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攻陷長安

第十七章攻陷長安

李淵得知李世民已平定渭北,便命其兵分兩路,一路繼續經略渭北,一路攻略扶風。於是李世民分兵六萬由劉弘基、殷開山統領,南渡渭水,扶風太守竇琎不戰而降,全軍屯兵長安故城外,兵鋒直逼長安外圍。

至於竇琎為什麼不戰而降?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姓竇,是扶風竇氏的一員,而竇琎更是李淵妻子竇氏的堂弟。

唐軍兵圍長安故城,陰世師命長安故城出兵迎戰劉弘基,其意在試探唐軍戰力。故城兵馬出戰被劉弘基一戰擊潰,並趁勢佔領故城,然而故城失守陰世師卻並不感到可惜,長安故城,城小池淺,本就難守,丟了也無傷大雅,但唐軍所展現出的戰力,卻讓陰世師不得不心驚。

就在這時,一個對李世民和將來的大唐王朝都至關重要的人出現了!這個人就是隰城縣尉――房玄齡。

房玄齡出身官宦世家,曾祖房翼曾任北魏鎮遠將軍、宋安郡守,封壯武伯;祖父房熊,任褐州主簿;父親房彥謙,精通《五經》,辯才絕倫,乃是聞名北國的大學者。房玄齡自幼耳濡目染,承其父遺風,自幼聰慧,能詩善文,博覽經史,精通儒家經典,更學得一手好書法,工草隸樣樣精通。十八歲便一舉高中進士,先後授羽騎尉、隰城縣尉,少年成名,其簡歷可謂光輝照人,但若是與其將來的豐功偉績相比,那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房玄齡騎着馬走到軍門前,卻被衛兵攔住了,讓他通報姓名。

房玄齡翻身下馬,說道:“我乃隰城房玄齡,特來求見李都督。”

守衛軍門的旅帥從上到下把房玄齡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說道:“等着,我去通報。”

說著旅帥便去通報了,片刻后,李世民便衣出迎,當頭就是一禮道:“玄齡兄,好久不見,李世民在此有禮了。”

房玄齡也躬身一禮笑道:“李兄,我投奔你來了。”

“說什麼投奔,你老兄可是高人,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師,你老兄足為我師。”李世民談笑着又是一躬。

“李兄如今手握千軍萬馬,帳下人才濟濟,我房玄齡安敢稱道,李兄謬講了!在下不敢當耶!”房玄齡連忙擺手道。

“你老兄面前,世民怎敢虛言,有你老兄一人可抵千軍,我李世民怎敢不以師禮迎之!”李世民再次鄭重地行了一禮。

房玄齡見李世民如此坦誠,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只好也鄭重地回了一禮道:“君以國士待我,我房玄齡必以國士報之。”

“算了,現在不說別的,你老兄來了,我可不會再放你走,走,進賬你我一醉方休!”說著李世民一把拉起房玄齡的手便往裏走,房玄齡連忙說道:“這喝酒我可喝不過你。”

“好,老規矩,你喝一碗,我喝兩碗。”

兩人勾肩搭背談笑着進了中軍大賬,卻驚掉了眾人的下巴,這來人是誰呀?竟讓平日裏那個不苟言笑的統帥將軍如此開懷?這種場面他們還真是頭一次見。

次日幕府議事,李世民當庭宣佈任命房玄齡為記室參軍,直接參与軍事的謀划與決策。眾將一聽都倍感突然,一人當即出列反對道:“將軍,末將以為此事不妥,軍中素來論功行賞,房玄齡初來乍到,寸功未立,安能擔此重任?請將軍三思。”

李世民冷着臉沒有搭理那人直接問道:“還有誰不服的?都說出來罷!”

“將軍,末將也不服,他房玄齡一屆書生,刀都沒拿過,更沒有斬殺過一個敵軍,臨汾之戰我身中三箭一步沒退,率先攻下了城樓,我等刀山血海,鬼門關里打滾,方才拼到如今這個位置,憑啥他以來就是如此高位,將士們心裏不服!”又一人站出來指着房玄齡扯着嗓子直吼吼地說道。

“是將士們自己不服?還是你心裏不服?”

李世民銳利的目光逼視着那人,那人低下頭去,沒敢答話,李世民隨即將目光掃向眾將問道:“你們是不是也是這個想法?”

