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約法三章

第十七章 約法三章

()護士長不說話,看着我。她的沉默讓我心裏一陣陣的緊。難道我的猜測是真的——為了分開我和袁朗,父親動用了母親的關係?

爸爸和我一樣,一向不喜歡開口求人。但現在,為了能拆開袁朗和我,他居然會求媽媽以前的部下。這件事情後面流1ou出來的他是對袁朗的態度——堅決反對的態度。我腿一軟,kao在了門上。

護士長上前拉着我坐到了椅子上。“迎藍,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是這次選派的第一人選,你的業務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點你不要懷疑。如果你不是那麼出sè的話,誰求我都沒用的。”

這句話等於一種默認:“我第十七章約法三章爸爸真的求您了?”

“你爸爸沒有求我,”看着我她停了一下。“但他提前確實是知道的。這次進修人員定下來之前,是我給你爸爸打了電話,徵求了他的意見。”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實話對你說了吧。從你net節回來上班,你爸爸就開始給我打電話了。向我打聽袁朗的情況,讓我勸你和他分手。”

“您不是知道嗎?難道您沒說袁朗有多優秀嗎?”

“我說了,說袁朗很優秀,也說了他不打麻藥就截盲腸。”護士長搖搖頭,看着我:“迎藍,你真的不懂嗎?越是這樣說袁朗,就越說明他是一個優秀的軍人,你爸爸就越不會接受他。天下做父母的為自己女兒挑的是一個好丈夫,出sè的軍人當不了好丈夫,因為事業佔了他生活的大部分,沒有父母願意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的人的。”

我的確不懂。雙手扶着頭,我有點暈。袁朗,爸爸不應該這樣對他的,太不公平了。

摸了摸我的長,護士長又在嘆氣;“不要怪你爸爸。等到有一天你也做母親了,你就會明白你第十七章約法三章爸爸的苦心了。”

“如果我媽媽在,她是不會這樣的。”提到媽媽,我的眼淚忍不住向上涌。

“正是因為你媽媽不在了,所以你爸爸才會cao這麼多的心。迎藍,你爸爸把迎萱在上海的事情都對我說了。他一個女兒已經走了那麼大的彎路,實在不想讓你也走錯路。”

姐姐的事情,除了袁朗,沒有外人知道。現在爸爸把這件事情也拿了出來,只怕袁朗,真的無出頭之rì了。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這個局面了。再去和爸爸談談?我站了起來。

“迎藍”,護士長拉住了我:“你現在確實太年輕。兩年,兩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如果兩年之後,你和袁朗還是象現在這樣的認定對方,那麼你爸爸他會同意的。他和我就是這麼說的。千萬不要和他硬碰硬,你頂撞他,他會很傷心的。”

爸爸是會很傷心,他的傷心讓我心疼。我的確不應該再頂撞他了,可是袁朗,他怎麼辦?“要不我不去進修了,在這裏過兩年不也一樣嗎?”我有點急了。

“迎藍,你記住,你是咱們科室最優秀的護士。派你出去是為了學習,為了提高。這個決定不是任由你當兒戲的。”護士長的臉很嚴肅。

她的臉sè讓我清醒,還有一件事情是我必須弄清楚的:“派於洋去,和我爸爸沒有關係吧?”

她很鄭重的點了點頭:“當然沒有關係,他本來就是咱們科室最優秀的年輕醫生。他和你一起去上海,真的是工作需要。”

這個答覆讓我心底稍鬆了口氣。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衝著護士長勉強笑了笑,我走了出去。

這場談話令我jīng疲力盡,實在沒有力氣再走了,坐在了轉彎的台階上。一個人隨後在我身邊坐下,轉頭看,是於洋。我忘了,今晚值班的醫生是他。有點想笑,今天比我二十歲生rì那天還jīng彩,好象是在唱戲,各路人物輪番登場,從早晨唱到了午夜。

“不小心,聽到了你和護士長的談話。如果和我一起去上海實在彆扭,那我就和主任申請退出。”他的話很輕,卻讓我心裏一沉——原來劉岳說的是真的。

我疲倦的搖了搖頭:“有什麼彆扭的,我們不就是同事嗎?”

不等他的回答,我起身走出了醫院。栽到床上的時候,我的腦子已經進入到了停滯狀態,太累了。生活,怎麼會這麼累呢?

我看到姐姐把她那本rì記燒了,看到了媽媽的笑臉,媽媽還是那麼年輕美麗,看到了爸爸那傷心的蒼老的背影,看到了於洋在和我說:“迎藍,我想要知道理由”,看到了護士長的yù言又止,看到了袁朗,那狡黠的笑容……還感覺到了袁朗的手指,輕柔的在我的頭與臉上,這世上不會讓我累的只有這雙手這張笑臉。“袁朗,袁朗”,我在心裏念着這個名字。但同時好象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我是在說夢話嗎?

