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鬼才女(二)
87_87368大家不由的一起跟着她,唉聲嘆氣起來!
看到大家低落的情緒,我想改變一下氣氛,便說:“你這麼好的一個女人,又對老董那麼好,怎麼這些反倒成了老董自我毀滅的因素了?看來女人對男人真是不能太好,不管是自己得丈夫,還是別的什麼人。”
說到這裏,我不由的自己笑了起來!就自己這個一生孤單的人,說這樣的話,那些正享受着嬌妻虎威、粉拳的男同胞們,肯定要罵我是變︶態的邪-噁心理了。
沒想到孔蕊僅洒脫的一笑,一豎拇指贊同道:“真理!我的好兄弟!”
看到她意外的表情,我猛然醒悟:“不對?你是不是什麼時候在暗地裏坑過我!不然你怎麼會對我這麼熟悉?”
眾鬼也一起恍然大悟的笑起來,探詢似的看過去。
孔蕊心虛的否認着說:“沒有啦!我也就是拉拉你的船槳,捉捉你的網。怎麼能叫坑你哪,頂多也只能算是你開開玩笑。幹嘛這麼大驚小怪的?”
眾鬼不禁一起鬼笑連天。
我有點掛不住了:“這還不叫坑呀,兩個多小時,累的我一身大汗。還沒逮到個魚,落得個丟人帶現眼。有這麼開玩笑的嗎?”
孔蕊也有點不樂意了:“誰叫你逞能來着。我好不容易把菜場裏的魚分光了,你竟然要去幫着逮。我能不攔着嗎?”
我急得口吃起來,叨登了半天才說出:“你竟說我逞能?我一輩子沒拍過馬屁,就這麼一回,還拍馬蹄子上了!竟招了你這個冤鬼------真是好心不得好報!”
眾鬼全笑翻了。
孔蕊也笑彎了腰:“兄弟!看你小氣的。我不是從一來,就帶着歉意了嗎?你——沒看出來?還有啊,誰不領你的情了!要不是知道了你和姓懂的不是一路人,單就是同學,我早把你推到水裏去了。你說:那會你站在船頭撒網,晃晃悠悠的幾次自己就險險的掉下去了,推你下水,不是比捉網容易的多嗎?
說真的,一路跟着你們去魚塘,聽着你和賣魚大哥的談話,真是覺得遺憾,相見恨晚呀!恍惚間,我竟覺得,如果我和姓懂的要是早和你走得勤的話,或許我們也不會落得這樣一個結局。不然,一個一身怨氣的凶鬼,怎麼會有耐性和你玩那麼長時間,早把你的船掀翻了事啦。”
聽到她這麼一說,我的氣沒了。
玉嬌看看我,微微的一笑:“大哥,知道為什麼拍馬屁會拍馬蹄子上了嗎。學着吧!”
說著,微微的向孔蕊瞟了一眼。
沒想到,孔蕊反應強烈的嬌嗔道:“你個死丫頭,竟然耍聰明來撩撥我,看我不撕你的嘴!”
說著便作勢起身。
玉嬌忙着擺手:“別別!姐姐,都做了鬼了,還不知道斯文些。把你和大哥的故事講完嗎。要不是拍馬屁,我這嘴不用你撕,也自己就癟了呀。”
孔蕊大度的笑笑:“鬼機靈的死丫頭!真不知道,你怎麼也會走進我們這些冤鬼的行列。”
玉嬌不饒人的回道:“彼此!彼此!別廢話了,講你的故事吧。”
孔蕊陷入了沉思:“那天深夜,姓懂得又是藉著一點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對我大打出手。人間釋放溫柔,情愛的二人世界,多麼美好!可是它如今對我來說,卻是恐怖的陰森地獄!以我孔蕊的才華,怎麼竟會落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真是不甘心呀!可是現實就是,渾身是嘴也擋不住隨時而來的拳腳。前面我說過:我想姓懂得或許會念及我們多年的夫妻感情給我留下一條生路。可是直覺卻越來越讓我明白了:姓懂得是必將置我於死地而後快的!