眾將默然。

李世民語氣雖然平靜,但卻不容置喙地說道:“我只跟你們說幾句,首先,唐公派我經略渭北,臨走時命我總領關中諸事,特授我臨機專斷,生殺賞罰之權。”

說著李世民把劍放在了桌上,眾將見狀心中頓時一凜,隨即李世民又說道:“還有,這件事我沒有跟你們商量,再說軍中是論功行賞,但也要唯才是用,何時論資排輩了?如此說來本將當初也沒打幾仗是不是也不能統領你們了?”

眾將一聽慌忙連聲告饒道:“末將不敢。”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案,喝斥道:“都她媽什麼臭毛病,這才打幾場勝仗?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你們出去看看,天下戰亂未平,百姓吃糠咽菜,四散淪亡,你們無動於衷,將士們血戰不輟,血流漂杵,白骨成域,你們視若無睹,一個個居功自傲,給我擺功勞,亮傷疤,都什麼臭德行,想着那些死去的人,你們慚不慚愧。胸無大志,你們以為我們在做什麼?啊?我們做的是為平天下的大事業,我們不但要平了這天下,還要還天下以盛世,讓後人永遠記得我們的名字,記住我們的豐功偉業。”

眾人被李世民一番話說得即振奮激昂又慚愧無地,紛紛大禮一躬,說道:“末將等慚愧,甘願受罰。”

“好,爾等即有此心,還算是國家棟樑,我也不罰你們,你們下去把自己的肺腸好生洗洗,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同樣的話,今日之事就這樣定了,本將不再多言,散了。”

說罷,李世民便領着房玄齡進了內堂,隨後眾將便也散去了。房玄齡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因為他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沒用,要獲得他們真正的認可,只有待將來以事實說話!

……

收服扶風,穩定渭北之後,李世民率主力南渡渭水,將何潘仁、李仲文、向善志等部收歸麾下,然後屯兵故城,十三萬大軍浩浩蕩蕩,連營數十里,軍紀嚴明,於民秋毫無犯。

大業十三年(617年)九月二十八日,長安外圍已經基本肅清,延安、上郡、雕陰等地也全部歸附,大勢已成,李世民與李秀寧、柴紹、李神通、段綸等眾將聯名上書請求約定總攻長安的日期。

李淵此時已無後顧之憂,屈突通主力大敗已無力西行,不足為慮只留下少數兵馬與其周旋即可,而李淵則統帥主力西行。一路走來,李淵下令將沿途所有隋帝離宮別苑全部封閉,並釋放全部宮女,讓其與親人團聚,從而收攬民心。

十月初四日,李淵抵達長安外圍,於春明門西北駐軍,李世民、李秀寧領眾將前來謁見,李淵十分高興,大加勉勵。

一時間長安城外大軍雲集,二十餘萬大軍,浩浩蕩蕩,連營百里,直如烏雲蓋頂一般壓在長安頭頂,鑄造坊日夜趕工打造雲梯、投石機、衝車、弓矢箭弩等攻城器械,長安城外的竹林樹木都被砍伐殆盡,放眼望去儘是一片光禿禿的荒原,什麼才是孤城?這才是孤城,孤獨到連一顆做伴的樹都沒有。

李淵屯兵長安城下,並沒有立即急吼吼地攻城,而是派人到城下喊話,宣明自己此行的意圖:“城上聽着,請衛文升,衛將軍出來答話。”

“衛將軍,不便作答,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城上喊話道。

“好,唐公大舉義兵而來,只為掃除篡政奸佞,清君之側,此上合天心,下順民意,尊奉代王楊侑為帝,正本清源,回歸正朔。爾等切勿與奸佞為伍,速開城門迎接義師。”

陰世師在城樓上聽得清清楚楚,心底那個氣呀!篡政奸佞說的不就是他陰世師,剷除奸佞?好哇!來呀!陰世師取過弓箭,開弓撘箭一箭將來人釘死在地。

李淵見狀心想,好你個衛文升,天堂有路你不走,非要給楊家做殉葬品,那我就成全你。

要說這衛文升真是無辜躺槍,他要是知道陰世師打着他的旗號把李淵得罪得死死的,他肯定氣得噴血大罵。陰世師的意圖也很簡單,就是我死也得拉上你這個老狐墊背。

十月十四日,李淵大手一揮下令圍城。

十月二十七日,冬至后的第一場雪落下了!雪下得不大,但卻格外的寒冷,城中軍糧雖然充足,但還未來得及準備足夠過冬的木材,全城都在蕭瑟的寒風中瑟瑟發抖。大戶人家院子裏的竹木都被砍伐乾淨,燒火了!尋常人家裏傢具也被打爛燒乾凈了,就差拆房了,但這嚴冬才剛剛開始!

