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王允拒諫殺蔡邕，傕汜報復誅王允（二）

且說獻帝見王允被殺，心中凄然，站在門樓宣諭：“王允既然被殺，軍馬為何不退？”

李傕等說：“臣等有功王室，皇上還沒有賜官封爵，所以不敢退兵。”

獻帝問想要什麼官職爵位，李傕等各自寫職銜呈上，獻帝被逼，只得按各自所寫封官賜爵。

李傕、郭汜執掌朝權，派遣心腹監視獻帝一舉一動，官員升降都由二人決定。

為采人望，假帝詔宣朱儁入朝，封太僕，同領朝政。

剛遷到長安不久，運來物資多被董卓存放郿塢，宮中缺少物資，很多宮人沒有衣服，獻帝想將御府中的絲織品發給宮人做衣服。

李傕不給，說：“宮中人穿着衣服，為什麼還要再做？”獻帝下詔賣掉一百多匹馬廄里的馬，御府大司農又拿出各種絲綢二萬匹，想贈送給公卿以下以及不能自理貧民維持生存。

李傕卻說：“正好，我那裏存儲不多，正需這些絲綢。”遂不聽賈詡勸阻，將絲綢及賣馬所得全部運送自己軍營。

忽探馬來報，征西將軍馬騰、鎮西將軍韓遂率十萬大軍向長安而來。

卻說馬騰字壽成，扶風茂陵（今陝西興平）人，伏波將軍馬援後代，年青時貧窮，無產業，經常從彰山砍伐木材，背到城裏賣錢，用來養家。

馬騰身長八尺有餘，面鼻雄異，而性格賢厚，頗受人敬佩。

中平四年（一八七年）四月，涼州刺史耿鄙信任奸吏，導致漢陽人王國以及氐、羌等民族造反。

州郡徵集勇士，欲討伐叛亂。

馬騰應徵，被州郡官員看重，任命為軍從事，統領部隊，后征戰有功，提升為軍司馬，又升遷為偏將軍。

不久，耿鄙被部下李相如殺死，馬騰則聯合韓遂等人，與漢陽人王國合兵，自號“合眾將軍”，共同推舉王國為主帥，率領其部眾，寇掠三輔，漢王朝稱其為三輔作亂。

王國被朝廷派來的軍隊擊敗，馬騰、韓遂等人於是廢掉王國，又劫持閻忠為主帥。

不久閻忠病死，馬騰、韓遂等人相互爭權。

董卓進入長安，邀請韓遂、馬騰共同策劃進攻山東諸將。

二人見天下大亂，也想依靠董卓起兵，等到達長安，董卓已死，李傕等人專權，便派人潛入長安，連結侍中馬宇、諫議大夫種邵、左中郎將劉范三人為內應。

三人密奏獻帝，封馬騰為征西將軍、韓遂為鎮西將軍。

二人受了密詔，率兵攻打長安，討伐李傕等賊。

李傕聞知二人率十萬之眾殺奔長安，聚眾商議禦敵之策。

謀士賈詡說：“二軍遠來，糧草不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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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深溝壁壘，堅守拒敵，不過百日，等其糧盡，必然自行退兵，然後出兵掩殺，二將可擒。”

李傕按賈詡計策，緊守關防，不出兵交戰。

長安城中馬宇家童告密說，家主與種邵、劉范密謀外聯馬騰、韓遂，作為內應等情。

李傕、郭汜大怒，盡將三家老少良賤斬首，把三顆首級懸挂城門示眾。

馬騰、韓遂看到馬宇、種邵、劉范三人首級懸挂城門，知道內應泄露，又見軍糧已盡，只得拔寨退兵。

李傕急令張濟、樊稠分兵追殺。

西涼軍大敗，馬騰自引敗軍退還涼州。

樊稠追擊韓遂到陳倉，韓遂勒馬等樊稠來到跟前說：“時勢反覆無常，不可預測。吾等之間並不是因為個人恩怨發生爭執，都是為了國家社稷，雖有一些小分歧，但在大局上還是相同的。再說我們都是同鄉，怎麼能這麼無情？以後萬一偶然遇到不如意的事，怎麼見面？不如好言好語，善言告別。”

樊稠便上前，兩馬相接，交臂相加，說了很久的話才道別離開。

李傕侄子李別跟隨樊稠，回來后將這一情況告訴李傕，說是樊稠與韓遂密言相和，並將其放走。

李傕便想興兵討伐樊稠，被賈詡勸止，依賈詡計設宴為張濟、樊稠慶功。

酒至半酣，李傕忽然變臉：“樊稠為何交好韓遂，預謀造反？”

