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瘋狂世界前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掌柜上來請晴昆去廚房,她們二人自然留在屋中休息。這個距離若受襲,晴昆可以立刻支援,所以她們便待在屋中看守行李。
“通常都是妻妾做飯,想不到公子竟然親自做飯”
掌柜的看晴昆抱着鍋碗瓢盆,而瀾榮二人則紋絲不動的立在屋中,不由發出感慨。
“我這個人不喜歡糟蹋食材,她們廚藝太差啦”
晴昆笑呵呵的辯解,然後無視二人的表情便與掌柜下樓。可以想像她們的表情一定很微妙,尤其是廚藝確實非常差勁的瀾榮。
晴昆是以她們不適應這邊飲食的理由要求自己做飯,所以做法必須與本地不同。本地除了富裕人家外通常使用陶鍋燉飯菜或者用爐子烤東西吃,就算是貴族們的銅鍋、鐵鍋也以烹煮為主。晴昆在廚房仔細辨別食材,然後挑了塊豬肉在自己的鐵鍋里熬油,接着把草魚去刺切塊之後煎熟、把肉渣和青菜爆炒,同時用自己的陶罐煮梗米。合計使用一把小匕首、一個鐵鍋、一個陶鍋、放油與肉渣的碗、放青菜的碗、木鏟,完成之後把煎魚倒進陶鍋后扣着、把爆炒青菜直接在鐵鍋里用碗扣着,接着一手一鍋便回房。
在這粗糙廚房做出的飯菜距離它們的最佳狀態差了很遠,但是從煎魚開始便散發出烹煮不會有的香氣,端鍋上樓的路上便聽見食客起鬨要廚師做一份。那個一臉橫肉的廚師與掌柜都在廚房觀摩了全過程,但想要直接複製可不是易事。
如果他們注意到晴昆捧着鐵鍋這件事代表的耐熱異常,或許會懂得高人莫擾吧?
晴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注意這特別的舉動,不過如月倒是注意到了,迅速張羅着開席。如月吃飯極其淑女,一片切開的青菜葉都要小口咬下再細嚼慢咽,而瀾榮在她影響之下也從一口一筷子青菜葉變成一次只夾一片。對於自幼盡量模仿男子而現在難得不用偽裝的瀾榮而言,跟在淑女的極端如月身邊,讓她潛移默化的覺得這樣才是真正的女人。
“他們是不是要你給他們做飯”如月飯後問道“其實我還以為你會特意做些複雜的來展示下廚藝”
“畢竟是人家的廚房,要速戰速決”
“這魚粥是不是忘記放鹽了?”
“他們用的粗鹽雜質太多”晴昆搖頭“你要是覺得淡,包里有鹽”
“還好啦”如月笑着說“你做的都好吃”
“哼”
默默吃飯的瀾榮哼了一聲,沒有多說便繼續悶頭吃。
“要是樓下的要求你給他們做飯怎麼辦?”如月輕拍瀾榮一下繼續笑着說道“他們一定沒吃過這麼香的東西”
“本公子不可能隨便給別人做飯”晴昆表態之後看着瀾榮說道“至於他們是否吃過這麼香的東西,這話不能下定論,他們貴族吃的美味也很多,只是做法不同而已,下面的人未必就沒機會品嘗”
“是呀”如月看向瀾榮說道“侯爵大人不展示下府中美食嗎?”
“比這好吃的多太多了”和飯量小的如月不同,瀾榮飯量和男子差不多“我只會吃,不會做”
“還會挨打”晴昆看着瀾榮臉上的疤痕笑着說“就你這一臉疤痕,要不是因為你是貴族,估計沒人敢嫁”
“那你倒是治好呀”如月白了一眼晴昆“不要讓瀾榮傷心啦”
“時機未到嘛”晴昆說道“我總不能平白無故的給她治吧”
“平白無故?”如月佯怒“你確定?”
“我的意思是治療這種疤痕是一件很容易引起轟動的事,所以為了避免未來的麻煩,必須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別忘記她可是侯爵”晴昆嘆氣“否則的話,早就以情投意合所以雙修的理由治好她了”
“誰跟你情投意合?”瀾榮小口喝粥,順便揶揄了一句“還雙修?你不是說密宗都是騙人的嗎?”
“用來騙人不是很合適嘛?”晴昆說道“如月知道我要治療你的疤痕很簡單,但是你也應該知道療傷這事如果傳開,今後我的日子該多麼令人討厭吧?”
“所以用雙修之名,是不是想說歡迎美女過來,男子統統滾開?”如月嬉笑“我看傳開之後也沒啥不好,男子也有白鴿白雀這種美人呀”
“老四,有人侮辱你相公的清譽”
“我不叫老四”瀾榮白了一眼晴昆,放下碗勺“你也沒有清譽,趕緊刷鍋洗碗去吧”
“侯爵大人真是不客氣呀”
雖然大雨帶來降溫,但最近天氣總體炎熱,所以餐罷便需儘快刷鍋洗碗。通常這事都是如月主動包了,但是在這種地方讓她獨自去洗碗顯然不明智。至於瀾榮,很明顯她壓根沒有去幹活的覺悟,起身就拉着如月跑窗邊看雨去了。晴昆不止一次思考過利用寒系魔法降溫,但人類能夠擁有一種魔法已經很了不起,已經公開展示過能量魔法系中雷電魔法的晴昆不願當眾暴露其它能力。
雨一直下,在三人用餐之際,店內又陸續來了幾波人馬,大多是三五成群。或許因為大雨的關係,一直是只有進而沒有離開的。這種情況對於旅店而言本是尋常之事,但是對於這種戈壁灘路上的旅店出現持續的行人就不那麼常見了。一方面是行人本就彼此提防所以不會相挨很近,另一方面是行人要麼戶外眾多要麼彼此拉幫結派,所以持續的三五人一組的旅客並不正常,尤其是這些人似乎並沒有出現丫鬟或僕從的角色。
晴昆冒雨打水刷鍋,順便瞟了眼一樓大廳以及馬廄。客人顯然都是武者,馬匹都是膘肥體壯的健馬,而馬匹的數量明顯多於大廳客人的數量,說明有不少人拒絕了店家食物,選擇直接入住。晴昆的膚色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不過他們並沒有直接詢問或挑釁。
回到房間,如月與瀾榮正在玩一種通常以十幾枚石子或樹枝代表雙方的跳格棋對戰,晴昆正欲坐下觀戰,門外就傳來敲門聲,是掌柜以及一名雙臂能看見多道傷疤的漢子。
“抱歉打擾公子休息了”
掌柜施禮之時,身邊的壯漢也彎腰行禮,二人的彬彬有禮與他們的形象以及此地環境頗為差異。
“掌柜有事嗎?”
“這位乃是定風護衛團的少東家雲羽公子,他聽聞公子來自賀螺城,想要與你認識一下”
“哦?”晴昆瞄向一臉絡腮鬍的壯漢雲羽“是要哪種意思的認識?”
“男公子且莫誤會”雲羽忙說道“在下對鹿燭伯爵以及晴昆子爵慕名已久,聽聞鹿燭伯爵的親隨在此,所以特來拜訪”
“哦?”晴昆狐疑的看着名為拜訪卻倆手空空的雲羽“然後呢?”