城上守城的士兵穿着冰冷的鐵甲,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連武器都拿不穩了,士氣已消磨得差不多了,而城外唐軍的攻城準備也已大至妥當,李淵發佈全軍動員,並重申軍令,嚴令各軍不等侵犯隋氏宗廟及皇室宗族,尤其是代王楊侑,不得有絲毫損傷,違令者誅滅三族。

隨後全軍攻城,李建成部攻東邊諸門,李世民部攻西邊諸門,李秀寧、柴紹部攻南邊諸門,劉文靜等部進攻北邊諸門,沒有主攻,全都是主攻,先蹬城者賞千金,封高爵。

唐軍猛攻十餘日,北門背靠皇宮抵抗尤其激烈,統軍孫華中箭身亡,全軍損失慘重,城牆內外堆屍如山,李淵親臨北門督戰。

十一月,初九日軍頭雷永吉率先登城,攻克北門,北門一破隋軍士氣驟然潰散,其他三門幾乎同時攻入。

長安攻克,陰世師於北門血戰陣亡,百官被俘,唐軍攻入東宮,代王楊侑慌亂之下欲逃出宮去,東宮侍讀姚思廉勸諫道:“大王,如今宮外皆是亂軍,一旦出宮生死難料。”

小代王早已急得六神無主,慌忙問道:“那……那姚卿……現在本王該當如何?”

“唐國公不是要尊您為帝嗎?當不會加害大王,不如在此靜等唐公,看他如何說法。”

姚思廉一言點醒夢中人,小代王連聲說道:“對對對,唐公要立本王為帝,絕不會加害我的,絕不會……”

小代王端坐心神恍惚,時時望向姚思廉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姚思廉見狀心中不禁長嘆了口氣,現在你還有用,李淵暫時是不會加害你,但將來……唉!大隋完了!

這時唐軍士兵突然闖進大殿,小代王頓時嚇得一抖連忙趴在了桌案之下,姚思廉臨危不懼,怒髮衝冠,瞪着一眾凶神惡煞的士兵喝斥道:“站住~唐公舉義兵,不是要匡扶帝氏嗎?代王在此,爾等休得無禮,退下~”

眾人一聽代王在此,頓時愕然連忙退了出去,在殿外列隊等候,並派人去通報了。

隨後李淵領着眾將到東宮參拜代王楊侑,瑟瑟發抖的代王楊侑這才在姚思廉的勸導之下從桌底爬起來端坐在王位上。

李淵攜眾將行參拜大禮,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哭着述說自己的萬般無奈與忠心,代王楊侑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不知如何說話,只獃獃地看着李淵聲情並茂的表演,然而看着看着,代王楊侑卻動情了,竟跟着李淵哭了起來,頓時讓一旁的姚思廉哭笑不得。

代王楊侑略帶哭腔地說道:“愛卿啊!本王現在才知道什麼是忠臣,嗚嗚……”

李淵哭罷,直起身來,拱手說道:“臣暫請殿下移居大興殿,以備萬全,待臣肅清城中奸黨,再恭迎殿下登基。”

姚思廉一聽便知李淵意圖,這是要把代王楊侑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啊!然而代王楊侑一句話卻讓姚思廉欲哭無淚,代王楊侑一擦眼淚說道:“愛卿說的是,本王全憑愛卿安排。”

李淵一聽連忙下令道:“來人,護送殿下移駕大興殿。”

隨後代王楊侑便在一眾唐軍的護衛下移居到了大興殿,一路上代王楊侑還頗有興緻,讓姚思廉看得直搖頭。

處理好代王楊侑后,李淵便着手處理自己的私事了,李淵立即命李世民全城捉拿衛文升、陰世師、骨儀及其黨羽,凡是參與掘毀李氏宗祠的人一律抄家問罪。

李世民親自領兵查抄陰府,凡抵抗者一律誅殺,婦孺老幼全部圈至內院聽候另處,這時幾個士兵扯着一個女子,提着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丟到李世民面前,那孩子叫着“姐姐”撲在女子懷裏,女子也使勁把孩子護在懷裏,眼中滿是祈求地望着李世民,李世民雖然沉着臉,但眼中卻隱隱有一絲複雜的神色。

這女子正是陰世師之女陰綺,那懷中的小孩無疑就是陰世師的幼子。

兩人相視良久,李世民終於吐出三個字:“帶下去。”

李秀寧見狀連忙說道:“慢,二郎,她們還是交給我吧!”

