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鄰居孩子接回
帝都。
那年花開。
黑曜石般的車體內,一名身着純黑外套、內打底乾淨白衣的少年,修長分明的手指,正搖晃着盛有半盞淡黃香檳液體的玻璃盞體。
少年脖子處,從上至下,自然的垂落下一條銀色的鏈飾,張揚地墜綴在少年的脖頸上。銀鏈漫不經心、壓凹着他胸前內里的衣物,他胸脯硬實的輪廓被勾勒出點點。
往上。少年俊雅絕俗的長相,映入人的眼帘。薄唇微微抿起,似回味着將才香檳的滋味。再往上,是一雙冷邃狹長的鳳眼。於一個少年而言,他的面相過於冷冽,幸而其左眼眼角的下方,有一粒不淡不濃的胭脂淚痣,像少女所喜愛的紅色寶石。在其不動怒的情況下,路人乍眼看見他,會覺得這個少年美艷,甚至是性感。打破了過於冷冽的面相!
他正注視着窗外。
車窗外的景色,像是無聲的老舊卷帶,一點一帶你緩緩地朝後倒去。
忽的,一個丫頭出現,進入他的視線範圍內。
她立在路邊。
那人像是迷路的羔羊,手邊立着一個清新薄荷綠的行李箱。她纖瘦的身子套着寬鬆舒適純白的外套。她很顯人的眼。一如既往乾淨俏皮的臉蛋,顯得有幾分茫然和無奈,眸光四處流轉,好像在車來車往的流息中尋找着什麼,可憐又無助。
車輛自然地從她的身前行駛而過,下一秒,少女澄澈的眼眸下意識地黏在車窗上,驚鴻一瞥,與車內一雙漆黑深情的眸子相撞!然而,車窗呈現濃濃的墨綠的顏色,防窺。外面的人看不清車內的情況。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寧靜如星河般的眼眸,撞進了他冷情的鳳眼裏,甚至撞在他內心最柔軟的部分上!
滋——
他放在座椅置架上的手機發出震動,旁邊擺着半瓶香檳,和一個方形簡約的玻璃酒盞。
手機屏幕現出亮光,顯示着一串未知的來電號碼。
他知道,是她。
那個住在他家對面的令人討厭的魔物!
煎熬了半會,在電話鈴聲響盡最後一聲的時候,他拿起手機,修長精緻的手骨在屏幕上滑動。
“喂。”他接在了耳邊。
“鄰居孩子,你現在在哪?”電話另一頭響起清脆的女聲,夾帶着南方姑娘特有的聲調,甜甜的。一聽便使人聯想起將才穿純白外套,那個小丫頭乾淨的樣子。
君行淵幾乎是愣了半秒,開聲反問:“你現在在哪?”
子衿責罵道,她罵人的時候以為自己夠氣了,卻不知道她的嗓音令人聽見多麼不舍她受傷,“我回來了,半小時前我就打電話給你,我現在人在機場,你人呢?”
“不在機場。”電話的另一頭響起君行淵無所謂的嗓音。
絕情的話音剛落下,一架飛機起飛轟鳴的引擎聲劃破天際!
子衿左耳聽着現實飛機轟鳴的引擎聲,右耳聽着電話里悶悶的飛機飛天音,她不滿地叉起了腰,“喂,君行淵,你人是不是在機場。”
電話的另一頭似乎忍無可忍了:“是又怎麼樣?我來不是為接你!”
他所言屬實,君行淵的身旁正坐着一名身穿短裙、身材修細的女生。
“行淵哥誰啊?”電話的另一頭響起一道女聲嬌嗔着。
“君行淵你混蛋!”子衿衝著電話大吼,氣呼呼地罵完正準備摁斷電話的時候,她纖細的手腕突然被出現的流氓抓握住!
偷香她的流氓臉上露出油膩的笑容:“小姑娘是不是跟來接你的人鬧掰了?哥哥送你回家啊!”
