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思考一下

規律、公理、邏輯等任何世界的恆古不變的大小框架以及由其產生的力量在不被智慧生物理解的時候都會被視為天道、仙法、魔力等等。對於造物主而言，智慧生物所掌握的力量越少則越不容易窺探天機，同時文明也會相對更加穩定。

以地球文明為例，除了一加一等於二這種規則以及遵守規則產生的引力、磁力等在被人類了解后歸為科學一部分的力量外，並沒有僅憑智慧生物個體成長的力量就足以改變時空的特別力量，甚至造物主以某些想像中的力量即使實現也需要耗盡整個宇宙能量為枷鎖來徹底封堵了一切可能性。

這樣的文明由於可以利用的規則及其產物少，所以文明能夠存在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造物主並不在乎，甚至文明的消亡與宇宙的重置后產生的新的不同文明能給造物主帶來更多不同的愉悅體驗。

一個有私慾的智慧種族個體越強大，其族群必然越野蠻和穩固。魔王使用特殊計算機推演得出魔法世界的個體遠強於沒有不可思議的無法探測魔法的物理世界個體的結果必然是漫長的停滯時代與極易發生的群體消亡。和地球文明這種需要社會文明與科技大提升才能產生大規模殺傷武器並且在這個過程中產生彼此牽制的恐怖平衡不同，個體實力強大的世界即使發展了社會科技也有可能因為個體的暴走帶來區域文明滅絕，而這個區域滅絕有可能同時在很多地方發生，進而造成全球智慧生物逐漸消亡。若是個體力量強大，但是並沒有強大到足以和科技對抗，那麼這樣的世界或許會一直處於相對落後但相對穩定的世紀，然後根據運氣，世界極其緩慢的進步。

魔王在自己創造的瘋狂世界中將人體與靈魂之力結合所能產生的最強防禦效果限定在第一代重機槍子彈，但這個上限不僅需要軀體剛好最佳，同時還需要靈魂之力最強且被最佳的軀體以最完美的狀態融合。換句話說，人類幾乎不可能產生這樣的存在，正常情況下的修鍊者在嚴陣以待的情況下能夠抵擋火繩槍的子彈就已經可以視為人類巔峰了。

脫離軀體而特殊存在的靈魂之力操控類似量子感應又與量子有所不同，它的本體狀態難以被其他力量觀測和影響，只能依附靈魂或者擁有靈魂特性的存在，想要對環境發生作用就必須轉化為可以與其他力量相互作用的形態。

這種力量在瘋狂世界的上一個文明被稱為神力，它們在漫長的歲月中開發出各種利用它的修鍊方法、道具甚至與集成電路結合的法陣。在他們的文明毀滅之後，魔王記錄了他們的文化然後摧毀了遺留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拆除了形形色色的堡壘，但並沒有完全重置世界或者細緻的拆除所有遺留。反正在高能武器轟擊與海水腐蝕之後，在歲月的侵蝕下，文明的痕迹幾乎很難找到。

新文明有時會發現人造玉石或石質建築之類的前文明遺迹，但他們認為那是自己的祖先所遺留而沒有那麼在意。

或許因為煤炭等前文明大量使用的能源變得匱乏，新文明在最早擁有文字的那批族群被其他族群消滅一萬年後仍然普遍處於原始社會，只有少數族群進入奴隸社會，個別族群具備封建社會的特點。

奴隸制和封建制族群中已經出現國家的概念，但它似乎更像是家族地盤的區劃。也曾出現過擁有遼闊疆域的大國，但是那些大國沒有一個能夠堅持倆百年不分裂或滅亡。某些以神權為核心的宗教組織倒是藉助大國崛起的時機擴張而有了超越國家的長久影響力，但是這種組織的集體組織毒遠不能與國家相比，教徒之間絕非全部都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他們的共同點也許就是幻想信奉的神能夠賜予他們祝福，讓他們得償所願。幾乎全部智慧生物總是在文明初始時期幻想世界有會響應他們的時間，幻想神仙可以隨心所欲施法，並把想像中的力量命名為仙術、魔法等，然而造物主或許存在，但無論哪個世界都不存在真正隨心所欲的力量。

即使虛擬世界與真實世界一樣逼真，或者說虛擬世界的智慧自認就是真實世界，其可以探測或無法探測的規則與力量都是他們永遠無法想像的另一個時空的既定程序演化，甚至那程序自身也是其它程序或存在的演化，更別提程序的運行還受到硬件與能源的制約。