他一次次殘忍的重擊下,我的靈魂被迫出竅,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蜷縮在地,像一條骯髒的,不堪入目的,死狗一般的那團東西!真不敢相信,它就是我——孔蕊——孔風華!
再看姓懂得,殘暴,猙獰的向一個惡魔。唉!那個打動我心靈的英俊,多情的身影哪裏去了?
只有當那團東西,長久的一動不動以後,那副猙獰的面孔,才會慢慢的消失,露出緊張和恐懼來。接下來,他也會對那堆東西進行救治。這時又會給我一點,留戀下去的希望------
現在看來,很明顯,那不是他還有一絲天良未泯,而是他心底里是在懼怕法律的制裁。
可是當局者謎啊!我那時就是希望他是像我想像的那樣,還是有一絲人味的。所以,每當他救治那俱傷痕纍纍的軀體時,我還都是儘力的配合,擠回那俱越來越僵硬的,難以適應的軀殼中;去繼續忍受那些難言的切膚之痛和揮之不去的屈辱!直到最後那次,我無論如何的努力都再也回不去了------!
我的心,徹底的冷了,說不清是清醒,還是絕望。我冷冷的看着他,從緊張到恐懼,最後是害怕的哆嗦起來。
這樣的時間並沒有多長,他就恢復了原態,找來衣服和鞋子幫我穿上。然後把我背到水池邊,做成我自己不慎跌入水中,溺水而亡的假象------。
然後便逕自回去熄燈睡覺了。
他的表演已經結束,我這個看客再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便奔向家中。在夢中向老娘哭訴了前情,請老娘為我伸冤雪恨。一直逗留到天快亮,我才戀戀不捨的離去。我要在暗中幫助我的老娘,弱姐們,不然她們哪有能力去給我報仇呀!
我回到董家,他偽造的破綻百出的現場已被破壞了,屍體已被抬回屋中,梳洗打扮過了,一付停靈待葬的安置。我的境遇盡人皆知,可是他們卻都隻字不提,連一點同情的表示都沒有;而是在反覆編織,統一着,我不慎落水而亡假象現場的情景,準備好矇混過關。
更讓我氣的發昏的是,為了能輕意的過關,他們竟然還要打親情牌:一是專門安排好人,接待我的家人:讓他們吃好喝好,沒有提起疑問的由頭。二是讓我的兩個孩子出面跪求外婆,姨媽:請她們節哀!看在一家人都傷心難過的份上,還是一起想辦法好好把我下葬了,大家才能都好過一點!
我恨得牙癢,暗罵:你他媽的,真是做夢!我先在家裏攪的他們一團糟,然後就跟上了他們採購的車子。幾次我都是有機會弄翻車子,讓他們車毀人亡的;可是看到車上的幾張急着幫忙的年輕面孔,終於還是忍住了!
於是就提前進了市場:看看那天就是魚少,可以做點文章,便急着幫它處理完。就放心的跟在幾個年輕人後面,一路的搗亂下去,直到鬧得他們暈頭轉向。等到後來再去買魚,連個魚鱗都沒有了。幾個小子傻了,動了回去的念頭,聽了賣魚的大哥要去現捕,這幾個責任心很強的小夥子,就被留住了。
沒想到你這個自己要去幫忙的,竟說自己是姓懂得的同學。介紹我們的事雖然不多,卻很客觀,也不庸俗。是出於真心幫忙的吧,你當時的表情,情真意切。由於不知道我的遭遇,我知道你的這份熱情就不僅僅是衝著姓懂得的了,其中也是包括了我這個死鬼呀!所以才沒有往狠里整你。”
我忍不住的說:“還沒有?差點沒把我累死。羞得真想一頭扎水裏不再上來。”
孔蕊撇撇嘴:“呦呦!看你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嬌氣的。不過說實話:跟你搗亂久了,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但是也不能罷手呀?那樣你不就是逮到魚了嗎,就會壞了我的復仇計劃呀!只是看你累的一頭大汗,急得臉紅脖子粗的,我這心裏也是有點不忍的。還有啊,你也讓我佩服,急、累到那樣的一個男人,竟然還是連一句粗話都沒有;也沒有絲毫放棄,半途而廢的表情,真的很難得!