他們一共有三個人,長得賊眉鼠眼,瘦不拉幾,一頭衝天的黃髮。其中只有一人長得勉強看得過去。
另外兩名男生漸漸圍攏子衿,將她瘦弱的身影瞬間擠得沒有了影子。
“放開我!”子衿掙扎着手腕,希冀擺脫他們,可一切都是徒勞無力!
突發意外。亦或者說情理之中。她生得比一般女生好看許多,被寵養得也是極好。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瓣里徐徐突出來一顆明珠!纖塵不染,從未使其受過外界的一丁點傷害。軟軟的,像粒奶塊一樣。
一看就很好欺負!
比弱女子還要好騷擾些,而且很香!
天大的便宜!
君行淵聽見電話里響起不好的動靜,喉間似堵着什麼。他用一種平靜的嗓音對司機說:“掉頭。”
子衿畢竟喊了他一聲鄰居家的孩子,他就住在她家的對面。時不時地會撞見。要是子衿真的出了什麼事……
恐怕,她家裏的那幾個怪物,不會放不過他!
君行淵只手捂着嘴巴,暗中咬合牙齒,少有的表現出少年特有的焦躁不安。
車子趕到子衿的身邊。君行淵正準備下車出手搭救的時候,原本騷擾子衿的三個流氓中的一名男生突然被什麼東西擊飛,“噗通”一聲,眼瞧着就撞在他的車子上面!
君行淵幾乎是愣了一下。
僅由三人圍起的人牆裂開了一道口子,那個小丫頭帶着極大的倔強,出現在他的視線內。
就是她打飛了那個流氓!
君行淵幾乎是愣了一下。而對面那個丫頭臉上的表情既驚慌又倔強。想不到她軟軟的,戰鬥力還稍微有點兒強?
君行淵鎮定地走下車來,一身黑衣外套,胸前垂懸着張揚的銀鏈衣飾,少年出現在陽光下,渾身卻異常冷峻,彷彿周圍的溫度與他毫不相關!
他幽冷的眼角陰鷙了一下,尤其是胭脂淚痣左眼的眼角。性感又危險。“砰”的一聲,他抓住撞在他車面上男生的腦袋,狠狠地砸摁在車殼上,一字一句令人髮指地說:“看清楚車標了嗎?作死呢?”最後一聲,聲線更是陰鷙!
被砸頭的流氓,有種被踐踏的感覺。雖然他不知道君行淵的來歷,但看見君行淵強勢的舉動,以及其手法、力道、逼人的氣勢,應該沒少打過架!
該流氓立馬就慫:“大哥,小弟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以及您的車。可這一切全是對面那小丫頭害的!你要找就找她,行不行?”
許是君行淵氣勢太過陰鷙,男生嘔啞噪咂的聲帶帶着幾分顫抖。
“鄰居家的孩子!”子衿看見君行淵,一雙眼睛都亮了,不顧一切地奔向他!
君行淵聽見有人喚他這個奇怪的稱謂,剛回頭看過去,“噗通”一聲,懷裏猛然黏噠進一顆軟軟的奶塊,怎麼甩都甩不掉!
君行淵平日裏最厭煩女生的觸碰,不由自主地皺起了兩道利劍般的眉頭,卻束手無措。
該死!他竟憐香惜玉起來,不忍推搡開她!君行淵暗罵一聲!
“起開!”他幾乎是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的這兩個字!
“哦。”子衿聽話的、乖乖的,不討人嫌,離開他硬實的胸膛。
其實她的身子太過軟甜,軟軟的、嫩嫩的,抱在手中,很是舒服。當君行淵被她跑過來撞上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和世界的美好、金風玉露,撞了一個滿懷。
“君行淵你是特地來接我的嗎?”子衿呲起兩排潔白的牙齒正在沖他笑,她的眼睛亮亮的,此時彎成了好看的月亮形,很是滿足高興,因為君行淵的懷抱好溫暖,而且她得以嘗到一絲。
君行淵聽見她說的話,眉頭幾乎快跳炸了!敢情他剛才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都是白說的!這奶塊長沒長腦子。
旁邊的流氓聽見兩人的對話,如大夢初醒,原來,這兩個人認識!
