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氣

遲溪疑惑地看着小可：“這是什麼戲？”

小可雖說是劇組人員，但是不可能有機會看到劇本，此時也是一臉懵。

等大胡回來，遲溪當然耐不住好奇問他：“38-1是什麼情節啊？”

大胡看了蔣書昀一眼，賣關子道：“好奇什麼戲，待會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遲溪：“……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這時蔣書昀也化好妝了，一切準備好就往場地去，大胡自然跟在他後面去，遲溪和小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戲。

走着，遲溪拿過大胡手中的蔣書昀的水杯，重的她拿不動，一個杯子她總能拿動吧，起碼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助理。

很快她們就知道到底是什麼戲了。

這場戲主要是女主來找男主，不同意他繼續跳舞，然後不小心摔進泳池裏的戲。

遲溪聽到這場戲的內容，笑得嘴都快合不上了，恨不得快點看到夏檸出糗，原來蔣書昀這是在給她們出氣嘛，還挺仗義的。

他們三人站在監視器後面，看着夏檸一遍又一遍摔進水裏，三人憋笑憋得難受，只能背過身去調整。蔣書昀看着背過身去笑得發抖的遲溪，唇角微微上揚。

蔣書昀的理由是：“不好意思，導演，感情沒到位。”

“沒準備好。”

“我還以為沒開始。”

“感覺表現不好，再來一遍吧。”

……

前前後後來了十幾遍，夏檸從水裏出來，臉都綠了，拳頭都捏得很緊，遲溪都擔心她下一秒衝上來打蔣書昀，遲溪都做好準備攔下她，所幸夏檸還是分得清輕重，忍住了。

可是下一秒，遲溪都忍不住了，只聽見蔣書昀一本正經地跟導演建議：“導演，我覺得還是第一遍最好，感情也最到位。”

明眼人都看出來今天蔣書昀是故意的，更何況是導演沈霖，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礙於投資人的面子，沈霖平時對夏檸算是忍讓，但是有時候她實在是得寸進尺，今天她跟邢瀟瀟的爭論基本都傳遍了，據說是蔣書昀的助理出頭罵了夏檸才結束的。

沈霖看了看從開拍就在後面笑不停的小女孩，估計蔣書昀今天臨時改戲就是為了給她出氣的。

想至此，沈霖也想壓壓夏檸的氣焰，同時賣蔣書昀一個面子，便也點頭同意了：“我看確實是這樣，那就用第一遍的吧，辛苦了，休息一會轉場。”

導演和蔣書昀的混合雙打讓夏檸徹底生氣暴走，回到休息室，將化妝枱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臉上露出記恨的模樣、細眯的眼睛融着一個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遲溪跟在蔣書昀後面，狗腿子似的將水杯遞上：“書昀哥，喝水。”

蔣書昀看見褐色的葯在她的額角顯出一塊特別明顯的傷口，接過水杯：“出氣了就是書昀哥，如果剛才在化妝間我說你了，你肯定要懟我吧。”

被看出當時自己心理想法的遲溪絲毫不慌張，閉着眼笑着搖搖頭：“怎麼可能。”就算有，我也不可能告訴你吧。

下一場戲是男主和隊友參加比賽的戲，沒有作妖的女主，進行的很順利。

《舞者》這部電影前前後後已經拍了幾個月了，大概這兩天就會拍完所有的戲份，殺青。

這一天的體驗對於遲溪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很新奇、很有趣，她見到了不一樣的蔣書昀，不似熒幕上冰冷的他，在鏡頭后看着他的表演，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目光，他這樣的人註定是站在聚光燈之下的。

吃過晚飯，遲溪回到酒店房間，打電話給蘇越，算着兩人好久沒聯繫了，之前她就跟蘇越解釋過自己是被父母領養的，蘇越當時的反應她記了好久，嘴都可以塞下一個她最愛吃的茶葉蛋。

當時蘇越跟她說：“無所謂，你是誰的女兒，你都是我的閨蜜、老鐵。”

遲溪有點感動，但是正經不過三秒，下一句就是：“可是有點肉麻哈哈哈。”

回過神，蘇越接通電話：“喂，你終於捨得出現了。”

遲溪：“……我這不是給你打電話了嗎，我估計還得一個月才回去。”

“為什麼，你爺爺要留你多住一個月。”當時蘇越聽到遲溪是唐氏集團失蹤的孩子時簡直震驚，自己的閨蜜是富豪！！！

遲溪想到自己是如何被送來當助理的就心塞：“不是，我媽讓我來歷練，當助理……哭了。”

“助理哈哈哈，就你這脾氣，誰受得了。”對於自己閨蜜的性格沒有太大的信心。

“蔣書昀。”

蘇越不可置信的重複着：“哈哈哈蔣！書！昀！”

“嗯，他家和唐氏是世交。”

兩人不愧是閨蜜，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簡直雷同啊：“果然有錢人只跟有錢人玩！不過給你粉過的偶像當助理，感覺怎麼樣？”

“感覺還挺不一樣的。”感覺他真的有點不一樣，他像一個雞蛋，表面上有一層保護殼，但是其實那塊殼很輕易就可以打破了，裏面是很柔軟的。

“加油，過了這一個月，回來給你補償補償。”

“嗯嗯。”