“久聞賀螺城在伯爵治下繁榮昌盛,更有晴昆子爵這樣天下無敵的存在相助,我一直渴望去賀螺城見識一下大人物的風采卻沒機會。如今聽聞雨洺公子這樣的伯爵親隨在,小的就冒昧前來拜會,還請原諒小的冒昧打擾對您的不便”
雲羽帶着護衛團途徑此地,在掌柜與夥計更換的前提下已經起了戒心,但在對方未發難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必要主動惹事,況且他們是返途,並未攜帶昂貴貨物,只是順便接了一些書信、包裹類的生意。在保持戒備的前提下,定風護衛團入店採購補充乾糧、乾草以及清水。捧着鐵鍋的晴昆上樓的身姿落入了雲羽眼中,於是假裝對美食感興趣而向掌柜探聽,竟然得到了此人來自賀螺城的答案。
雲羽關於賀螺城的情報來源很多,作為護衛團的少東家,了解各地高人和市場是最起碼的功課。如今有機會與這樣的權貴親隨打交道,雲羽自然要來示好,畢竟他本就是能主動放低身段之人。
大小貴族乃至富戶基本都有自己的護衛力量,護衛團的客人只有武力衰弱的小貴族或商人、地主,所以哪怕有日他們威名遠揚且人脈廣泛,其實能賺的也是辛苦錢,更何況雲羽家的護衛團名聲也不怎麼響亮。
雲羽的家族是依附拜薩侯爵的小家族,那裏像他們家一樣做護衛團生意的也不止一個,且拜薩侯爵自己的貨物絕對不會通過他們運輸。他們家族不過是有些許薄田的男爵,仗着祖上傳承的武功在侯爵家吃飯並自己做些生意。
護衛團既能自用也能賺錢,反正骨幹都是同家族的。但若不是實在無辦法,誰也不想只靠護衛賣命吃飯,賺錢了購買實業是這個行業的慣例。此外躲避徭役、兵役對護衛高手的抽調也是一個需要精心應付的事,很多人甚至為此簽了臨時賣身契,而主家則盡量買名譽爵位或收養義子。雲羽家護衛團生意一般,否則也不至於雲羽親自出來跑活。
他性格豪爽且情商高,對於他人也能盡量放低姿態,甚至能夠做到向對方的奴籍屬下鞠躬致敬,所以有些生意只有他出面才能得到或者只有他去談才能利潤更多一些。
雖然冒昧與伯爵親隨套近乎在很多地方都不合理,不過在這偏僻之地,雲羽覺得就算厚臉皮拜會也不至於因此得罪對方。至於套近乎的手段,雲羽此時不僅缺乏合適的禮品,而且不確定對方的真實身份與地位,而貿然提議護送對方顯然很愚蠢且危險。
“談不上打擾”晴昆淡淡說道“不過我等確實有些疲憊,就不招待你了”
“您忙,我本來就是來打個招呼”雲羽連忙回答,然後看了眼身旁轉身離開的掌柜又說道“不知公子要在此地住多久,又打算去何城?我等稍後補充完給養就離開,公子若順路去格拉城,我等願免費護送公子抵達”
雲羽從對方冷淡的語氣中察覺對方並非經常彎腰的普通僕人,於是順着話便許諾免費護送,而這是他原本並不願做的事。
“我們今日並不打算離開”晴昆似乎詫異對方的熱情,略一停頓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祝你一路順風”
“公子”雲羽再度瞟了眼掌柜的背影“或許我等做護衛團的向來多疑,所以我感覺此地似乎不適合久留,還請公子多注意”
“多謝了,不過我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你看樓下人來人往,不是很熱鬧嗎?話說格拉城一向有如此多的訪客嗎?明明似乎是很偏僻的城市”
“公子還不知道么?”雲羽似乎驚了一下“今年的密宗祈福大典中的人福典禮輪到了格拉城,所以有很多參會者,當然每年都有不少不懷好意的流寇盜匪意圖搶奪聖器”
“我只是應燕庄的邀請前去訪問而路過,並不了解此地的習俗文化,還請雲羽公子多講講”晴昆來了興趣,做出請的手勢把他帶到了旁邊的房屋“其實我對此地政教習俗都不了解,不知公子是否方便多講講”
“好”雲羽聽聞對方純粹是游訪,又受到燕庄邀請,對於晴昆的身份和實力都有了更強的興趣“車隊補給需要點時間,公子若有問題就儘管問,我知無不言”
密宗名義上以皇帝為人世最高掌權者,實際上二把手宗主才是真正的密宗最高掌權人。其公開的權力組織與身份大致為下凡的神化身宗主為神代言並尊人間皇帝為主。
宗主之言乃神之令,四名以神使為身份名的大祭師替宗主掌管密宗教義理論、祭祀、人事、監察等不同領域的事務。每名神使座下又有四名神言聽從神使領導直接處理日常教務,其中長神使與座下四名神言領導以聖城為中心的四方五地具體事務。
長神使座下西方神言目前在聖城西部設立了二十多個神手作為各區域的最高負責人,神手直接掌管自己區域的神足。
格拉城的密宗最高領導神足相矢一面領導屬下大小祭師,一面聽令神手言沉和他身邊負責各種事務的大祭師指揮。言沉身邊的祭師有他的心腹,也有與他完全不同系統的其他神言、神使的部下。神足相矢因為格拉城偏僻,所以很少有機會去神手言沉所在地拜訪,但他對於那些祭師的身份卻弄得很清楚,顯示出了極高的情商與能力。
密宗每五年一次的祝神聖典是由宗主親自出席、負責日常教務的長神使與負責大部分教內祭祀活動與禮儀規則的次神使協助的盛大典禮。
它既聆聽神意又獻上誠意,既對內選拔考核人才又對外拓展影響,主要包括了位於聖城的由宗主親自執行的天啟、位於聖山由長神使執行的地祈、位於人間各地由負責教內人員監察與財務的三神使執行的人福。負責祭祀活動與教義研討和培訓次神使因為要統攬全盤,通常待在宗主身旁。四神使則專管安保與對外情報和宣傳工作,在這種大規模慶典活動上,他的工作極其繁忙。
理論上四名神使都只對宗主負責並只管轄自己職責內的事務。但實際上長神使在替宗主掌管日常教務時不可避免會有很多與其他神使職責重合的工作,所以其他三名神使通常負責的事務更全局一點,同時其勢力也極其薄弱,很多時候甚至沒有長神使座下的神言有實力。不過這也只是大部分教眾的印象,實際上真實情況如何,誰也不知道。
此次人福選中格拉城的原因首先是輪到西側這個大方向,其次是輪到了神手言沉所在區域,最後又輪到了神足相矢所在區域,這些都是五年前就確定的事。
按照雲羽所描述的密宗禮儀程序,此次人福慶典至少有長神使座下的西方神言、西方神言座下的二十多名神手、這些神手座下的神足以及其身邊人作為組織者而出席,三神使與座下至少一名神言以及神言座下的大小祭祀作為主持者出席、四神使至少也會派一名神言來參與安保。
不過理論與現實的區別在於理論上這些人都該前來,但實際上他們更願意出席由宗主舉辦的神聖意味更強的天啟或等同副宗主身份的長神使同時舉行的地祈,所以最終除了一些不得不出場之人外,很多人都不會出現。
當然雖然四名神使在密宗也具備神話背景,但其地位與宗主相差甚遠。實際上由於教義規定就算宗主死了,其繼承人也不會由他們神使產生,而神使的繼承人同樣不會由副手產生,這就在一定程度上進一步鞏固了上位的權力。晴昆思索之後覺得雖然那五人在密宗權力至高無上,但是諸多神言可能才是密宗的真正領導階層。
因為五人確實在教中地位極高,神言們對他們的教導也不會敷衍,這就導致在其成年後,掌握實質權力的神言可能一不小心就被消滅取代,而現在的宗主與四神使似乎已經掌握了教中真正的最高權力。
具體權力分配情況如何,外人無從知曉,而雲羽知道的這些還只是公開的組織構成。
和神聖意味更濃的天啟與地祈相比,人福與教眾生活聯繫更加緊密,所以普通百姓也會有非常多的人前去祈福請願,其中不乏提前一年半載出發的。他們中有錢的自然有護衛在側,沒錢的則窮到因為缺糧而倒下。
