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重逢

於心木靠着窗口，這段行程在自己計劃之內，時間也差不多是自己可以接受的範疇，心情卻有了起伏。尤其是剛才那個小公主給他的感覺和認知。一切好像都沒有超出自己的預料，可總有一件事讓他很意外，也很幸福，她吻了自己。

天色已經在離開平化的時候，有了黑夜。窗外後退的風景，就像是電影場景一樣在眼眶裏切換，當一個人有了觸動的時候，看到的所有都是印象深刻的東西。就像平時再普通不過的風景，這一刻在他眼裏也有了靈性，彷彿在訴說，彷彿在留戀，彷彿在歡呼雀躍。可一切都沒變，這個世界沒變，時間的節奏沒變，窗外的風景變了也與他無關，他變了，心思變了，心情變了。

“到哪了？”手機振動了一下，一看是洪葉的。

“快到了！”

“那你，晚上去哪？”他是個男孩子，可她還是擔心他的安慰。

“網吧！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不敢去我親戚那，再說這麼晚了！”

“那你為啥不在這邊呢，你可以明天早上再走啊？”洪葉得知這個時間安排，就有點生氣。

“你得回家啊，再說明早我得趕車回去，不然就穿幫了！”於心木只是覺得囊中羞澀而已。

“是啊，我不能在外面過夜，我媽非殺了我不可！那你一會兒到了說一下。”

於心木沒再回復消息，一條短訊也一毛錢呢，傻傻的看着窗外。洪葉放下手機，開始滿屋子找東西，又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她是躁動的，內心是躁動的，一刻也坐不住，可又不能跑出去，因為母親一會兒就回來了。她坐立不安，做什麼都好，做什麼都不好。索性開始打掃屋子，每個地方，每個房間，剛好又是冬季，馬上過年，忙碌起來吧，讓自己的心思別被那個傢伙全帶走了。

“哎，小葉！你這是幹嘛呢？”母親看着女兒正在打掃衛生，有點驚嚇。

“閑着沒事，就活動活動！”洪葉正拿着抹布擦拭着客廳里的邊邊角角。

“我看啊，上次這麼勤快還是初三的時候，那時候………”母親可是還有點記憶的。

“我就這兩次啊？”洪葉也回想起來，那時候還在老家。

“嗯，那次你好像什麼都不說，看來是學習壓力大啊，現在都高一了，不用這麼勤快了吧？”

“那時候學習壓力大？”洪葉回憶了一下，的確是那麼回事，可主要原因是什麼呢，還不是因為於心木那個傢伙不聯繫他，她只能幹着急，原來一些東西從很久遠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雛形。

那時候，於心木正跟杜婉紅矛盾四起，也沒有心情考慮更多的事情，就忽略了洪葉。最重要的是那時候兩個人也只是熟悉的朋友關係，誰也沒有考慮到一個朋友要付出多少對待，自然於心木就忽略了。可洪葉的心思從來就那樣，也從來就不一樣。年紀小的時候什麼都覺得是一種新鮮，對待所有都是看別人怎樣的眼光和叮囑，很少有自主的思想。到後來，相處的時候慢慢了解更多，知道更多，當那個時候知道於心木心裏有了喜歡的人，她開始思考一些事情，喜歡一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她準備問問他的時候，他居然就失去了聯繫，好久好久之後才聯繫她。

到了後來，於心木居然絕口不提以前發生的所有，總是打着哈哈。這也加深了洪葉的好奇心，想知道於心木喜歡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呈現。可他總是神秘的很，不像以前那樣坦誠。她漸漸的明白和知曉那是一個人心裏有了秘密才會有的一種深沉。後來的於心木說話間都不怎麼願意坦誠，她知道在那個人之前已經有一個人走進了他的世界。可能現在還在他心裏，可能不在他心裏，但那個人已經不在他的世界裏了，也不在她的世界裏了，故事裏的人，回憶里的人，卻不是他心思里的人。

所以無論什麼時候，洪葉看待這個男孩子，都是一種純粹的心思。她不是不在意他之前有過的經歷，而是她更在乎這個男孩子現在陪伴的是自己，你們哪些人參與了他的記憶，只是記憶而已，而我是和他分擔往後餘生的。

