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蘇杭
大夏國，蘇杭城。
“仙境瑤池不須羨，蘇杭西子堪流連。”蘇杭城，大夏國僅次於都城雲京的大城，向來以風景優美、人傑地靈著稱，雖是大城，卻毫無喧鬧市儈之氣息，反而充滿水鄉之溫婉，一貫是文人墨客、才子佳人的匯聚之地。蘇杭之美，尤以西子湖為最。西子湖為淡水湖，三面環山，中涵碧水，山色空濛，水光瀲灧，山水相映，再伴以畫橋煙柳，綠蔭紅花，泛舟湖上，看藍天白雲映照水中，觀綠水游魚環圍身畔，人處其間，不知不覺便要醉去。
時宇被白青一左一右挽住手臂漫步在蘇杭的鬧市，看看白素貞試戴飾物，聽聽小青吃着美食大呼小叫，臉上充滿了寵溺的笑容，連路人眼中的艷羨看着都是十分順眼。
“真是好久沒有和哥這麼逛集市了呢。”白素貞看着跑動撒歡的小青，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眼中滿是懷念。
時宇拍拍她的頭，“別這麼老氣橫秋的，你也可以跟以前一樣，和小青一起去玩啊，哥買單。”
白素貞笑笑搖頭，“年歲大了，也放不開了。”
時宇捏捏她的臉，“我在這裏，你就還是小孩子。”
白素貞吐了吐舌頭，看着周邊感嘆道：“蘇杭……看來是選對了呀。”
時宇看着白素貞笑道：“成仙並非一夕之功，我們總要有個落腳點，蘇杭確實是不錯之處，風景秀麗，又能入世接俗。何況蘇杭陸路海路四通八達，人來人往的，人多了，也方便你完成你的修行。”
白素貞若有所思，“菩薩曾指點我，我是妖身，要成仙先要入世，收集‘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盛’人生八苦之淚，以之滌盪一身妖氣，才能練就仙身，開啟仙路。只是這八苦之淚怎麼獲得，菩薩卻是不曾說過，說須我自行去悟。”
“觀世音……真的是說，讓你成仙？”時宇微微眯起眼睛，語氣古怪。
“嗯，怎麼了哥？”白素貞一臉疑惑。
“……沒什麼。”時宇說著，心中卻是尋味起來：仙、佛……呵，有趣。
白素貞覺得奇怪，正要再問，小青跑跑跳跳來到跟前，一邊把兩個糖人遞給白素貞和時宇，一邊開心地問道：“哥，這裏真是太棒了，我們真的要在這裏住下嗎？”
時宇笑笑點點頭，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語帶恭敬地在耳邊響起：“拜見公子，拜見小姐。”
時宇和白青抬眼看去，一名佝僂着腰的老者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面前，正在那裏俯身行禮。
“以後都不用多禮了，老古，我一向不喜歡這些。”時宇擺擺手。
“是，老古遵命。”老者直起身子，垂手恭敬地對時宇道：“啟稟公子，新宅子那邊已經收拾好，公子和小姐隨時都可以入住了。”
“咦，你不是……那個，界棧那個老掌柜嗎！”小青端詳了片刻，指着老古大叫道。白素貞也是認了出來，一臉驚訝。
老古恭敬地垂首：“老朽已非界棧掌柜，以後也只是府上的管家，小姐叫我老古就好。”
“哥，這……”白素貞看向時宇。
時宇笑眯眯，“老古是我一朋友的族人，他知道咱們要來人間，就讓老古來幫咱們操持一下，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隨意一點就好。老古，帶我們去看看新家吧。”
“是。公子和兩位小姐，請隨我來。”
時府。
朱紅大門打開，入門便見到玲瓏精緻的亭台佇立，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曲折交流，翠草綠植牽藤引蔓穿石繞檐，錦簇花團爭妍鬥豔競相開放，卵石漫成甬路，清溪潺潺緩流，雕梁綉檻、白石玉闌隨處可見，堂前書畫、房中掛飾也儘是珍品孤品，整座府邸盡顯華麗堂皇之極致。
時宇一時間都被這極盡奢華的屋子懾住，更別說白素貞和小青了，那櫻唇自踏進府邸便被驚得再沒有合上。
“老朽不清楚公子和小姐的喜好，自作主張設計佈置了府邸上下，時間倉促，多有不足，公子和小姐若有不喜之處請儘管吩咐，老朽立時改換……”
“不，不必了，已經夠誇張了……”兄妹三人對視一眼，時宇苦笑道，“老古啊，以後咱可以低調一點……”
“公子何等尊貴，怎可草草。”老古語氣恭敬。
“哎……也罷了。”時宇看了一眼大呼小叫穿行在亭台樓閣間的姐妹倆，無奈地笑了笑，隨即轉向老古，斂了笑容，傳音道：“老古，我之前讓你們幫忙調查的，怎麼樣？”
“回稟公子，遵照公子吩咐，老朽和聿家兄弟對各城鎮的高深修者、重點是仙佛進行了留意，時間倉促，我們僅僅記錄了十三座大夏國境內的大城鎮的情況。這些城鎮，大多數最高修為者，不過是散仙、初果須陀洹之流，最強者不過三劫散仙，且合計不過一掌之數，這正合乎常規——多數修為高深者還是居於世外山林為多，避免沾染紅塵因果、凡俗濁氣。然而，有一處是例外……”【注】
“蘇杭城。”時宇神情嚴肅。
“公子所猜不錯。蘇杭城異於他城之處，在於城中至少有兩位，三果阿那含甚至四果阿羅漢級別的存在。”老古說到這裏，也是表情古怪，“擔心引起對方注意，老朽和聿家兄弟未敢仔細探查，但那深沉佛息，雖然極力收斂了，老朽也還是認得出來的，必是佛門大修無疑。此事蹊蹺至極，此般佛門大修行者，為何要隱於市井？這蘇杭城，又有何奇特之處吸引佛門？”
“蘇杭中有無仙界中人？”時宇突然問道。
老古沉思片刻，“據老朽所查，城中仙道修行者，修為最高者為一名大限不遠的二階散仙，不曾見仙界仙靈之氣的痕迹。”
“佛門大修……仙道無人……”時宇扯了扯嘴角，“確實有夠蹊蹺的。不過這蹊蹺，倒也印證了我的一些猜測……”
“公子？”
“不妨事，老古，你讓聿家兄弟先盯着城中那兩位佛門大修，小心點，也別驚動他們，有什麼動向及時通知我就是。”
“公子放心，聿家兄弟天賦在‘隱’，全心隱匿便是族長也不易發現。”
時宇點點頭，“那最好了。”
時宇背着手走到闌干邊，看看清池中的游魚，又看看不遠處嬉鬧的姐妹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嘴角微微揚起。
“主線要開了啊……有得玩咯。”
【註：本世界初步訂立的仙佛品階是：散仙、地仙、真仙、天仙、金仙、大羅金仙，分別對應佛教的初果須陀洹、二果斯陀含、三果阿那含、四果阿羅漢、菩薩、佛，對應妖族的大妖、妖王、妖皇、妖帝、妖神、天妖。品階分立對劇情不重要，只是方便闡述人物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