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2艱難求生-下
——T3.21-T3.22
事不宜遲,晚飯之後江政忠溯瞞着桃花和上官婉霞上到二重天。
去天湖邊的事情暴露了也關係。但要是兩人知道了自己想和伊格大家開干,不知道會做什麼事。——江政忠溯如此顧慮。
為什麼達茲能跟着來?
達茲是條狗,還是條不會說話的狗,江政忠溯不擔心它會多嘴。
長壺島的天氣白天清爽夜晚溫和,常年不見下雨植物生長卻意外茂盛。二重天的天湖,瀑布衝擊的地方長着一片小樹林,而樹林邊有一個拱起的洞穴。
江政忠溯回落地面,徒步靠近目的地。
“誰人?又是來挑戰的無名小輩嗎?”
江政忠溯環視一周,在湖水的邊緣發現了兩位靜坐的老翁。
一位老翁看上去和伊格志知差不多,另一位就老得很誇張了。白髮稀疏,幾乎沒有彈性的皮膚使得眼睛只撐得起一條縫隙。
江政忠溯拱手鞠躬:“江政忠溯,請教兩位長者的大名。”
年輕老翁一臉嚴肅:“沒有大名,我問你話呢。”
“回長者,江政忠溯是來見識一下伊格游霖的遺產的。”
年輕老翁冷笑:“見識?呵,我看是想取走吧?也罷,像你這樣的人,百年來我都數不清有多少個了。”
也就是說,這個老人至少有100歲。
“所以,江政忠溯能去查看一下洞穴嗎?”
“你進洞穴試試便是。不過我得說句實話,半年前就有一個試了一個月沒再來的。”
“謝長者恩准。”
江政忠溯走進百年來拒客無數的洞穴。廚房、衛生間、睡覺用的床,此處就是一個有點生活感的普通洞穴,江政忠溯沒有找到稀奇的地方。
再想着向前一步,洞穴靈光一閃,江政忠溯連着狗一起被丟了出來。
年輕老翁看着年老老翁笑道:“看吧,如我說的。”
江政忠溯沒有放棄,再一次走到內部。
碰過一次的壁絕不會碰第二次,江政忠溯站在邊緣觀察洞穴內部。既然能彈開人,肯定是術式作用。而只要是術式,江政忠溯就能用眼睛目視。只可惜,一個晚上過去,江政忠溯啥都沒看出來。
江政忠溯試着對洞穴的結界打出“術式消散·炮”,但能貫穿維也奈德術式的炮擊被原汁原味地反彈回來。
江政忠溯又繞到了天湖邊:“這位長者,裏面是有伊格游霖設下的術式嗎?”
年輕老翁不屑地作笑:“當然是他設下的,不然還有誰呢?”
江政忠溯沒有地方可去。
暫時沒有好主意,去秘密基地也只是找利巴聊聊天。沒有錢買不了新術式,去到伊格貞藍家也只是煮個飯。既然如此,不如在這裏滿足一下探究的好奇心。
所以,江政忠溯沒打出亂走,盤腿靜靜地坐在門前思考。
迄今所有的人都失敗了,有兩種可能性。
可能性一,這是來者都不能進的結界。
可能性二,進結界需要點條件,但來者都不符合。
這是伊格游霖設下的結界,按內部的佈置應該是他的住過。由此,第一種可能性可以排除。那麼這或許是只有伊格游霖能進的結界,就像家門一樣,只歡迎主人歸來。
“其他人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才放棄的吧……”
江政忠溯自言自語。
江政忠溯爬進內部,再仔細地觀察紋路,他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
“這地方,沒有靈氣供給啊?莫非是靠汲取自然的靈氣維持結界?”