誰敢說自己的世界百分百唯一且真實？只不過由於製作者生存世界帶來的思維制約，由製作組所創造的虛擬世界一旦加上世界沒有的因素就會變得極易出邏輯故障。例如虛擬世界分類中的魔法世界總是習慣將各種力量統稱魔法，然後以技能的形式賦予角色各種運用魔法的方式。然而因為既要賦予魔法因素又要強調逼真，這種世界就存在哪怕是自生的智慧都會質疑的故障。例如召喚魔法召喚任何存在時所耗費的打開時空通道的力量到底是否適合由一個人類打開？複雜的魔法陣到底是什麼樣的運轉機制？魔力化為技能到底是如何做到讓身體裏的力量憑藉思維就化為體外強複雜的展開，物質被改變到底遵循怎麼樣的原理來還原或消失？

就算是模擬沒有魔力的與自認真實世界一模一樣的世界，微觀的極致到底是否是世界的基本構成？引力、磁力到底是世界的規則還是世界外程序的映射，類似量子糾纏這種可以解釋的物理現象到底是人類自圓其說還是程序賦予的細則，或者說就像真正虛擬世界產生的智慧難以辨別世界真假一般是世界虛擬的邏輯故障點而無法自知？

就像燃料可以成為火焰的媒介但是火焰可以做出超越燒烤的事一般，魔王創造的瘋狂世界裏賦予了可以靈魂為媒介的力量中的幾種。

燃料不同則火焰強度不同，不同存在的靈魂或類靈魂物體不同則可以發揮的力量強度不同。

點火方式不同則對燃料與後續火焰燃燒方式影響不同，修鍊方式不同則對於靈魂與力量影響不同。

火焰可以燒烤、可以做能源、可以做動力、甚至可以單純使用它的溫度做更複雜的事，力量的表現方式與效果也繁雜多樣。

為了更好的使用與約束力量魔王在不影響安全性的前提下以更強力量對瘋狂世界的魔力添加了一些規則框架，這裏的安全性重點指瘋狂世界的自身安全以及內中之後文明真實性感受的心理安全感。

例如可以用契約實現靈魂間的思維溝通，但形成這種契約和溝通需要複雜的條件，並且絕對不會有召喚或傳送方面的理論上需要非常強調力量的技能。魔王覺得召喚或傳送所需的力量要高於打開時空通道，而後者在物理方面需要的力量遠超人類魔法陣能為。

魔法陣不過是根據各種基本要素像組裝電路板一般進行搭配，若是它能像影視作品一般憑空變出怪獸或者時空裂縫，那麼所需的能量與材料到底要多少才複合邏輯？如果揮舞刀劍就能放出絢麗的劍招的話，那麼這顯然是既定安排的程序恐怕本身就是內中智慧文明無法理解和探查的找出虛偽世界真相的切入點。

如果魔王進入自己所創造的瘋狂世界，作為造物主這樣的存在自然可以使用僅有自己掌握的力量與技能，但那些技能必須盡量保密以防被人質疑世界的真實性，哪怕靈魂之力與物理之力的結合本身就足夠令人質疑世界的真實性。虛空包裹功能、召喚功能、時空魔法等技能實在好用，但是作為一旦被他人知道就會非常麻煩。此外魔王所用靈魂與肉身的強度也不應該超過種族上限，那麼魔王想要攜帶預留在瘋狂世界的那一成魔力就必須使用人類可以理解的方法。

在上個文明次元，魔王是前往沒有智慧生命的地底深處吸納力量作為入世根基。正常情況下世界的魔力絕對足夠生物使用和魔力循環。魔力就像元素一樣總量有限，如果儲存魔力的裝置太多且高手太多，那麼修鍊者的道路或許會變得難走，不過在上次文明次元到最後也沒出現這種情況。

