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陰謀初顯?及笄之禮
三分天下,軒氏王朝雖久居中原,卻仍有心腹大患,西北盤踞祁國,雖是由原漠北王朝丞相叛亂獨立而出,卻因十幾年的韜光養晦,加上多年征戰,以得西北大半地區,視有向中原侵佔的慾望,而漠北王朝連年征戰,被祁國拖累一步步向北遷徙,雖不成氣候,但畢竟是游牧名族,儘管丟失了大多土地,仍舊有着大國的實力,近年來更是有了北國之稱,長居極北冰冷之地,也減緩了祁國的侵佔局勢,三分天下即成。
軒氏王朝得上古三大家族上官,司馬,慕容家護佑,打下如今的天下,而上古三大家族更是遵從祖訓,未曾踏進京城半步,定居在安城,軒國的第二大城市,是軒國的經濟脈動之地。
軒氏第五代皇帝,下有四子,大皇子軒清澈由過世的李皇后所出,二皇子軒清佑由如今橫霸後宮的紫后所生,三皇子軒清暄是靜妃所出,四皇子軒清銘卻剛剛4歲,對於已經50歲的皇帝而言,算是老來得子,更是對漠北和親公主軒清銘的生母蓮妃寵愛有加,是後宮中唯一能和紫后所抗衡的力量。
安城,今天比過去的每一天都熱鬧,整個內城之中,都弄得彩旗飄揚,外地人剛剛進城就被安城的繁華所吸引。
不禁向當地的小商販打聽:“老伯,這安城真是夠繁華的,怎麼還都張燈結綵的啊?”
老伯直笑:“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吧?今天可不一樣啊,今天可是上官家大小姐及笄的日子啊!是咱安城的大日子,那必須張燈結綵的啊!”
外地人撓撓頭疑惑道:“上官家?這麼厲害,弄得和皇家的公主一樣……”
老伯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你這個外地人,還真是不懂啊!上官家是上古的三大家族之首,當年平定天下,那上官家的老祖可是出了全部的家產和兵馬啊!這上官家的大小姐,可不就是和公主差不多嘛……”
外地人連忙致歉。怪自己不懂這些規矩。
老伯倒也沒有計較,反而好心提醒:“等開了席,上官家還要發禮金呢,去得個彩頭吧!”
外地人一聽就高興了:“這上官家還真是財大氣粗啊!”
“那冷家和上官家交好,這上官家大小姐的及笄之禮,那冷家還不得全部都給包了才行啊!”
“哎呦,老伯,你懂得還真不少啊!我今回算是見識到了這安城的實力了,真不愧是商貿的中心啊!”
這就是安城,上古三大家族聚居的地方,更是富可敵國的冷家聚居地,成為了僅次於京城的第二大城市。
可是此刻的上官家中雖然是熱鬧非凡,卻遲遲都沒有看到女主角上官家大小姐的聲音,因為此刻人還在城外的雪瑰山莊中。
雪瑰山莊,因為此地開出一種叫做雪瑰花的花而得名,此花白如雪,形似玫瑰,故得名雪瑰花,是上官莊主送給女兒的禮物。
天已經大亮,離着開席的時間沒有幾個時辰了,落梅輕輕的扣了扣房門。還是沒有聲音,無奈之下,只能硬生生的把門給撞開了。
卻看見一雙大大的眼睛露在被子的外面,可憐兮兮的望着落梅。
“我可不可以不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啊!”沒錯,這個大眼睛的女孩子就是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以菱。
曾經有人評論過軒國美女,上官家大小姐艷壓群芳,成為軒國最美的女孩子。如今看來一定也不過分,如綢緞一般的頭髮散落在錦綢緞的被子之上,如玉一樣的大眼睛,配上高高精秀的鼻子,宛若櫻桃的嘴巴更是紅艷誘人,不得不說上官家出了一個美人胚子,雖是要及笄的年紀,卻已經將美人的姿態盡顯無疑。
“小姐,你就別鬧了,你今天要是再不穿的正式一點的話,夫人肯定會打我們的!”落梅和冰竹,冷夏,憐雨都是上官以菱的貼身丫鬟,各個都身懷武功,也都是從小陪着上官以菱一起習武的夥伴。
“不會的,不會的,我娘才捨不得呢,我娘是出了名的溫柔哦!”上官以菱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使勁的沖落梅撒嬌。
落梅剛想說話,突然從門口一記冷風襲來,一個飛鏢直直的就沖床上的上官以菱而去,上官以菱一個起身,拍床而起,躲過了一記偷襲。
“小人!”