結界也是術式,術式就需要消耗靈氣,江政忠溯覺得切斷靈氣來源或許有用。
江政忠溯發動大範圍的“術式消散·波”,持續消散周邊流動的靈氣。一個白天過去,累得半死的江政忠溯再一次衝進洞穴,然而還是被彈開了一兩米。
江政忠溯想問問題,但會說話的年輕老翁不知道去處,留下的是一個問十句沒有一句回復的高齡老翁。無奈地搖着頭,江政忠溯先行回到桃花屋煮飯。
——T4.3
洞穴前思考,吃飯,洞穴前思考,吃飯,洞穴前思考,回桃花屋睡覺。如此輪迴的日子來到了第十二天夜晚,江政忠溯又一次被彈出洞穴。
和之前不一樣,此次被彈出來,江政忠溯很是興奮。
“果然如此!”
見江政忠溯如此自信,年輕老翁忍不住做問:“嘿,小娃娃,你知道了些什麼了嗎?”
江政忠溯笑了笑:“我確實知道了一些關鍵信息,但不想告訴長者。這是我的思考產出,我的知識產權,想獲取得給一些酬勞。”
“你的意思是要我用錢買?”
江政忠溯點了點頭:“很公平吧?”
“俗氣!”
年輕老翁轉過頭不再搭理江政忠溯。
江政忠溯也沒有討好年輕老翁的力氣,他還趕着檢驗自己的理論是否正確。只見江政忠溯就地打坐,深呼吸穩穩地釋放靈氣。
“標新立異。按你這一天釋放靈氣,沒多久就榨乾自己,更別說闖進游霖的結界!”
“別打擾我,我馬上就能進去了。”
聽到江政忠溯的宣告,年輕老翁左扭右扭很不自在。
“好了。”
江政忠溯緩緩站起來,但因為失去的靈氣過多,他差點沒站穩。江政忠溯搖搖擺擺地走到洞穴,年輕老翁也跟了過來。
“達茲,你下來吧。”達茲應聲而下。
江政忠溯視結界為無物,直接走進了洞穴內。而就在江政忠溯走進洞穴的同時,整個洞穴的牆壁發出閃光,術式線條在閃光中逐漸消失殆盡。
江政忠溯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這個結界,只要有一個人通過了就會自動瓦解……”
年輕老翁大為震驚,繞着洞穴走動了好幾圈:“這、這怎麼可能!不可能!你是用了何種手段解開的?快說!”
江政忠溯笑了笑,做出一個簡單易懂的手勢。
“我現在沒有帶錢,明天給你10枚金幣。”
“一言既出?”
“我不會騙人,所以快說!”
江政忠溯有點疲憊,所以得坐在石床上。待喘過氣,他開始解說自己如何走進無人能進的洞穴。
“這個洞穴由結界包圍,而這個結界非常無敵,所以嘗試的人無一例外都失敗了。這點,長者能理解吧?”
“廢話!”
“但結界也是術式,既然是術式肯定有靈氣供給。然而縱觀這個地方,我沒有看到可疑的靈氣供給物。這麼一來,大多數人會做出第一種錯誤的判斷——這是通過收集自然環境的靈氣維持的結界。”
年輕老翁想了想:“按你這麼說,還有便的靈氣提供途徑?”
“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直到我好幾次被結界反彈,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江政忠溯指着自己在地上做的標記。
“我每一次落地的相對距離都不同。”
年輕老翁理解江政忠溯的意思了:“也就是說,這個結界強度一直在變。否則你會落在相近的位置上。”
“然後我就想了,會不會是不同時間段,結界強度會變化。於是,我就拼了命地撞。收集到的結果顯示,和外界時間變化也沒有關係,無論早中晚都一個樣。休息了一會我試着再撞,發現彈得遠了一點。連續再撞了幾次,彈的距離短下來了。再休息之後再撞,距離果然又遠了。我便開始猜測,這結界的靈氣來源不在於外界,而在於闖進去的人。”
年輕老翁如同醍醐灌頂:“借來者的力反打來者,所以遇強則強。那隻要把全身的靈氣泄去——”
江政忠溯攤開手:“就能像這樣進來了。”
年輕老翁麻木獃滯,站了一會之後緩緩後撤出洞穴不知去向。
休息了一會,江政忠溯開始探索房間,尋找所謂的伊格游霖的遺產。然而翻遍了所有地方,除了廚具就沒有其他工具了。
“所以遺產是騙人的……”
“旺!”