對於密宗高層來說如此重要的慶典自然不能因為寒酸而有損威嚴,所以雖然比不上天啟與地祈的威嚴風光,但每次人福儀式都會有教中秘寶出場,那些有錢的信徒也會在這場儀式上大量捐獻。
也許是因為西方神言領域毗鄰帝國鹽神教統治區,那裏多年把密宗視為魔教的理念使得百姓對密宗缺乏信仰和敬畏。也許僅僅是垂涎財富而以缺乏信仰為借口,每次人福儀式輪到西部舉辦時,前來盜寶甚至奪寶的亡命徒都格外多,有些似乎還與貴族隱秘聯繫。
神言握有相當權力且西部邊陲舉辦的人福儀式總是很多事,這倆點結合再加上格拉城偏僻的綜合結果就是這次密宗本來可能除了三神使不得不來之人外,其餘高層恐怕都會敬而遠之。但是帝國的戰爭使得密宗高層認為這次人福是一出很不錯的宣傳機會,迫於整體壓力,某些高層恐怕即使心中不願也不得不來。當然有背景和實力的,恐怕還是會盡量推脫吧,但那不影響格拉城會出現很多平常沒有的權貴的現實。
雲羽護衛團趕往格拉城既有參加省會的想法,也有趁機結交身份不是那麼遙不可及的權貴的想法。富商、大地主、小貴族、大小祭師要比神手、大貴族等更易談成生意。厚着臉皮來拜會名為伯爵隨從雨洺的晴昆,其實也是因為覺得對方地位不是那麼遙不可及。如果是伯爵本人或晴昆本人,雲羽是絕對不敢主動來打擾的。
雲羽的知無不言讓晴昆很滿意,但因為瀾榮身份問題,晴昆不便在身邊帶其它人,所以無法雇傭他為嚮導。眼看他的部下裝載補給完畢,晴昆思索片刻從懷中掏出幾張草紙。雖然晴昆提供的技術基本上都是盡量的原始落後,但是紙張是否適合書寫這種最基本的分類還是要有,畢竟造紙過程本來就會導致不同產品,除非浪費和捨棄次等材料。
“此物是我們入廁所用,相較於石頭、木棍、樹葉、麻布等,此物甚佳。”
“這個我有見過,有錢人才用的起的書寫紙張。用來入廁,那也太奢侈了”
“款式不同,此物對於權貴而言,若用來入廁要比細麻便宜而不木石更佳。之前一直以銷售書寫紙為主,後來在我部下建議下才試着外銷此物,不過銷量不佳。想來那些權貴大多自私又吝嗇,所以我此次前來便有向中小貴族推薦此物的打算。如今與公子相談,感覺你比我更適合推銷,所以我願給你拜薩侯爵領地的入廁紙的獨家推銷權。”
“那謝謝您了,不知價位如何?”
“我不會給你優惠價,賀螺城賣多少,你拿貨價就是多少。給你唯一的優惠就是宣稱你是唯一經銷商,所以若有人想在拜薩侯爵領地大規模出售入廁紙,我們會拒絕。至於他小規模或私下出售,我們也沒有辦法管那麼多,畢竟我們只能管賀螺城。你若發現可以告訴我們今後不要再對其供貨即可”
“如此也好,希望在下不會讓公子失望。只是在下財力微薄,可能拿不了多少貨”
“無妨”晴昆說道“我會讓我丫頭給你寫封介紹信,屆時先給你十車貨,賣掉再給我們付款,若是賣不掉,就算在我的賬上。”
“這怎麼好意思?”
“沒什麼關係”晴昆說道“雖然我們對於生產工藝嚴格保密,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所以我們現在是希望在泄密前儘可能多賺一些。你若對賀螺城的其他產品感興趣就只能花錢訂貨且沒有獨家經營權了”
“這個自然,希望我不負公子信任,能夠儘早全部賣掉”
“賀螺城的貨一直供不應求,所以你賣掉貨不會有問題”晴昆高深莫測的說道“實際上我們已經考慮派人來這裏開分店,所以我才前來考察。現在我臨時決定改由你負責此事,因為我覺得你的自來熟性格以及爪子機會的行動力比我在賀螺城的大部分手下更好,所以我相信交給你才是正確的選擇。”
晴昆對於雲羽並無任何長遠目標,只是單純覺得這個人是個人才,所以有緣拉他一把而已。再說晴昆來這裏本就為找合作夥伴,如今這樣安排既坐實了自己來此乃是出於商業目的,同時也增加了自己慧眼識人才且果斷決斷的談資,今後在拜薩侯爵領地行動會有更多的討好者。
關於人福慶典,晴昆本來確實沒在意也沒刻意了解。此時聽雲羽描述,晴昆才有了前去觀賞的想法,沒想到這慶典還真夠另類。
如月替晴昆寫了推薦信,接着晴昆把一塊雨洺的木質腰牌交給雲羽作為信物便與之分別。天色漸彎,謹慎的雲羽要在天色完全暗下前率隊找到既遠離道路又不會迷失的落腳點。
雲羽向晴昆提出了掌柜換人以及店裏可能不安全的事而晴昆並不在意,甚至晴昆還宣稱住黑店也是一種有趣的旅途體驗並建議雲羽儘早離開。
這個世界並無地球那些穩定的方向性磁力,磁場分佈不規律且星圖唯一的規律就是視野中的起落方向,所以旅人出遠門辨別方向就是最重要的事。通常遠行的人們會結合星辰起落方向、洋流、山川走向、植物特徵等進行方位辨別,而在這遍佈石質戈壁灘且遠離交通線的地方,記住方向就主要靠記憶了。為了躲避匪徒而選擇率眾臨時偏離旅人走出的交通線的雲羽必須在天黑前找好地方,事實上趁着夜深人疲的時候偷襲露營旅隊也是匪徒的慣用戰術之一。現在雲羽他們雖然沒有重要貨物隨行,卻也不願意走半夜疲憊時遭遇夜幕中的襲擊。
雲羽離開之後,晴昆從樓上掃描了一眼大廳。那桌吵鬧的食客仍然在猜拳喝酒,那桌安靜的客人早就不知去向,除此之外大廳便無其他食客。但無論是樓上樓下房間的吵鬧聲還是大廳或馬廄等避雨處衣衫襤褸的僕從數都顯示入住的客人顯然要比晴昆來時更多,晴昆相信其中和雲羽一樣謹慎而感覺危機的人很多,但敢出遠門甚至經過人煙稀少戈壁的旅人有幾個不是藝高人膽大?或許比起可能的危機,對自己本領抱有信心的旅人們更不願意冒雨折騰吧。
晴昆也覺得有如此多的客人在,店家應該不敢冒險亂來,所以在陪如月和瀾榮玩了幾局以桌刻線為棋盤的跳棋后便準備休息。鑒於三人在帝國的公開身份要求三人必須分房休息而如月缺乏應對刺客的能力,所以在客棧這種公共之地休息時,他們通常是瀾榮與晴昆住倆側房子來保護住中間房間的如月。
不過這只是做給如月看的,與如月互相不知對方也是以晴昆為主人的瀾榮暗中明確告訴晴昆自己夜間只管睡覺而不管守夜,她只是為了照顧如月的安全感而假裝守夜。於是待在一側房屋的晴昆就必須同時負責二人的安全,這對晴昆並不是難事,難的是如果真遇見匪徒,晴昆出手的實力必須限定在不夠驚人且可以讓她們理解的程度與選項內,而晴昆有時會臨場想些很難收場的花樣。
在回到位於三間房最左側的屋內后,看着門窗的縫隙以及順着縫隙拍進屋的水滴,晴昆突然靈機一動,從異度空間封禁區取出一堆等級一且品質差的普通便簽類不幹膠貼在了縫隙上。晴昆隨意選擇的這款不幹膠屬於使用前保存期限為地球歷九十九年,使用后保存期限為三十年且一旦貼上又取下或者遭到足以毀壞的力度攻擊就會在一個小時后消失,並且除了粘貼、寫字外沒有任何特殊效果的普通物品。當然這裏的普通物品是建立在它屬於魔法物品的前提下,否則也不會在被破壞后徹底消失。只要明日離開前用劍氣攻擊它們,那麼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迹,同時今夜也不會被雨水影響休息且可以阻擋可能的匪徒從縫隙的窺視。
晴昆覺得異度空間物品以這個世界的技術進行製造幾乎全部都是不可能的,比起以魔晶為力量基礎製造道具,異度空間的物品本身就是力量,所以晴昆覺得它們更像扭曲的規則導致的具備不同外形的純力量集合體。即使拿去被人研究也不可能研究出什麼,但什麼也研究不出可能是對那些人而言更詭異恐怖的事,所以晴昆一直避免泄露自己的儲存。
屋內一片漆黑之後,晴昆再次從窗口掃視了馬廄方向。在火盆光芒映射下可以看見一些奴僕在那裏避雨,他們中有無色皮膚的帝國主體種族也有身高不過一米的咖啡色皮膚的邊緣種族,晴昆有時很想知道若是天下所有奴隸都罷工,奴隸主真的還能統治和奴役奴隸嗎?