臉上的觸感告訴我,我沒做夢,是袁朗真的來了,就在我身邊——今天是周六,他有我的門鑰匙的。

睜眼我看到了他。他的臉sè並不是很好,昨晚應該也沒有睡好。他那麼聰明,從他昨天漫不經心的那個問題上,我就知道他什麼都明白,包括父親對他的態度。可我卻不能安慰他,畢竟那一方是我的父親。

我向里讓了讓,他在我的身邊躺下。我們都沒有說話。kao在他懷裏,對於離別的傷感,對於父親固執的無可奈何,還有對於袁朗那無法說出口的歉意……終於忍不住,我哭了出來。

他輕輕拍着我的背,直到我停止了抽噎。擦去了我臉上的淚水,他眼中又出現了我熟悉的戲虐的神sè:“去上海是好事啊。你zìyou了,沒有人管你,沒有人約束你。要對自己負責,或者不負責。多好啊,我求還求不來呢!”

“我不想要zìyou,我想要你管我,我想要你對我負責。”這句話說出口,不僅袁朗,就連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怎麼感覺你不象是我女朋友,倒象是我女兒呢。”他笑着用手指刮我的臉。

“如果我們有一個女兒,我也會捨不得她受苦的。”隨後的這句話透1ou了他的瞭然,對於我爸爸的瞭然。我不作聲,將自己縮在他懷裏。這件事情是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一周之後走?”我無聲的點頭。

於是,我們都不再說話,抱緊了對方。

這一周對我們來說,是“一寸光yīn一寸金”的。袁朗抽出一切時間來陪我。上了三天班之後,護士長就給我放了假,讓我收拾東西。袁朗也直接和隊上請了三天假。鐵路和他們中隊的人還說要請我吃飯,為我送行。我只想和袁朗兩人獨處的時間更長一點,因此笑着謝絕了。鐵路就把車給了袁朗,說這幾天他也zìyou了,只要好好負責我就可以。從鐵路和他們中隊人的態度上,我看到了他們對於袁朗的情分,也看到了他們良苦用心之所在:他們想幫袁朗留住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情會變成這樣。爸爸,護士長,鐵路及a大隊的人,似乎所有人都覺得我這一去上海,袁朗和我就一定會有變化。我覺得是他們太不了解我們了。沒有任何諾言我可以等他兩年,生死關頭他會想到我。這樣的感情又怎麼會有變數呢?

三天的時間,我和袁朗基本上是形影不離,除了晚上他必須要回去之外。我把收拾出來的不帶走的東西都存到了劉岳那裏,房子等我走了就由袁朗去還鑰匙退租。

無論我們怎麼珍惜相聚的時光,時間終於還是流到了即將分別的那一天。那天是周末,我是周六早晨的火車。我們科室晚上要為我和於洋舉行歡送會。中午的時候和劉岳通話,她告訴我吃飯的時間和地點,我則告訴她:晚上袁朗會和我一起去。

劉岳沒說什麼,她比誰都了解我的這種心態:想要給袁朗一個公正的待遇。雖然爸爸不承認他,但我想要在所有人面前承認他和我的關係。還有另外一個說不出口的原因,就是那天於洋對我說的那句話,讓我明白原來他確實沒忘了我。為了斷了他的念頭,避免同去上海的尷尬,我也必須這麼做。

車開到樓下,袁朗說還要去買點東西,讓我先上去。問他買什麼,他神秘的搖了搖頭。我很好奇,不再問他,乖乖的下車回到屋裏,猜測着他會買什麼給我。半個小時后之後,他回來了。手放在背後,讓我猜他手裏的是什麼。

實在想不出他會送什麼給我。我們戀愛這麼長時間,平時他基本沒送過我什麼禮物。因為他太忙了,我們能在一起就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哪裏還會刻意想着去買什麼送給對方。

看着我左一次右一次的猜不中,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我真是太疏忽了,平時都沒送過你什麼禮物,所以你猜不到。”

他不再賣關子,讓我閉上眼睛。感到他在我的手中放了一樣長方形的東西,睜開眼,我看到了——手機。

這個禮物太貴重了。當時使用手機的人極少,因為價格有點昂貴。“我想時刻都能找到你,聽到你的聲音。”這句話讓我再也無法拒絕,我收下了他送的這件禮物。

“不放心我嗎?”這句話讓我感到了他的一絲不安。

“很放心你。但有點不放心那個環境,不放心別人。”他很坦白。從來沒有見過他眼中有這樣的不安,今天的袁朗讓我很意外。“別呆,我也就是一凡人。把你放到那麼一個花花世界裏,還有那麼多人惦記着,我怎麼可能放心!”