只聽見門口傳來笑聲:“呵,被小人說小人的感覺還不錯呢,小妹……”人未到,但是淡淡的菊花香卻飄散進來,落梅知道這是大少爺戲弄小姐的玩笑,便放下心來,反正大少爺都來了,不愁小姐不會穿這些正裝的。落梅的心裏暗暗竊喜。
我看見落梅嘴角的淺笑就知道,她肯定在心裏笑我,哼,這個哥哥早不來晚不來,非得今天來。
“這麼一大早,你就闖入女子閨房,不怕我告訴念雙姐姐嗎?”
一席青衣,腰間繫着翠綠色的玉佩,頭冠金線刺繡的頭冠,用一隻雪白的玉簪固定,果真是妖孽,有一個美若天仙的妹妹,上官雲柏自然也是生的英氣逼人。
“怕你,念雙若是在也只會說你不懂事而已!”上官雲柏倒是不客氣,自己隨意的坐在上官以菱的床邊,拔下剛剛射進來的飛鏢,挑着眉說:“武功倒是沒退步,不錯!”
我抱着被子把自己裹在裏面:“是是是,都是我不懂事,不過今天一定要穿那些多層衣服嗎?”每次去回家都要穿正裝,還要帶那些沉沉的髮飾,不僅脖子疼,渾身都被束縛的不得了!
上官雲柏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也不着急,慢慢道來:“恩,你也可以不穿的啊,可是下個月,爹允許我們出門的日子,估計你就……”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好好好,我穿,我穿。”開玩笑,老爹一年當中就給我們每一個人一個月的時間出門散心遊玩,其他的時間,不是學習武功,就是刺繡書畫什麼的,無聊死了,要是連這一個月都失去了,那我還不得悶死啊!
上官雲柏招呼落梅和冰竹幫我梳妝打扮,自己很快就退出房間關上了門。
我坐在梳妝枱前面,任由兩個小丫頭裝扮,一臉的不高興。
“就知道,還是大少爺有辦法!”
“你們兩個啊,就知道向著他,到底誰才是你們的主子嘛?”
冰竹邊幫我綰髮,邊說:“好了,小姐,你就別不開心了,今天是你的及笄之禮,你瞧着吧,你一定能收到好多奇珍異寶呢,就說冷家的大少爺,御風少爺一定會想盡了辦法給你找來你喜歡的東西送給你的。”
我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高高挽起的頭髮,露出光潔的額頭,由幾顆垂順下來的紅寶石點綴,兩邊的髮髻上簪着金色的簪花,最後斜斜的插上一根金雕嵌紅寶石垂珠的步搖,一席嬌嫩臘梅色的裙裝,配上上好蘇織的白錦的披帛。
看來今天娘親是認真的,這麼珠光寶氣,根本就不是娘親那個低調個性的喜好,看來今天的我的及笄之禮,到底是讓這對父母給整成了一個無比隆重的日子了。
“小姐還是打扮起來的好看啊,這樣子才好看啊!”
“自然了,你們打扮的怎麼樣都好看了!”我狠狠的捏了一把冰竹的臉頰,還是這樣肉肉的小臉蛋捏起來舒服啊。
冰竹又怕疼,又不敢打掉我的手,只好躲閃着說:“小姐,快別捏了,不然又得胖一圈!”
我還是很心疼自己身邊這幾個小丫頭的,當年父親和母親撫養了很多個孤兒,從中選取了4名男童和女童,分別陪伴在我和哥哥身邊,雖然是伺候,可是在我和哥哥的心裏,他們和我和哥哥沒有什麼區別,都是至親的人。
放過冰竹,把握好腦袋的重量,省的沒走幾步就摔,可算是找到了平衡,剛出門就看見一席藍衣留下的背影。
“見過冷公子。”落梅和冰竹福了下身子,行了禮便退下去了。
突然這個安靜的走廊上面,只留下這一紅一籃。
冷御風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我:“以菱,今天是你的生辰,這樣的打扮還真是好看。”
我莞爾一笑:“風哥哥說笑了,你知道菱兒的,這樣的裝扮我最是不喜歡的。”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加上兩家人故意為之,兩個人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冷御風幫我理了理耳邊的髮絲,很自然的誇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啊,看來以後菱兒不能嫁給皇室,不然怎麼守得住規矩呢?”