正當江政忠溯失望的時候,達茲對着石床的方向叫喊。江政忠溯順着達茲的視線,找到了石床和牆壁的貼別有一個暗格。拉開暗格,裏面放着一塊墨色的玉佩,上面刻着某個圖騰。
“這莫非是伊格游霖的導具?”
江政忠溯隨之發現了暗格內還有一張白紙,上面用長壺島文字寫着:
-
致找到信的你:
我原本想着,要不要把這東西順便給一個能夠傳承的人。但我再想了想,有這本事的人不多,目前我也沒有可以選擇的對象。
長壺島是有不少人才,但縱觀此處大多是一群腦瓜子有毛病的人。我即使把這東西粉碎,也不願意把自己的成果交給他們。不過我沒捨得粉碎掉就是了。
眼看我就要去一趟魔皇城,看不清前方吉凶,我便把這東西留在此處吧。
為什麼不帶在身上?
哈哈,我已經不需要這玩意,帶着怪累贅。
我在自己家設下了名為“原地踏步”的簡單結界術式。若有人能進來而且找到了暗格,說明腦子還可以,沒有被世俗觀念所拘束。那麼,這個有點東西的玉佩,就交給看着信的你好了。
對了,我需要提醒一句。
你手上拿着的玉佩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用的,玉佩上刻着我半生研究出來的精鍊術式,需要有足夠的靈氣控制才能使用。試着對玉佩注入靈氣,可以知道你有沒有使用的資格。實話說,對於你而言可能是塊垃圾。
這我就不管了,能研究透徹,我已此生無憾,我只管把知識傳遞下去。
賣掉也好,收藏也罷,都隨緣吧。
——伊格游霖
-
江政忠溯忍不住吐槽:“這太導師生活態度也太隨性了……”
轉眼看着玉佩,江政忠溯試着按伊格游霖所說向內部注入靈氣。但他剛泄去全身靈氣不久,現在怎麼壓榨也擠不出牙膏。坐着一邊恢復一邊注入了好一會兒,玉佩逐漸閃着亮光。再努力了一會,一條條形術式連着上江政忠溯的大腦,顯示出兩行文字:
——“伊格靈氣精鍊系統V5.3,歡迎您的使用。”
“確認符合標準,靈氣自動提煉啟動。”
隨之而動的閃光讓江政忠溯感到不妙。注入的靈氣散亂輸出,黑白交織的光柱突破天際,成為長壺島當晚最醒目的標記。
——T4.3
此刻,長壺島九大家全數感覺到了異動。
伊格大家,一道狂風沖開了房間的木門。伊格志知快步來到中庭,望着那即將消散的黑白光柱怒目圓瞪。
奧尼蒂斯隨之而來:“師傅,這可是超越術式發動的跡象?”
“何止超越術式,這是‘太極’……啊,那個方向!”
“方向?”奧尼蒂斯在腦內構造地圖,確認光柱發生的方位,“那是伊格游霖的洞穴的方向。莫非有人解開了他的結界,獲得了他的遺產?”
“來不更衣了,我去一趟。”
“師傅!”
伊格志知拔腿飛上天,奧尼蒂斯根本叫不住他。避免緊急情況的出現,奧尼蒂斯立即返回屋內通知伊格居森,然後再趕着追伊格志知。
陳家,陳仙雲靜靜地坐起,緩緩拉起眼罩望向窗外。
陳仙雲自言自語:“這是老師的手筆嗎……不,這靈氣雜亂無章,老師不會如此鋪張浪費地使用靈氣……”
陳仙雲醒來一分鐘左右,隨從不慌不忙地走到窗邊。陳仙雲習慣帶着一男一女兩位隨從,此時的隨從是約20歲的妙齡女性,名為陳青雲。
陳青雲彙報:“家主,只是‘太極’練成之象。沒有災變的跡象,家主可以繼續休息。枯雲已經帶人去追查是何人所為,查到會稟告家主。”
“我記得那處是姜老師喜歡待着的地方。”
陳青雲點着頭:“沒錯,事發地點是天湖邊,伊格游霖生前住的洞穴。姜太翁與伊格游霖交好,現今正默默呆在一旁不讓其他人破壞洞穴。”
“嗯,罷了。有老師老人家呆在那裏,便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我還是繼續睡覺去。”
“家主晚安。”
眼罩蓋住雙眼,陳仙雲緩緩趴下繼續休息。
華桃家,華桃落儀換上的衣裳。衣服穿好了,但華桃落儀沒有出行的意思,因為她沒有這個餘力。大門被踢爛,家中到處有損傷,華桃家上上下下亂成一鍋粥。
年過六旬的華桃落儀很是鬱悶:“他怎麼樣了?”