雖然有護身防禦所以即使睡覺也不會遇見突發危險,不過在公開的道具魔法藥水與面具在未來耗盡之後,不想事事親自戰鬥的晴昆就必須擁有其它利器。思索再三,魔王決定命令處於休眠待機狀態的幻影獸小葉與史萊姆獸小玉轉變形態來到自己身邊。現在的神櫻皇國一片繁榮,武力上除了神櫻守護空中樓閣外還有皇國武力乃至千奇百怪的信徒協助守護被稱為聖地的地方,而它們最大作用是經過神櫻彙報而晴昆批准後進行降雨工作,這事並不需要它們常駐那邊。
至於來到自己身邊的方式則需好好思索一番,魔王邊思考邊使用傳送魔法回到神櫻皇國召喚它們同行,同時魔王必須思考的另一件事就是晴昆孩子的問題。從感性上來說,魔王對於化身的孩子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而晴昆的情感也是演技大於真實,這種事情的處理在過往已經輕車熟路,例如褐津王國現在的王族在現在的晴昆的情感上就是與自己毫不相干之人。但這次的問題在於晴昆在帝國的角色乃是外來者,其子孫同樣如此,這就導致他們必然被視為異類,而這就導致他們需要很強的武力才能自保。然而晴昆身體素質雖然不錯,但魔法天賦卻與軀體分離且軀體的日常狀態與普通人無異,結果孩子幾乎都沒有什麼魔法天賦,缺乏成為超強者的根基。魔王雖然對他們沒有什麼感情,但是魔王覺得如果他們能夠強一些,那麼未來就能更好的頂替晴昆留名歷史。
魔王須臾之間便從神櫻皇國返回,倆名魔物部下化身細菌藏身耳洞,關於晴昆子嗣的強度問題,魔王最終決定不加干涉。只要他們的配偶夠強,那麼他們的後代還是有可能成為強者,一切就看他們的運氣吧,魔王思索的結論是自己真的並不關心他們。
夜色漸濃,晴昆認為客棧外有可能叫喊的奴僕,內有武功深淺不明的武者旅客,黑店要行兇只會選擇下毒這個方案,而己方三人拒絕了客棧的伙食以及臨睡前贈餐,所以客棧就算行兇也應該先找其它人。致辭時仍然一片平靜,晴昆覺得或許這家店今夜什麼也不會法師了
悄悄推開窗戶,外面漆黑一片看不見一點星光。前幾日趕路時甚至在夜間看見亮度可以被稱為月亮的近低行星,遠去的太陽與未升的太陽光芒受光幕屏障遮掩而完全看不見。有時候魔王會思索這大地與太陽以及太陽之間若有這地球世界的引力磁場,那麼這裏一定早就被撕裂了。即使這個世界的引力、磁力與物理幾乎無法探測的某些力量綜合作用形成了特殊的規則,但站在大地上,不考慮魔法系列,單看人類自己與物理世界,魔王覺得與地球並沒有區別。不過因為大地實在太遼闊,所以不僅間隔遙遠區域的物種區別很大,有些地方作為力量衝突之處甚至難以有智慧物種存活。
反正夜深人靜而店家一直沒有動作,魔王索性讓晴昆軀體進入沉睡狀態,自己收回意識在虛空之中進入進入有着重重防禦的夢鄉。魔王可以不用休息,但魔王覺得休息是自己的權力,做美夢也是一種幸福,所以除非特殊情況,他總會真的入睡。
晴昆的皮囊猶如魔王的外骨骼,躲在更隱蔽多層虛空的魔王可以令傀儡靈魂、子靈魂、鏡像靈魂或者操縱魔法、意識分支等手段讓晴昆如其他人一般休息沉睡,但人類的軀體無法承載魔王的力量,哪怕僅僅是靈魂的力量,所以晴昆的沉睡從來都不代表魔王是否休息。由於晴昆的狀況可以瞬間為魔王知道,所以從未有人察覺他入睡后是否與他人不同。
一個地球歷的小時之後,客棧的匪徒有了動靜。和平常觸碰自己化身的皮膚才會預警不同,因為要負責她們二人安危且小葉與小玉在旁,魔王改為當有人接近三人房間一米或客棧有可能導致人類危險的事情時預警。小玉釋放微弱的電流刺激晴昆皮膚,隨即虛空內待機鏡像傀儡偽靈魂立刻做出反應,單向觀察和操縱它的複數深度虛空內的其他傀儡鏡像偽靈魂發現自己操縱的靈魂預警之後便做出同樣的反應,直到倒數第二層的虛空做出足以使防禦魔法起反應的預警,真正的魔王便立刻醒來並通過層層單向操縱控制晴昆醒來。實際上除了魔王決定休息而把單向操縱改為單向觀察來避免可能的強者發現魔王真身蹤跡並攻擊,每一層虛空內傀儡靈魂都分攤了一部分力量作為防禦與偽裝手段。這些傀儡靈魂就像經過加密與偽裝但功能極其單一且不定期更換的機械人,它們的存在使得魔王如同晴昆靈魂一般與他人無異的操縱軀體,並在魔王願意的前提下反饋味覺、嗅覺、觸覺等感官反應,平常的魔王操縱製作出的軀體與魔王自己的軀體幾乎沒有任何異樣感或遲滯感。
虛空以及虛空內包括時空停止在內的魔法只是防禦手段的一種,在魔王願意的情況下,也可以設置有生物靠近晴昆便自動遭到襲擊這樣的主動或被動的即時或預設魔法,也可以使用魔獸、召喚物、陣法、裝備進行護身,而今夜的部下警戒就算是護身獸防禦吧。它們倆位的智商很高但卻能根據魔王需要而進入什麼都不想和做的待機狀態,這是人類部下不具備的優勢。畢竟忠誠的部下陪伴固然不錯,但是保持清凈和不被覺得麻煩更重要。如果有一天它們被魔王視為是與人類沒有區別的有忠誠之外情感的存在,那麼魔王或許會因為覺得讓它們待機很殘忍而徹底消除它們並美其名曰解放吧?