君行淵一點也沒有再處理他們的事,轉身便要拉開車門回到車上。
“吧唧”一聲,一雙縴手突然揪住他黑色的外套。
君行淵深深地皺着兩道眉頭回過頭來,如同在盯什麼瘟疫!
子衿眼巴巴地望着他,她撲閃兩下熏長的鴉羽,臉蛋兒精精緻致,令人心生動容。她微微咬上綿軟、如熟透櫻桃般,鮮艷欲滴的唇瓣,祈求地說,“鄰居孩子,不要丟下我。”
君行淵看見她咬着具有彈性的下唇,一副可憐的模樣,心中冷嗤。
呵,女人!
子衿望着冷艷的少年,他眼角不濃不淡的胭脂淚痣,讓她想嘗一口。
她默默吞了吞貪吃的口水,說,“你不要把我一個人丟下,他們會欺負我的。”
正準備溜走的那個流氓躺着都能中槍,冤枉啊!他說:“小弟再見到她肯定繞着走!怎麼敢欺負她!”
子衿聽見,暗中踹了他一腳,想逼他改回口來!
子衿看起來輕輕一掐,都能掐哭出水的小丫頭,手腳力氣卻比平常的女生都大。
流氓回想起子衿踹飛他的那個勁,想想都后怕。他吞吞吐吐改口地說,“可、可能會動她吧……”連他自己心裏都沒底。
君行淵看了他一眼。
流氓夾在兩人的中間欲哭無啊!
子衿雙手叉腰,傲嬌地說道:“現在開始,你們三個人認我做大哥!”
“啊!”三個流氓基本一致困惑又嫌棄的表情。
子衿對另外兩個躲得遠遠的流氓,頗有聲勢地說,“把你們大哥我的行李箱拖過來。”
那兩個人如同一副天打雷劈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如得聖旨般,乖乖為他們大哥子衿拖來了行李箱。
子衿看見他們乖乖的,滿意地沖他們笑了笑。
三人看見她乾淨醉蘇人心的笑容,瞬間什麼東西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什麼受辱不受辱瞬間不重要!
他們甘願匍匐再子衿的腳下,,成為她的小弟。
“謝了。”子衿接過行李箱,真誠地對他們笑了一下,又從車旁探頭,對駕駛員喊道:“司機叔叔麻煩開一下後備箱。”
“咔嚓”一聲,如同什麼鎖開,車殼徐徐上升打開。
這時子衿看見,後備箱裏已經有了一個行李箱。看其顏色款式,倒像女生所使用的。
子衿回過頭,沖君行淵笑了笑。不知使挖苦還是嘲諷:“原來你真的有接其她女孩子的。”
君行淵不答,只覺得她的眼睛過分晃眼。
子衿將自己大大的行李箱舉起,吃力的塞進空餘的角落。
還好那位女生行李箱的尺寸小,留出的空間足以容下她的箱子。
子衿熟練地拉下這種車型的後車蓋,黑曜石般的車體,通體光潔乾淨,她青蔥般的手指受沒有沾到任何灰塵。
子衿回過身對三小弟認真說道:“不許再四處遊盪給我惹事情。剩餘的事,日後我會派人聯繫你們再說。”
“是。”三個流氓被子衿馴服得恭順服貼。
待子衿轉身。奶柔的身影消失在他們視線範圍之內的時候,為首的男生才反應過來,抓着旁邊兩名男生,開始一頓暴栗:“躲躲躲,一個兩個就知道欺軟怕硬。老子被打你們躲旁邊!成為一個丫頭片子的小弟,現在開心了!