一旁年輕一點的中年婦女,她的女兒華桃英茉向前彙報:“自片刻之前回來,爺爺緊閉在舊房暴動,至今還未停歇。”
“那個老神經病……”
另一位中年男性,華桃家的長子華桃英蘭問道:“母親,前一刻有人彙報說,伊格家主飛身前往地點。需要我帶人一同看個究竟嗎?”
華桃落儀想了想緩緩搖頭:“不必了。老神經病喜歡找姜太翁聊天,今天的異變出自姜太翁喜歡待着的地方。光柱出現之前,十幾年不露面的神經病又恰巧事先回到了華桃家,這不是偶然。想要一手情報,我等會找他聊天就好。事情鬧大了聰明人會跑路,現在前去大概率會抓個空。”
正如華桃落儀所想,立即動身趕過去的伊格志知,和之後趕到的奧尼蒂斯等人都沒找到發動光柱的人。
——T4.4
幾個小時后,花鳳春閔扯下面膜聽取報告。
花鳳春鞠單膝下跪:“如家主所料,伊格家主撲了個空,去到的時候引發光柱的人已經不在了。伊格游霖設下的結界也消散了,洞穴內沒有了結界保護。”
花鳳春閔笑着:“伊格志知討厭死那個地方了,他有動手破壞洞穴嗎?”
“回家主,因為姜神翁坐在洞穴里打坐靜養,沒有人敢鬧事。”
“姜老師果然還留在那裏……他是為數不多喜歡伊格游霖的九大家,此舉是可以理解的。姜家那邊有什麼動作?”
“沒有,他們知道那裏是姜神翁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派過去。”
“伊格游霖的遺產呢?”
花鳳春鞠繼續搖頭:“沒找到。洞穴里暗格不多,但都是空的。”
“如此來看有兩種可能。原本就不存在所謂的遺產,或者是已經被人拿走了。”花鳳春鞠躺在木椅上想了想,“眼看沒有收益,這邊的事情可以打住了。我交託你的另一件事辦得怎麼樣?”
“好在家主有先見之明。我聯繫到了前些天派下一重天找人的探子,他們回報稱當時下二重天的只有一個人。”
“名字。”
“江政忠溯,他住在名為桃花屋的破舊房區。”花鳳春鞠頓了一下,“回家主,順着江政忠溯的蹤跡,探子還找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物。”
“別磨磨唧唧的,說吧。”
花鳳春鞠做好心理準備:“華桃英桂。”
赤紅的火焰四散,花鳳春鞠被彈開到牆邊,事先做好了防禦準備皮膚只有少許的灼燒。花鳳春閔浮空冷靜下來,緩緩回落地面,踩着冒着火焰的碎木。
“對不起,春鞠。你等會去治療,今日可以休息一日。”
花鳳春鞠擺正姿勢:“不,治療完了我會繼續伺候家主。”
“好,但務必治療好再過來。”花鳳春閔眯着眼睛,“華桃英桂,那女人果然還活着。這麼說,她是住在江政忠溯所在的桃花屋?”
“應該是,華桃英桂人就在裏面。”
“華桃英桂啊華桃英桂,我真的找得你好苦啊。我料到你躲在長壺島,但誰能想到曾經的華桃家小姐會委身於一重天的破爛區?”