真的!和你鬧過以後,我的這股怨氣都消了不少。現在想想,後來已經不算是在捉弄你了,而是在逗你玩了。是想看看你到底能憋多久,才露出男人粗俗,無信的嘴臉。雖然始終未能如願,卻很高興,總算在我離開人世的最後時刻,改變了世上的男人都是姓懂輩的看法。”
我忍無可忍的說:“謝謝你的誇獎——不管你怎麼說,你還是拿野豬頭還願了。吃了老董的苦頭,到我這個外人的身上來找補。我一個局外人,現在知道了,心裏也還是難免覺得虧的慌。”
孔蕊思索了一會:“那——怎麼辦哪?好了!姐姐今天就正式給你道個歉吧:兄弟——你就——原諒姐姐——了吧!”
說著,還真的站起來,裝模作樣的施了一個禮。
逗得大家笑翻了一片。
我笑着說:“你這麼一個端莊的模樣,做鬼臉可惜了。還是給我們展展學識吧?”
孔蕊收斂了笑容:“什麼?好吧!有什麼你就問吧。今天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別嫌我啰嗦就行。”
“也沒什麼,就是為什麼你那麼堅定的,堅信你自己不會自殺?”
孔蕊自信的笑了:“這個呀!很簡單,你會不知道?”
我無奈的搖搖頭:“我是個體格健壯的男人,一直也都過的比較順,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點點頭:“是這樣啊!連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你是更堅強了。我雖然和你差不多的思想和學識,僅是體力的不及,這些具體的難題便被推到了面前,迴避不掉,有時難免的要想一想!
怎麼說哪:以我的知識和素養,當然不會迷茫到,想要自殘,自殺地步。至於要說清楚為什麼,一時還真難說出來!
怎麼說哪?比如:一個人如果只知道享福、玩樂,那麼當生活的辛苦,環境艱難的時候,想到的便是最容易擺脫困境的辦法——自殺了。當然,這樣的人,無論從思想,到身體都離一個現在真正的人,還有很遠的距離。
第二類的人,雖然也是一心為了享福,但是他們知道,這要靠自己的付出來換取;所以,他們就不會輕易的自殺了。他們一定會知道,付出和回報不一定時時都那麼對等。當然就不會為自己的吃虧,或是受到不公的待遇,而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等一切了。
第三種就該是我們普通的大眾了:當一個人,真正長大成人後,雖然嘴裏還是整天說,我的這樣,我的那樣。可是,真正狹隘的單純為了自身的,又能有多少哪?滿腦子還不都是為子女的付出,對父母的回報以及對其它家人和親友的關愛,乃至對整個社會的回饋。怎麼可能有自殺的念頭哪。”
一番話說的眾鬼一片喝彩:“好!真不愧是品、貌、才三絕的奇女,見識就是不同凡響。”
孔蕊低下了頭,羞愧的說:“你們別這麼羞臊我好不好!我這是最低的境界,只知道不能自暴自棄,卻沒有規避外來傷害的遠見和能力。結果是別說回饋社會了:就這麼輕易的葬送了對親人的關心和幫助他們的能力!更不能原諒自己的是,還給他們帶來了哪么大的痛苦。真是罪過呀!”
看到她傷心的樣子,我不由的安慰她說:“都已經是過去了,再傷心已經無益,嫂子還是放開了吧。”
她抬起了頭,凄苦的一笑:“都已經是鬼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即便放不開又能什麼着?這裏都是鬼,說這些都以無益,就你這麼一個活人,你可要,謹記呦。兄弟!千萬不要被日常的瑣事,干擾了自己的智慧,做出傻事來呦?那可就是悔之晚矣!”
我不由的一指自己的鼻子:“你們是說我呀!”
眾鬼哈哈大笑:“說的是人,你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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