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那時，我在心裏念了一句：“殺得好！”

我問：“為什麼不下山？”

他說：“我師父說，在我悟出大道后，才會有人帶我下山。”

我問：“是誰？我可以知道嗎？”

他說：“師父屬咐我兩句話，叫‘儒生挎刀，功滿兩載’。那人可能已經來了，但時機未到。”

我問：“師父，你知道外殿那尊神像的故事嗎？能講給我嗎？”他說：“我不清楚那個神，只有掌門知道，你去問掌門吧。”

我問：“咱們這個觀叫什麼名？”

他說：“無名，與我道號一樣。”

我問：“師父，你為什麼要叫無名？”

他說：“我師父希望我斬斷前塵，不論出身，也是為了保我殺人的事。”

這時，門外檀芸跑來，敲了一聲門，說道：”無名師叔，用着了。“我才和無名道士出去。

無名道士讓我覺得很冷，是心底里生出來的一種冷，透散全身。我最後問：“師父，你後悔過么？”

他說：“有過，但是也沒有過。”

我與他一同去齋堂吃午飯。

午飯過後，整個下午，我都在聽我與他對任的錄音，我用紙筆記下后，刪去了錄音。我在我的日記里寫下一句話——“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當晚，颳起了北風，我燃好爐火，檀芸跑來向我要巧克力。我遞給他一塊兒，他也給我一樣東西——一個紅色的珠子，和之前乘雲、白茲給我的一模一樣。

他說：“這是無名師叔給你的。”

檀芸走後，我把玩着兩個紅木珠子，尋思到：“不會讓我收集七顆龍珠，然後召喚神龍吧。”

平淡無奇的八日過去了，正在初九，晚上我和檀芸在點鳳閣讀書，我問他：“這裏的書，你都使過了嗎？”

他說：“這兒的書都差不多續過了，但頂樓的沒有。”

我問：“為什麼？頂樓的書有什麼奇特的嗎？”

他說：“這我就不知道了，老師父不讓我讀頂樓的書。他說，當我到了能讀頂樓書的時候，才會讓我讀，還會告訴我原因。”

我問：“你可以偷着問其他師父啊。”

他說：“我問過了，他們都不告訴我。”

我說：“你還記得你答應講給我的那本書嗎？叫什麼玉什麼的。”檀芸說：“《玉曆天編》呀!”

他找出那本書，那本書已黃得徹底了，邊角都殘破了。他翻開，第一頁寫着“造物紀”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