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陷入圈套
麥冬並不怕配合調查,他自認為身正不怕影子歪。他可是從來不沾毒品的。
然而,鄭梅的口供卻差點沒把麥冬給氣死。鄭梅說,麥冬是一個毒販子,有黑社會背景,他不但逼迫她幫他帶毒品,還逼着她**,她是一個被他強力控制的弱勢女子,肯請警方為她做主。
更奇怪的是,警方從麥冬的行李箱裏面,現了實實在在的毒品。如此以來,二人所處的位置便翻了個個。經查,鄭梅血液里的確有毒品成份,可以肯定她是個癮君子,但癮君子和毒販子相比,那罪名可就輕多了。她最多也就是面臨強制戒毒,而麥冬卻面臨著監禁。麥冬百般辯解,警方的意見是,既不能證明麥冬就是毒販子,也不能證明他不是毒販子。麥冬的血液里不含毒品成份,不代表他就沒販毒。何況,真正的毒販子是不會吸毒的,也恐怕也是一個常識。
當然,鄭梅也一樣,她也有毒販的嫌疑。她需要一邊兒被強制戒毒,一邊配合警方調查。
警方對麥冬的處理是,暫時扣押護照以及身上的所有銀行卡、存摺,在案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暫時不許離開澳門。他目前有人身自由,但僅限於在澳門境內,必須做到接到警方通知后十二小時內到達警方指定地點。
麥冬差點沒有氣死,無論他如何申辨,但警方只重視理性證據,不聽他過多**表白,因為他的行李箱裏的的確確出現了少量毒品,而且那上面還沒有指紋,他是沒辦法解釋清楚的。警方還認為,目前做如此處理對他已經算是相當尊敬了。那些警察甚至更偏信於作可憐狀的鄭梅,她畢竟是個女人,一派弱女子的樣子,加上鼻涕一把淚一把,麥冬連自己都覺自己不是好人了。
唯一能洗清他清白的,就是等警方查明他行李箱裏的那點兒毒品的來源。先,他和鄭梅在東京機場順利登機,表明那毒品不可能是在登機前放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澳門酒店裏。麥冬忽然想起來,從昨天至今吃飯,都是鄭梅叫服務員送餐過來的,興許就是哪個服務員帶進來,鄭梅趁麥冬睡着的時侯悄悄塞入了他的行李箱。麥冬把自己的這個懷疑講給澳門警方聽,警方向他表示感謝,不過還是讓他等最終調查結果,目前暫不能離澳。
麥冬只好滯留澳門,靜待警方的神勇破案,揭露真相。他無法理解的是,鄭梅就這麼有預見性?預見到自己毒癮會作?預見到麥冬會報警?這出了他的分析能力,只好乖乖窩在酒店裏。後來為了省錢,住進了賓館,再後來住到了更差的地方。有天警方忽然通知他說那個疑似送毒品的服務員被警方通過察酒店電話給逮住了,讓他去配合調查。但那個人嘴硬如山,什麼也不承認,警方調取出電話錄音,也只能證明鄭梅和他確實通過電話,但電話內容完全只關乎菜單,與毒品無關。
充其量,只能推測鄭梅與他之間用了什麼暗語,卻仍然屬證據不足,那個有很大嫌疑的服務員卻輕輕鬆鬆地被放走了。警方承諾會繼續儘快查明真相,但在此之前麥冬仍然不能馬上離開澳門,身上的錢即將用光,也顧不上面子,只好找到蘇南,希望他能先借給他兩萬塊錢,先頂上段時間,因為他現在已經沒辦法從銀行取錢出來了。蘇南無奈,也只好照辦。麥冬自己的銀行卡均失去效用,便報了他在澳門大學一位朋友的卡號,蘇南往那裏打了二萬塊錢,以解麥冬燃眉之急。
一周后的某晚,蘇南又忽接到麥冬短訊:有重要的事和你談,請找二個公用電話,先把第一個電話號碼給我,然後再在通話后告訴我第二個。
蘇南不解,短訊問:為什麼要用公用電話?
麥冬回:必須用公用電話,這件事情不能用手機說,更不能用短訊談。
蘇南回:好吧,幾點?
麥冬回:今晚八點。
蘇南從麥冬短訊口吻中感到了危險。他不敢怠慢,盤旋了大半天,總算在路邊上找到了久違的磁卡電話。先找着第一部,記下了電話號碼,又看到這附近有家咖啡廳,便進去問了那兒的電話號碼,並問清了服務員此電話確實可以打進來。然後,將第一部電話號碼短訊給了麥冬,站在電話機旁邊等待。不久,電話鈴響,麥冬上來便說:“告訴我第二部電話號碼。”蘇南趕緊告訴他,麥冬又說:“到那兒等我電話。”
蘇南說:“好,十分鐘后打來。”飛步行,到了那家咖啡廳,要了杯咖啡,來到前台那台電話機前。不久,電話鈴響,麥冬打了進來。蘇南告訴他,這是在咖啡廳,身邊兒有人可能會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所以請麥冬多說,他這邊只是打哈哈。麥冬會意。
麥冬說:“蘇南,之所以讓你找兩部電話,是因為怕警方監聽我的電話,所以我們現在是座機對座機,而且馬上更換,應該不要緊的。”
蘇南說:“明白。”
麥冬說:“蘇南,我見到鄭疙瘩了。”
蘇南驚問:“怎麼回事?”
