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局
時宇潛形匿影從無極欲境中出來的時候，面上帶着說不出的奇怪表情。
這場戰鬥實在是只能用虎頭蛇尾來形容。
原因是目犍連在他展開領域——無極欲境之後，除了端坐念經、以薄薄的一層佛光勉強包裹住身體自保之外，再沒有還手之力了。
贏得過分輕鬆了。
虧他在感覺到目犍連的到來的時候還慎重地用分身替換來了本體力求穩妥。
原來我這麼強的？
“宿主不必妄自菲薄，且不說你在那幽冥神殘念的訓導之下，斗戰本領已經出類拔萃，單單說你所學的《皇極驚世書》，你以為那是什麼？那幾乎是可以直指三千大道之一的慾望大道終點的功法，雖然限於那位妖皇的境界暫時還達不到那種水平，但是按照系統之主大人的話說，如果那位妖皇催動功法到極致，足可以讓他們這些無上主宰級別的存在恍惚差不多一息的時間。一息時間，對那些大人物來說，足夠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可以想見其恐怖了吧？雖然宿主如今的修為不及那位妖皇萬一，但也不是這種等級不算高的世界中的土著能比的。”系統語氣輕蔑地說道。
“好吧……看來我確實是一直有點低估自己了。”時宇聳聳肩，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麼，“話說，人家的本源功法你為什麼會有記錄啊？”
“系統之主大人是公認的諸天萬界最博聞者，他也最喜歡探索和研究各個領域的不同人事物，這也是我有諸多個性截然不同的兄弟姐妹的原因。同時，大人又是出了名的隨和，所以那些大佬們有什麼問題都喜歡和他商量探討，對後輩們的請教他更是從不吝惜指點。那位妖皇也是向大人請教過的，大人就是那時候窺探到了他功法的奧妙。以大人的境界，即使不刻意去研究，一法通萬法，一眼足可以推演出許多東西來了。”系統充滿自豪地說道。
“行叭……大概這就是大佬吧……”時宇嘖了一聲。
“不過，宿主，本系統有些地方想不通。”
“嗯？你說。”時宇妖識掃過岩洞，只見那許仙已然返回來，雖然遍體鱗傷頗為狼狽的樣子，但掌中卻是如願地捧來了一朵仙靈清透的小花。那花在時宇分身手指輕捻間片片花瓣融入白素貞身上，隨着點點佛光飄散出來，白素貞身上的孔洞慢慢癒合，神情也慢慢舒緩，時宇心知小白應該已經無恙，也鬆了一口氣。
“宿主為什麼一定要和佛門起衝突呢？這與宿主一貫的低調穩健想法完全是大相逕庭。”
“一方面是我確實想要讓那傷了小白的法海跟善財童子付出代價……哦那法海好像已經跑了，嘖。另一方面就是我剛好同時也有些想法想要驗證一下啦。”時宇扯了扯嘴角，“而如今看來，我的猜想可能八九不離十了。”
“？？？”本系統為什麼又覺得自己的智能不夠用了？
“簡單地說，我猜測，整個白蛇的劇情，很可能就是一個局。”時宇摩挲着下巴，“現在看大概七八成把握吧，還需要一點證據，到時候再說。”
……好的，本系統就不費那cpu去分析推斷了……等着宿主給我講吧……
“唔……要不要去把法海逮回來嘗試着直接灰灰了呢……那麼做會不會直接崩世界啊……不過時間長河那小婊砸大概不會袖手旁觀唔……嗯？”時宇正自言自語着，突然抬頭盯着前方的虛空，皺了下眉：“出來！”
虛空中慢慢浮現出一個手持拐杖的清瘦老者和兩個高大魁梧男子的身影，老者身形飄忽隱約，雖近在咫尺卻又顯得捉摸不定，顯然是空間造詣頗深的存在，倆男子則是身如鐵塔，周身煞氣，氣息吞吐間空間都微微顫抖，顯然都不是什麼易於的善類。
