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吊戀晨(二)
87_87368老奶奶緊張起來,着急的問:‘乖!他是什麼樣的呀?’
孩子:‘白的,扛着一根大棒子。臉向外,倒退着走進家裏來的。’
聽到這,老奶奶的臉變成了慘白,哆哆嗦嗦的爬起來,到門後來摸。當然,她什麼也摸不到。她不甘心,就支楞着耳朵,把整個屋裏全都摸索了一遍,確信沒有人後,念了一句:‘菩薩保佑’便頹然的跌坐在了地上!
晚上,她沒有喝媳婦端來的野菜湯,就睡下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夜深人靜,我上了梁頭,垂下了繩圈,用鬼招把這個苦命的媳婦引了起來。我移過來一個小凳子,放在繩圈下。她溫順的抬腳上了凳子,把頭伸向繩圈。我在上面不由的哄騙道:‘快!快!快點!把頭伸進來,一切就都好了!’
突然!瞎婆婆像瘋了一樣,從床上竄起來,一下撲到媳婦得身上!娘倆便一起摔到了地上。繩圈‘吱’一聲,從媳婦的頭頂滑過勒緊,只帶下她的幾根頭髮。我剛剛鬆開,通暢的脖子同時‘啪’的一下又勒緊了。我不由的又‘咯’出長長的舌頭。
這才聽到撕心裂肺般得哭聲:‘——孩子——你可不能——呀!’寂靜的深夜裏,讓我這個鬼,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媳婦卻出奇冷靜的說:‘媽!你就讓我去吧。我受夠了,也實在受不了啦!我走後,你就把孩子送人吧。人家看我們可憐,也許還能給你一點東西。這樣興許,你和孩子都還能有條活路呀。’說到這,才終於流出了眼淚,哭出了聲。
我的心裏又燃起了希望!
她們娘倆哭了很久,瞎眼婆婆才又開了口:‘孩子!娘就求你聽我一句話:等到明天,我再去求求東家!他要是能發發善心,再把地給我們種,我們就還有一線活路。要是能那樣的話,孩子:我們就一起往前熬吧!’
媳婦:‘媽!不用了。好話我已經跟東家說盡,你再怎麼去求,也沒用啊?’
婆婆:‘我這樣的苦人!哪還有什麼臉不臉,就再去求他一遍。要還是不行,我們就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個伴------’
此時屋外已是人影綽綽,可是卻始終沒有進來勸說的。可能也是確實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吧?
第二天,瞎婆婆就叫孫子牽着,去了東家。進門一句話沒說,就跪下去了。
財主忙把她扶起來,出乎意外的先開了口:‘老人家!什麼都別說了。你們種的地,還接着種吧。種子也別愁了,回頭我叫人給你們送去。你們就好好的過日子吧!’
這回哭的可是我了!這真是人情害死鬼呀!我只能依舊扛着大梁,滿世界的轉悠從新尋找了。”
我不由的笑了。
戀晨看到了,微嗔的說:“人罵壞人,會罵成‘壞鬼’。其實鬼哪有人壞?壞人,人壞的樣子數都數不過來——幸災樂禍!”
玉嬌,芹姑娘也都笑了起來。
我不得不為自己開脫的說:“這說那裏去了!你還是繼續給我們講故事吧。”
戀晨大度的一笑,繼續的說:“——不知道又過去了多少年,我終於又等到了一次機會:這次聽到的是凄凄涼涼嬌弱的哭聲。我的心裏又燃起了希望,又跟了下去------
這是一個落在人販子手裏的小姑娘,兩個人渣在她身上用盡了惡棍對弱者和女人能使的所有無恥的行徑。可憐這個小丫頭,稚嫩嬌弱的身心,突然遭到如此的摧殘,心靈上的痛苦,比身體的疼痛更重吧。一次次的折磨后,她臉上痛苦的表情慢慢的在消失,麻木絕望的神情在逐漸的變濃、變重------
我在暗處看着,不由的暗暗高興:快了,由於*的備受摧殘,而導致的心靈上難以忍受的痛苦,就會使靈魂想到急於擺脫,在別無它路的時候,就會想到選擇拋棄*。這個小姑娘,現在就是只有選擇擺脫肉身,才能夠免除其痛苦導致的心靈上的煎熬。她現在只有脫離*的禁錮才能徹底擺脫以後的殘害,重獲自由。這是她的唯一出路。想到這:我不僅又心花怒放了。”
我忍不住了:“你這個壞鬼!難道你就一直這麼跟着,看的呀?”
戀晨茫然的說:“當然!我不跟着,看着,被別的急着找替身的鬼,搶先了怎麼辦?”
我不滿的說:“你幹嘛不幫幫人家?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行點好,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哪!”
戀晨無奈的對着玉嬌、芹姑娘說:“你們看看!你們的傻大哥:一把年紀了,還這麼糊塗,這麼衝動!愣把人的道理,人的責任,往我們鬼的頭上安。醒醒吧,這是你們‘人’拿稅賦供養起來的官員們的義務。他們拿錢不管事,你竟然來指責我這個‘鬼’呀?虧你想的出!你搞錯了對象了:你知不知道,我幫她,先別說自己的困難和違規了;這是在直接自己砸自己的機會,我傻呀!”
我只能無奈的嘆口氣:“唉——”
四個和我一起呆久了的鬼,受傳染似的,也都跟着輕嘆了一聲。
戀晨也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唉!真受不了你們的。我真搞不懂,你們到底是人呀,還是鬼,真是讓人佩服!別急,還沒完哪!”
我急着問:“那麼!後來那?”