當然因為魔王基本上只在文明初期作為引導者潛入，平常也更喜歡呆在現在的世界，所以也有可能出現過這種情況而魔王沒有注意。

魔王也曾經考慮過使用穿越者作為引導者，於是在封閉的中型陸地做了一些試驗，結果那些穿越者的表現讓魔王大失所望。

他們有的人面對原始人變得驚慌失措或鬱鬱寡歡，最終成為廢物；有的人則試圖尋找返回的辦法，最終同樣成為廢物；有的像魔王一樣極其謹慎的生活，始終不肯做引導者，甚至有些人儘力讓自己遠離人群；有的人倒是融入其中，但是他們要麼缺乏成為領導者的能力，要麼缺乏成為引導者的實力。也有少數人出於各種目的而確實在傳播技術，但他們基本上都有着史書留名的虛榮心，使得魔王要在他們完成工作后抹殺他們的存在會需要極其大量的工作。最終魔王選擇了以自己的分身行事，每個分身每次只教一件或兩件事，這樣就算被人把事迹刻在石頭上而史書留名也不會被人覺得奇怪。

不同的人雖然靈魂構成相同，但是靈魂性質的偏差使得他們可以使出完全不同的魔法。有的適合操縱溫度、有的適合影響魂識別、有的適合操縱引力、有的適合影響物質等等，由於軀體限制，每個人只能修鍊一個方向的魔力性質。

除了個別對身體有害的特殊魔力性質外，絕大部分魔力都修鍊都可以分為與軀體融合的成長方向以及不與軀體融合的成長方向兩大類。不同的修鍊方式達到的效果截然不同。魔王瘋狂世界的靈魂設定與魔王所處的世界基本一樣，雖然理論上有靈魂就可以修鍊靈魂之力，但是不同強度的靈魂能達到的境界不同，而且可以修鍊靈魂之力的人中佔比最多的是只有單純的力量而無特殊魔力性質，這種人只能將魔力用來打架或者製造劍氣之類而無法製造火焰等特殊效果。

無法事實上修鍊靈魂之力的人也很多，這部分人要麼是靈魂強度太低而難以修鍊也沒有前途，要麼是因為靈魂本身性質剛好是無法寄宿力量那類，要麼是修鍊方式並不適合自己的靈魂性質，不過最多的原因是缺乏經濟支持與修鍊門路。

很多擁有特別性質靈魂的武者將力量像單純魔力那樣修鍊，終其一生都不會弄出類似火焰這樣的特別存在。這個原因一方面是選擇的修鍊方式原因，還有一方面原因是為了求問。有些性質的靈魂強度提升或者靈魂與軀體融合帶來的提升會帶來延年益壽的效果，有些性質的則可能會帶來相反的效果，實際上製造出溫度不高的火焰所耗費的力量如果用於提升軀體速度和力量或者發出劍氣，那麼前者毫無勝算。當然想練出火焰也不容易，雖然修鍊方式千千萬萬，但是一不小心引火燒身的慘劇在新手中比例極高。

這個世界的武者與人廝殺時寧可被砍也很少把力量用在製造防禦氣盾上，因為同樣的力量如果直接用於提升移動或攻擊，效果會好很多。就算陷入被圍毆的特殊情況，最多把力量用於要害的加強防護，但這種防護不僅需要反覆的鍛煉，除了個別高手，其效果通常也比不過一塊護心鏡甚至一件厚衣服。

力量的天賦上限是先天註定的，但是開發出來則需要漫長的歲月。正常情況下，除了個別特殊體質且天賦異稟外，武者年級越大則越厲害。當年紀或者說軀體達到一定程度后，上升就會極其困難，下降到非常容易，所以故事中打敗強者的少年英雄大多僅僅存在於故事中而已。年幼的高手如果真的存在，那麼這人成年之後只會更強。晴昆見過很多年紀輕輕就很厲害的天才，但那些天才要做到全國無敵則必須有晴昆的暗中加強。例如瀾榮在同齡人中很強，但之前在城堡廝殺在活下來的關鍵卻在於那一身精良的鎧甲。不過魔王喜歡少年朝氣蓬勃的樣子，所以在稱讚那些年輕的武者時，或許心中是抱着無視中老年武者的偏見吧。真正以少年身份便把武功練到全國排名前幾的超級天才，魔王也確實有遇見，畢竟有很多人的一輩子的武功實力在十幾歲便基本定型，三四十歲便開始走下坡路，但是以十幾歲就有別人幾十歲才有的根基的，魔王這麼多年遇見的人數寥寥無幾，晴昆則至今未遇見一人。