“好,就依三姐。”李世民說道。

於是李秀寧命馬三寶將陰綺姐弟二人帶了下去安置在了軍中。

另一邊柴紹領兵查抄衛文升府邸,卻見衛府已是滿門掛白,原來衛文升早已病死,不過到底是不是病死?歷史也不再深究。

隨後通過核查,原來衛文升早已病重多時時,數月未曾下床了,掘毀李氏宗祠及率兵據守長安的都是陰世師、骨儀等人,與衛文升沒有直接關係,要說有關係,最多是沒有阻止而已。如今衛文升已死,李淵為顯寬大,對其家族不予追究。

十一月,十一日,李淵在長安城大禪定寺設壇為其歷代先祖安魂祈福,重起李氏宗祠祖廟,並改葬李智雲,追封為楚國公,謚號為“哀”。獨孤懷恩附義有功,授長安令。

同時在長安東市設立法場,由世子李建成親自監斬,將骨儀等十餘人及其宗族,還有死了的陰世師及其宗族男丁一併梟首示眾,女眷全部沒官,入掖庭為奴。

李建成看着血淋淋的法場,不禁嘆了口氣:“從此恩怨兩清。”

……

這日李建成帶好了香竹祭品到李智雲墓前祭拜,李建成進入祭殿,恰巧撞見李智雲生母萬氏。

李建成略帶歉意地拱手行禮請安道:“二娘安好。”

萬氏沒有搭理李建成,李建成也不在意,命人擺好了香竹祭品,便開始祭拜,萬氏則一旁冷眼旁觀。

李建成祭拜過後,站起身來對萬氏大禮一躬道:“二娘節哀,務必珍重身體,五弟泉下有知,也好安心。”

萬氏冷冰冰地說道:“貧妾不勞世子掛心,我這孩子命苦,我想多陪陪他,就不送世子了。”

萬氏隨口下了逐客令,李建成知道萬氏還在怪他,也不好久待,只好一拱手道:“此地清冷,二娘也早些回去吧!”見萬氏不答話,李建成只好告辭。

李建成走後,萬氏一腳踢翻了李建成帶來的祭品,吼道:“把這些東西都給我扔了。”

周遭的侍者連忙收起滿地的祭品,默默地拿到一旁的山林里埋了。

萬氏望着李智雲的神位,滿眼血絲,咬牙切齒地說道:“孩子,阿娘一定替你報仇雪恨。”

……

十一月,十五日李淵佈置好一應事宜,便親自領着天子儀仗到大興殿恭迎十三歲的代王楊侑至天興殿登基稱帝,遙尊隋帝楊廣為太上皇,大赦天下,改元義寧,其意在舉義兵澄寧天下之意。

隨後新帝楊侑下詔:特賜唐國公李淵黃鉞、持節,任大丞相、尚書令,都督內外諸軍事,晉封唐王。於武德殿設丞相府,改教稱令,除四時祭祀之外,凡軍國事務無論大小一律皆由丞相府處分。

此舉無異於明着把新帝楊侑徹底架空了,這天興殿只是名義上的朝堂,這義寧皇帝也只是個擺設而已,只有丞相府才是真正的朝廷。

李淵設置丞相府官署,以裴寂為相府長史,劉文靜為司馬,李綱為司錄主管選官錄用,竇威為司錄參軍主管禮儀制定。李淵每日在武德殿處理政事,虔化門日日人流不息。

這時形勢穩定,李淵要着手處理另一件棘手的事了,前番入城,同來的突厥兵不尊號令在長安城內大肆搶掠,差點激出民變,幸好被李世民及時制止,才沒有出大亂子,如今關中平定,這些突厥騎兵留着有害無益了,但這個膿包早晚得挑,但又不能挑得太深,否則必要崩血。

於是李淵專門設宴款待突厥使臣康鞘利,宴席上李淵好言感謝了一番突厥可汗及康鞘利的相助之恩,幾杯酒下肚兩人相談甚歡,席間李淵提了一句:“如今關中大定,貴使何時歸國復命啊?孤好為貴使送行啊!”