為首的男生罵他們的時候口水亂噴。
子衿遠遠地聽見,“噗嗤”笑了一聲。
君行淵拉開車門,坐上後座。子衿也想坐在後坐,便拉開另一邊的車門;君行淵沒來得及阻止她;子衿拉開了車門,然後明顯地愣了一下。
後座上坐着一名身材妖艷,面妝偏黑暗系的女生。她正抱着手臂,車門突然被打開,似乎令她很不自在,亦或者摻雜着另外一個原因,令她很不滿意。
子衿眼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幾秒鐘。
子衿悻悻地說道:“這就是剛才說話的女生啊。”
車內,君行淵涼薄的聲音響起,低沉的氣壓:“坐前面去。”
君行淵移動了一下淡涼的眼眸,落在鳳眼眼角的角落。他看向窗外。
子衿很有自知之明。“啪”的一聲,反手摔關車門。很奇怪,子衿用了不少的力,車門關上的聲音卻不震響,而且其音還十分的舒服。
子衿坐上副駕駛,拉上車門,其音同樣舒服。
子衿乖乖的拉上安全帶,定在卡槽中。穩穩坐好后,她無意間往駕駛座旁邊瞅了一眼,驚奇地說:“叔叔還是你在專門位君行淵駕車啊!”
子家跟君家兩家分別在對面,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子衿沒有跟隨其父離開帝都的時候,君家的人總是能看到她活蹦亂跳的身影。子衿也時有串門。
駕駛座上的叔叔看見子衿,似長輩的溫柔微笑了一下,“子衿四姑娘,您回來了。這些年,少主,一直沒有換過我。”
“他還是挺戀舊的嘛。”子衿有些自得地哼哼。
司機叔叔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後座響起一道禁止的咳嗽聲。
司機叔叔閉上了嘴。
坐在後座大樹女生本來就不爽,現在更不滿,他希望君行淵能將那個女生趕下車,她對着君行淵嬌嗔說道:“行淵哥,副駕駛座上的那個傻子是誰啊?她憑什麼坐我們的車,不該是我們兩個人的世界嗎?”
子衿聽見,回頭望向後座,看着他們的眼神特別的無辜,像黑曜石漆黑而閃亮,彷彿那雙葡萄眼中盛下了迷你版的星河。
她望着這一男一女,眨巴眨巴,聚焦點放在左眼眼角有粒好看的胭脂痣的少年身上。她的眼神像是在好奇地懷疑着:你真的是接她,而不是我的嗎?
少年冷清的看着窗外。
很快,子衿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副駕駛後面女孩的身上。也就是她的身後。
子衿真誠地望着她,特別的有禮貌,懂事乖乖的,先稱呼她一聲:“阿姨,你是什麼時候的飛機的?”
“阿姨!”秦子怡簡直要氣炸了。亂嚷:“雜種!老娘哪裏看起來長得像阿姨!信不信撕爛你的嘴!”
子衿用最乾淨的眼神,說著最狠的言辭!
子衿回過身,坐好了來,哼哼的說:“看你一身陰沉阿姨的樣子。難道你有我溫柔,有我禮貌,有我陽光,有人可愛,有我好看,有我活潑嗎?”
君行淵聽見她怪異的言語,似冷笑了她一聲。她說話的時候有着南方姑娘特有的口語,說出不害臊的話,臉上還一副自信的樣子。
只聽子衿又哼哼地補充了一句:“有我招君行淵喜歡么?”
司機手扶着方向盤,一手忍不住放置在鼻子的下方偷笑。
君行淵臉黑!
“老娘八點的飛機,行淵特意來接的是我,不是你!”秦子怡聽見了君行淵和子衿一開始的對話,曉得子衿在意這件事。現在她直接捅破,是個有臉的人都不會再留在車上!
秦子怡說完,特意向君行淵求證一遍,撒嬌說道:“對吧,行淵。”
君行淵上下滾動喉結,冷薄的“嗯”了一聲。
秦子怡聽見他承認,心花怒放。君行淵擁有過無數女朋友,卻從沒有當著眾人的面承認女方是他的女朋友過,外界全是憑他最近跟哪個女生走得最近而猜測哪一個是他的女朋友。而且雖然她們與君行淵走得很近過,君行淵卻從未碰過她們,就好像不喜歡同女性接觸一樣,當君行淵跟她,兩人無意間走在一起的時候,步行之間的距離像是很自然的就分出一道空隙來來。身旁的君行淵眼角冷薄,自走自的。即使她們想靠近他一點,卻總感到兩個人之間有一道跨不過去的隔閡。使她更加得不惹惱他。只能望塵莫及。而且他的身邊總會跟着三兩朋友,從不跟女生單獨相處。令不少女生都感到患得患失。
然而,現在幸運之神眷顧在她的身上。
秦子怡含情脈脈的看着君行淵,實在不敢相信這一切都使真的。她心裏一直疙瘩着子衿剛才衝到君行淵的身邊抱他一事。她全看在了眼裏!
