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壞
監察署大樓外的天空被烏雲覆蓋，不見一絲陽光。
“家裏沒吃的只能來這裏蹭食堂，我還真是慘呢。”許青衣一邊漫步在走廊上，一邊憂傷地嘆着氣着。
前方出現一個頭髮蓬亂的少年的身影。
“喂，小鬼，你也來這裏蹭飯嗎？”
許青衣上前把手搭到余霜的肩膀上，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對方身上，少年被嚇了一大跳。
余霜使勁掙扎，想逃出他的魔爪。
許青衣攬着他的肩就開始往前走，余霜發出抗議，努力跟上他的腳步。
“大叔，你不會現在才來上班吧？這都中午了啊。”
“你昨天沒聽監察長說啊，我和小顏可以在家修整，等找到阿耶烈的蹤跡再出動。”
許青衣瞥見余霜抱在懷裏的物品，好奇地問道：“你到餐廳就是為了拿糖精的？”
“辦公室的糖精全部被呂顏姐姐用完了，倉庫里也沒了，只好來這裏找食堂阿姨要點。”
“全被小顏吃完了？”許青衣微微蹙起眉頭，余霜則大大地點了個頭。
“沒錯，沒想到呂顏姐姐這麼愛吃甜食，平時她看起來冷冰冰的，誰能想到她一杯咖啡要放六七袋糖精，簡直太誇張了。”
兩人走進電梯來到了二十四層，這個樓層分佈着好幾個監察署的不同部門，現在已經到了上班時間，裏面人影走動，各自忙碌着。
許青衣推開辦公室大門走了進去，呂顏聽到腳步聲便抬起頭來，開口說道：“還以為你會在家待着呢，今天怎麼這麼主動上班？”
許青衣眼神敏銳地發現呂顏的臉色很差，不管變化再怎麼微小，許青衣都可以輕易察覺呂顏的不對勁，他自己也對此感到很訝異。
呂顏的辦公桌上擺着厚厚的檔案卷宗、喝到一半的咖啡以及被撕開了幾十包糖精。白色的包裝袋裏空空如也，許青衣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惱火。
“你一個女孩子吃這麼多糖也不怕變胖。”許青衣將那些空的糖精包裝袋揉成一團然後扔進垃圾桶，一杯咖啡加六七袋糖，說出去誰肯信。
看見呂顏略顯憔悴的面孔，許青衣語氣不由柔和不少：“聽余霜說你昨天夜裏就來這裏了，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新線索嗎？”
“要是有新發現我就不會待在這裏了。”呂顏淡淡說道。
“真不知道這個阿耶烈躲到哪裏去了。”余霜放下裝着糖精的盒子，憤憤地說道。
呂顏依舊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青衣也無聊地望着頭頂發獃，辦公室的氛圍一下子沉悶下來。
“這才一點不到就無精打采了嗎？”聽到高跟鞋清脆的聲響，許青衣靠在椅背上望了過去，神月抱着一迭資料走了過來。
“喲，稀客啊，神月你怎麼會來我們這裏？”許青衣起身笑道。
“怎麼？你不歡迎嗎？還是說你擔心某個丫頭吃醋？”神月嘴上抹着紅艷的口紅，語氣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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佻地說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奇技術科的科長來我這裏能有什麼事。”
神月收起笑容，將一份資料扔給許青衣。
“剛剛外面傳來消息，在青州城西城區發生一起恐怖襲擊，這是在現場的特工傳來的訊息。”
神月連接上辦公室里顯示屏，有畫面展現了出來。
“這裏是西城區的港口，屬於沿岸海警的管轄區域，距離我們監察署大約三十公里。”
畫面中，可以看見一棟商業大樓正竄出濃濃黑煙，爆炸破壞了大樓的玻璃，兇猛的火焰通過窗口在大樓外表蔓延。街道上無數汽車碰撞追尾，行人尖叫哭泣着四處逃散。
“……太可惡了！”余霜的低喃道出了大家的心聲。
就在那一瞬間，一名男子穿越了畫面中央，許青衣立刻綳起臉。
“等等，這個傢伙……”
許青衣剛開口提醒，神月已經眼疾手快地將畫面停格，放大該名男子的臉部特寫。這張削瘦的瞼上是一隻獨目，十分有辨識度。
“咦？他怎麼了嗎？”余霜一頭霧水，許青衣沒理睬他，只是緊緊盯着畫面。
被冷落的余霜則探頭過來：“大叔你認識這人嗎？”
“小鬼，你還記得之前我請你去酒吧嗎？”