實際上它們已經很像人類,性格有俏皮有驕傲,雖然很可能只是演技,但魔王之前還是一度想要消除它們。
作為絕對忠誠的召喚物部下,在魔王要求它們盡量閉嘴后,它們便沉默的猶如不會說話的機器。在魔王要求它們待機后,它們也會沒有絲毫猶豫照做。魔王召回它們所安排的新身份需要認真思考,並非所有事物都適合長期模仿偽裝。例如大部分脯乳動物會脫毛和吃喝拉撒,裝備之類又很容易被人要求研究,還是化為幽魂或隱藏蹤跡后使用操縱魔法控制其它存在更隱蔽吧。
沉睡的晴昆突然驚醒,因為有迷煙侵蝕三人屋子邊界而觸發預警,當然若是有火焰或者刀氣抵達警戒範圍同樣會喚醒晴昆。晴昆使用魔眼技能看見煙霧順着隱藏在牆壁中的竹罐抵達房間,然後從縫隙中彌散整個屋子。透過管道追索可以看見一處房門緊閉地下室內有一個巨大的火盆,內中放置可以使人渾身的物料,煙氣便在充斥整屋后從多個管道傳播。地下室門口以及通風口都有下午很吵鬧的那桌食客之一守着,不過雖然連通風口都蓋上了木板,但是迷霧還是散了出來,倆名看守雖然用布捂着最卻還是有些搖搖欲墜的魔眼。幾名夥計分散在客棧出入口以及馬房等低級僕從休息的地方,那桌食客的其餘成員則站在不同屋子的門后,還有部分人則和掌柜一起站在賬房室等待着。
對晴昆而言,既然對方有惡意,他出手自然不會留情。不過似乎有其他旅人的值更者察覺異狀,晴昆就使用魔眼技能一邊觀察着、一邊等待着。
或許迷霧效果太好,屋內察覺異狀的值更人本就疲憊,現在發現之時已經吸入少許,而床上入睡之人更是直接加深昏睡。不過屋內值更人的跌倒產生的動靜驚動了門外的值更人,就在他們敲門詢問之際,掌柜做出被吵醒的樣子靠上前。住店的客人中保持警覺的不少,但是屋內屋外都設置奴僕作為值更人站崗的只有那吃飯文靜的四人。他們身處一樓倆間相連的房間,不僅安排奴僕警戒,他們自己也做着互相照應的打算。可惜一樓的迷霧最劇烈濃厚,睡夢中的他們壓根沒有想到床頭下的磚縫後面有小小的密道。
四人的值更奴僕武力實在不怎麼樣,掌柜的靠近后倆個瞬步便用袖刀斬殺二人,隨即掌柜在燈籠下揮揮手,那些站在門后的匪徒在見到這信號后立刻千萬自己窗戶,然後翻身而出又向不同屋子的窗戶闖入。雨水時下是停,但天氣仍然悶熱,所以除了晴昆三人外的旅人大多開着窗戶,而匪徒便將他們殺死在睡夢中。至於晴昆這樣門窗緊閉的,匪徒們在完成對開窗旅人的殺戮后便彙集然後直接破門而入。
晴昆眼看他們向自己與瀾榮她們屋門走近,自己也悄悄走向門口。如此一旦他們首選目標是瀾榮或如月,晴昆可以以在門口聽見動靜的理由第一時間出門相助。若是他們第一目標是自己就更省事了,但總要以防萬一嘛。
馬廄的奴僕們只有少數人來得及哭喊求饒,遺憾的是這些壽命短暫的奴僕大多失去掙扎的勇氣與動力,放棄抵抗如同鹹魚一般。不過除了下等房間外,與客棧主體結構分離的柴房裏還住着一些護衛身份的僕從,他們現在成為匪徒們最危險的對手。
瀾榮與如月已經在迷煙作用下昏迷,準備出手的晴昆發現門外的夥計過門而不入,徑直越過三人房門前往其他客人房間。在那邊住着幾名天黑之後才來的應該是商人的旅者,他們的侍衛正在柴房與人廝殺。晴昆以為自己三人被安排為最後的目標,結果那些匪徒殺掉商人後便徑直前往柴房支援,壓根沒靠近三人屋門。
柴房的侍衛頑強的消滅個別匪徒后被團滅,隨後這伙匪徒開始挨屋搜刮財物,半個時辰后,他們竟然騎馬離開了。晴昆不知道他們是認出自己還是畏懼雨洺背後的晴昆或者有其他目的,但晴昆知道作為旅店唯一倖存者,一旦有其他人進來,自己根本說不清。若是直接逃跑,似乎已經登記過信息的雨洺更難以解釋,更何況那伙人很可能去告黑狀栽贓。可是出手消滅沒有直接攻擊自己的人,尤其是對方未必出於惡意,這也不是晴昆作為。
至於是否是因為有高手察覺晴昆未睡,這點可以排除,除非他們有隱秘的聯絡暗號進行溝通。
如果報官,那一定會要求驗明正身,這會對瀾榮很不利,更何況以自己的威名說是被迷暈了,恐怕沒多少人信。可是就算現在追上去,在不滅口的前提下,無論躲過迷煙還是輕功都可能暴露身份,那樣坐視不理的惡名會比被迷暈的笑話更加難辦。
思來想去,晴昆最終決定假裝自己大意被迷暈,然後天明後送她們二人躲避隱藏,自己再獨自前去報官。起身毀掉貼紙之後的晴昆再度躺回床上休息,然而半個時辰之後,那伙人竟然再度返回。他們先派了一人小心翼翼前往晴昆三人門前查看,隨後折回彙報之後,他們迅速行動將遇難者拖走並清理現場。也許他們也忌憚晴昆所以在謹慎行動,那麼為什麼不直接取消行動呢?是旅者中有必殺之人嗎?又為什麼要冒險折回呢?晴昆好奇心起又因為原則而不便使用特殊手段尋找答案,只能靜靜的裝睡。
次日清晨仍然有雨,晴昆推門而出去敲她們二人的屋門,此時掌柜聽見動靜後幾乎立刻上樓。
“客人,早飯可還是要使用廚房?”掌柜言語與前日無任何異樣“早上不少客人離開時出高價購買食材,所以我們也需要暫時關店去進貨,恐怕無法久留客人了”
“若是可以,那還請繼續允許我們借用廚房,飯後我們便離開”
“好,給客人造成不便,還請見諒”
掌柜頗為恭敬的行禮後退下,晴昆則心中更加鬱悶。若是他們有敵意,那晴昆自然可以抓賊立功。但是如今舉動似乎有怕晴昆被連累的用意,當然也許是刻意留晴昆三人來佐證此地前夜什麼也沒發生過,無論如何,他們未直接敵對,晴昆便不能隨意傷害他們。可是現在無論是坐視客棧昨夜之事還是被迷暈的名聲或者做什麼證人甚至被認為同夥,都是對晴昆名聲極其不利,可是晴昆現在除了裝糊塗也別無他法。
如月起床后未察覺任何異樣,但是瀾榮卻非常疑惑的詢問晴昆是否發生什麼,因為昨夜的沉睡讓她懷疑中了迷煙。既然選擇裝糊塗,晴昆也只能表態自己不知為何一覺到天明,更不知其他客人為何都大清早冒雨離開。雨水雖然有利於沖淡痕迹,但是卻也壓抑了氣味的散發,再加上迷煙殘留氣味,空氣中的味道讓瀾榮皺眉卻說不出所以然。
鑒於接下來的旅程可能無法生火做飯且天氣悶熱而店家又急着攆人,晴昆在燉湯的同時用氣盾把一些稻穀磨粉然後摻和各種粗糧以及少量鹽巴製作了一鍋炒粉。這種乾糧缺乏營養且味道不佳,不過晴昆的行李中還有鹹肉並且距離格蘭城也不算遠,所以就先湊合吧,相比那些連麥麩都吃不上的可憐人的食譜,這就是夢幻美食了。
三人餐畢便扛着行李出門,在馬車啟動之後,掌柜突然大聲吆喝:“客人請稍等一下”
在晴昆警戒而瀾榮與如月疑惑之時,掌柜冒雨抱一個木盒走來,靠近之後打開,裏面是半盒銀條與小半盒金條。看金條成色雖非足金卻也比比普通沙金要更純,下面的銀條成色更是不錯。
“我早就對晴昆大人慕名已久卻無緣相見,客人既然是晴昆大人所在的伯爵親隨,其實在我眼中如同晴昆大人親臨一般。只是店內人多眼雜,我等得罪人甚多,所以不便對客人過於親近。客人出遠門需要財物,這些還請手下,希望他人有緣可以親眼目睹晴昆大人風采”
“這個就不必了吧?”
