部隊來打主攻，馮治安的心裏很是不滿，但又沒有辦法，誰讓人家同戰區長官陸維關係密切呢。這也就罷了，怎麼連個前菜都不給？他五十一軍何德何能？自打編入戰區作戰序列就沒打過什麼大仗，怎麼能跟他老牌防禦軍七十七軍爭得先手？
確實！五十一軍自打蘇北戰役之後就沒打過什麼大仗，多為宿遷警備之用，也正因為如此，于學忠的面子才不好拒絕，他馮治安還差那麼一丟丟！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他馮治安還真就沒話可說了，只能一遍遍的默念，只要二·炮部隊那邊一停，他高低得跑第一名，否則連片兒湯都喝不上一口飽的。
他猜得不錯，陸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所以，五十一軍說到底也只是個打工人，讓他們打個先手也只是為了讓小鬼子聚得更攢一些。這一點于學忠清楚，牟中珩（五十一軍軍長）也很清楚，即便如此乾的也是相當賣力。當然了，為了保證效果該放水的時候也得放水。這邊五十一軍打得是遊刃有餘，那邊第十四師團卻已經被壓得喘不過氣了。沒辦法！一個主力軍外加兩百多輛坦克，哪個不犯怵？
“八嘎壓路！”
井關隆昌不由得噴出一句國罵，儘管早就料到支那軍不會容他有喘息之機的，卻也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打得這般凶。井關隆昌只得調兵，並安撫各部。
“頂住！給我頂住！援兵馬上就到，待到天黑之後便是我們的主場！”
此刻第十四師團上下已經對師團長的話深信不疑，因為他真的派了援兵。在他們看來，只要能頂住五十一軍的進攻，再堅持兩個小時待天黑之後，不論是師團長還是華中方面軍的那三個師團定會有所動作，防守反擊可不就是這樣？
然而他們還能堅持兩個小時嗎？距離陸維規定的時間也就只剩倆小時，即便沒有張大彪的二·炮幫襯，三大主力軍也容他不得，更何況張大彪此番乃是主攻，不好好發泄一通豈不是白來一趟？
說時遲那時快，獲得增援的日軍不僅擋住了五十一軍的進攻，竟還爆發出令人生畏的戰鬥力，為避免傷亡擴大，五十一軍軍長牟中珩乾脆將計就計，佯裝撤退。這一退預示着我軍進攻被徹底粉碎，日軍距離勝利又近一步，所有人無不振奮，瞬間日軍陣地被無盡的歡呼聲所籠罩，既是在慶祝，亦是在嘲諷。
“太猖狂了！”
副軍長兼113師師長的周光烈最受不了這一激，當即表示再來打過，卻被軍長牟中珩攔了下來。批評道：
“你跟一幫子死人較什麼勁？等這炮聲一停，你愛咋咋地！”
還得是牟中珩看得開呀！讓二·炮部隊這幫子傻大黑粗犁上一遍，在後面撿現成他不香嗎？這種作戰模式在我軍將日趨常態化，可當真正展現的時候卻驚掉一地下巴！
“笑吧！樂吧！這會兒撲得有多歡，待會兒死得就有多慘！”
日軍得意忘形的樣同樣引起張大彪的反感，都知道張大彪就是個彪貨，之所以沒有當場發飆是擔心誤傷友軍，現在牟中珩發來訊息，這對於按耐已久的張大彪來說就好比一劑神仙針，渾身上下一激靈，興奮到不能自已。他有如幽狼一般看向日軍陣地，邪笑一聲。
“桀桀桀！～是時候讓小鬼子嘗嘗我們‘天雷對地火’的滋味了！”
說罷就看向身後，第一輪攻擊將從那裏展開。命令下達，只幾秒過後，一片比驕陽還要耀眼的紅色火光從我軍頭頂越過，劃破天際，直撲對面日軍陣地。一瞬間有如流星一般炫燦，一時竟讓人有些失神。
然而這並非許願星，而是邪火墜地，伴着虎嘯雷鳴的爆響，帶着衝天氣浪，震耳發聵的聲音猶如洪水猛獸奔騰而下。到處都是爆炸，到處都是火光，如天塌地陷一般。一團團火焰平地而起，卷積着硝煙，都來不及升騰就被另一旁的氣浪衝散了，包裹之下的人和物根本來不及慘叫，就像彈壁球一樣被踢過來踢過去，哪怕已全無生機但該經歷的也一樣落（la）不下，好在這一過程持續時間並不長，前後三輪齊射，攏共不超過一分鐘，那場面之震撼有如萬炮齊發！
“我滴個乖乖！張大彪這小子是弄了多少重炮？”