不過晴昆對天才的標準已經調低了很多，所以只要比同齡人優秀就會誇其為天才，這是不是虛偽呢？

晴昆現在思索瘋狂世界的事並非突發奇想，而是自己設置的監視那個世界安全性的隱蔽部署彙報那裏有塊大陸的某個國家發起搞征服世界的破壞自然活動。那裏的國王宣稱所有土地都必須用於種植服務人類的農作物、所有飛禽走獸與植物都必須是受到人類飼養或種植的。監視者認為這是徹底破壞生態的行為，所以進行彙報，而國王這樣做的原因僅僅是有人說他這個獨裁者控制不了鳥兒的自由飛翔。

那個大陸不止一個國家，那個地球不止一個大陸，但與大自然搶地盤似乎被視為增強國力的正確的事而開始在其他國家蔓延模仿。明明根本沒有那麼多人口，何必要做如此蠢事？晴昆在思索是否干涉自己的金魚缸，以及如果幹涉的話該如何去做。

上個文明多年的採礦結果可能使得新文明採礦成為極其困難的事，所以魔王為了加速消除上個文明痕迹並且改變礦脈而在文明間隔期加速板塊運動，不過本就相對短缺的貴金屬礦脈仍然相對短缺。上個文明曾經有數千年是以家族、國家割據為主的全球不互通形態，後期強國為了推廣自己的貨幣和掠奪財富又進行長久的征戰。魔王覺得如果貴金屬足夠充足，或許世界的融合會儘早到來，所以他在舊文明消亡時取得其庫存黃金一萬噸、白銀一千萬噸、各種鉑類金屬累計一百噸，此外取得沒有印記的質量優良的各類天然寶石與人造寶石裝在錫盒中，錫的份量總共約三千萬噸。這些東西被扔在月球上度過了板塊劇烈運動期，然後又在新文明萌芽前被分別埋藏在山脈之中。這些自然儲存貨物的優點是歲月在元素上留下了與同類幾乎沒有差別的痕迹，缺點是即使份量很少，每次使用仍然需要添加沙石重新熔鑄來賦予新的印記以防被人看出其共同來源，進而發現它們的背後有人在推動。那些寶石在文明更替之後是否天然寶石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審美的變化使得它們的價值與魔王預想差異不小。此外寶石也可分為優質儲魔類與不易儲魔類，前者往往比只能做裝飾品的後者價值更高，可是新文明如同前任文明的任何子文明一樣把裝飾品捧的很高。如果要進入新世界文明，以旅行消費作為介入者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物資使用也應該根據情況從低價值起步。不過一個物資豐富的旅者就意味着超越的自我保護武力，那麼自己真的可能僅僅以旅行者的身份行動嗎？

魔王要進入那個世界有無數辦法，最簡單的便是自己製造出意識憑依所用的臨時傀儡。世界可以化為基本力量然後重新架構，魔王可以遙控物質分解又重組來合成物質甚至軀體，然後以操控靈魂之力來構成傀儡靈魂體，接着在那戶籍制度極其差勁的時代，魔王的出現便毫無破綻且極其隱蔽。不過難得跑一趟，出場是否更轟動一些比較好呢？

作為造物主在自己的世界被打敗是一件挺丟人的事，所以力量受限的軀體如果不想被打敗甚至消滅軀體，除了小心謹慎之外，是否需要特別許可使用那個世界不存在的力量技能？可是這樣做，將來跟部下談及，豈非顯得自己很無能嗎？魔王思考許久，最終決定意識在那個世界的憑依軀體不使用在那個世界存在的靈魂之力之外的其它力量，當然如果情況有變或者主意識認為有必要，那麼也沒有任何存在可以真的對魔王設下禁制。

抑制了自己魔法能力，那麼對科技進步應該採取什麼態度呢？魔王想到上個文明最誘人的時代在於網絡時代，但在那之後不久文明便自我毀滅，所以這個世代的科技發展是順其自然還是應該干涉呢？魔王思索的結果是不應該由自己推動，也沒必要不阻撓，文明若滅亡，那就再來好了。

思慮基本清晰的魔王看着人福儀式感覺頗為無聊，這個需要大量年輕貴族為祭品且以宗室嫡系子弟為上佳的虛偽典禮讓同為貴族的瀾榮非常氣憤。將心比心，若是她的領地也有此規矩且正好她的侯爵爺爺或者太爺爺需要祈福，那麼她很可能就成為祭品，哪怕她的父親心中不願。畢竟貴族永遠不缺繼承人，在大貴族眼中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去瘋狂世界看看，也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