君行淵臉上的神情彷彿可以殺了子衿!可子衿偏偏裝作沒看到一樣!不要臉的蹭在君行淵的身上!這個該死的賤女人!
想到這裏,她的目光不自覺的移到他硬實的胸膛上。她再也抑制不住,大膽的往他的身邊靠近了一點點。
君行淵察覺到動靜移了一下眼眸。
秦子怡看見,心咯噔一跳!
她憋勁等待了一下,君行淵沒有任何的動靜。
她簡直心花怒放,看着君行淵渴求道:“行淵,我想……”
“別想了,君行淵才不會理你。即使你是他所謂的女朋友。”前面突然響起一道女孩清脆的聲音,帶着三分自得,很是正氣。
子衿從後視鏡看見秦子怡靠近君行淵,一副別彆扭扭的模樣,就差現在脫光發情了。她了解君行淵,才不會見一個愛一個,從小到大就不允許女孩子靠近。所以她知道,君行淵一定會拒絕秦子怡的請求的。
就在子衿覺得還得是她的時候,突然看見後視鏡中的一幕,差點沒驚出眼珠子!
秦子怡抱着君行淵的手臂,靠在了君行淵結實的手臂,濃妝的臉上,還一副滿足又小鳥依人的模樣!
秦子怡懷揣着少女的心事,對待君行淵小心翼翼,即使是靠在他的臂膀上,也不敢力度太多。她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難道君行淵真的……
喜歡她么。
雖然他們這種人都不過是隨便玩玩,可如果真的得到君行淵的心,實在是再好不過。
秦子怡激動的在心中胡亂的猜想。
子衿透過後視鏡看見秦子怡一副高興的樣子,驀然轉過頭來,一雙杏眸明顯是有些生氣,放在君行淵的身上!
君行淵早已經又以慵懶的姿勢看向窗外,似乎預料到子衿會投來這種令他不自在的目光。
其實在他的心裏,子衿就是一個禍害,一靠近他,他就沒什麼好事發生,總會讓他原本平靜的心不自在起來。
“君行淵,你變了!”子衿氣呼呼的,彷彿都快要被欺負哭出水來了,“你以前都不喜歡接近女孩子的!”
“是啊,行淵以前是不喜歡。”秦子怡聲調抑揚頓挫,帶着大大的傲慢,得意的說,“但從現在,從我開始。他就喜歡了。”
子衿氣悶,看向君行淵,卻見他彷彿與世間隔開了一樣,待在自己的世外桃源!
子衿回過頭來,氣悶一聲:“停車!”
子衿重重的語氣,彷彿想吵醒君行淵似的!
秦子怡在後面說話:“趕緊滾下車吧,礙眼的傻子。”
司機叔叔如坐針氈,心裏甚至還有點埋怨他家少主,子衿要下車也不知道攔一下,多乖的一個孩子,怎麼捨得。最後他得出一點。
他家少主的眼光有問題。
司機叔叔說道:“子衿四姑娘,現在不能停車,等穿過前面的紅綠燈,我再找地方停車,您看行嗎?”
後座傳來秦子怡的叫罵聲,她急得都從君行淵的肩膀上起來了,“讓她現在就下車,等什麼等。”
司機叔叔耐心的說,“現在真的不方便停車。”
“隨便了。”子衿一句奶呼奶呼的話,帶着南方姑娘特有的口音,卻讓車內安靜了下來。
秦子怡則十分不滿。一點都看不慣她。
前方十字路口的綠燈亮起,車輛穿過。司機叔叔找了一個可以停車的地方,再次向子衿確認道:“子衿四姑娘,你真的要下車么?”