周光烈原以為一〇一軍軍長孫立人集400門火炮700噸炮彈幾乎轟平灌雲縣就已經是大手筆了，可與二·炮部隊相比還是落了下乘。
“什麼的重炮！”知道些內情的牟中珩解釋道：“這是二·炮最新列裝的‘天雷對地火’，一共300具，一具16發，一次齊射只需10秒，不到一分鐘4800發就干出去了，每一發都不亞於一枚155重炮彈！”
說到這裏大家大概就明白了，這不就是蘇·俄的喀秋莎火箭炮嘛！沒錯！就是喀秋莎，不過此時戰區代號：“天雷對地火”！別說，還挺貼切！
能不貼切嘛！直到現在牟中珩耳邊還是空中震顫的聲音，枉他一開始還準備了“鋪天蓋地、排山倒海、勢不可擋……”等溢美之詞，可此刻滿腦子全是這玩意兒可千萬別落自己頭上。沒看到小鬼子那慘樣？寬五六公里，縱深足有兩公里多的防線，萬箭齊發之下一瞬間幾乎被完全覆蓋，士兵別說跑了，就是躲都沒地兒躲，這仗是完全沒法兒打啊！
他·媽·的！可恨！當初張大彪是怎麼跟老子筆劃的？說什麼這玩意兒就跟小時后玩兒的起火是一樣一樣的，這他·媽·的要是跟起火一樣啾～啪！老子倒立吃翔！幸好沒有踩着炮點兒，不然可就死翹翹了！
不管是啾～啪！還是什麼別的大動靜，總之此刻日軍陣地是死一樣的寂靜。
“軍長！咱還衝嗎？”
沖啊！
周光烈試探性的問道，牟中珩真想脫口而出，弄了這麼大的陣仗不就是為了破陣嗎？炮兵炸了步兵沖這是慣例啊！但一想到對面的慘狀便又猶豫了，急忙致電張大彪。
“天雷對地火”這麼給力，就是太快了一些，張大彪屬實沒過足癮，本來想着再來一波的，奈何這玩意兒裝填太過繁瑣，是典型的辛苦十分鐘，快樂十秒鐘。再者，價格也是相當不友好，聽鈞座說一發就要八兩黃金，當真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啊！
其實沒這麼誇張，當年志·願軍顯然是鵝毛加了價的。BM13火箭彈的成本為962盧布，按照當時盧布兌美元匯率，5。3：1，約為181美元，約合四兩黃金（民國十六兩制，一兩約為37克）。即便如此，張大彪也直呼肉疼。他彪是彪了點兒，但也早已不是為了一己私慾就胡球鬧的那個渾人了。好鋼要用到刀刃上，南線的陣地已經廢了，就留給五十一軍折騰去吧！
所以，經過再三確認之後牟中珩這才放心大膽的下令，就一個字，“給老子沖啊！”
還真就跟撿現成一樣，別看日軍防線寬幅能達到五六公里，一百輛“天雷對地火”，也就是喀秋莎火箭炮，一字展開，平均每輛關照的區域也不過60米，縱深不過幾百米，這對於威力絲毫不亞於155重炮彈的火箭彈來說只五六發就能完全覆蓋，而且還有十發富餘。如此密集的覆蓋下日軍即便不被炸死也已基本喪失戰鬥力了。因而，五十一軍的進攻基本沒有受到什麼像樣的反抗就輕鬆拿下！
整個南部防線可謂瞬間崩潰，竟還搞不清狀況，井關隆昌不禁大怒，“八嘎壓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指揮部內所有人無不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一下，幾分鐘之後才有消息傳來。
“閣下！支那軍至少調集了上千門大口徑重炮，對南部防線實施火力覆蓋，守軍傷亡殆盡，防線現已告破，請閣下決斷！”
情報參·謀的內心此刻極為忐忑，緊張得不行，冷汗不停的順着鼻尖往下流，他卻始終不敢抬頭與師團長的眼神哪怕有一點的交集。因為就是個傻子也能聽得出他這份情報當中不知摻了多少誇張的成分。但他要是說，就這還是他極盡削減之後的結果豈不是更加沒人信了？
可不是嘛！
“上千門重炮？”井關隆昌怒不可遏抬腿就是一腳，“八嘎壓路！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上千門重炮？帝國都沒有這麼多，支那人怎麼會有？”
這時如果抬杠的話那可有太多說藉了。帝國還沒有那麼多先進戰鬥機呢，可支那人就有，還有那些坦克裝甲車，可他們敢嗎？