他們在那個暗處,折騰累了,也折騰夠了。小姑娘,已經變成了任其擺佈的活死人,他們就決定走最後一步了。他們要把這個姑娘賣掉,得了錢享受幾天,再去尋下一個目標。於是他們挾持着小姑娘直奔了偏僻的地方。我知道,機會在一點點的靠近了!我哪能放過,便一路跟了下去。
他們來到了一個山村,出乎意外的竟然受到了遠親一樣的接待。
我不僅感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何況他們還帶着一個姑娘,能解決一家人一個揪心的大問題。可是,人啊!就是這些私心,促成了多少醜惡的悲劇不斷的重複上演着,給無辜的同類帶來了多少深重的災難。”
戀晨:“你這些人話,留着跟人去說吧。跟咱們‘鬼’說不着!”
那天晚上,人渣把姑娘交給一個老太太看着,就放心的睡覺去了。
老太太牢記人渣的話“這是個城裏的學生娃,精得很,別讓她跑了!你要把門鎖上看着,有事趕緊叫我們。”
老人家就真的聽話的把門鎖上了,在外屋點上燈,納起了鞋底。
我溜進屋裏一看:小姑娘一張麻木的向死人一樣的臉,沒有一點生的氣息,緊閉雙目,紋絲不動的躺在床上。這是她落難以來,第一次得到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休息。也許是打擊太重了吧?片刻的安寧與自由,並沒能喚醒她求生的*,反倒給了我,引誘她來給我做替身的機會。機不可失,我得抓緊,不能留時間給她恢復,讓她重新燃起生的念頭。
我找來了一條繩子,拴好扣掛到房樑上。我把繩圈幻化成一道窗,從裏面不斷傳出悅耳的下課鈴聲。
她慢慢的被喚醒,驚異的靠向‘窗口’。當她看到那片熟悉而又遙遠的同學們一起歡樂的場景時,渴望和笑容不禁又回到了臉上。她情不自禁的想靠得更近,看的更清楚些------。我一點點把繩圈移遠,升高,縮小;而發出的歡快聲浪,卻越來越大。到她踮起腳尖也還是看不到裏面一點畫面的時候,她猶豫了一會,便離開了。滿屋的一通亂找,終於找到了一個凳子,端過來放好,就急忙的站上去,迫不及待的雙手扒住窗戶,把頭靠了過來------
我脖子上的繩扣同時自動鬆開了,順着我結的繩套滑了下去,合二為一了------
等到她的頭完全伸進繩圈,繩圈就一下自動的拉緊了,我便徹底的解脫了,氣息暢通了!
我不由的再次心花怒放------!”
她彷彿說累了,停了下來。
我一點點被揪緊的心忽悠一下被提起,彷彿痛痛的被拉出了身外!無奈的嘆道:“惡鬼索命——終於成功了!可惜了這個剛剛睜眼的孩子,一朵正待綻放的花蕾。”
玉嬌、芹姑娘連狗子和小剛,竟然也都沒有為戀晨的成功而高興的表情,反而也都是一副失落的模樣------
戀晨急了,站起來:“嘿!嘿!!黑!!!這怎麼說!糊塗的人分不清緣由的怨我,也就罷了!可你們這些機靈鬼怎麼啦?也跟在後面起鬨呀!這明明是人的貪念、邪欲,無節制的泛濫造下的罪孽,怎麼竟然全算到我這個‘鬼’的頭上了。如果她不是受到這般非人的折磨,而是溫情的呵護;請問,我怎麼能引得動她。這你們該知道的:那樣的人,我是連邊也靠不上的呀!”
玉嬌:“我們沒有全怪你的意思。你也別盡往自己頭上攬。可是,說你助紂為虐,有點過分;但是,要說是趁火打劫,你卻怎麼也賴不掉吧。”
戀晨:“誰說的?要是他們人還有一絲真情在,還有一點道德感,我這‘鬼’,想趁火打劫,打的着嗎?”
芹姑娘:“怎麼說?說仔細點,你得以理服人呀!”
戀晨:“哪你們急什麼!往下聽啊。”
我如釋重負——原來,還沒完呀!
戀晨接著說:“不知是我太心急了,把凳子踢倒的太響了;還是外面的老太太,一直就留心着屋裏的動靜,她立即就開門進來看了。當她看到姑娘已經懸樑,只是略微一愣神,就熟練的從牆角,抽出一把鐮刀,抬手一刀就把繩子割斷了。她抱着姑娘輕輕的放到地上,解開了脖子上的繩套,一會姑娘就慢慢的蘇醒了。
她的呼吸一勻暢,我這脖子便又被勒緊了,舌條不由的又伸了出去,依舊是拖着沒法往回縮了。”
大家不由的一陣大笑:“活該!就你一個鬼這麼受着吧,可別再去害其他人了!”
戀晨惱怒的瞪了我們一眼,憤憤的說:“你們說的倒輕巧!你們勒到舌頭拖多長,再整天扛着幾百斤的大梁,一下都得不到放鬆的過幾天,試試看。”
大家一起笑着擺手:“別!沒誰想試這個。這是你自己找的,還是自己受着吧,沒人想替你!”
戀晨恨恨的說:“一個個別把手擺得這麼快,當心閃了腕子。唉!我哪會不知道:有難事找你們‘鬼’沒用,除非我傻呀!要想解除自己的苦難,那還只能去找人。所以,我怎麼能夠輕易就放過眼前的這個機會。她躲得過初一,我就不信她還能躲得過十五!”
我不由的插了一句:“惡鬼纏身,就是這樣了吧?真是想甩都甩不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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