“她要下就下,管她那麼多幹嗎!”秦子怡不滿的聲音響起,看司機對子衿的態度,她差點以為子衿是他家的寶貝似的。
子衿則乖乖的點了一下頭,回答司機叔叔說,“嗯,要下。”
司機沒有辦法,找到可以停車的路邊,靠過去,踩下了剎車。
子衿鬆掉安全帶,推開重重的車門走下來,邁步就往後備箱走去,車門也沒有隨手關上。
就在所有人都想不通她要幹什麼的時候,“咔嚓”一聲,君行淵這邊的車門被人摁開了。
君行淵抬起鳳眸慵懶的看着窗外,似乎眯了眯眸子。
子衿立在車門外,拉開車門,一屁股就坐了進來。
不管車內擁擠的空間,使勁的往裏塞自己。
君行淵看見那抹奶軟的身影巨大的逼近,心裏升起不詳的預感。
這個禍害!
“噗通”一聲,子衿直接坐在君行淵的懷裏,毫不忌憚的壓在他的腿上!
“滾開!”君行淵克制着怒火,嗓音低沉!普通人聽見早已嚇得汗毛倒立,二話沒說就逃走了!
可子衿偏要在他的懷裏挑釁地動一下,側了側身子,回頭看向他。
她精緻白皙的臉在他的眼前放大,她整個人如同浸泡在牛奶中一樣,乾淨、嫩嫩的無可挑剔。鴉羽般的睫翼,漂漂亮亮,一雙杏眸似乎帶着股倔意,瞪着他,好像為他的舉動感到生氣了,而且彷彿任何人一掐,她乾淨的眼眸都能溢出水來。掠過她細膩的鼻樑,引人注目的是她鮮艷欲滴的小嘴兒,如熟透的櫻桃般,不染而紅。她的小嘴正鼓鼓的,似乎承受了極大的怨氣!
君行淵近距離的看見她,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膚若凝脂……
明白了什麼是消霽的冰雪在肌膚上如絲綢般片片滑過的美感……
君行淵一雙鳳眸傲慢又慵懶的與她對視,一時忘記了時間的流動,沒有推開她,排她下膝。
而且,只要要臉的人,看見他的臉比鐵鍋還黑,已經屁顛屁顛的滾開他的懷中。
子衿從小到大就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子衿看着他,開聲說,“你變了,我可沒有變。”說著,子衿已經抓到了秦子怡貼在君行淵臂膀上的手,憤憤地刮開!
不動聲色卻超級狠,她的玉掌像刮痧板一樣!
秦子怡還沒反應過來,看見子衿不要臉的壓在君行淵的懷裏,正要破口大罵。手間突然像被什麼颳了一樣,手腕直接扭傷,她痛得大叫了起來,原本好看的手爪,痛的扭曲變形變成了雞爪!
“行淵哥,你看這個女人!”秦子怡傷心欲絕,她跟君行淵明明剛有進展,這個女人就來搞破壞。
君行淵看着一臉倔強盯着他看的丫頭,他慵懶的眯了眯鳳眸。
果然,不要臉的人可以辦到很多事。比如說子衿。
子衿喉嚨乾渴地望着君行淵,心裏在想,他左眼眼角的那顆不濃不淡的淚痣,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坐那邊去。”君行淵的這句話不知道是在跟誰說。反正子衿絕不會讓自己離開!
“不是說你。”君行淵看出了子衿心裏的小倔強,似乎抬手在她柔軟的耳發邊拂了兩下。
子衿看着君行淵,一雙漂亮的眼睛一點一點的放大,盛滿了星星!
喜出望外。
秦子怡似乎永遠也反抗不了君行淵的話語,氣罵一聲,扯動裙擺坐到另一邊!