晴昆不解他是善意還是惡意,昨日的態度顯然不是欲親近而不便,那麼收下的財物到底算心意還是同夥分贓?
“公子若去格蘭城參加典禮,切記對那裏的比武要特別謹慎,最好不要參加”
“為何?”
“人福典禮的武者比武宣稱為了公平而要求比武這必須服下壓制靈力的藥物,這樣可以實現純粹的體能與招式競技。藥效消除需要時間,不能使用靈力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多謝掌柜提醒”就像掌柜無視了晴昆拒絕金條一樣,晴昆也無視了掌柜話語背後代表的故事“我只是旅者,沒有道理參加密宗舉辦的比武,我想那種比武應該是密宗為自己選人才的活動吧?”
“客人思路敏捷,果非凡人”掌柜讚歎道“我等離開之後,這裏可能會有強賊出沒為惡。為了公子名聲着想,若有人問公子離開時辰,還請盡量說早一些,這樣可以避免被人誤會目睹甚至參與了什麼壞事”
“這樣也可,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晴昆說道“就當我們在天微明之時便離開吧,但這金銀還請收回。”
“還請成全老夫試圖巴結晴昆大人的心,請客人爽快收下吧。老夫也是武者,對於晴昆大人的崇拜之心早就無法自拔,真希望有機會親眼見見晴昆大人的風采,若能得到指點一二,那更是幸事”
“指點?你希望晴昆大人指點什麼呢?”
晴昆隨着掌柜的話用“大人”而非“子爵”稱呼晴昆,同時仍然沒有主動詢問掌柜的身份與姓名。
“我家祖傳一把長柄朴刀,每次使用之時都挺耗費力量。所以我一直在想若是使用如此重武器而在交戰時耗盡靈力可如何?若是不用靈力而單純依賴體力不僅更累,威力也會大打折扣,不知晴昆大人是如何使用重兵器呢?沒有靈力的武者是不是完全無法戰勝擁有靈力的武者,靈力低微者是不是永遠無法戰勝靈力強大者?”
“無論輕重武器甚至魔法的使用都應該在平日多多鍛力量、優化自己招式技巧、交戰時妥善分配力量,輸贏從來都不是某種兵器的特權,否則也不需要有如此多種類的兵器了。至於以無靈力根基者挑戰靈力根基深厚者,以靈力較弱之身挑戰靈力強大者,這個問題的答案通常只有一個,那就是必敗。”
“通常?客人的意思是有特殊情況嗎?”
“用毒或者趁其不備等不都是特殊情況嗎?不過我想這或許不是你想要的獲勝方式,而你想要的以武力公平硬對硬且雙方都不故意犯錯的方式進行比試而獲勝,我個人認為獲勝的最好辦法就是弱者對敵我雙方都了如指掌然後出令對手意想不到的招式。若是做不到了解對手且一**手就會失敗,那麼就只能靠事前準備獲得了解對手的時間來判斷是進攻還是逃跑,不過通常弱者可能並沒有權力決定進攻還是逃跑。”
“若是可以與敵人過幾招,但是久戰必敗且敵人身邊還有助力,這種情況下若不想逃,是否有獲勝的可能性?”
“既然可以過幾招,那麼說明實力差距不至於是武功高手與普通農夫那樣的差距,這個時候體力與頭腦就很重要”晴昆頓了一下似乎有點猶豫,糾結了一下下又說道“無論高溫還是低溫,要影響環境就必須能夠作用於環境或者物體;促使東西掉地上的力量以及磁鐵吸引金屬的力量之所以成為力量都是因為它們可以影響物質,那麼你稱為靈力的東西又為何被你視為確實存在的力量呢?”
“因為它確實存在呀?可以化為掌氣、劍氣甚至火焰”
“你所說的都是靈力轉變后的具象表現而非靈力原本面目,不過也確實是靈力存在的證據。靈力與溫度等物理力量不同,是物理手段無法直接觀測的存在,它若想成為人們眼中的力量便需要特殊的媒介。靈魂、魔晶這些都是恰好可以被靈力影響的媒介,靈力在媒介的作用下由在物理世界簡直如同不存在的虛無一般轉化為可以影響物理世界的力量前身特質。靈力強弱本質上便是人類靈魂與靈力的關係不同罷了,這種前身特質雖被稱為靈力卻也可以視為靈力變異產物,在媒介作用下,它成為武者的力量,是與引力、溫度等不同的可以與特定物質影響的特殊存在。除了靈魂所賦予的靈力潛力先天上限不同,軀體、魔晶寶石等所能影響或者叫承載和改變的力量也不同,使用方式與效率自然也不同,種種不同再加上武者習武方式與招式不同,這就註定了武者使用靈力的方式也不同。通常實力越強者,招式越依賴靈力,這也就意味着靈力不足以支撐戰鬥時,原本靈力差但體能和招式優越的一方勝率更高。”
晴昆所言並非全部真相而僅僅是人類可以觀測和使用的那些力量而已,這個世界上還存在人類沒有任何辦法觀察與影響的力量,其難度遠比地球世界的農耕時代人類察覺並影響暗物質要難多了。
那些人類無法觀測的特殊力量有些在經過特殊媒介轉化后可以成為人類能夠被影響的力量,但也有這個世界任何媒介存在都無法觀測和影響的特殊力量。
魔王的原本力量如類似包裹技能中存在的物品便是這個世界無法影響的超然存在,它在把晴昆拉入這個世界后又以這個世界的力量把魔王和他的技能與物品特殊具象化。
魔王的力量以及代表技能或物品的信息數據存在都是這超然的特殊力量,它以這個世界的力量為基把信息化為可以影響這個世界的力量之後,那種存在同樣是一種亦真亦幻的特殊存在。
如果單靠這個世界的力量想要製作出晴昆的物品,那麼就算是把全世界的力量集合起來也做不到。同樣如果晴昆的技能或者物品全部以這個世界的力量具象,那麼同樣會導致世界崩潰。
所以晴昆的力量在使用技能時會轉化為這個世界可以容納和接受的程度,異度空間的物品在由信息通過原本特殊力量化為這個世界特殊力量加持的這個世界魔力為基的物品時,這個物品不僅自身無法在這個世界被僅僅依靠這個世界的力量創造,而且其存在也是亦真亦幻。
例如異度空間看似和土著酒沒有區別的普通酒不僅表現出了酒的物理特質,人類甚至找不到它來自異界的任何特點與依據。但是它會徹底消失這種人類無法觀測的力量存在所賦予的它特殊效果不僅是人類無法創造的,同時也因為人類觀測能力有限而顯得的不夠真實。至於那些足以影響世界的技能或道具更是純粹的多種規則的濃縮集合體,真正發動之後起作用的是人類無法察覺的特殊存在而非完全依靠這個世界的力量。
“我似乎聽懂了一些,又似乎沒聽懂”
“總而言之,力量一定要影響他人或環境才能叫力量。你所言無靈力者要戰勝有靈力者或者以弱勝強,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對手的靈力無法發揮,例如用毒。如果實在做不到,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尋找戰機出奇制勝,而這個奇的關鍵是要以你的全力攻擊他靈力發揮相對薄弱的漏洞。你若朴刀在此,我可以教你幾招”
回馬槍這樣的招式並非哪家獨有,這個世界想出類似招式並與靈力結合以實現出奇制勝的人才也很多。
“如此感恩不盡,我這就去取”
掌柜激動莫名,似乎瞬間撕掉了平靜的面具,小跑着向客棧內奔去。
“又打算騙人了?”瀾榮從馬車裏探出頭說道“不過你今天似乎說了很多,該不會真要教他什麼吧?”
