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喂喂喂?聽得到嗎?

第二章 喂喂喂?聽得到嗎?

“清風,代觀主可曾說過,今日喚我等至老律堂,究竟所為何事?”

粗糲蒼老的質詢聲,驚破了老律堂中的輕聲低議。

自從觀主鎮元子不知所蹤。

作為五庄觀議事主殿的老律堂,已有近千年頭,未像今日這般熱鬧。

一貫閉門不出、從不插手觀中事務的代觀主。

今晨竟是破天荒的,召集觀中所有長老,前來老律堂議事。

雖近些年來風雨飄搖,觀中老人已去了近半。

不過此刻老律堂內,依舊是人頭攢動、竊竊私語,不下三五十人之數。

個個精神矍鑠、修為精深,可上九天攬月。

由此也可見得,昔日五庄觀底蘊之深厚。

若非飛來橫禍、變故橫生,勢力着實非同小可。

“回戚長老,代觀主未曾提起過,晚輩也無從知曉。”

唇紅齒白的小道士,一直侍立旁側,聞言忙恭敬應答道。

正是鎮元子四十八位弟子中,排在倒數第二的清風。

只是素來與他形影不離的小師弟明月,此刻卻並未位於老律堂中。

“哼!老夫房裏還煨着一爐蘊清丹,若是無甚要事,便要先回去照看着了。”

那臉圓體胖、長着一圈絡腮鬍的戚長老。

頓時冷哼一聲,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煩。

“某些人心無牽絆,自可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優哉游哉。”

“老夫可沒這般閑工夫!每天一睜開眼,便有數千弟子嗷嗷待哺,等着丹藥修行呢!”

言語之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譏諷,還夾雜着些許怨憤。

對於那位眼看道觀頹敗,卻始終安坐殿堂、毫無作為的代觀主。

觀中不少人,早就有所微詞。

那些個晚輩童子,還只敢在私底下議論幾句。

戚長老作為同輩元老,卻是全無此般忌憚。

當著眾多長老,直言不諱提點出來,全然不給半分面子。

老律堂中諸位長老,卻並無一人出聲反駁。

有人贊同附和,有人笑而不語。

想來也都覺得,戚長老言之有理、非是虛言。

清風雖有心辯駁幾句,奈何礙於小輩身份,也只得拘束站在一旁。

“說得好!”

就在場間氣氛,略顯躁亂之時。

中氣十足的沉穩聲響,忽的從廊間傳來。

一眾目光齊刷刷循聲望去。

來者身形頎長、面嫩如蔥,宛若舞象之年的青嫩稚子。

周身氣機如淵似海,令人看不清其修為幾何。

正是當今五庄觀代觀主,無人知其真實樣貌的“千面道君”。

“如今觀中遭逢大變,時局維艱,更當砥礪前行。”

秦川無視掉四周,不時投來的複雜眼神。

一邊踏步入內,一邊朗聲讚譽道:

“若吾輩中人,皆有戚長老這般,勿忘初心、一心為公之心懷,何愁我五庄觀不興盛?”

步履堅定,語氣從容,凜然大義。

仿似戚長老指摘之人,與自身毫無干係一般。

其實秦川又何嘗不知,對方言語之間,直指自己這個代觀主。

只是一來,人家所說句句占理。

千面道君那廝,執掌五庄觀近千年,期間所作所為,委實一塌糊塗、有負眾望。

二來呢。

這戚長老雖嘴上不饒人。

一言一行,卻都是為五庄觀着想。

在現今的困頓艱辛之下,此般忠懇,更顯珍稀難得。

秦川這時候,也只好裝傻充愣,當一回二皮臉了。

反正罵的是他千面道君,與我秦川有何關係?

“哼!”

戚長老如同一拳轟在了棉花上,雖面有不忿,卻也不多言語。

只悶哼一聲,背過身去。

秦川見他並不糾纏,暗地裏也稍鬆口氣。

自顧自坐到首位,正襟危坐,開門見山道:

“今日喚諸位前來,主要就是想商議,我們五庄觀今後的出路問題。”

如此單刀直入,原本還有些散懶的長老們,一下子來了幾分精神。

左右對視,面面相覷。

諸如此類問題,觀中上下,早已明裡暗裏,商議過無數次。

唯有眼前的代觀主,從始至終,未曾參與其中,更遑論提出絲毫建議。

今兒這是怎麼了?讓豬油蒙了心了?

秦川早有心理準備,自動屏蔽掉一眾懷疑審視的目光,繼續施施然道:

“本尊苦心專研多年,總算是於近日,在器之一道上,得了些許建樹。”

言語之間,袍袖鼓脹,抬手輕揮。

數十道白光流映而出,飄然落至眾人身前。

“今日,便是專程請諸位長老,前來評鑒一番。”

“若是無甚意見,便需準備物料人手,着手進行批量煉製。”

“煉製法器?”