我一怔,是啊,過了及笄之禮,就可以提親了,那是不是冷御風也會提親呢?我抬眼看着冷御風墨玉一樣的眼眸。這樣的眼睛裏面的情緒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用猜忌,就能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真好。
我看到冷御風眼底的笑意,我知道,他是故意說這件事的。
我推了一下冷御風:“你就會拿這件事情說笑,雖然我平時愛鬧些,怎麼就不能嫁到皇室去了呢?”
冷御風一聽,無奈的笑了笑,可是又能拿我怎麼樣呢,只好走進幫我弄了弄頭髮輕聲說:“是是,沒有你想不到的事情,快別鬧了,別讓林姨等急了,咱們還是回去把?”
我嬌羞的別開頭,點點頭,也不顧他跟不跟得上,自顧自的往前走着。
冷御風從後面緩緩的跟着我,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著:“怎麼捨得你嫁到皇室去呢?”是啊,兩個人的感情雖然刻意被家裏人從小撮合,卻也是男的怎麼表示,女的就是不領情,冷御風也無奈,想着年紀還小,多等兩年也無妨,可是自己對這個小丫頭的愛戀卻是日益加深。
搖搖晃晃的馬車,我昏昏欲睡,腦袋一下一下的晃着,好像下一秒就能磕到車框上,冷御風趕忙把我的頭摁在自己的肩膀,我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美美的睡了過去。
上官雲柏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就是太疼她了,她還一個勁的躲着你,我看你們兩個的事情還是早點的定下來的好,我這個妹妹啊。”
冷御風一直都沒有把眼神從上官以菱的身上挪開:“定不定的我不在乎,只要她願意,怎麼樣都好。”
上官雲柏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就知道你是徹底被這丫頭給拴住了!不過還是那句話,急不得,這丫頭心裏有自己的主意,你這些年明裡暗裏說的話,她哪裏是不明白,一方面是礙於女孩子的嬌羞,可能更多的還是把你當哥哥吧?”
冷御風怎麼會不知道我心裏的想法,儘管嘴上不反對家裏人明裡暗裏的撮合,其實還是排斥一些,從小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終生大事早早的被家裏人定下,又怎麼會是她情願的呢?不過還好,最起碼她現在一點點的接受自己了。
“對了,今個你怎麼沒去接念雙啊?”
上官雲柏無奈的笑了笑:“你忘了,她也是有哥哥的人,慕容銳前些日子來信說要從邊關回來,這不今天念雙說信上說的日子就是今個,想等着慕容銳回來之後兩個人一起過來呢。”
冷御風的表情變得有一絲的凝重:“怎麼今天從邊關回來,之前也沒有消息說過啊?”
上官雲柏收起平時玩世不恭的樣子:“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現在邊關局勢這麼緊張,怎麼可能放慕容銳回來呢?不過念雙收到的是慕容銳的家書,應該是真的。”
冷御風沒有多想,很快馬車就到了上官山莊的門口,張燈結綵,不知道還以為是要娶親呢。上官雲柏先下車去招待客人,冷御風陪着我從後門進去,先要去哄好我那生氣的娘親哦。
冷御風示意我自己進去和娘親說話,摸了摸我的頭髮,就去前廳幫忙去了。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還知道回來啊?”
我立馬抱住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女子:“好啦,好啦,我的好娘親,不許生氣的哦!不然就不美麗了!”
“你啊,就氣我吧!你說說,今天是多麼重要的日子啊?你還睡到現在,要不是我讓雲柏去接你,你今天是不是就不打算來了啊?”
沒錯,這個美人就是我的娘親,我和娘親猛地一看和姐妹差不多,不過年齡給了我娘親林幻兒更多的女人味。
“今天是我生辰嘛,好了,不許生氣了,就當是送我的禮物吧!”
林幻兒無奈的點了點我的腦袋:“你啊……”
我剛想說話,母親卻遣散了周圍的侍女,突然表情凝重的看着我:“今天,皇家來人了。”
我也是一怔,雖說是大家族,但是一直遵從祖訓和皇家的人保持者該有的距離,至今上官家雖然涉足商業,但是從未出過從政的人員,怎麼會突然被皇家盯上呢?
“怎麼會呢?今天不過是我的生辰而已啊?”
母親突然握住我的手說:“就是因為今天是你的生辰,而且還是你的及笄之禮,我怕……”
提親,這是我第一個想到的詞語,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和我生辰及笄之禮有關的任何的信息。
“來的是誰?”
“菱兒,你覺得,如今能來的會有誰呢?”
