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走不出的“循環遊戲”
“我好像找到這起爆炸案的線索了！”林晴川激動地說，好像真的發現了“新大陸”。
林晴川激動地直跺腳，看着梁漢陽熟睡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咯咯咯直笑。
她輕輕地關上房門，快速地拿出手機和白紙來到書桌子前，刷刷點點，寫下了幾個關鍵詞：“146路公交車與兩輛油罐車相撞，爸爸私家車在旁，三車追尾引發爆炸”。
長街長，煙花繁，挑燈回看；短亭短，紅塵輾，持蕭再嘆，夜深人靜。
夜幕低垂，明月當空，清風淡淡，花香淡淡。
“我的天！”林晴川驚叫一聲，“居然是這種情況！”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跳，緊張無比，隨後趕快打開電腦，雙目緊盯着電腦屏幕。
她的手指在鼠標上不停地移動，不斷地刷新頁面，等待着新畫面的出現，等待着那些數據和新聞網站報道的出現。
【21點08分】
“怎麼會有這樣的情況呢？”安靜的書房裏，只有林晴川獨自一人喃喃道。
“你在……幹嘛呢？這麼晚還不睡覺，不累嗎，今天？”
“啊？啊！”林晴川嚇了一大跳，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怎麼了？害怕啦？”
“你嚇我好吧，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麼起來了？”林晴川回頭一看，原來是梁漢陽起來了，這才放下心來。
“在幹什麼呢？”梁漢陽關心道。
“我研究這起爆炸案，順便看看還有什麼線索可以找。”
“前面你跟我說什麼來着？”
“我前面說146路公交車是和兩輛油罐車相撞導致的爆炸，這個是新聞里說的。”
“那新聞報道應該是不會有錯的，你按照這個來看看，那就好了，你現在在看什麼？”
“哎，我在看電腦上的新聞報道，順便看看其他網友是怎麼說的，你像這個網友他怎麼說的，他說‘這種爆炸案，只有油罐車、公交車幾輛連環撞才會導致死這麼多人的’我覺得他說得不無道理，還有這個，漢陽你看……”
林晴川和梁漢陽就這樣一條一條認真仔細地把電腦上幾乎所有有關這起146路公交車爆炸案的相關評論都看了個遍。
與此同時，他們兩個人共同在A4紙上畫出了兩輛油罐車、146路公交車和林晴川爸爸的私家車大概的位置，並進行了進一步的分析。
“不對，你有沒有發現這場爆炸案應該是追尾事故導致的。”梁漢陽說。
“我也覺得。否則公交車應該是不會撞上油罐車的，況且油罐車一般……自己也不會爆炸。”
“那……如果是追尾事故的話，肯定是在兩輛油罐車之前有什麼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體，總之肯定是有東西一下子竄出來什麼的。”
“是的，否則也不會急剎車呀。因為我覺得很多追尾事故基本上都是急剎車導致的。”
“那肯定就是有橫穿馬路的東西。”
“那你現在怎麼辦？報警？還是……”
梁漢陽話還沒有說完，林晴川的手機鈴聲《卡農》忽然響起，梁漢陽驚了一下，林晴川嚇得直冒冷汗。
“你沒事吧？別怕別怕來抱抱。你看看是誰打過來的？我覺得應該是警察。”
“哎，真的是警察誒，要不要接呢？”林晴川躺在梁漢陽的懷裏問。
“那就……不接吧，到時候又惹出什麼麻煩來。”
“好吧，那我關機咯？”
“關機吧，
我也馬上關。”
兩人都關掉了手機。
“走吧，睡覺吧。”林晴川說。
“我睡你家嗎？”
“可以呀，但是你睡小床，我睡大床，好嗎？”
“當然可以，女士優先選嘛。”
“那早點休息吧，晚安。”
“拜拜，晚安，讓一切從頭開始吧。”
“咱們公交車上見。”
【第十一次：19:28】
林晴川眼前一黑，再次回到了146路公交車上，動蕩的車廂里好像沒有過一絲安定，她的心也一樣。
這一次次的循環，彷彿是一場場悲劇性的遊戲。
只要爆炸一發生，就標誌着這場遊戲的gameover，需要重新開始。
林晴川看了看身邊的梁漢陽：“喂，你醒醒，醒一醒！”
梁漢陽沒有任何反應。
這可把林晴川急壞了，她來到了梁漢陽的耳邊說：“是你自己不醒的，時間已經不提前了，一直是晚上7點28分了，更要抓緊時間了，可是你沒有醒來，所以沒辦法了，別怪我沒有管你，希望你能夠聽見。”
林晴川開始自己的“擅自行動”。
“啊”一聲，梁漢陽忽然醒了：他一下子從嘴上站了起來叫道：“我剛剛究竟在幹什麼？”
“說話輕一點。”林晴川提醒道。
眾目睽睽之下，梁漢陽壓低了聲音問林晴川：“我剛剛有什麼……出格的動作嗎？”
“沒有，怎麼了？”