樊稠大驚，沒來得及分辨，早有刀斧手擁出，當場把其斬首。

張濟嚇得俯伏在地，李傕把他扶起：“樊稠謀反，故而誅殺。汝乃我的心腹，不必驚懼。”

說罷，便將樊稠兵馬撥給張濟管領，讓其仍回弘農駐守。

自此李傕、郭汜控制獻帝，掌控朝廷大權。

大臣諸侯莫不懼怕。

賈詡經常勸李傕接納賢豪，安撫百姓。

獻帝在惶惶不可終日中維繫着生存，誰知剛有喘氣機會，又報青州黃巾聚眾數十萬再起，掠縣攻州，勢不可擋。

李傕聚眾公卿商議，太僕朱儁保舉曹操破敵。

李傕別無它計，便星夜草詔，遣使送達曹操，命其與濟北相鮑信一起圍剿青州黃巾。

話說曹操見以袁紹為盟主討伐董卓的關東官兵各懷心態，便與夏侯惇等帶領本部兵馬到揚州募兵，以圖再起。

刺史陳溫、丹陽太守周昕給他四千多人，不想途中謀叛，曹操劍殺數十人，其餘潛逃，沒有叛逃的只有五百多人，沿途收攏千餘人，屯紮河內。

正值黑山起義軍攻打冀州魏郡、兗州東郡。

東郡太守王肱不能抵禦，袁紹多次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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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取勝，便聯繫曹操，讓其起兵圍剿，形成對起義軍前後夾攻之勢。

曹操接到朝廷詔書，聞知黃巾又起；又有袁紹相約，暫時放下心中怨氣，率兵前往。

卻說黑山軍首領於毒，朝歌人，農民出身。

當時連年戰亂，旱蝗肆虐，民不聊生。於毒聞知張角率黃巾軍起義，積極響應，在淇縣（今河南鶴壁淇縣）山區秘密組織義軍。

此時，淇縣西北黑山（今鶴壁效區）上，有一支龐大的農民起義軍，號稱“黑山軍”，首領是博陵（今河北蠡縣）人張牛角。

后因張牛角在作戰中被流矢射死，改由好友張飛燕統帥大軍。

張飛燕原名褚飛燕，系常山（今河北曲陽）人，張牛角死後，改名張飛燕。

於毒率本部義軍到黑山與張飛燕會師，時有三萬多人。

於毒義軍屯駐朝歌西山一帶，南起滄水北岸的青岩山（雲夢山），北到淇水南岸的青岩絕，大本營駐紮中部鹿腸山。

山中老虎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於毒帶領能工巧匠，建寨山頂，從此，“老虎嶺”改稱“老虎寨”，又叫“於毒寨”。

於毒義軍的宗旨是：反抗官兵，打富濟貧，保護農民。

於毒軍紀嚴明，作戰勇敢，曾與“黑山軍”縱橫冀豫廣大地區。於毒軍威大振，成為義軍主力。

義軍所至，“郡縣莫能制，朝廷不能討”。

漢獻帝初平元年（一九零年）七月，於毒和白繞、眭固等義軍首領率軍十餘萬人攻打魏郡、東郡。

袁紹聞知曹操起兵，收買於毒手下陶升，封為“建議中郎將”、探清於毒軍情。

這年六月，大雨連下二十晝夜，朝歌（今淇縣）以東泛濫成災，“漂沒民居”。

於毒率軍回居山中，袁紹乘機親率各路官兵十餘萬，從東迅速西進佔領朝歌，堵住各個山口，並派兵從滄岩谷口（塔崗一帶），繞至西大嶺截斷義軍退路，然後從各個山溝進攻義軍。

當時張飛燕率軍在曲陽與割據勢力激戰，無力回援。

於毒被袁紹、曹操兩路兵馬夾擊，率眾奮力拚殺，經五晝夜激戰，因寡不敵眾，於毒英勇戰死，義軍被殺者萬餘人。

黑山軍起義雖然失敗，但卻顯示了廣大農民反統治、反剝削的頑強反抗意志和不屈不撓的戰鬥精神。

曹操因在東郡（今河南濮陽一帶）大敗白饒，剿滅黑山軍有功，被袁紹表奏為東郡太守。

曹操有了領地，急忙招賢納士，募兵買馬，擴充實力。正是：起義英雄奮戰死，割據諸侯圖爭強。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