麥冬告訴了蘇南昨天與鄭疙瘩會面的全過程。
鄭疙瘩是直接尋到了麥冬的房間了的,身後帶了二個身材高壯的大漢,一語不,鄭疙瘩約他出去吃飯,麥冬見形勢不妙,拒絕到外面去吃,提議就在酒店內部,但鄭疙瘩卻對他說,他根本不會傷害他,這次來約麥冬的目的,是幫着麥冬了這個案子的,如果這案子離了鄭疙瘩,麥冬恐怕在短時間內想回青島是幾乎不可能的。麥冬聽鄭疙瘩這麼說,心裏大約明白了幾分,便跟着鄭疙瘩走了。
鄭疙瘩領麥冬到了一家茶室,跟隨的那兩個人知趣地離開,站在了門口,並將門關了個嚴實。鄭疙瘩告訴麥冬說,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他和鄭梅商量好的。杜花珍剛把麥冬到了東京的消息告訴了鄭梅,鄭梅就告訴了鄭疙瘩。上次讓麥冬溜走,鄭疙瘩心裏十分不甘,這次他動了動腦筋,決定讓警方替自己看住麥冬,沒想到還真見效。
鄭梅的毒癮倒是真的。不過,鄭疙瘩認為自己是個講義氣的人,不會把事情做絕,他把事情做絕的前提歷來是別人先把事兒做絕後,他才會跟上去做得更絕的。所以,鄭疙瘩交待鄭梅說,毒癮作后不要緊,這時侯需要根據麥冬的表現,來做出最後決定。
麥冬可能會有三種選擇:第一,趁機逃跑,不過這時侯鄭疙瘩早領人在酒店外面侯着了,麥冬其實是逃不掉的;第二,照顧着鄭梅熬過去,並想辦法讓鄭梅戒掉毒癮;第三,報警;如果麥冬選擇的是第二種反應,那表明麥冬對鄭梅還算是有感情,依鄭疙瘩的邏輯,他會放麥冬一馬,至多少敲一筆錢。如果麥冬選擇的是第一和第三種反應,那麼鄭疙瘩也就毫不客氣了。
不幸的是,麥冬選擇了第三種。鄭疙瘩當然就不客氣了,行李箱裏的毒品,的確是鄭疙瘩和鄭梅串通好,以叫服務員送餐的名義,讓人悄悄送進去的,鄭梅借麥冬睡着的時侯,悄悄塞進了麥冬的行李箱。他們事先做了周密安排,那點毒品的量很少,構不成多嚴重的犯罪事實,而且沒有留下指紋。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把麥冬困在澳門。現在看來,他們的目的是達到了。
鄭疙瘩現在只有一個條件:如果麥冬同意拿出五百萬元人民幣,那麼他負責想辦法通知鄭梅,讓鄭梅主動翻供,承認毒品是自己買來的,與麥冬無關。如果麥冬不同意的話,那他就繼續在澳門獃著配合警方調查下去吧。總之,鄭疙瘩知道麥冬現在是董事長,他的時間比一般人的要珍貴得多,而且將來萬一消息傳到了青島,他這個企業家肯定是要身敗名裂的。
鄭疙瘩不慌不忙,氣定神閑。他咬死了一點,逼麥冬拿出這五百萬元並不是他自己用,而是為了鄭梅的後半輩子。鄭疙瘩說,麥冬把鄭梅從一個黃花閏女出來,一直把她變成今天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才拿五百萬元出來一點也不算貴。
麥冬說,他之所以對鄭梅這樣,是因為鄭梅先背叛了他,懷上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所以,說什麼鄭梅的後半生需要他來負責完全是扯淡。鄭疙瘩卻說,鄭梅犯那點錯誤算個屁,只不過是一次意外,現在女人背着自己男朋友跟外面胡搞的多着呢,最多只能叫運氣不好。何況,人家鄭梅也說得很清楚,她之所以這麼干也有二條理由,第一,怪麥冬自己那方面不行,她是正常女人又不是性冷淡,麥冬不行總不能老讓她自己忍受吧;第二,麥冬在川島畫院的時侯跟一個名叫池田良子的女人不清不楚,還把鄭梅丟在家裏不管不問,所以要說背叛,鄭疙瘩認為是麥冬在先,而不是什麼鄭梅背叛在先。
所以鄭疙瘩說,麥冬這五百萬是非拿不可。現在警方替他治着麥冬呢,就算是哪天警察放了麥冬,他鄭疙瘩也要一追到底,非得給鄭梅安排好後半輩子的生活費不行。他的理由很簡單,他至今為止玩的女人成千上萬了,最後現還是喜歡鄭梅,就算鄭梅不喜歡他,那也無所謂。至少,她還算是他鄭家的閏女,他得替他鄭家的人撐腰,這是鄭疙瘩行走江湖的理念:做人要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