“送我這麼多錢,就算教個一招半式也無妨”晴昆說道“昨夜我之所以昏睡可能是似乎大意中了迷煙,現在咱們平安無事,或許是因為它們手下留情。別人投桃,我便報李,反正有錢賺”
“你就不怕他們為惡,敗壞你的名聲或者給晶她們帶來麻煩嗎?”
“雨洺不過隨心而動給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付款者比劃了幾招,他們今後之事與晴昆何干?”
“自欺欺人”
“本大爺樂意”
“公子大人”掌柜扛着朴刀跑出,身後同夥也在窺探“這便是我那祖傳朴刀,還請大人賜教”
“刀還不錯”
晴昆無視了他稱呼變化,望着手中的精鋼朴刀。無論刀身還是長刀柄似乎都是千錘百鍊的結晶,刀身堅韌而刀柄外圍還有錫層保護。刀柄連接刀身處有黃銅與寶石所鑄圖文直通刀柄。這朴刀看上去就是有些年頭且與一般武夫所用的廉價貨不同,但也就僅此而已。刀身的寶石僅僅是裝飾,刀身內部並無魔力流通所需的通道更無魔晶陣。晴昆曾經在皇宮見過被稱為國寶的好刀,刀身以精鋼為主要材質,摻雜了鉑、鈦等雜質又有純度很高的魔晶法陣與純金暗通道。那把刀無論是直接劈砍還是配合魔力使用都不是這所謂傳家寶能匹敵的,不過由於工匠造頂級好刀具備很強的偶然性,所以那是一把獨一無二的帝國國寶刀。
晴昆隨手轉動幾下,接着長柄朴刀猶如靈蛇一般繞着晴昆胳膊、身軀盤旋挪移,然後身形突然稍側,幾乎同時刀柄繞腹盤旋而刀身向後上方斜出。之前的招式幾乎都是蠻力,而轉身斜出這下則在足下與手臂增加魔力,所以招式的變化迅疾而詭異。
“你想了解以朴刀如何對刀劍,以及如何以弱勝強,對吧?”晴昆無視了掌柜眼神中對自己回馬刀的讚歎,而是邊說邊舞着刀花又大開大合刷着“一寸長一寸強,朴刀對刀劍,感到頭疼的應該是刀劍的持有者才對。絕大部分武者的靈力都聚集四肢並通過手掌外放,所以可以觀察其手掌或兵器指向來預判可能的劍氣攻擊,通過兵器優勢進行硬碰硬來逼迫他們比你更快消耗靈力。刀劍武者總覺得自己輕盈而朴刀武者沉重,所以控制節奏與攻擊範圍,以突然變招后長兵器造成的攻擊距離優勢形成突襲格殺可能便是以弱勝強的最佳機會。”
“多謝大人賜教”
“刀劍武者最大的弱點在於依靠兵器的直接攻擊距離不如你,所以只要能夠避開劍氣,這幾招回馬刀可以做撒手鐧”
“撒手鐧?”
“暗器的一種”晴昆停下舞刀說道“比起回馬刀,突然發出的暗器也很有威脅吧?只是戰鬥中使用暗器需要極高的技巧和經驗,否則只會弄巧成拙。”
“確實如此”
“好了,我等是時候告辭了”
晴昆將刀拋給掌柜的便欲離開卻又被叫住,掌柜似乎頗為糾結,猶豫再三才又開口:“如果可以的話,請大人若遇人盤問便宣稱昨夜離開客棧,並未在客棧住宿。”
“好”
“當然不問緣由嗎?”
“宣稱昨夜離開還是今早離開,對我們並無區別。既然掌柜的希望我們這麼做,那就這麼做好了”
“多謝,祝大人一路順風”
“謝謝”
晴昆點點頭,牽着馬車遠離客棧,準備繞離主路后取回魔法道具。
“你教的招式很厲害,是殺人技”瀾榮說道“這和你教曄她們的不同”
“教她們武功不過是為了強身健體順便學點自保功夫,還真指望她們去打打殺殺呀?”
“你可不是這麼對她們說的”如月笑道“你不是期望她們成為天下最強,打遍天下無敵手嗎?”
“若是她們真的很強,強到自己的力量天下第一,那麼招式就不那麼重要了。”晴昆說道“其實我剛才說的話也不準確,我覺得沒有靈力的武者不可能正面打敗有靈力且認真鍛煉的武者,除非那個有靈力的傢伙又蠢又弱且學的招很蠢。同樣如果靈力相差太大也是如此,我剛才的回答不過是看在錢財的情面上給他一個希望罷了”
“你為什麼不問讓咱們宣稱昨夜離開的緣由”瀾榮好奇的問道“很明顯店裏發生了什麼”
“問了也不會說實話吧?”如月說道“而且雨洺畢竟是晴昆,如果知道真相而不管,可能今後由於那些人泄露而把咱們來此的事說錯,或許影響晴昆這個名字的評價。”
“說的沒錯”晴昆說道“我總不能在別人滿腔熱忱討好我的時候做惡人吧?再說那些客棧之人與我也沒什麼關係,問的多了,那掌柜可能還得想辦法編故事,乾脆大家都輕鬆點吧”
“昨夜,你真的被迷暈了嗎?”
瀾榮皺眉,似乎還是不信。
“實際上我回房不久就睡著了,趕車的日子天天值夜班,太累了”
“要不今後我替你吧?”如月熱心的說道“或者還是一人一段時間?”
“不必了,我對你的武功不放心”
“哼,你武功厲害,那昨夜還被迷暈了。要是昨夜壞人要傷害我們,那怎麼辦?”
“怕什麼?不是還有老四嗎?”
“我也很早睡著了”瀾榮板著臉“我哪知道你這麼靠不住?”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嘛”晴昆笑眯眯的從地下刨出魔法香水與面具“好了,出發去格拉城看看人福盛會了。接下來要與侯爵領地高層打交道,瀾榮你與我自此便以真實身份示人吧”
“我呢?”