時宇謹慎地讓系統掃描了一下，知道對面三人都是與目犍連實力差不太遠的存在，眼神也認真了些：“什麼人？有何事？”
“老朽，忝為這方圓三十里界棧的掌柜，咳咳……閣下叫我老古就好。”老者一邊說一邊咳嗽，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但是時宇能感受到，那枯朽的身軀里洶湧的法力。不過這氣息……非仙非妖非鬼非道非佛……
“老朽來此，也無他事，咳咳……只是想，請閣下留步，隨我們走一趟而已。”
餘光瞟見那倆男子一左一右隱隱截攔住自己，時宇笑了笑，“我能問一下，你們想幹嘛嗎？”
老古似乎沒料到時宇會是這反應，“閣下……莫非不知，界棧規矩？”
“啥規矩？”時宇有點懵。
居然真有人不知道界棧規矩？還是這種可以打敗阿羅漢中神通第一的目犍連的強者？老古輕輕出一口氣，“好教閣下知曉，界棧地界自太古而來，有規矩三條：不問來去，不賒不欠，禁斗止戰，違者無論仙皇佛陀，我界棧都一視同仁，必懲之。”
時宇揉揉太陽穴，頗有些頭疼的樣子，“所以說，我不知不覺間已經犯規了？”
老古點點頭，“雖說不知者本應無罪，但規矩便是規矩，不可改，還請閣下隨我們走一趟吧。”
“那佛門呢？是他們先挑的事！”時宇指了指天上那一團七彩迷霧。
老古一臉平靜，“稍後，我們自會往靈山，尋佛門討一個說法，不會偏倚。”
這麼有底氣？這界棧不簡單啊……想來是個支線？
“錯我認，但我不能跟你們走。”違反人家規矩，該認錯該賠錢時宇當然不會賴，怎麼說咱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素質人，但是要跟你們去接受你們的不知道什麼鬼懲罰，那不行，我們家小白接下來還不知道會在天道小婊砸的劇本里遇到什麼危險呢，我可不能不在。
“閣下神通驚天，老朽甚是佩服。但在我界棧地界，怕是由不得閣下隨心所欲。”老古輕輕地跺跺拐杖，虛空中一層虛幻的波紋蕩漾開去，界棧的八方上下同時亮起一道奇異的符文，符文之間隱隱金線勾連，交織成一張網格，眨眼間就罩裹住時宇。
金色的光網沒入時宇身軀，徑直往十三品黑蓮罩去，然後……黑蓮輕輕一震，光網瞬間就破碎化作一顆顆微塵似的細小符文，隨即符文又被涌動的冥鴉血脈直接吞噬，一點波瀾都沒有生出。
對面的老古等了半晌，對面的時宇一點反應也沒有，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一時間虛空中除了風聲陷入安靜，氣氛似乎有點尷尬。
時宇嘴角扯了扯，扭頭看了看四面八方的那十個奇異的符文，發現他竟然能明白那些符文的意思，分別是：陰、陽、清、濁、幻、真、生、滅、乾、坤，重要的是這些符文……隱隱約約和自己的血脈有所呼應。
神族的東西？
時宇略一思索，手指凌空勾畫，不多時一隻栩栩如生的豹形生獨角的詭異生物圖形出現在眼前，那生物通身漆黑遍佈血紅紋路，雙目炯然如炬，身周氤氳着不祥的暗黑氣息。
太古靈獸·冥獨。
也是獨屬於太古幽冥神的神權象徵。
那冥獨之形堪堪現身，十方上下的符文齊齊一震，而在不知名的角落裏，一雙眼睛猛然張開，下一刻，空間破碎，一道身影從破碎的空間中踏出，帶着猶自狂卷的空間風暴，來到時宇的面前，對着冥獨之形徑直跪下，伏地頓首。
“裔族禹脩，拜見尊神！”
時宇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