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吵架
次日清晨,夏季的太陽格外勤快,才早早的便已經將天空照亮,打開窗戶看一眼,萬里無雲,時不時傳來一聲鳥叫。
如果不是遲溪實在困得慌,她一定會感嘆一句真好,只是她現在真的很困。
她收拾好東西,行禮是唐昱昨晚差人送來的,衣服、出行包、鞋子一堆,遲溪其實不太懂這些牌子,只挑看着舒服的穿。
最後遲溪穿着寬鬆的襯衫、運動褲,運動鞋,拿着一個看着很能裝的包,在蔣書昀門口等着,因為她忘記加蔣書昀和大胡的聯繫方式了。
蔣書昀出門時就看見一個帶着帽子、抱着包埋頭蹲在門口的人,差點以為是私生,忽然想到什麼,低頭用手戳了戳她,她倒是沒醒,只是頭一偏露出臉,遲溪。
蔣書昀一時哭笑不得,見她這樣輕笑出聲,遲溪就醒了,一時懵住有點分不清自己在哪。
眨巴眨巴眼睛抬頭一看,蔣書昀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所以剛才那個笑聲真的存在,遲溪一時尷尬將問題甩到蔣書昀身上:“看什麼,還不是你沒加我,我不知道確切時間。”
說罷,站起來,動動有點麻的腳。
蔣書昀將手機遞過來,見遲溪一臉疑惑:“不是要加聯繫方式嗎,加吧。”
遲溪拿出自己的手機,挑眉看着蔣書昀:“你加我。”
蔣書昀:“……”
上車之後遲溪才知道今天蔣書昀要拍的還是《舞者》這部電影,在南都的郊外佈景。
大胡看着遲溪拿着的包,一臉驚訝道:“遲溪,這麼貴的包,你拿來裝什麼,不小心被磕壞了怎麼辦?”蔣書昀早就看到了,想來是唐昱準備的,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妹妹可不得寵着?
遲溪低頭看看手中的包,問道:“很貴嗎?”
只見大胡低頭用手機搗鼓搗鼓,舉到遲溪面前,遲溪一看價格,差點吐血,拿在手裏左右翻看,她不懂這個包怎麼就值20萬人名幣。
半響苦着臉問蔣書昀:“沒有助理會背這麼貴的包吧,我看它能裝,誰知道居然這麼貴,不然把這個標誌扣掉吧。”說著就將手放在logo上面。
蔣書昀無奈抓住她道:“你哥給你的,你就用吧,左右不就是一個包,你家還買不起了。”
遲溪倒也不是擔心錢,唐昱那麼有錢,估計也不會在乎,反正也只是一個包。
只是混跡娛樂圈的遲溪卻知道,如果她作為蔣書昀助理背着這麼貴的包,必然會被對家黑的:“那不行,我是你助理,背了這麼貴的包,別人會說你又賺了多少多少錢,就會找理由黑你。”說完又左翻右看地研究怎麼把logo取下來。
蔣書昀以為遲溪是嫌太貴了,沒想到是考慮到自己……
不由得輕笑:“好了,清者自清,也不一定會注意到;再說了就算注意到了,那又能怎麼樣呢。”
蔣書昀原意是想說不必遮遮掩掩的,但是遲溪接收的信息就是,對哦,擔心啥,他背景那麼強,誰又能黑他呢。
遲溪瞬間坦然:“說的也是,畢竟……”不僅沒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蔣書昀一眼,接着將剛才拿出來的東西又全都裝了回去。
想來早上實在起的太早,又插混打科這麼半天,遲溪已經靠着睡著了,睡着后的她失了平時的明朗活力,多了幾分恬靜淡然。
到達劇組之後,遲溪還沒有醒過來,蔣書昀也沒打算把她叫醒。
只能讓劇組配的助理,小可,在車裏休息看着她,等遲溪醒過來之後再帶她過去。
蔣書昀將一件衣服蓋在她身上,安排好便下車前往化妝間化妝。
遲溪恍惚間覺得脖子都快斷了,手扶着後頸,終於慢慢醒過來,環視一下,徹底清醒,因為車上除了一個不認識的女生,其他人都不在了,蔣書昀、大胡都不見了。