“如月你就以受晶所派來照顧我的丫鬟身份好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這面具到底是做什麼的?還有,你打算何時為瀾榮去除疤痕”
“面具謎底以後你自然知曉,瀾榮疤痕暫時不宜去除。一方面這些疤痕也是她身份象徵,另一方面瀾榮貌美,這些疤痕對於出門在外的她不是壞事,最重要的還是必須找到未來不被其他人煩的一次性借口。”
“那你可得快點”如月笑道“瀾榮要不了多久就只能藏起來靜養,無法拋頭露面數百日,你總不能讓她以孕婦身份陪你刀山火海吧?”
“啊?老四?”
“蠢貨”
“既然如此,就在格拉城找契機解決疤痕之事,然後密送你們二人去休養,反正在那之後的路恐怕都是刀光血影。老四,你覺得呢”
“隨你,不過我挺好奇密宗的,想多了解它的真實”
“很多時候,不了解才是最幸福的”
魔王曾經待過的地球世界曾經用最先進的計算機模擬宇宙誕生與消亡,結果無論怎麼模擬都得不到類似太陽系和地球的存在。魔王在成為魔王之後曾使用大量運算能力不知快了多少天文單位級倍數的魔法電腦在虛空之中配合時間加速技能進行演算,結果本來理論上擁有無數可能的無數模擬世界竟然沒有一個能夠產生人類,哪怕是適合人類生存的環境。後來魔王得到第三力量后曾穿梭宇宙重回地球世界並仔細分析那裏存在的一切,甚至在複製地球世界不同時期的信息後於虛空中推演,結果發現即使是地球所在的宇宙,地球文明的誕生作為理論上無數可能性中的一種,實際上那些可能性似乎永遠只能是理論而從未變現,除非有使用超出地球世界客觀規則的力量進行干涉。這種力量也許是地球宇宙那些早於地球文明出現的文明所為,也可能是宇宙外文明所為,甚至可能是其它類似魔王的存在所創造的樂園,魔王認為最後一種可能性最大。
為了避免被自己創造的存在反噬,被創造物的力量就絕對不能威脅自己,哪怕是發現自己。所以地球世界所在宇宙除了基本物理法則外,不會有一絲一毫“神之力”存在,即使是構成存在都基本物理法則與力量也並非全部都是人類能夠觀察或影響到的。這樣即使人類掌握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力量,也猶如使用電池為動力的計算機里的智慧無法跳出局域網攻擊隨時可以摧毀一切的操作者一般。至於世界到底是虛擬模擬世界還是虛空創造世界都沒區別,本質上都是無法突破邊界的牢籠罷了。
除了力量不能威脅創造者,其文明也要隨着創造者心意發展。與猿猴一起捕獵?整天打打殺殺?魔王創造世界是為了享受,不是為了體驗煩心事。比起成為舊社會帝王,成為科技時代的權貴更加幸福快樂,所以任何被創造的文明都必然受到引導,而結局必然是更豐富優越的享受。
比起自己創造一個世界進行遊戲,由自己創造的存在來創造更多遊戲世界會更省事和有趣,所以無論哪個世界的哪個文明,最終都一定會走向發展虛擬現實技術,並且擁有虛擬現實技術的文明期一定早過其古老的封建奴隸統治時期,畢竟魔王不缺奴隸,自由平等提供的另類趣味還更好玩。
但是虛擬現實也意味着有可能偶然模擬出具備魔力的世界真相,甚至可能發現時間這種不能被人類影響的特殊規則的操作可能性,所以文明必須在達到一定程度時進行毀滅。即使就算人類通過虛擬現實找到真相,人類也無法在自己的世界理由真相做出任何威脅魔王的事情,但是謹慎的魔王不會留下任何隱患的可能性,即使只是人類的幻想。所以除了宇宙邊境、能源限定、特殊規則不可被人類影響與利用等文明必然滅亡的種子外,人類的複雜性格也成為魔王隨時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操縱少數人毀滅整個文明的工具。
文明的毀滅又重造,或許本身也是一場不錯的遊戲。地球文明,終歸不過是不知何種存在的一場遊戲。
得出令魔王震驚的結論之後,魔王心態複雜,於是他利用地球二十億歲左右時的宇宙信息為基礎,在自己創造的虛空中經過複雜操作創造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的地球世界所在宇宙。
區別有幾點:首先在原本的物理世界之內增加了一種接近靈魂之力的魔力。它的存在不僅使生物的靈魂成為確實的存在,也使得修鍊魔法或仙法或道法或其他什麼法都成為可能。魔力總量有限,其若全部用於轉化為熱能大概可以化為一個存在約一年的太陽。這股魔力以太陽內部的特殊魔晶為核心向外瀰漫,一方面將魔力的來源規律化,另一方面將刺激人類在宇宙在進行徒勞的探索。魔王如果前往這個世界會自我要求只使用這個世界的力量以免無意間帶去超出自己規劃的力量強度。
人類正常壽命上限在一百三十多歲,而修鍊魔力的人類軀體最佳狀態上限壽命可以超過千歲,靈魂狀態可以超過萬歲。
當然就像普通人一百歲就算長壽一樣,有魔力的最佳狀態也很難達到,正常靈魂更是無法脫離軀體存在。
魔王在世界加速運行二十億年,在魔力影響已經與環境完全結合之後,使用一顆彗星製造了地球環境的大破壞,然後在地球不同區域放入不同膚色的完全失去任何記憶的人類,並安排分身引導他們學會狩獵、種植、避寒避暑。
時間再次加速三萬年後,魔王使用全球性的水災抹掉地球痕迹,把自己分身插手教化人類的那段歲月變成難以查證的虛無歷史。
自此,人類深信自己便是這塊土地的最高智慧,這個世界便是真正的世界,然後狂妄的人類使用自己製造的武器毀滅了自己的文明。魔王則在對那個文明不抱希望后暗中引爆所有人類親自製造的危機,將包括地外殖民地在內的人類族群全部消滅。所剩無幾的獨狼式生活的人類在隨後的彗星撞擊、巨型火山爆發、洪水淹沒世界等災難中與幾乎全部陸地生物一同滅絕。
時間再次加速一億年後,魔王再次將一批人類投入世界,這次魔王沒有用分身教授他們任何知識。說的殘酷一點,魔王僅僅是覺得這個世界閑着也是浪費,所以抱着養金魚的心態觀賞新人類的作為。結果當魔王結束一段化身想起虛空中的偽地球世界時,那裏已經又過去二十多萬年歲月,各地人類雖然仍然處於茹毛飲血的原始部落時期,但文字已經誕生,文明距離繁榮已經不遠。
只要運用時間魔法,魔王即使只進去一眨眼的時間,在裏面也可以度過漫長的歲月,然後回到現在這個世界同樣時間點。只是不同人生有不同感悟,如果魔王現在去了那個世界遊歷,回來時還能立刻進入晴昆的角色嗎?單是扮演自然沒有問題,但好不容易醞釀的情感呢?
那個世界因為上個文明暴虐殘忍而被魔王命名為瘋狂世界,若非覺得創造之時頗為用心且是首次嘗試,魔王或許早就把它歸為虛無。
她擁有幾乎與地球世界完全一樣的基礎規則,且是魔王心中自己創造的世界,所以魔王並不在乎那個世界文明的進步帶給自己的危險。
反正文明不存在超出那個世界範圍進行探索或影響的可能性,也不存在技術進步導致被其它隱藏的存在察覺並攻擊自己的可能性。
作為自己所創虛空中的封閉宇宙,無論它變成怎麼樣,都無法傷害派出分身意識或間接以操縱術控制分身傀儡的魔王。
地球的權貴都知道玩虛擬遊戲時要單向傳送信號與折回信號第三方化相結合來保護自己,魔王又豈會不知?
但魔王確實幾乎不去那個世界,除了教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