康鞘利早已雙眼迷離,恍惚地答了一句:“唐王什麼時候兌現承諾,我們就什麼時候回。”

“小事,明日我就辦理。”

李淵扒着桌子隨口說道。

“好,那我們明日就回。”

康鞘利也隨口說道。

“來,喝酒,說實話我還真捨不得你們。”

李淵說著一杯還沒飲完便醉倒了。

第二日康鞘利從睡夢中醒來,只覺得頭腦一陣生疼,不禁念叨了一句:“什麼酒啊?勁兒還真大。”

說著,便穿好了衣服,一出營帳只見數百輛大車橫亘在前,每輛大車都是大包小包的堆滿了,康鞘利正想發問,裴寂上前來說道:“康兄你醒了?”

“這是?”

“哦,這是唐王答應你們可汗的,長安府庫中的所有財貨,盡在此處,還請康兄接收。”

裴寂又笑着開玩笑道:“說實話,老弟我這一輩子還真沒見過這麼多財寶,康兄,你們可是不虛此行了!”

康鞘利這才反應過來,李淵這時要過河拆橋趕他們走哇!可他們此行真正的目的卻不是為了這些,他們要的是李淵新政府重新簽訂的真正的臣服盟約,而不是當初那捲與隋朝的兄弟舊盟。

康鞘利遲疑着沒有接受,說道:“這,還是等我見了唐王再說吧!”

說著康鞘利便要去見李淵,裴寂一把抓住康鞘利小聲說道:“唉!康兄留步,唐王酒醉未醒,還是聽老弟我說吧!我勸康兄還是別太貪心,見好就收吧!再多,就是唐王答應,這外面的幾十萬將士也不會答應,你明白嗎?”

康鞘利一聽心中雖怒不可遏,但還是忍住了,行了個單手抱胸禮道:“代我謝過唐王,唐王言而有信,這個情我們突厥記下了,我們這就走。”

“唉!康兄,你別急嘛!雖說關中已經平定,但這一路也不太平,你拉着這麼多財寶,難免使賊人生心,還是由我們派兵護送你們出關吧!”裴寂說道。

康鞘利忍着一口氣沒吐出來,硬生生地說道:“那就多謝唐王美意了。”

“唉!康兄你誤會了,這不是唐王的意思,這是老弟我安排的,你我患難之交,你要走,老弟我豈能不十里相送啊!”

裴寂一番話,真是差點把康鞘利氣得吐出一口老血來,康鞘利強顏歡笑地望着裴寂艱難擠出幾個字道:“那就,多、謝、裴、兄了。”

裴寂連忙擺手道:“你我兄弟還說什麼謝字,你高興就好!小弟公務在身,恕不奉陪了。”

說罷裴寂便領着幾個僚屬走了,裴寂一走康鞘利頓時噴出一口老血來。

不過這時裴寂可不會管他康鞘利是死是活,他還要回去復命呢!

裴寂回到相府復命,李淵聽罷點了點頭,對裴寂的處理方式他還是滿意的。

可裴寂心裏卻有些大鼓,進言道:“主公,經此一事,突厥必生異心,恐怕會發兵報復。”

“不必擔心,本王已增兵北方各處關礙,加強了防備。”李淵胸有成竹地說道。

裴寂一聽這才安下心來拱手稱頌道:“主公料敵於前,屬下佩服。”

康鞘利等人在唐軍的“護送”下回到大漠草原,突厥始畢可汗震怒,直到這時他才明白李淵並不是一個甘心受他掌控的人。始畢可汗憤怒地反覆念着李淵的名字(突厥語):“李淵,李淵,我讓你知道戲耍偉大的萬王之王的下場。”

十一月,二十二日,李淵應眾臣之請,封李建成為唐王世子,李世民為秦公,任京兆尹,李元吉為齊公。直到這時李淵才算真正有了一爭天下的籌碼,然而這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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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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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攻陷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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