“我前面做了個噩夢，太可怕了，我以為我在手舞足蹈呢。”
“沒有沒有，你想多了。”
“那就好，我前面其實隱約約地聽到了你在叫我，可是我就是醒不過來，眼前一片黑。後來就是這個噩夢把我驚醒的，我才起來了，我和你說說剛才那個夢……”
梁漢陽說著說著欲言又止了。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呀？”
梁漢陽剎那間就被什麼東西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和我比誰是木頭人啊，我可沒這功夫。”林晴川不屑地說。
“喂喂，誒，你真的沒事吧？這小夥子怎麼一動不動的。”旁邊有一位拎着菜的阿姨說。
話音剛落，緊接着好像是公交車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由於慣性，原本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梁天佑忽然來了一個向前的俯衝，終於緩過了神來。
“呼哧呼哧”梁漢陽大喘着粗氣。
“你是不是真的要急死我啊？剛才你站在那一動不動，可害怕了。”
“我怎麼了？我剛才……不是在睡覺嗎？”
“啊？難道你前面自己幹了什麼事，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就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噩夢，然後就醒過來了。”
“我等你醒過來了以後，你整個人是僵住的，我問你話，你也不說，你是不是要把我急死？”
“我真的不知道我前面自己在幹什麼。”
“真的嗎？”
“你我之間都這麼多年的青梅竹馬了，我怎麼會騙你呢？我有什麼就說什麼呀。”梁漢陽真的就好像前面什麼東西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好吧好吧，我也不跟你糾纏了，再糾纏下去時間沒有了。你快想辦法，現在怎麼說？”林晴川急得直跺腳。
“如果是真的話，那就說明我的身體素質應該是越來越差了。先這樣吧，要不我們前面一次的方法再試一下？”
“那快點下車，再試一次吧，沒有時間了。”林晴川牽着梁漢陽的手下了車。
【19點30分】
“出租車，出租車！”
很快一輛藍色的出租車停在了他們跟前。
“師傅，跟上前面那輛146路公交車，去安溪路十字路口。”梁漢陽說。
出租車司機用後視鏡看了看梁漢陽：“不會吧，哪有目的地在XXX十字路口的啊，具體是在哪裏？”
“師傅，求求您了，您就趕快開車吧，再不開的話就來不及了，前面會有爆炸的，否則我們都會死。”
“什麼啊？你們到底有沒有準確的目的地啊？”
“師傅，您再不開的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時間真的來不及了。”梁漢陽也急了。
“對啊，沒時間了。”林晴川也說。
“不是你們都沒有準確的地點，我怎麼把你們送到這個位置呢？”出租車司機皺了皺眉頭，還是很疑惑。
“師傅，您再不開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你信不信我投訴你？”
“好好好，我開，你們前面說什麼要爆炸了？”
“前面那輛146路公交車。”
“不會吧？你們是不是電視劇看太多了啊？電視劇《開端》裏的情節用到現實生活中來了，你們的想像力可真豐富，不愧是年輕人，老咯老咯。”
“師傅，您就專心開您的車吧，不要再說多餘的話了。”
“好好好。”
【19時35分】
“下橋了，快快快，就前面安溪路十字路口，那個公交站停下來就行了。”
“諾，錢給你，謝謝。”
他們剛剛關上車門，就直撲林晴川爸爸的私家車。
林晴川邊跑邊喊：“我看一下，84H73，還有濱A，對的是他，爸爸，爸爸！”
可是時間真的不等人，林晴川冒着雨用力敲打着爸爸汽車駕駛室的窗戶。
林爸爸感到真的很驚訝，他沒有想到怎麼會在十字路口看到自己的女兒，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汽車正在駛向死亡的深淵。
林父停下車，把駕駛室的車窗搖了下來：“女兒你怎麼會在這？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家嗎？前面雨下得太大了，爸爸一不小心開錯道了，準備去掉頭呢……”
“噓，爸爸，別說了，我是來救你的，你現在快點離開汽車，快點，真的來不及了，我求你了……”
林父剛說了句“我都聽女兒的”。