花鳳春閔細想了一下:“桃花、桃花,她以前就喜歡桃花。以我看,那間更可能是她的破房子。”
花鳳春閔想到了好法子,半邊嘴角勾起裂出虎牙。
“春鞠,治療完之後替我辦點事情。”
“是,家主安排到的事情,春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T4.4
光柱事發的第二天早上,桃花屋三人組湊在一起商量着事情。
江政忠溯搔着腦袋:“你說這該如何是好?”
上官婉霞不屑地回答:“你的鍋,別問我。”
桃花輕輕拉開窗帘,望着外面菜市場一樣的光景皺起眉頭。
“忠溯,你昨晚到底幹什麼了?”
“我說明過了啊……”江政忠溯無奈地把玉佩從口袋掏出來,“我成功通過了伊格游霖設下的結界,獲得了這鬼東西。他留下的書信讓我試着注入靈氣,我就注入了吧。然後碰一下,一條光柱就出來了。我知道大事不妙,摸黑繞着小道從二重天的另一邊飛下來。但如今看來,還是有人發現了我的蹤跡。”
上官婉霞翹起手:“廢話。若只是無關人士誰會急着離開二重天?在那種情況下往外跑的,當然就是引發事件的嫌疑人了。你從天上飛下來,地下那麼多雙眼睛,沒注意到才是離奇呢。”
江政忠溯覺得上官婉霞的話有道理,默默低下了頭。
不過當時事發突然,緊急之下江政忠溯沒能做出正確的判斷是情有可原的。
沉默了好一會而,江政忠溯意識到情況不大妙:“這麼多人知道,九大家也肯定收到了消息。若他們知道了,接下來不知道會怎麼搞我……”
江政忠溯拿起玉佩:“把這東西送出去,他們會放過我嗎?”
上官婉霞厲聲呵斥:“你傻呀,千萬不要。人是靠實力說話的,拿在自己手上的力量越多越好。你現在拿着他們警戒的未知導具,他們才不敢輕易動你。要是你送出去自廢武功,屆時不知道有什麼下場。你現在既是擊敗了伊格家高徒,又是繼承太導師導具的人,伊格大家不可能饒恕你。”
江政忠溯按着作痛的額頭。伊格志知原本就不喜歡自己,現在又和他討厭的伊格游霖扯上關係,惡化是在所難免的。被凍結了銀行資金,取消了術式的販賣權力,剝奪了打工地點,連狩獵也被禁止。再被制裁下去,怕是連住都不給住。
光腳不怕穿鞋的,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江政忠溯索性放棄了懦弱的思考。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這麼聽說,上官婉霞和桃花面面相覷:“你又想什麼鬼主意了?”
江政忠溯繃緊臉頰:“橫豎都是死,我要最大化地利用現在的情況,跟伊格家賭一賭誰膽子大。”
——T4.4
從桃花屋的頂樓配合“移形換影”隱形飛行,江政忠溯前往二重天。避免兩人也受到牽連,江政忠溯沒有讓上官婉霞和桃花跟過來。
隻身一人,不,還有肩膀上的狗,江政忠溯大搖大擺地前往伊格大家的住宅。
九大家的住宅不難找,隨便問個人就能知道在哪裏。只不過伊格大家家宅非常氣派,比齊格家還要豪華一點,對比之下伊格貞藍的家和自己住的地方都像個垃圾站。
江政忠溯感到了少許畏縮,不過他沒打算後退。
從正門敲門,內部走出一年輕人:“你好,請問有何事?”