夏夜的夜空總是佈滿星辰，星星很明亮，但是還是掩不住月亮的光輝。

當助理第二天，與第一天不同的是她終於沒有在門口等蔣書昀了，而是等他發消息給自己，遲溪再慢慢的出門。

一樣的困，一樣的沒精神，只是她今天一定不會在車上睡著了。

上車大胡就遞過來一份早餐，三明治加咖啡，其實遲溪不是很喜歡西式早餐，反而很喜歡中式各種各樣的溫熱食物。但是有總比沒有好，三明治還好，偶爾吃一次也覺得挺好吃的。

但是咖啡，還是美式，遲溪是一口沒動。

遲溪一大口咬着三明治，但是看到蔣書昀只拿着一杯美式，並沒有打算吃其他的東西，不由地發問：“蔣書昀，為什麼不吃三明治，怕胖嗎？”

蔣書昀聽着她又毫不客氣的稱呼：“怎麼不叫書昀哥？早上吃早餐容易胖。”

吃得正香的遲溪彷彿被內涵了：“為什麼不吃，憑什麼不吃，你都這麼瘦了還不吃早餐，這是不給其他人留機會啊，必須吃！”

說罷，朝大胡招招手，大胡只得將手中還沒吃過的三明治忍痛遞出去。

遲溪接過就遞到蔣書昀嘴邊，瞪大眼睛，一副你敢不吃試試看的樣子，對峙半晌，終於蔣書昀張口了。

見他吃了，遲溪彷彿做成了什麼大事，還用一副老成的口吻說道說道：“年輕人不吃早餐是不行的，腸胃會壞的。”

接着遞過去讓他自己拿着，蔣書昀則拿過去認真地吃起來，說起來他已經想不起來上次吃早餐是什麼時候了。

大胡則是震驚地看着整個過程，之前他們也勸過蔣書昀吃早餐，畢竟他經常犯胃病，但是你一勸他就冷眼看着你，讓你瞬間閉麥，久而久之，他們就不再問他了，只得隨時準備胃藥、熱水。

但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這不就來了一個能夠管的住他的人了。

百般推脫地拒絕，心甘情願地接受……

剛到片場就被告知投資人趙總來探班了，他就是夏檸的金主，這個人的人品圈內人都多少明白，養了多少個情人，花邊新聞不斷，面上還是一副笑臉。但是在娛樂圈裏，資本先行，有錢就是爺，再看不慣都只能忍。

遲溪想，這個所謂的趙總是青盛傳媒的老總，今天帶着各種喝的、吃的來劇組，不會是夏檸告狀了，他來撐腰了吧。

大胡和遲溪跟在蔣書昀身後，看着夏檸帶着那個趙總走到蔣書昀身前，只見那個趙總向蔣書昀伸出手，蔣書昀看他一眼，並沒有伸手。

趙遠的自顧自將手收回，毫不尷尬笑着說：“蔣老師真不愧是頂流。”

蔣書昀還是沉默不語：“……”

遲溪都忍不住笑出聲，趙遠聞聲往蔣書昀身後看去，是一個小姑娘。

她上身穿着淺藍的的襯衫，下身一條寬鬆的雪紡西裝褲，笑得兩眼彎彎，沒有化妝，但卻讓人移不開眼，簡單的馬尾梳在腦後，十分的青春活力。

蔣書昀注意到趙遠的眼神，眸子暗了暗，往旁邊跨了一步擋住他看向遲溪的目光，讓人格外厭煩。

蔣書昀聲音沉了沉：“沒有什麼事，先走了。”說完也不管他的反應拉着遲溪就走了。

身後的趙遠目光灼灼地看着遲溪離開的背影，旁邊的夏檸見趙遠這副模樣，便已經猜到了七分，計上心頭。

不經意地說：“遲溪是蔣書昀的助理，聽說還在上大學。”娛樂圈裏這種人對於女大學生格外感興趣，就像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換換口味也是很好的。

夏檸很好地抓住了趙遠的心理。

果不其然，趙遠聽完后，眼裏露出精光，就一個小助理，他還不是手到擒來，蔣書昀算什麼，一個沒有資本力捧的人，再紅又能怎樣。

夏檸適時提醒道：“趙總，還有兩天劇組就殺青了，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呀。”這種話懂得都懂，夏檸是在給趙遠按時她會幫他。

趙遠微笑着說：“那是自然。”

夏檸手攀附着趙遠的手臂，柔聲道：“趙總，聽說您們公司要拍一部網劇，我覺得女二號挺有意思的。”邊說手邊劃過趙遠的肩旁和後背。

趙遠拉過夏檸的手，在手背摸了摸，承諾道：“放心，成功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蔣書昀拉着遲溪進到化妝間，跟她強調：“離剛才那個人遠點！”

遲溪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一看那個人就不是好人，也看得出蔣書昀十分不喜歡他。雖然蔣書昀性格比較冷、比較淡，但是基本的禮儀禮節都是毫不含糊的，除了他真的特別討厭的人。

想着想着走神了，蔣書昀又重複了一遍，遲溪這才反應過來：“嗯嗯，知道。”

最後一場戲在導演沈霖一聲‘卡’中結束，《舞者》正式殺青。

沈霖是真心欣賞蔣書昀，是當今頂流，但是吃得了苦、有悟性、不搞特殊，現在的娛樂圈這麼浮躁，很少有這種演員了。

沈霖：“書昀，今天晚上的殺青宴你作為男主角一定得來！”

蔣書昀原本打算拒絕的，但是沈霖對他期望很高、而且他是業內有名的導演，說不定以後還是會再合作，思慮再三，還是答應了。

遲溪倒是很興奮，因為她沒參加過這種飯局，她覺得應該會遇見很多明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