小可原先還在看手機,見遲溪醒過來又一圈環視,忙解釋道:“你好,我是小可,是劇組給蔣老師配的助理,他們先過去了,他讓我在這等你想過來再帶你過去。”
遲溪這才冷靜下來,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都不好意思起來,讓別人在這等這麼久:“不好意思啊,我叫遲溪,我們就過去吧。”
“好。”
《舞者》的導演是業內知名導演沈霖,最痛恨那些代拍、私生,因此劇組四周都被圍上警戒線,一直有工作人員四處巡邏,進入劇組還需要帶着劇組的工作牌,蔣書昀已經提前給遲溪準備好了,交給小可,所以兩人就暢通無阻地進來了。
小可帶着遲溪往蔣書昀的個人化妝間走,這次換景,粉絲更多,作為當紅頂流,劇組為了保證安全,就給蔣書昀單獨佈置了一個化妝間。
還沒走到化妝間,小可和遲溪就聽見旁邊一陣爭吵,其實也不能算是爭吵,而是單方面的辱罵。走近一點就看見夏檸在頤指氣使地說面前的女生:“別以為你能和蔣書昀搭那場戲,你就不得了了,那不過是我換下來的而已,你也只配撿我剩下的。”
遲溪不止一次見到夏檸人後的各種脾氣和虛偽,只是見一次還是震撼一次:“這怎麼回事?”
小可似是也見不慣夏檸,氣憤地說:“被罵的那位是女二,邢瀟瀟,之前原劇本有一場戲是她和蔣老師的,但是那個夏檸仗着自己身後又大佬,將那場戲改成自己和蔣老師的,被蔣老師發現后,就跟導演提出換人,導演自然更看重蔣老師,就換了回來。估計夏檸不敢找蔣老師,就來找邢瀟瀟出氣吧,她脾氣比較好,估計也只有被欺負。”
有時候人們不是太過於冷眼旁觀,只是現實給了他們共情的感受,卻沒給他們抗爭的能力,最後只能明哲保身,委曲求全。
遲溪想過娛樂圈很複雜,卻也沒有想到光鮮亮麗的背後卻滿是骯髒。
只見夏檸罵人還不解氣,拿過身邊的一瓶水,那是給劇組人員喝的水,朝邢瀟瀟的臉砸去,站在邢瀟瀟旁邊的一個女生,估計是她的助理伸手擋下,那瓶水狠狠地砸在那個女孩的肩上。邢瀟瀟趕忙轉身檢查助理受傷沒有。
夏檸見沒砸到邢瀟瀟,拿過另一瓶水還要接着砸,遲溪剛才沒反應過來,這下見夏檸還要動手,衝上去,那瓶水穩穩噹噹地砸在遲溪的頭上,遲溪瞬間悶哼一聲。
小可這才反應過來,跑上前去,還沒等她開口詢問,遲溪就火力對準夏檸。
本來遲溪起床氣就大,正找不到撒氣的地方,加上之前夏檸一直騷擾蔣書昀,最後就是今天這麼欺負人,火氣一上來,徹底憋不住。
遲溪一手捂住被砸到的額角,一手指着夏檸:“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以為你是晚清格格呢,隨意辱打別人,想怎樣就怎樣是吧。看你那張臉,做了多少次自己都數不清了吧,畫這麼重的妝都掩蓋不了你惡毒的氣息。打了多少玻尿酸,臉垮的很快吧,所以見到別人天生麗質就憋不住了是吧,一天不想着怎麼提升能力,就往別人的身上竄,你是峨眉山猴子呀,不對我看猴子都比你有禮貌。”
霎時,周圍一陣安靜,被遲溪的一頓輸出給打懵了,畢竟雖然夏檸真的令人厭煩,但是人家背後有金主,大家也不敢怎麼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因此夏檸從來沒被人指着這麼罵過,一時大叫一聲,氣急敗壞地伸手就想扇遲溪一巴掌,沒想到遲溪一把抓住她的手,甩開警告說:“你再動,我就給你一巴掌。”笑話,遲溪以前當孩子王的時候,整天打架,就夏檸這三腳貓的功夫打得過誰。
夏檸臉上白一陣青一陣,威脅遲溪:“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圈子裏混了?”
