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火燒水蛭（下）

火把落在水蛭堆里燒了起來，但那些水蛭剛從水裏爬上來，外殼上帶了不少水分，火把燒死一片水蛭后便熄滅了，可幾米之外有越來越多的水蛭朝安瑾琛爬來，一回生兩回熟，冷曦月迅速地燃起了第二根木柴，這次她沒有直接丟入水蛭堆里，她鼓起勇氣守在安瑾琛的身前，一有水蛭爬上來她朝揮舞着火把驅逐，這樣雖不能殺死它們卻也起到了抵禦的效果。

冷曦月就這樣守了兩個時辰，待水蛭退去后她關切地詢問安瑾琛:“哥哥今天沒受傷吧？”

雖然安瑾琛的腳底還是被咬了很多小孔，但他卻笑着說:“今天多虧了你，我一點兒也沒被咬到。”

冷曦月對這個回答頗為滿意，她打了個哈欠，接着朝安瑾琛揮了揮手:“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不然被嬤嬤發現又要挨打了。”

安瑾琛靜靜地看着那點燭光無聲地消失在黑暗中。

宋嬤嬤是看着冷曦月回房的，她靜靜地立在長廊上，獨自望着天邊的一輪殘月，她完全恨那個男人嗎？不，她愛過。她真的要將安瑾琛置之死地嗎？不，她默許冷曦月給他送吃送喝。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翌日一早紫玉送飯到宋嬤嬤房裏，冷曦月怯怯地跟去探風，她見宋嬤嬤神色如往常一般便認定她沒有發現昨晚的事，於是一顆懸着的心稍稍放下，此時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今後的每個晚上都要去水牢裏為安瑾琛驅逐水蛭，為他點燈，陪他解悶。

紫玉領着冷曦月回房后便忙着浣洗衣物，冷曦月一人在房裏翻箱倒櫃，她打開宣銘從前常開的那個箱子並從中拿出兩根白色蠟燭和一根紅色蠟燭，而後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揣進懷裏。她從小便懼怕黑暗，所以她覺得安瑾瑜也是怕黑的。多年後她仍清楚地記得安瑾琛送她琉璃燈時的場景，只是那時燈還亮着人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