她罵的是子衿,同時想製造更大的動靜引起君行淵的關注。
隨後君行淵對子衿說道,“現在可以從我身上離開了吧?”說著,他微歪了一下頭,少年星碎的黑髮隨他的動作晃動在金色的光線中,示意她坐到旁邊的空位上。
子衿看了一眼緊挨君行淵的空位,這點她還可以接受。
君行淵已經退讓一步了,她再不識趣,君行淵就該生氣了。
子衿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從他的身上下來,坐到旁邊的位置上。
她壓在他懷裏、腿間的溫度仍有殘留,從他身上離開的時候,君行淵有種錯覺。好像失去了什麼珍貴的東西。
是什麼東西呢……
子衿乖乖的坐好,靠君行淵這麼近,還可以偷一點他身上的溫度,有點小激動呢。
秦子怡則被子衿隔得遠遠的,擠在一個角落裏!
司機叔叔看見後座的這一幕,又看了看副駕駛座未關的車門。忽然明白子衿不關車門的原因了。
子衿是擔心大家都以為她不坐車了,關上車門的時候,他要把車開走。所以特意留着,給她足夠的時間坐上後座,乃至君行淵的懷裏。
司機叔叔無奈地搖搖頭,子衿還是一樣的鬼靈精。
司機拉上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車子發動。
子衿自從坐在君行淵的身邊,就一直很安靜。乖乖的翹腳腳玩。
秦子怡自然不會放過她,咬着牙齒,惡毒的擰了一下子衿的胳膊!
“啊——”子衿沒有防備,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的玉掌反拍回去,響起清脆的一聲!
子衿僅一個掌指就把秦子怡拍得生疼!
像是撞在鐵杆上的那種!
君行淵移眸看向了開始鬧騰的傢伙。
子衿立即解釋說,“是她先掐我的!”
“哦。”君行淵移走涼薄的鳳眼,看向窗外,聲音沒有感情,“誰再在離我三尺的距離內吵鬧,誰就給我下車。”
子衿悶悶的罵了秦子怡一句:“你幼不幼稚!”搶了你的座,你還要還手。
“你!”秦子怡簡直被拔掉了火塞,火冒三丈,“你個傻子!你才他媽才幼稚!掐你一下,你他媽還打回來!”
子衿是悶悶的說;秦子怡直接尖聲罵出來,彷彿只要聲音尖銳和大,就能壓過子衿一頭似的!
君行淵移眸看向這兩人。子衿立即搖搖手說,可無辜了,“不是我乾的。”
君行淵看了子衿一眼,發現她眼中有狡詐的笑意。沉聲說道:“停車!秦子怡下車!”
“行淵!”秦子怡聽見撒嬌了一聲,可她的底氣很是不足,“明明這個傻子也在說話。”
“我只聽見你的聲音。”君行淵看了她一眼,即刻收回視線。他的眼神冰冰冷冷,斷情絕愛,如同凜冬冰封的世界。
僅那一眼,秦子怡心臟都驟停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他只看了她一眼。
秦子怡咬着烈焰般的下唇,非常的不甘心。明明子衿也說話了,怎麼可能只聽見她的聲音!
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下車。”君行淵再次冷情的重申了一次。
秦子怡如同永遠也反抗不了君行淵的話,。君行淵令人生畏,於一個少年而言,他太過冷冽。
就好像,六月里的陽光,永遠也不會顧及在他的身上。
沒有人知道他以前經歷過什麼。
君行淵在他們的眼中,是豎起來的拇指,既帥又會打架。他身上透着不容反抗的決絕!
秦子怡只能走下車,最後恨恨的瞪着子衿。大大的眼珠子都快氣出來了!她跟君行淵好好的,全被這個小賤蹄子攪黃了!
日你媽的!
秦子怡摔上車門,同理,車門聲卻並不刺耳。
秦子怡拿走後備箱的行李箱,已經為她開好了箱門!司機這麼積極的趕她走,更讓秦子怡心中“騰騰騰”升起一團火。
“媽的!子衿是你的野種親女兒么!這麼向著他!”秦子怡說的話很難聽。車子很快就開遠了。
秦子怡孤零零地立在路邊,手邊立着一個小型行李箱陪她。她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崩潰大罵:“這是什麼鬼地方!”