遲溪做了個鬼臉,吐吐舌頭:“我好好怕怕哦”,接着想到什麼,“我是蔣書昀的助理,有本事整我呀。”因為剛才的爭論,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看戲的人,見遲溪一臉囂張,大家平時也被夏檸欺壓,此時不免笑出聲來。
夏檸看着囂張的遲溪,卻也不敢再動,她身後的金主雖然捧她,但是作為投資人,誰不想賺錢,碰上蔣書昀,也不見得金主會幫自己,今天被這麼多人看笑話,夏檸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她怨恨的看看遲溪,這筆帳她記下了,接着跺跺腳走開了。
邢瀟瀟走過來對遲溪道謝:“今天謝謝你了,不然以她的脾氣,我們肯定會更慘,你的傷?”
遲溪不以為意擺手道:“沒事,小傷”,見邢瀟瀟一臉感激,“你比她厲害多了,我和我媽媽看過你的好多戲,堅持下去,你一定會成功的,加油哦!”
邢瀟瀟演過很多年的戲,一直戲紅人不紅,有時也會生出會不會自己不適合這個圈子的想法,今天遲溪的一番話卻讓她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我叫邢瀟瀟,我可以和你交一個朋友嗎?”
“當然,我叫遲溪,那我們先走了,以後見。”
“嗯嗯。”
說完,遲溪就和小可走了,一路上小可滿是崇拜的聲音:“遲溪,你好厲害,居然制住了夏檸,不過你這傷沒事吧,看着越來越腫了。”
小可看着越來越腫的額角,不免擔心。
遲溪碰了碰受傷的地方“嘶”了一聲,又安慰小可:“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來到蔣書昀化妝間,蔣書昀又是一副冰冷的模樣,好像在外人面前他就是不太愛說話,雖然遲溪也沒見過幾次他私下的樣子,但是就是感覺私下的他雖然話也不多,但是沒有那麼冷。
大胡一見遲溪進來,連忙招呼:“小溪快過來,看這麼多零食,喜歡嗎。”
蔣書昀從鏡子裏看見遲溪走進來,剛好看到額角那個包,立馬皺眉:“頭怎麼了?”今天早上出來都沒有,只能是從車上到這裏的這段時間發生的。
遲溪此刻捂住額角,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不出一言,不會被批吧,剛來就把女主給罵了。
小可剛才已經被遲溪給折服了,此刻見她不說話,立刻上前有聲有色的將過程說給蔣書昀聽,最後一句:“就這樣,小溪就被砸成這樣了。”
剛說完,就感覺空氣都降了幾度,不知是不是遲溪的錯覺,她覺得蔣書昀臉色更是難看,她心裏想着慘了,一定會被罵了,她等着蔣書昀開口,如果批評她,她就懟回去。
結果半響,蔣書昀開口讓大胡拿藥箱給遲溪上藥,說完閉目不知在想什麼。
小可給遲溪上藥,塗抹就會碰到傷口,疼的遲溪‘嘶’了好幾聲。
蔣書昀忽然開口道:“大胡,去跟導演說一下,今天天氣好,適合外景,剛好有一場戲搭建場景很簡單的外景,今天就先拍那場吧。”
大胡拿着劇本看了一下,瞭然地憋笑看了一眼遲溪,見遲溪莫名其妙的樣子,向蔣書昀確認道:“蔣哥,是38-1場戲嗎?”
蔣書昀不再多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