江政忠溯鞠躬敬禮:“我叫江政忠溯,前往拜見伊格家主。還請這位大哥通告一聲。”
“請稍後。”
十分鐘過去,另一位年輕人外出通告。此人不是長壺島面孔,而是一個黑髮藍瞳的青年,正是奧尼蒂斯。
“江政忠溯,見過奧尼蒂斯大人。”
“寒暄就不必了。江政忠溯,伊格家主有請。”
伊格大家的家宅結構與齊格家不同。圍牆之內沒有中庭,大樓是“n”型構造,中間夾着一個帶着小荷塘的花園。建築底層是用木樁頂起的大塊空地,提供給弟子們練習。從中間搭起的木梯能上到二樓,進門便是伊格家宅的正廳。
江政忠溯跟着奧尼蒂斯從正門進入伊格大家的正廳。正廳之上,伊格志知坐在正中的木椅,他的身旁是伊格居森。伊格大家的弟子陣列兩旁,奧尼蒂斯走到最前方,與維也奈德站在一起。
伊格志知雖是個160歲的老人,此時的氣魄比正值壯年的男人還要強。
“江政忠溯,我還沒去會你,你卻來找我了?說吧,所為何事?”
“江政忠溯於昨晚獲得了伊格游霖的遺產。”
江政忠溯如此直接,迷惑到了包括伊格志知在內的所有人。
伊格志知敲着椅子手柄:“所以呢?”
“江政忠溯知曉玉佩里的術式涉及到伊格家的秘術,就此通報一聲,別無他意。”
“呵,毛頭小孩,也敢說知曉伊格家的秘術?”
“江政忠溯知曉伊格家擅長使用的是儲存和轉移能量的基能術式。而玉佩里的術式,昨晚我發動的時候,二重天的各位大多都注意到了。”
伊格志知擺正坐姿:“所以,你是來威脅伊格家的?”
“不,江政忠溯是前來彙報的。伊格游霖留書信將遺產贈予找到的人。最終找到的人是我,那此後便是江政忠溯的東西。江政忠溯如何使用自己的東西,是自己的事情。不過,江政忠溯覺得還是有必要通過伊格家一聲,以防引起偷師的誤會。”
“哈哈哈,人小鬼大,膽子可不少。”
伊格志知伸手握拳,整間房子全部門都被憑空拉動緊閉。
江政忠溯無所畏懼:“伊格家主,我受審判神庇護,區區結界困不住江政忠溯。”
江政忠溯打一個響指,正殿大門邊緣閃出八道靈光,大門連着結界一起被炸飛。這是江政忠溯進門前散在地上的術式型晶囊,上面刻有“術式消散·炮”和“流火”。響指只是障眼法,實際上是通過遠程注入靈氣發動。
“你敢毀壞伊格家的物件!”
伊格志知釋放驚人的靈氣量,周邊物品隨之顫抖移動。
“既然伊格家主敢關門打狗,那自然要背負被狗咬的風險。此乃事之常理。”
江政忠溯拔出玉佩注入靈氣。
奧尼蒂斯厲聲制止:“你想做什麼!住手!”
江政忠溯舉起發光的玉佩。
“江政忠溯前來伊格大家是出於禮貌,向伊格家主彙報事情,結果受到的是關門打狗的待遇。江政忠溯不才,離開伊格大家需要用上伊格游霖的東西。至於事後的損失,江政忠溯會轉賣裏面的幾個術式補償。可惜的是販賣門路被伊格家住限制,我只能找齊格家商量。”
伊格志知站起來咆哮:“你敢!”
