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祁岸算命

七祁岸算命

望着前面略顯肥胖的中年男人背影,祁岸仍處在懵逼狀態。

說好的一哭二鬧三上吊……額……咳咳,自殘威脅的,他都還沒用了。

事情進展太順利,祁岸沒想到對方會答應的如此痛快。

“你真的要帶我去見張鴿?”祁岸快步上前和黃春生肩並肩。

“真的,我現在陪你一起去茂縣殯儀館,肯定趕得及送送張鴿的。”

黃春生停頓了下腳步,嘆氣道:“我剛好要去送送那孩子,順便帶上你不算什麼。”

院裏的病人說多不多,來來去去的沒超過百人,黃春生對每個病人都算是熟悉的。

“哦。”祁岸不輕不重的回應了聲。

早知道如此簡單,他鬧什麼,他不要臉的啊。

“你這樣直接帶我出去可以嗎?”

祁岸不是個不識好歹的,他問道:“不需要辦什麼手續,簽個字啥的?”

他先表態道:“需要什麼手續,我都可以配合的。”

黃春生莞爾一笑道:“不用,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不過,看在我滿足你要求的份上,到了外面你必須聽我的,不許亂跑。”

“知道了。”

沉默片刻,祁岸又道:“謝啦!”

因為對視久了,黃春生頭頂的字再次冒出。

第二次看到‘享年一百零三歲’,祁岸很想吐槽,誰說好人不長命的,眼前這位不就推翻此說法了。

僅僅猶豫糾結了幾秒,祁岸正了正顏色,對黃春生叮囑道:“你以後少坐飛機,反正是能不坐就不坐。”

好人其實還可以更長命點,誰讓好人遇到了他。

“為什麼?”黃春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話題怎麼就引到坐飛機上,跨度太大了。

“我算命算的,你八字和飛機相剋,相信我,我一向鐵口直斷,很準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祁岸已經將雙手背到身後,昂首挺背,做出一副高人模樣。

死於飛機失事,翻譯過來可不就是和飛機相剋。

“嗯,我盡量。”

黃春生沒有去質疑,當然他並沒有把祁岸的話放心上,回答多少有安撫祁岸的成分。

祁岸:……別以為他沒聽出對方話中的敷衍。

況且頭頂上那行字是最好的證明,內容還是那些,沒有變。

“我算命真的很準的。”祁岸不死心的強調,想讓對方把他的話放心上。

黃春生沒有接話,而是拉開副駕車門,“上車,殯儀館那邊等張鴿奶奶一到,就會開始安排火化事宜,我們要是不抓緊時間,你很可能見不到張鴿最後一面。”

黃春生是個無神論者,對於算命玄學的並不相信。

祁岸皺眉,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無奈的撇撇嘴。

車子一路疾馳,祁岸上車后就頭轉一邊,盯着窗外看。

大約行駛了二十分鐘,祁岸還是沒忍住轉頭,“黃好……黃大叔,我說的是真的,這樣吧,我再認真給你算算,這回幫你算細一點。”

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祁岸右手掐指,似模似樣的算起來。

片刻后,他的表情從嚴肅慢慢舒展開來。

“黃大叔,看在你幫我這回的份上,我又給你細算了下。”

祁岸故意賣關子的停頓下,才繼續道:“你百歲前可以隨便坐飛機,想怎麼坐就這怎麼坐,沒事的,但是百歲后,你千萬不能坐飛機了,會出事的……”

祁岸的話還沒說完,

就被黃春生撲哧一聲打斷了。

黃春生樂呵呵的道:“祁岸啊,祁岸啊,百歲啥的叔真不敢想,能有個七八十年活頭,叔就很滿意了。”

“好了,叔在開車,你別逗叔了。”

黃春生收起笑意,專心開車。

祁岸:“……”

誰逗你了?

你是不敢想,可你敢活呀!

祁岸不想再說什麼了,良言難勸該死鬼,他這樣自我安慰。

接下去的路程兩人沒再說話,畢竟不是很熟,祁岸單方面這樣認為。

茂縣殯儀館。

下車,祁岸下意識抬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同一片天空,一路上都是艷陽高照的,可似乎灑在殯儀館上的陽光沒那麼溫熱,天沒那麼藍,雲也沒那麼白了。

殯葬車來來去去的,送來一撥又一撥披麻戴孝的親屬,同時也送走一撥又一撥。

一座小小的城市,每天都有那麼多人離開,生老病死人生常態,可是聽着親屬凄慘的哭嚎聲,祁岸心裏悶堵得厲害。

院裏出錢給張鴿在殯儀館裏整了個簡單的靈堂,不過來拜祭的人並不多,或者說除了院裏的一些人,暫時沒其他人了。

鬧着要過來,真過來了,祁岸原地躊躇,忽的沒勇氣上前。

黃春生從背後推了他一把,“傻站着作甚,一起過去祭拜下,順便見人最後一面。”

“哦……知道了。”

祁岸深吸口氣,向前走去,邊走邊開始在心裏說對不起。

靈堂擺放的遺照和祁岸腦中畫面里的張鴿很不一樣,照片里的張鴿面容稚嫩,雙眼靈動有神,笑的很靦腆。

對不起!

祁岸在為自己當時的不作為道歉。

莫名進入這副身體裏,還擁有如此能力,祁岸很迷茫,他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是該如何應對。

他能看到他人的生死,可他真的有能力改變他人的生死嗎?

祁岸有了一個合理懷疑,原身之所以被送來精神病院,或許和這個顛覆人認知的能力有關。

祭拜完后,祁岸並沒有馬上離開,黃春生也沒有提出要帶他回去,兩人尋個角落杵着,等張鴿的奶奶到來。

期間兩人沒有交流,各自想着事。

他們才等了不到十分鐘,低沉的哭聲由遠及近,很快一行十來人的退伍進入祁岸他們視線中,為首的是被人摻扶着,步履蹣跚的老人。

老人一頭白髮枯槁,又黑又瘦,臉上皺紋如溝壑,像是在和人訴說著歲月的無情。

由於雙眼看不見,又來到這陌生地方,老人從下車后就一直讓人攙扶着。

老人似乎已經是把眼淚哭幹了,深陷眼窩裏再沒淚水流出,卻溢出了滿滿的悲傷與絕望。

祁岸眼眶一下紅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當年奶奶是不是也這樣坐在村頭,哭泣的呼喚,希望他這個不孝孫能回頭,回頭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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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頭頂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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