她在想剛才甜蜜的一幕，嘿嘿。

“笑啥呢？”

“沒啥，就是幹活能讓心情愉悅。”

“有啥煩心事了？”母親也大概猜到了什麼。

“嗯，沒有了，現在。”洪葉不能全部否定，可也不能承認。

“那就好，有啥事，及時跟我們說，我們幫你！”

“行，都過去了！”洪葉也是繞開自己的中心，免得又是麻煩，畢竟這個年紀而已。

洪葉時不時的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她在等一個人的信息。她不敢把手機塞在自己身上，那樣會讓母親覺得她更可疑，所以說她還是挺機靈的，或多或少跟於心木也學了不少東西。

於心木下了車，然後在站牌跟前規劃了一下，一會兒去鐘樓，那是他們約好的地方，就看這個時間他們有沒有趕到。

“在哪，我到西安了，過去找你們？”於心木發了一條信息。

“你趕緊過來，我們馬上就到了！”短訊回過來了，於心木已經在車上了，公交車。

“於，到了？”

“嗯，正往過走呢！”楚平青沒有看旁邊的仲小艾，只是手緊緊的握着她的手。

“他去哪了？”

“不知道，沒說！”

“那怎麼這麼晚才過來？”

“誰知道呢？”楚平青摟着她，透過車窗看向外面的夜景。

“師傅，去鐘樓！”楚平青向出租車司機交代了一下。

“好嘞！”出租車司機一看是小年輕，就不多說話，怕影響人家。

“我們在騾馬市門口！”楚平青到了后，就給於心木發了一條消息，不打電話是因為長途加漫遊。

“………”於心木沒有回消息，省點話費吧。

於心木下了公交，隨便問了一個人騾馬市怎麼走，就大步流星的漫步起來。天色已經更深沉了，可是繁華卻好像剛剛蘇醒，燈火輝煌的景象簡直是自己沒有看到過的場景。

“哎呦喂！哎呦喂！”於心木遠遠就看到一對情侶依靠在一個台階跟前。

“於！”仲小艾打了一個招呼。

“………”於心木就是眼神微笑一下，打了一個招呼。

“你幾點到的？”於心木問了一下楚平青。

“剛到不久，最後一趟車。”

“我天，你夠可以啊！”

“你呢？幹嘛來了？”楚平青也很鬱悶，這傢伙跑西安來幹嘛？

“我，我舅在這，玩幾天！”於心木本來計劃是啥也不說，偷偷回家的，現在只能撒謊了。

“你怎麼跑到東村去了？”楚平青很不解，本來計劃的相約林水的。

“唉，成績太差了，去不了縣中！”於心木這是初三之後第一次見楚平青，因為仲小艾。

於心木還是剛才得到楚平青來西安的消息，還是仲小艾告訴他的，畢竟男孩子之間不需要太多解釋。於心木一直都跟仲小艾有聯繫，平時還有書信往來。只是楚平青，讓他覺得有點自愧不如，他們明明計劃好了一切，就是因為自己沒有去縣中，導致所有事情的擱淺。

“你考了多少？”

“460多吧？”於心木不太記得了。

“你不是學習挺好的嗎？”

“英語就考了33。”於心木說完就是很尷尬。

“我天，那你其他學科也不錯啊！”楚平青明顯知道跑去英語，於心木絕對是厲害的人，別人可都是考一百一十多呢。

“本來還可以，後來不行了！”

“那也只能怪你！”楚平青也想到了初三後半年於心木就沒怎麼學。

“都過去了，好壞各半，聽天由命吧！”

“那你怎麼不自費上來？”

“沒關係啊！”

“你不是說你有一個親戚認識教育局的嗎？”

“唉，算了！不說這個了，你考了多少？”

“三百多！”

“你這態度居然能考這麼高？”於心木心想這都能上去，你還說什麼？

“跟你們沒法比！蕭冉也在！就差你了！”

“沒事，咱們還是咱們！”於心木這樣說，自己都不信。

“你跟他聯繫了沒？”

