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沒事……

唰唰唰唰……無數的筆尖在不斷地抖動，白紙黑字，縱橫交錯，黑壓壓的一片片人群都埋着頭，一個瘦弱的身軀緩緩撿起地上的一支筆，在他拿起筆頭的一刻，一團白紙飛到了他的腳跟前，他皺了皺眉，順手拾起那團白紙，剛想塞進自己的抽屜里，一聲呵斥聲從耳後傳來，伴隨着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他的耳朵已經被狠狠地拽住了，他剛想說些什麼，到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又是你是吧？”一個中年女老師一把拽住他的耳朵，把他整個人拉了起來，課室里一陣嘰嘰喳喳

“安靜！吵吵什麼呢？”女老師一陣吼，伸手去拿剛剛被他撿起的紙團，男孩站在一旁，手裏緊緊地攥着手中那支鉛筆，那是一支連外表都髒兮兮的鉛筆，他仍舊還在用着……

“紙團里是什麼東西？”女老師盯着男孩，眼裏閃過一絲鄙夷和不屑。

“不知道，不是我的…”男孩嘴角抽了抽，把頭扭到了一邊，

“不知道？”女老師冷哼一聲，唰啦一聲打開紙團，裏面密密麻麻的知識點以及公式小抄十分齊全，女老師一副得意的樣子，挑着眉看向男孩，“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男孩皺了皺眉，低下了頭，手裏仍舊緊握那支鉛筆，無聲地看着地板…

“就這點單元檢測你都還要作弊？你當老師不存在是不是？”女老師臉上一陣黑，指着男孩的鼻子怒吼道，全班的同學都在小聲議論些什麼，紛紛看了過來，“看什麼看你們時間很多嗎？”女老師又提高了分貝，隨後對着男孩說，“你可以出去了，等他們全部寫完了你再進來！”說完拿起他桌面的試卷就撕了個粉碎，把碎屑扔在了地上，“放學后你來把這打掃乾淨！”女老師說完就走了

男孩緩緩地拖着身子，埋頭走出了教室，出門后班裏又恢復了正常，依舊是窸窸窣窣的寫字聲...

男孩叫林書默，這所高中叫華光中學，帝都第一中學，他站在了教室外靠樓梯間的一角，面對着發白的牆壁，手裏握着的筆佈滿了他手掌心的汗珠，腳下是一雙發黃的白帆布鞋，身上的校服也破破爛爛，髒兮兮的...林書默耷拉着腦袋，頭髮像一堆雜草一般往下垂着，遮住了他的耳朵和眼睛，很顯然，這個瘦瘦小小男孩子已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

“叮鈴鈴......”一串緊促的鈴聲響過，人群像蜂擁一般出現，旁人經過林書默的時候，眼裏都泛起一絲嫌棄和不屑，等眾人都放學離開了，林書默低着頭往教室里走去

回到教室看着地上被撕的粉碎的試卷，不僅僅是這些，還有其他同學扔下來的垃圾，廢紙，用過的紙巾，甚至飲料盒包裝袋...他拿起一旁的掃帚和垃圾鏟，清理了起來，垃圾很多，得慢慢掃，他的動作也很慢...

突然一隻腿擋在了他的掃帚前，林書默呆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有什麼事嗎？”他沒有抬頭，只是繞了過去開始打掃其他地方，

“你這樣多少次了？”是一個女孩子出的聲，她坐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地問道

“我沒有干那種事，不想解釋...”林書默淡淡道，手裏的掃帚沒有停過

“我沒說你幹了，我是問...”女孩眉頭一皺，眼神中流露一絲心疼，“你這樣被誣陷過幾次了？”

“很多次了吧，我無所謂這些東西...”林書默將所有垃圾都收到了一起，倒入了垃圾桶，嘴裏喃喃道，“這些人就好像這些垃圾，不在垃圾桶的時候以為自己是什麼新奇玩意，卻忘了垃圾桶才是自己的歸宿...”說完收好了書包，挎在背上往教室外走去

女孩子苦笑了一番，如果不是自己親眼目睹，可能也會像那些人一樣...她也站起身來，“林書默，我知道這些事都不是你的錯，為什麼就不說呢？”

“我沒事...”林書默嘴角微微一抽，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