“有何不敢?江政忠溯還有多餘的東西能給伊格家打壓嗎?是伊格大家不講大家氣度,肆意打壓、威脅我生命在先,又豈能怪我無禮呢?如今江政忠溯破鞋不多一雙。雖不想鬧事,但也不怕鬧事。”
弟子們紛紛準備突擊,維也奈德和羅羅卡拉想報一箭之仇躍躍欲試,但被奧尼蒂斯舉起手制止了。
江政忠溯對着奧尼蒂斯和伊格志知拱手鞠躬。
“他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若伊格家主能給予江政忠溯公平的對待,江政忠溯願意遵從伊格家主的意願,不把玉佩里的術式交給任何人。”
伊格志知瞪大雙目,靈氣形成波動正面來襲,經過的地面連木屑都來不及噴出就無影無蹤。江政忠溯深知不妙,左手豎起雙指準備防禦。但沒等江政忠溯展開“蝕界”,達茲大口一張一合,直接把靈氣吃進肚子。
達茲緩緩張開雙眼瞬間釋放靈氣,整個伊格家左右顛簸,四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
伊格志知的怒目逐漸複雜起來。
“伊格家主,江政忠溯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在此告退。”
此地不宜久留,但也不宜慌忙出逃。趁着伊格志知和伊格居森都愣住的時間,江政忠溯壓制着步伐,快步離開伊格大家的範圍。一位師傅和師傅的兒子都沒有追擊,弟子們也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見不到人影之後,江政忠溯靠着小巷的圍牆作嘔。
“媽的個怪物……那靈氣……太嗆了……”
“旺。”達茲咧着作笑。
江政忠溯緩過氣:“對,這次多虧了你。我想‘蝕界’也防不住那一擊。若不是你的反擊讓老怪物猶豫了一會,想逃出那個魔窟還真不容易。”
江政忠溯長長呼氣。他只是看上去不慌不忙而已,內心一直在顫抖。
若是被關門打狗,江政忠溯必死無疑。所以進門的時候,他考慮有逃跑的需要,在大門撒下了晶囊以備不時之需。他也沒有想到,伊格志知二話不說就關門了,不時之需變成立即要用上場。
唯一慶幸的是,伊格志知被江政忠溯的謊言忽悠到了。
不過伊格游霖的玉佩里有什麼術式,目前只有江政忠溯知道。而只有一個人知道的東西,是最容易嚇唬敵人的。
江政忠溯先是誠實地爆出自己獲得伊格游霖的遺產,以及持有審判之神的庇護,使得伊格志知對他的話多了幾分信任。
伊格志知以為玉佩里有伊格家相關的秘術,還聽到江政忠溯要和齊格家聯手,這才不得不暴怒。而他的暴怒,恰恰揭示了這是伊格家的痛處。
敵人以為江政忠溯抓住了他們的痛處,他的要求不多不少能被聽進去。只要江政忠溯能活着離開,便是交涉勝利。
其實,伊格游霖的玉佩哪有那麼神奇。玉佩裏面只有精鍊靈氣的術式,根本不存在基能術式,掏出玉佩注入靈氣只是嚇唬人的幌子。若是奧尼蒂斯認真看了,會發現江政忠溯的手正因緊張不停地顫抖。
實際有和敵人認為有是兩碼事,這才是忽悠的高等境界。
江政忠溯為自己的險勝沾沾自喜,他還不知曉之後會面臨何等困境。
——T4.4
江政忠溯離開之後,伊格家沒有人敢出聲。
伊格居森第一個問道:“父親,你沒事吧?”
伊格志知隨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怒火不止。
“他真的會用伊格家的秘術,真的會用!那隻該死的靈獸!那個該死的江政忠溯!和伊格游霖一個樣!好你個伊格游霖,居然把伊格家的術法透露出去,實屬混賬!”
暴怒了一陣,伊格志知抬手指着自己的高徒。
“奧尼蒂斯!你之前去挑戰洞穴為什麼沒有通過!為什麼!你們幾個沒用的東西!除了丟人現眼還會做什麼!”
奧尼蒂斯無言以對。
伊格志知如此說自己和奧尼蒂斯,維也奈德隱隱生氣。但奧尼蒂斯眼神示意她不要動,維也奈德也聽從了他的意見。
“嘖!可惡!可恨!”
弟子眾人沒有一個人敢說話,都在等伊格志知氣消。而氣了好一會兒,伊格志知逐步冷靜回來。冷靜之中帶着熊熊烈火,伊格志知靠着木椅反覆思索新的策劃。
“居森,你去告訴花鳳家,花鳳春閔的提案我接受了。還有,通知銀行、數據庫和狩獵場,即日起取消對江政忠溯的所有限制。”
伊格居森疑惑:“就這樣讓他討到便宜?”
伊格志知怒哄:“你傻啊!”
“父親息怒,是孩兒愚笨,請指教。”
“他要公平,我還他個公平而已。不過我要讓他看看,他能不能受得住我伊格志知安排的公平!”