“轟隆”一聲巨響，大地都在搖晃，一股滾滾濃煙、烈火和熱浪撲面而來，眼前一發白，失去了知覺……
“不！不！為什麼？為什麼……”不遠處的梁漢陽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梁漢陽可以說是，整個人都傻掉了，呆若木雞，傻傻地坐在路邊，抬着頭看着明晃晃的路燈。
也就是過了半個小時，警車、消防車、救護車車隊以及相關記者車輛來到了事發現場——安溪路十字路口，整個路口被圍得水泄不通。
警察們通過北斗衛星定位系統和公交車站的監控查出了梁漢陽和林晴川兩人提前下車。
隨後警局找到了梁漢陽的所在位置，隨後把他帶到了南福市警察局的休息室。
梁漢陽剛走進休息室，“樊賢警官？”梁漢陽沒想到在這裏再次遇見了他。
坐在沙發上的樊賢很納悶，問：“你難道認識我？我怎麼不認識你呀？”
“我記得應該是有一次在審訊室的時候，您審訊的我，你還記得嗎？”
“老吳，你過來。”
這個老吳警官非是旁人，就是前一次循環里審訊林晴川的那位審訊員（但是梁漢陽現在只認識樊賢）。
“老吳，你去查查看，那個叫梁漢陽的小夥子有沒有來過我們警局進行審訊？”樊賢和老吳咬耳朵說。
“好，我先來問問你，你是不是叫梁漢陽？”
“我是。”
“你和那位叫林晴川的小姑娘是什麼關係？”
“就普通的同學關係，但是我們倆小時候是青梅竹馬。”
“哦，那把你們乘坐146路公交車的原因如實地告訴我。”
“好，就是……我是南福英才高中的住宿生，準備回學校的，所以我和她一起坐146路公交車，但是在車站等車的時候，他媽媽打電話來說什麼叔叔出車禍了，和一輛油罐車相撞，傷得還不清。”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一起上了公交車，等下了146路公交車以後，才發現在不遠處的安溪路十字路口發生爆炸了。”
“裏面的地名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從家到學校我天天坐，已經挺熟練的了。”梁漢陽尷尬地笑了笑，心想：我都已經來來回回十次循環走過來了，能不記住嘛。
想着想着，梁漢陽忽然“哇”的一口血吐出了來。吐在了牆上和地上。
“小夥子，你怎麼了？”
“呃，沒什麼沒什麼，身體有點不舒服。”
“那再問你一個問題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等會兒可以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老樊警官，還有一個是什麼問題？”
“還有一個嘛，是什麼東西或者哪件事指使你的思想和行動去提前下這輛公交車的。”老樊問。
“我如實的回答，您應該不會把我怎麼樣吧？”
“不會怎麼樣的，你只要認真說，如實說就行了。”
“我……進入了一次循環。”梁漢陽就這樣豁出去了。
“什麼循環？”
“我跟你們說一下就是，我和林晴川其實已經經歷了，這次應該是第11次循環，我們從小區出發，準備去英才高中，在大西路站上了車以後，準備坐146路公交車跨過南福大橋，然後……過那個安溪路十字路口直接到中心醫院站，準備回學校，可是呢？”
梁漢陽咳了咳繼續說：“沒想到公交車在行駛的過程中，每次開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就會發生爆炸，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一爆炸，我和她就死了，死了以後沒想到還能睜開眼睛，睜開眼睛一看竟然還在146路公交車上，而且時間越來越提前。”
“額……我已經是第十一次上車了，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認識你老樊。因為前一次我也進了公安局，審訊的人就是你，我不知道我說的你們聽不聽得懂……”
“嘶——這個嘛，好像和以前嘉林市跨江大橋上的案件好像有點像，就是那兩個人，叫李詩情和肖鶴雲的，對吧？我記得電視劇《開端》裏有的。”
梁漢陽連連點頭，心想：多虧了有《開端》這部電視劇，否則等他們這些警官聽懂真的得等到猴年馬月了，真的是倒霉啊，怎麼會遇見這種事。
“都記下來了吧，好的，那你先休息，哦對，你晚飯吃過了嗎？”
“沒有呢，本來打算回學校吃的嘛。”
“老吳，去拿些飯菜來給這位小夥子吃。”
“好！”老吳答應道。
很快，熱氣騰騰的盒飯和泡麵拿上了桌，整個休息室里都充滿了飯菜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