我仔細的想了一下,大皇子軒清澈,雖然是嫡親長子,可是腿有殘疾根本不可能,三皇子是最不得寵的靜妃所出,斷不可能說動皇上與上官家聯姻,而四皇子不過才是四歲的樣子,怎麼會,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二皇子,紫后親生兒子軒清佑了。
“是軒清佑嗎?”我的聲音變得有一絲的沙啞,雖然知道生在大家族裏有一些無可奈何,可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這樣的無可奈何會和皇家糾纏在一起,如果是真的,那冷御風要怎麼辦?
母親也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可是現在問題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一起來的,我是猜不透紫后她的心思啊。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三皇子啊,可是如今……”
“娘……”
“怎麼了?”
“那我改怎麼辦?”
母親拉着我的手,一下下拍着我的手說:“左不過客套的過去,不過娘還是要勸你的,能打消這皇家唯一的想法便是早早的定親出去為好啊,我瞧着御風那孩子甚是安穩。”
我一下子站起來,別過頭去說:“娘,都和你說了,這種事情幹什麼要一直撮合嘛!合適不合適的,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您就別再跟着操心了!”
母親無奈的搖搖頭:“你啊,從小呢對御風和對你哥哥的態度就是一樣的,可是你要相信當父母的自然是希望你好的,御風雖然是好脾氣的,但是也架不住你整天這樣子的折騰他知道嗎?這件事情還是得看你們兩個人,你若是心裏真的不願意也就罷了。”
我點點頭,拉住母親的手:“好,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對御風就是少了點意思,總覺得,好啦,母親,我們出去吧,別讓人等太久了。”
我扶着母親到了前廳,一派熱鬧的樣子,和我如今惴惴不安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儘管早就知曉今日的場面,卻沒想過皇家的人會來,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突然覺得酒的味道有一絲絲的奇怪,剛想喚個下人來問問呢,冷御風便過來了。
“怎麼了?情緒不高?被林姨說了?”冷御風移開我面前的酒杯。
我抬眼望着冷御風,他眼睛裏面寫滿了對我的關切,可是我內心對於他就是少了那麼點意思。戀人未到,說是哥哥卻又不是那樣子的感情。
冷御風見我沒有理他,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怎麼了?有心事?”
“冷御風,我想去後花園走走。”
“好!”
走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冷御風開口,倒是冷御風先看出我的心思。
“是不是因為今天皇家來人,你心裏才不安的?”
我扭頭看他,一臉驚訝:“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一早就聽你哥說了,害怕你擔心,才沒有告訴你的。”
我嘆了口氣:“本以為我可以簡簡單單的,可到底還是不能簡單的,周旋在士族中間本就是無可奈何,可是若是和皇家牽扯上瓜葛,心裏便是更加的不情願了。”
冷御風沉了沉聲說:“是啊,你我都知道,我們誰都避不開皇家,那是我們兩家誰都繞不開的問題,可是既然來了,你我只能選擇面對,以菱,你真的,真的沒有一絲的喜好我嗎?”
我一皺眉,這樣子的問題,冷御風問過很多次,原先他總是鬧着鬧着就問我,就沒有一絲的喜歡他嗎?我總是笑鬧着不回答,可是如今這樣子正經的問我,我一時語塞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冷御風釋懷的笑了笑停下來,雙手握住我的肩膀說道:“傻丫頭,你不喜歡我沒關係,只要,只要你能給我喜歡你的機會就好了,至於皇家來人的事情,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你我都知道紫后和林姨原先是舊相識,後來鬧翻了,紫后不會那麼輕易的讓林姨的孩子嫁到宮裏給她添堵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寬心,至於三皇子,本就不怎麼受寵,你倒是可以放心,若是賜婚,也不會把如此顯赫的上官家放到三皇子身上,增加他與二皇子爭奪皇位的可能。”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敢看冷御風的眼睛,小聲的說:“御風,你知道我的,從小身邊除了哥哥,還有師兄,就是你,我不知道什麼叫做愛人之間的喜歡,對不起……”
冷御風揉揉我的腦袋:“好啦,別想了,從小到大你又不是第一次拒絕我了,快去前廳把,放寬心,今天是你生辰,若是壞了心情便不好了!”
我點點頭,和冷御風肩並肩去往前廳,大概是從這一刻起,我對於這個謙謙如玉的男子,多了不知道多少的愧疚,他像是太陽一樣,從我記事起便無時無刻的出現在我的生活裏面,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們之間的感情,或許是習慣,讓我從未提起一種叫做愛戀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