我將手放到了他心臟的位置:“我愛你,你還怕鬼嗎?”

他笑了,緊緊抱住了我。

那天晚上,我穿的是一條新買的白裙子。穿上之後,袁朗愣愣的看了好一會,然後在我耳邊說:“我越來越不放心了。”袁朗,你也會有這麼沒自信的時候嗎?

女生在一起如果鬧起來,架勢絕對不遜於老a們。袁朗的正式亮相,給她們的這種天分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平台。這幾年,我幾次拒絕了或直白或含蓄的表白,以至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個當兵的男朋友,同科室的早就說讓我把人帶來給她們瞧瞧,但袁朗太忙了,弄得每次的見面我都想單獨相處,所以對於袁朗他們是久聞其事未見其人。

剛坐下,就有幾個人張羅着要給他倒酒,我一再聲稱袁朗的酒量就二兩,千萬別再倒了。可她們輪番上陣,我擋都擋不住。

幾杯酒下肚,她們更放得開了,就開始追問袁朗是怎麼把我追到手的。袁朗笑着說:“追她可真不容易,差點把命搭進去。我是捨出盲腸才讓你們這位周護士正眼看我的。”

這段往事,有的人不知道,有的人對不上號。袁朗這個話頭一起,她們就乾脆把我從袁朗的身邊擠走了,說要聽袁朗詳細講講。

“他比狐狸還jīng呢,他說的話還能信?想不想聽一個完整的不打麻藥的版本?”劉岳出場解圍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過去了,我重新坐到了袁朗身邊,握着他的手,聽着劉岳雲山霧罩的神侃。我很快樂,也很幸福。

這個歡送會徹底變成了我和袁朗的愛情介紹會。那晚於洋也隨着大家起鬨說笑,他的平靜反而讓我心生歉意。

散場的時候,我的這群同事已經開始和袁朗隨意的開玩笑了。袁朗有這個本事——讓人放鬆與親近。

袁朗那天沒有開車來,我們和劉岳打一個車,先送劉岳回家。下車的時候她拍着我說:“迎藍,我真佩服你。不拋棄不放棄,你真的做到了。”

車開到了樓下,下車我才現自己也沒少喝,腿有點軟。袁朗蹲在了身前,跳上去,貼着他寬厚溫暖的背,我的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今晚喝酒我是來者不拒的,主要是因為袁朗在身邊,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想喝醉,這樣一覺到天亮,就不用去計算和袁朗還有幾個小時能在一起了。可不知道為什麼,腿雖然軟,頭腦卻越清醒——今夜之後,我和袁朗就要分開了。

我的眼淚順着臉流到了他的後頸上,我們都沒有說話。進了屋,他放下了我,轉身抱住了我。“傻丫頭,你哭什麼啊,要哭也是我哭啊!”他總是能出其不意的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看出來了,那個醫生可還惦記着你呢。你和他一起去,當然應該是我哭才對啊!”他擺出一張苦臉,讓我看了忍不住想笑。

“要不我不去了?”藉著酒勁,我問他。

給我擦眼淚的手停了下來,在我額頭上敲了一下:“不去?事先jǐng告你啊,沒有工作,我可不要你,養不起啊!”

我鼓起了腮幫子,湊到他眼睛下問他:“真的不要我?”

這句話我說錯了。他吻我,狂野而熱烈,幾乎讓我窒息。

他最終還是放開了我,將我抱到床上,蓋上了被子。“約法三章”,他的眼睛嚴肅起來:“第一,我不在場不許你喝酒;第二,不許你再穿這麼扎眼的衣服,我不放心;第三,盡量不要和那個醫生單獨相處,尤其是晚上。”

“袁朗,以前你也很少在我身邊的,也沒見你管這麼多。”我好笑中帶着些不解。

“以前?以前是在這裏,我當然放心。可現在,我就是不放心,越來越不放心。”看着我的不以為然,他又加了一句:“記住這三條,如果違規了,我可就真的不要你了。”

我用兩個手指比了一個軍禮:“報告長,我記住了。”

他不再說什麼,把我摟到了懷裏。本以為這晚一定睡不着,可貼着他,我很安心,居然真的就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那晚他沒走,因為我是第二天一早的火車。送我到車廂,我們見到了於洋。他們彼此客氣的打了一下招呼。在站台袁朗和我說話。

“去了就一定要專心,我不喜歡不專心的人。”我點頭。

“記住我的約法三章,否則就不要你了。”我點頭。

“那就上車吧,火車要開了。”我點頭,轉身上車。

火車開動了,我看着袁朗離我越來越遠,終於看不到了。

kao在座位上,我沒哭。袁朗不在身邊,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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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的十年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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