面對如此龐大的數量，別說井關隆昌不信了，他們哪個又敢信？那是重炮，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但事實就是如此，可井關隆昌仍舊不能相信。也是，整個防禦面積達到十二平方公里，是整個高墟鎮十分之一的面積，就那麼一下說沒就沒？
“一定是支那軍的秘密武器！對！一定是！”
井關隆昌總算找到一個還算合理的理由，但究竟是什麼就無從得知了。唉！管他呢！眼下最要緊的是封堵缺口，怎麼也得堅持到天黑。可偏偏禍不單行，馮治安的七十七軍同步壓上，他踐行了之前的誓言，炮聲一響還真就跑了第一名。
若是之前他敢這麼冒失，井關隆昌肯定要請他好好搓一頓爆炒五合金，但現在他要優先對付五十一軍，因為五十一軍方向除了有一個主力軍的壓力之外，更有來自坦克部隊的威脅，這可是要命的幹活。更何況支那軍太狡猾，在動真格的之前，騙他將絕大多數預備隊調往南線增援，現在全毀了。此時若不看顧南線，後果不堪設想。
井關隆昌當即下令：“命令炮兵部隊立即對南線之敵進行壓制，就算把炮彈都打光也在所不惜！再令戰車第4聯隊，第6聯隊隨時準備出擊！”
“嗨！”
重炮兵部隊和戰車部隊這是他手中兩大殺手鐧，之前藏着掖着，但此時已顧不得許多，只希望儘可能的多拖一段時間。
第十四師團重炮兵一出，五十一軍立時遭到炮擊，好在沒有“天雷對地火”那樣恐怖而密集的彈藥投送能力，故而損失也在承受範圍之內，但也猖狂不了太久。
擁有絕對制空權就是好，我軍偵察機就在天上飛，日軍但要有什麼風吹草動很難逃脫他們的眼睛。即便日軍靠燃燒橡膠產生的濃煙遮蔽，具體的方位雖無法精準定位，但大體區域是不會有錯的。
收到偵察機的反饋，張大彪笑了。跟他猜想的一樣，日軍炮兵果然是居中佈置，這樣既安全又能照顧到方方面面，但日軍現有實控範圍才多大？整個縱深不過11公里，重點又放在五十一軍身上，這就意味着即便他將所有炮位全都覆蓋也不用太過冒險。“天雷對地火”可是有着8。5公里的最大射程。十秒鐘傾泄完畢，兩分鐘之內轉移，半個小時后再來一波，小鬼子想不死都難。
說干就干，就在日軍炮兵還在盡情的向五十一軍傾泄着炮火的時候，那種令空氣都為之震顫的聲音再次響起，高墟鎮的核心陣地瞬間被籠罩在炮火之下。這次井關隆昌算是明白前線的報告是怎麼回事兒了，若要問直觀的感受，上千門重炮？怕也還是保守了呀！
此刻他是真的絕望了！這本就是個必死的局，但他不想輸得太難看，還想再博一回，可是支那軍卻是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就這麼個打法，不需要多，再來兩下他第十四師團就什麼也沒有了。
外面的爆炸還在繼續，趁着還沒有波及，井關隆昌無精打採的說道：“佐野君！我累了！你去吧！”
佐野忠義心頭一震，他知道井關隆昌想要幹什麼，當即勸道：“閣下！還有機會！我們尚有兩個戰車聯隊，定能掩護閣下及聯隊旗成功突圍！”
可話音剛落就收到戰車部隊覆滅的消息，給戰車挖戰壕也算是首創了，不僅能夠躲避空中偵查，必要的時候也能來個出其不意，只可惜在如此迅猛的火力之下淪為了炮灰。
戰車部隊，重炮兵部隊，兩個最為倚重的單位盡滅，佐野忠義也陷入絕望，但轉而又坦然接受了。他恭敬的行禮，說道：
“閣下！請讓卑職做您的介錯人吧！”
“嗯！”
井關隆昌欣然接受，只是事與願違，精心佈置的祭壇終究沒能成為他切腹成神之地，而是埋葬之所！在兩人墨跡的這會兒功夫，第二波攻擊接踵而至（按十分鐘論），有餘輝的映襯變得更為絢麗、震撼，若非戰爭這個前提，倒煞有些觀賞性。而空中也確實有兩位看客，此情此景，陸維饒有興趣的問道：
“法肯豪森覺得如何？”
呃……
“咕嘟！”
不知為何，他竟莫名的有些緊張，支吾了半天才最終憋出四個字，“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