“沒有，你有他電話沒？”於心木其實跟蕭冉有聯繫，這時候就不能暴露。

“一會兒給你！”楚平青也都心知肚明，無所謂。

“就吃這個吧，傣妹！”仲小艾開口了，一直都是他們不停的說。

“行！”於心木沒有任何意見。

“這個最近很火，上次我跟我姐她們就吃的這個！”楚平青可是風裏來雨里去的人，見過。

“我們去點，你坐會兒！”仲小艾和楚平青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社會上的小情侶。

“哎，於，你後來聯繫蘇雲了嗎？”

“沒有，畢業之後就不聯繫了？”

“為啥不聯繫了？她也在縣中，跟蕭冉一個班！”

“都過去了的事，沒有啥了！”於心木一切看的很淡。

“聽說杜婉紅去補習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於心木的確不知道。

“她那個時候調班，是不是因為你？”

“咳，我哪有那麼偉大。”於心木心裏清楚，就是因為自己，不然怎麼會來回折騰。

“我們感覺杜婉紅比較適合你，蘇雲差點！”仲小艾又評價了一句。

“都過去的事了，沒意義了！”於心木隨手拿起飲料喝了起來，旁邊的服務員正上鍋底跟配菜。

“你在東村沒有勾搭一個？”楚平青說話總是簡單粗暴。

“我倒是羨慕你們，多好啊！”這是於心木目前為止對愛情的理解。

“他，他，嘖嘖嘖嘖！”仲小艾彷彿有話要說，可是沒說。

“不說我們了，你學習咋樣么？不行找人把你轉上來么！”楚平青還是很喜歡跟於心木待在一起，因為這傢伙總是很特別。

“還行吧，剛考完試，不知道成績呢！”於心木自顧自的吃自己的東西。

“我說真的，你要是上來了，我們就去組織一個樂隊！”

“你可別，我現在就想好好上學。”

“好吧，好吧，我們的於心木同學長大了！”

“你晚上去哪？”楚平青問了一句。

“我舅那啊！”

“算了，不去了，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好好聊聊！”仲小艾提議，楚平青看了她一眼。

“你們去哪？”

“我定了酒店！”楚平青毫不避諱。

“合適嗎？”他們之間那些事，於心木門清，倒也不避諱啥，就是需要徵求他們意見。

“都這麼晚了，過去也不合適，明早再過去吧！”楚平青也同意了。

“行吧！”於心木還真的不喜歡這樣的遭遇。

一頓火鍋吃了好久，可能是好久不見的緣故，聊天成了重點。

“就這上面，走！”三個人打了一輛車，到了酒店門口，仲小艾掏了錢。

“怎樣？”

“呃……我還是去我舅那吧，不打擾你們的二人空間了！”於心木已經跟着到了房間，一路上都在思考怎麼說離開。

“幹嘛，你真的要過去？”楚平青倒是看出來了於心木的心思，男人嘛。

“我還要跟他說點事，他明天還上班！”於心木早就想好了說辭。

“非得走？”

“嗯！”

“那你，不忙了，到我店裏來玩，請你吃好吃的！”仲小艾可是對於心木很好的。

“行，那我走了！電話聯繫！”於心木揮了揮手出了房門。

唉，本來就是，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兩個人就膩歪的不行，更何況到了社會上以後。那肯定得變本加厲，以前是因為條件、空間、年紀的緣故，現在再打擾人家，不合適，大家還都不是成年人，可畢竟是性情中人吧，理解萬歲。

於心木出了酒店，看了一下手機，都十點多了。

“剛才有點事，耽誤了！你睡了嗎？”於心木這才想起來給洪葉發信息。

“我還以為你走丟了呢？我正準備睡啊！”洪葉也想發信息或者打電話問問，可是母親在家一直看電視。

“那你趕緊睡吧！我也準備睡了！”

於心木一時之間腦子裏接受的東西太多，他不是始亂終棄，也不是什麼朝三暮四的人，可造化弄人。他的心思里和記憶里其實已經沒有多少關於那兩個人的記憶了，可這次又被拿出來評說，他不知道為這事還需要多久才能在他心思里平淡。對洪葉，他是有一種找到初心的感覺，可曾經用過心思的人不能說忘掉就忘掉了，那自己成了什麼人了？

洪葉看了短訊，想說什麼，又沒說什麼，放下手機，也不着急充電。

於心木，看了一眼手機電量，算了，無所謂，沒電了就沒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