“當然記得。”余霜毫不猶豫地回答：“三個月前大叔你說要帶我去酒吧玩，雖然未成年人禁止入內，但考慮到是大叔你請客，這簡直比中彩票還罕見，所以我還是跟你去了。”
許青衣覺得又氣又好笑，抬了抬下巴要他看清楚屏幕上的男子特寫，余霜也乖乖地再次看向畫面。
“你仔細看，對這張臉有印象嗎？”
被許青衣這麼一問，余霜拚命地搜尋記憶，覺得這張臉是有點眼熟……
“啊！我想起來了！”余霜興奮地喊道：“當時在酒吧里大叔只顧着搭訕小姐姐，然後不小心撞到了人，對方要動手教訓你，結果反被你制服。當警察趕到后，調查身份發現這人竟然是在逃的要犯。”
“臭小鬼，我哪有搭訕小姐姐？”許青衣啪的一聲往余霜的後腦敲下去，余霜兩手護着被打的地方，說出心中的疑問。
“可是不對勁啊，這人不是被關押在西山監獄了嗎？而且監獄裏的罪犯都被妖物帶走了，凶多吉少啊。”
這時呂顏開口說話：“不見得，罪犯雖然失蹤，但我們並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
“我倒是寧願他們被殺了。”神月嘆了口氣，她耳朵上帶着耳麥，剛剛收到最新的消息。
“現場傳來新情況，有警員對這名惡徒開槍，結果對方不僅沒有倒下還展開了反擊。”
神月的話傳達出一個事實。
“被槍擊中還能反擊……簡直就像妖物……”余霜的話也是在場其他人心中所想。
“呵，有意思。”許青衣嘖了一聲，向來懶散的面孔瞬間罩上一層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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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被關進監獄時明明是個普通人，而且人類要變成妖物必須通過魔息。”
“魔息……”聽到許青衣的，神月換上嚴肅的表情。
“魔息啊……那不就是百年前天墜之後，在隕石內部出現的物質嗎？人類只要接觸到它，就會變成妖物……”
余霜望着天花板，努力回想自己進入超自然監察署時接受到的理論知識。
神月雙手抱在胸前，為余霜模糊的記憶做了更詳細的解說。
“光是碰到魔息不會產生變化，可是，魔息一旦透過任何方式進入人體，那就糟糕了。因為不管用什麼方法我們都沒辦法再將它分離出來。”
神月似乎想起了什麼，垂下眼帘不讓人發現。
余霜歪着頭看向許青衣：“所以是有初世代親自感染了這個罪犯？”
“問題是對方這樣做的目的。”許青衣微微眯起眼睛，用嚴肅而不失溫和的態度轉向余霜。
“儘管初世代妖物可以製造次世代，但這樣產生出來的妖物會損耗魔息，假設正在西城區搗亂的妖物是阿耶烈感染罪犯轉化而來的，那他的目的就只是為了製造個炮灰來給監察署弄麻煩嗎？那這樣還不如直接派一大堆低階妖物來的乾脆，何必這麼麻煩？”
余霜點了點頭，許青衣說得很對，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擁有超強智商的初世代是不會去做的。
這時，辦公室里投影畫面一陣波動，江元風出現在了屏幕中央。
“青衣，我剛才收到報告，有大量妖物正在襲擊市醫院。”
“什麼？那不就在附近！”余霜吃驚地喊道，立刻跑到窗戶邊上瞭望。可惜前方擋着一棟大樓，看不到事發地點。
“根據情報，阿耶烈也混在其中。”江元風說出一個重大消息。
聞言，許青衣和呂顏的眼神為之一變。
“接下來就靠你們兩個了，關於西城區那邊我會安排其他人過去，只有你們兩人才能對付的了初世代。”
“明白！”許青衣回答一聲，人已經衝出了辦公室大門，呂顏緊跟在後頭，余霜也隨後追上。
“大叔等等我！我要當第一個到達的！”
“就憑你還想和我搶第一？”
“大叔，你真是好幼稚！”
“你才是個幼稚的小鬼！”
看着二人鬥嘴，呂顏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的表情柔和了些，跑在前頭的兩人當然看不到。
“真是充滿活力啊！”神月站在原處，目送那三人衝出去的背影面露微笑。
“年輕人嘛，就要充滿幹勁。”畫面中，江元風坐在辦公桌后瞭望遠處。
從他所處的二十七層望去，可以看見行人踏實的走在街道上，車輛來來往往，繁忙且祥和。
被妖物襲擊的地方在先前也是如此吧……
“是啊，他們還很年輕。”神月眼神複雜，輕輕重複了這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