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求人(一)
有時候我們總會埋怨自己的生活枯燥無味,沒有色彩,始終是單調的黑或白。對於吳端來說,驚喜來的有點太過突然,讓人猝不及防。
昨晚還幻想着能不能握一握錦兒那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手,如今卻坐在這狹窄逼仄的囚車之中。愛情沒有如龍捲風般肆虐而至,將吳端拋擲空中感受其熱烈與痴狂,反倒是這好似要融化一切的日光迫不及待地要將吳端擁入懷中,傾瀉着對萬物的關懷。
“大哥,大哥”吳端不厭其煩的呼喊着駕車的中年男子,“小弟好歹是天上來的,如此對待,着實不妥啊。給個面子,好歹弄塊遮陽的黑布蓋蓋啊”
中年男子回頭看着吳端,眼中也滿是無奈,“小兄弟,本來我們的命令是要將你好生帶回去即可,奈何你惹了不該惹的人,還露了底。”
“你那莫名的來歷原還可以讓你有一番成就,如今卻讓你換了人情,為了那些低賤女子值得嗎?”中年男子看了眼那隊伍前端的幾輛馬車,小聲說道,“你保得了她們一時,保不了她們一世,你一定要明白,你的依仗決計不能只有那所謂的骨巢仙府。”
“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本身!自身的強大才是維護弱者的基礎。天材地寶、機遇良緣可以是你的,也可以是我的,唯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
中年男子說完,將自己所帶的遮陽斗笠摘下扔入囚車之中便不再言語。那直視前方,吳端無法看到的眼神中蘊含著深深的悲切與痛苦,“為什麼都這麼不懂得隱忍?為什麼?為什麼?”
吳端撿起斗笠戴上時自然不忘說聲謝謝,“對男人來說面子最大!對女人來說身子最大!身子是自己的當然自己說了算,憑什麼要侍候那種腌臢東西?”
“天塌了壓折了骨頭,爺們也不能彎腰”吳端仍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言語中滿是漠不在乎。
不過轉而又認真了起來,畢竟中年男子在承受了自己叨擾許久之後非但沒有厭惡,倒是語重心長進行了一番勸誡,着實是個好人。
“大哥,大哥”吳端往囚籠前靠了靠,輕聲喊了起來,他總想和人說些什麼,並非閑不住,這其實是他內心慌亂的表現,只不過他自己沒有察覺。
“叫我老傅吧”中年漢子沒有回頭,專心駕車。這一行車隊共有馬車三輛,囚車一輛。本來只有馬車
(本章未完,請翻頁)
,這囚車是專門為吳端找的,為得無非就是專門羞辱於他。
打頭的馬車寶馬華蓋,車室用的是上等楠木,其上鏤空雕刻有異獸飛禽栩栩如生。更是罩有絲綢輕紗,勻速前行不急不緩。完全沒有發揮馬兒作用,無非是趁着烈日當空時,托慢些速度故意折磨一番吳端。
中間一輛則是此次從柳葉兒城帶走的收穫,基本上算是醉花樓一年的所有進項。
最後一輛,吳端知道錦兒、何歸年還有今早才得以見面的醉花樓管事沙娘都在其中。如今醉花樓中只余那橙衣女子-‘逾白’坐鎮。
今早所發生的一切太過突然,醉花樓內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無端知道醉花樓不簡單,絕非一青樓或是酒樓,不過還沒有摸清底細卻苦哈哈成了階下囚,甚至於連自己將要去哪都搞不清楚。
回想起早上的經歷,吳端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目光微凝漸漸聚焦於最前馬車之上,只能看得見那高高的華蓋。
“md,被算計了!那高野絕非是一魯莽好色,不計後果之徒。”
“醉花樓對自己的試探多少是有些結果的,這高野已然掌握了一些信息,其中諸多拿捏不定的地方必會進行試探,自己高低是着了道了。”
“不過看之前醉花樓眾人反應,應該也沒想到這高野行事如此詭譎,拿她們做局,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種種表現皆為真實。”
虛虛實實,難以分辨,緊急關頭吳端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容他白日宣yin還要帶着自己一起!終是亂了方寸,露出馬腳。
--------------------
“吳兄,是看不起我?!”高野站於廳堂正中,手爪用力扣着剛才正在獻舞的錦兒的手腕,另一隻手便要去褪其衣衫,“莫不是剛才吳兄與我相談甚歡,稱兄道弟之舉皆是做戲?”
高野手中動作不止,目光緊盯在吳端身上,透露出的並非霸道與苛責反而是一種真摯地渴望了解吳端真實意願的神情!
“當然不是!”吳端鄭重回答,“只是高兄此舉難免有悖人倫常理,如今高兄侍衛皆是在場,一切自然也入得眼去。此日之事若是傳出去恐有損高兄顏面!”
“哦~~”高野拖着長長的尾音,停下手上動作。環顧一
(本章未完,請翻頁)
周隨後看向錦兒又旋即看向吳端,面容之上滿是疑惑,“這天地交泰,陰陽和合乃是人道至理,我於何處有悖人倫?難道這事只能夜晚做得,白日做不得?只能你與她做得,她與我便做不得?”
“我又何懼旁人見得?大家一起豈不是更為快哉!吳兄也可來啊!”高野伸長脖頸,侵略似的盯着吳端,好似十分期待他能答應,“好兄弟,大家有福自是一起享!”
望着狀若癲狂的高野與梨花帶雨快要哭死過去的錦兒,吳端腦內氣血上涌,卻又半點反駁不得。
人若守理守序、明羞恥、懂分寸,還講得道理!若是將畜生之舉都描述得如此冠冕堂皇,多說多勸皆是無任何意義。
看着吳端面容通紅,高野突然話鋒一轉,“難道吳兄師承甚高,不只出自哪路仙門講的何方道理,吳兄說於我聽,我也好受教受教!”
“我並無師承,羞恥之心乃父母所教,無需專門求教。”吳端理智本就被擾,強忍着心中怒火,回答起來自是不經思考。
於是高野鬆開錦兒,右手扶腰,左手指着吳端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又變得十分正經,說道“原來吳兄並無師承,不曾拜入仙門啊”
“那這鏡子吳兄從何處所得?想來吳兄能保得性命、毫髮無損,必是它的功勞!”
“聽說吳兄更是來自天上,若非出自仙門又是何原因啊?”
接連兩個問題,使得盛怒之下的吳端徹底失了神志,隨着高野語言的引導,他也在用力回想,諸多記憶從腦海深處迸發並帶來了那令人癲狂的疼痛。
“啊~”一聲長嘯,高野手中銅鏡懸空以迅疾之勢來到吳端手中,又被他狠狠砸回,不偏不倚正中高野胯下。
事發突然,那些侍衛反應過來也鞭長莫及。
吳端在丟出銅鏡后便暈了過去。而高野弓若大蝦,雙目赤紅,渾身顫抖,額頭之上冷汗急下,喉嚨嗚咽不清,已難言語。
但是僅僅一個時辰之後,高野便在侍衛攙扶之下入了馬車,身體之強超乎常人。
在將吳端裝入囚車之後,高野更是完成了對醉花樓的後續部署,畢竟自家產業不能懈怠,然後他一同帶走了錦兒與在剛才存在感極低的掌事婦人母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