秦川話音還未落下,已經有長老疑惑輕喃,眉角微皺。

自從禧長老出走,帶走一眾中堅徒眾。

五庄觀器房便日益凋敝,近日已有停擺跡象。

在此般境況下。

想要依靠煉製法器,彌補觀中偌大的靈石空缺。

實在無異於痴人說夢。

秦川倒是一臉從容,老神在在。

自顧自喚過清風,續上了杯熱茶,淺飲輕啜。

見他這般輕巧淡然、胸有成竹模樣。

場間面露疑惑的長老們,一時間也有些拿捏不準。

莫非這小小玉片之中,當真蘊含著什麼了不得的玄機?

就連一臉慍怒的戚長老,也暫時壓下心頭火氣。

將身前巴掌大小的纖薄玉片,小心翼翼攥至掌間。

翻來覆去查看一遍,也沒看出個究竟來。

面上泛起稍許凝重,淵博神念洶湧而出。

其餘長老亦是有樣學樣,紛紛探出神識。

想要看看這玉片之中,究竟賣着什麼關子。

以在場眾人的精深修為,自是瞬間洞察秋毫,將其中成分結構、靈性威能,看了個清楚透徹。

“神識標識……傳音陣法……還有留聲和留影的組合陣紋……”

“看起來也還算精巧……不過說破大天去,也就是件下品傳音法器啊?”

稍滯片刻,有長老皺着眉頭,輕詢出聲,似是有些不敢確定。

左右打量一眼。

發現諸位同僚,面上表情皆是一般無二。

這才確認心中所想。

再看向主位上的青年,眼神不由愈發不善。

下品法器。

且不說器房的煉器師們,拉不拉得下這個臉面。

這麼點微薄利潤,就算整個五庄觀,不眠不休,煉製百年。

只怕還不夠半月修行所需。

“嘭!”

性子最為暴烈、先前就窩着一肚子火的戚長老,似是已經忍耐至極限。

將那破玉牌往桌上一拍,一個猛子站起身來。

“這就是你口中所說,苦心鑽研多年,打算用於拯救五庄觀的法器?”

怒目相視、青筋暴起。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火併當場的勢頭。

老律堂中氣氛,瞬間凝滯到極點。

不少長老見勢不妙,已經開始暗自運勁,時刻準備出手,將戚長老摁下來。

雖說在平素里,大家都不大看得慣,這位代觀主的無為行徑。

但對其功參造化、比肩大羅的強橫修為,卻是無人敢於輕視。

尤其是最近一年多里,更是連對方的具體修為,都感應不出了。

一眼望去,仿似只是個未經修行的尋常青年。

如此神瑩內斂,着實令人心驚膽寒。

作為相處多年的老夥計,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戚長老一時衝動,犯下傻事,白白折了性命。

“不錯,正是此物。”

秦川仍自面色如常,不慌不忙應了一句。

“現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萬壽山上,並無上佳靈玉脈。”

“我已囑託明月,前往朱紫國尋覓良玉,算算日子,也該到了。”

“今日諸位都在,正好可以一同商議,該要採購些何種色彩的靈玉……”

朱紫國盛產各色彩玉,種類洋洋洒洒,可細分千百之多,自然需要好生挑選。

“商議?”

一旁有長老氣極反笑,冷笑着陰陽怪氣道:

“聽代觀主話里意思,等到商議出個結果,還得發道上品傳音符,與明月知會一聲?”

朱紫國距離五庄觀,足有千里之遙。

至少也需要上品法器或是符籙,才能進行有效溝通。

就憑這破玉牌,也不知需要煉製幾百幾千枚,才能掙得出一道上品符籙。

如此荒謬言行,實在引人發笑。

先前還想着,這位代觀主只是憊懶倦怠、不堪重任。

現在看來,莫非腦子也不太好使?

搖頭嘆氣之餘,對於五庄觀之未來,不禁更多出幾分憂慮。

與這種蟲豸一起,怎麼能救得了五庄觀?

“不不不。”

秦川卻是面露淺笑,連連擺手。

“傳音符造價昂貴、延時頗長不說,還只能單向傳訊,無法進行及時交流,哪裏能讓我等肆意瀏覽挑選?”

眼見時機成熟,也不再賣關子。

抬手掏出一枚自用的瑩白玉片。

神念微動,稍頓片刻。

“喂喂喂?聽得到嗎?”

脆生生的清朗童聲,冷不丁從玉片中傳出。

緊接着,有虛幻影像飄然顯形。

唇紅齒白、面如冠玉。

老律堂中眾人,無不眼熟。

“明月見過代觀主,見過諸位長老!”

“在我身後,便是朱紫國內,最大的靈玉交易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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