車內——
子衿像個獨擁糖果的小孩,呲起潔白的牙齒“嘿嘿”傻笑。在君行淵看來,她是奸計得逞后的奸笑。
君行淵看了她一眼,說道:“現在高興了?”
子衿搓了搓鼻子下方,頗像個得志的小孩,卻沒有一點自慚形穢的意思,說道:“嘻嘻,被你都看穿了,不過你竟然在向著我。”
君行淵不作答。
忽然,子衿倒吸一口涼氣屏住呼吸,獃獃地望着他,眨巴眨巴眼睛。
“怎麼了?”君行淵挑起一邊墨劍般的眉梢。看子衿突然屏住呼吸,覺得她的體內存在某種突發的疾病。
子衿望着君行淵,眼睛子亮亮的,隨後君行淵就知道,她沒有病。她的眼睛很健康。
君行淵別過頭去,看向窗外,不再理她。
後座里就只有子衿跟君行淵,不知道為什麼,子衿覺得君行淵左眼眼角的不濃不淡紅色的標誌,像是少年喜愛的紅色寶石,看起來更好吃了。
她煞時間被驚艷住了。眼前這個少年,過分好看!
子衿望着君行淵,如同渴望得到什麼玩具一樣,正想說,可不可以讓我親吻一下你左眼的眼角,剛軟軟的說出,“可不可以……”四個字的時候。君行淵便冷聲打斷她,“不可以!”
“可是我還沒說什麼呢。”子衿委屈,懟懟手指。
只要是子衿,問出“可不可以”四個字的時候,准沒好事。直接乾脆地拒絕是最行之有效的阻攔厄運的辦法!
子衿被君行淵冰冷的潑了一湓冷水,現在完全沒有興緻了,寬敞的後座任她躺屍。
五年前她被老爸帶去國外,在她哥哥們催逼的壓力下,老爸忍痛割愛,方才放了她回到帝都。
現在,她下了飛機沒多久,時差還沒有倒過來。車內一下子沒有什麼玩的了,很是困困的。
她靠着貼合人體設置的座椅,軟軟舒服,軟軟的人都快陷進去了。
君行淵看了一眼快要睡過去的丫頭,有意無意地提了一嘴:“你三個哥哥呢?他們這麼疼愛你,竟然沒來接你。”
這話似有點在責備她那三個哥哥,要是她的三個哥哥來接她,他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
子衿擾得人心神不寧!
子衿聽見他溫涼的聲音,下一秒來了興緻,眼睛亮亮的,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地滾向君行淵。他是在主動找我聊騷嗎?啊呸,閑聊!
子衿坐正身子嘿嘿笑道,眼睛彎成了月亮形,君行淵主動找她玩,別提她有多高興了,“其實,一開始哥哥們是準備來接我的。可我下飛機后不是又給你打電話了嗎。我就跟他們說,我有人接了。就叫他們不要來了。”
君行淵看着子衿臉上不知是單純還是傻的笑容,嘴角抽了兩下。
“不過,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子衿看着他,眸光溫柔了下來,帶着一絲絲少女的羞澀。
君行淵清了一下嗓子,嗓音涼薄,說,“我不是來接你的。”
子衿無所謂地抱抱頭,靠在椅背上,“可現在不就只有我一個人在你車上么。”
子衿言外之意是說,兜了大半圈子,你還是來接我的。
君行淵:“……”跟這個胡攪蠻纏的女人說不清楚。
滋滋——
這時,子衿揣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子衿發現說道,“有人給我打電話了。”
君行淵:“……”
子衿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君行淵注意到子衿手機上的掛墜,愣了一下。子衿以為他是想知道是誰打來的,就隨口說了一嘴,“三哥的電話。”
子衿沒有留意他眼中逐漸翻湧的情緒,按下接聽鍵就放在耳邊:“喂,三哥。”
“死丫頭,你一直在跟誰打電話呢!手機一直在忙線打都打不通!”電話的另一頭響起她三哥子野的吵嚷聲。
子衿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她下飛機后就一直在打電話催君行淵,一時間忘了哥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