伊格志知呼出怒氣,同時歪嘴笑了出來。
——T4.4
江政忠溯繞到了晉東慧嫻的家裏,伊多蒂亞、瓦魯達、夢妮和新通過考試的兩位新人一起在庭院裏練習。
“政忠,你怎麼來了?”
江政忠溯拱手鞠躬:“上官政忠,見過伊多蒂亞公主。這裏是我小小的拜訪心意。”
江政忠溯把裝着銀幣的小布袋提給伊多蒂亞。
“不必多禮了,你是伊格伯特協會的大恩人。是我們要感謝你,不需要你開銷。”
江政忠溯看着比以前還破的晉東家。
自上一次武鬥活動,伊格家對晉東慧嫻的打壓變強,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原本打算撈到手的100枚金幣,因為伊格家食言化作雲煙。一切都源自江政忠溯擊敗了維也奈德,卻被伊格家控告作弊。出於內疚,江政忠溯隔些日子會前來捐款。
“還請替晉東老師收下。”
晉東家的狀況伊多蒂亞有眼可見。
晉東慧嫻根據先祖的留言,一直對伊格伯特照顧有加,甚至還免費傳授部分需要繳費的知識。身為學生的伊多蒂亞也想幫她一把,但尷尬的是身為一國公主的伊多蒂亞也沒有錢。
若是江政忠溯直接給晉東慧嫻,她會找各種借口推脫。所以江政忠溯通常把錢交給學生的伊多蒂亞代收。以公主的氣質,江政忠溯相信伊多蒂亞不會私吞掉。
伊多蒂亞笑了笑:“伊多蒂亞,替晉東老師謝過你了。”
“忠溯!忠溯!”
門外傳來喧囂,江政忠溯認得這是老師伊格貞藍的聲音。
如今江政忠溯還是以“上官政忠”的身份和伊多蒂亞來往,他不想暴露隱藏多時的真實身份。避免伊格貞藍繼續大叫,江政忠溯趕着離開現場。
“不好意思,我想起要要緊事,先行離開了。”
“好,再見,政忠。”
江政忠溯趕出門外,越發覺得不對勁。就他的記憶,伊格貞藍是個很隨性的人,不會如此焦急地召喚自己。他追上一邊移動一邊叫喊的伊格貞藍。
“伊格老師,怎麼了?這麼慌張?”
伊格貞藍喘着氣:“你個傻子去哪了?要不是剛才有人說見到你過來這邊,我也找不着。不說了,大事不妙了,你趕緊和我一起去救桃花!”
“救桃花姐?”江政忠溯一聽也焦急了,隨即騰空而起,“伊格老師,路上說吧!”
——T4.4
這天,桃花屋迎來了不速之客。
來客的身份頗高,屋主的桃花親自出門迎接。當時桃花不敢直視來者。她在門外低着頭,傻傻地盯着女人的紅色布鞋子。
花鳳春閔忍俊不禁:“華桃英桂,不像你啊,怎麼變得這麼卑微啊?”
桃花,真名華桃英桂緩緩作聲:“花鳳家主,今天來有何要事?”
“嘖嘖嘖,老同學一場,說話都不看着臉了?春鞠,我的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一共有四個女子跟着花鳳春閔,站着她身旁的花鳳春鞠回答道。
“不,家主臉色紅潤,沒有見不得的地方。”
“那不就是了。我的好姐妹華桃英桂怎麼不抬起頭呢?”
華桃英桂低着頭拱手鞠躬:“桃花一屆平民,不敢和花鳳家主高攀。”
“換作以前,你會咄咄逼人地與我開罵。華桃英桂,你是真的變了,而且是變弱了。也罷,你強與弱本就和我無關,我來是想說說正事的。”
花鳳春閔拍了拍手,背後的花鳳春鞠把紙張遞給華桃英桂。華桃英桂望着紙張,先是一顫,隨後緊緊地鎖緊眉間。
紙上的內容不少,總結出來其實就兩句話:
花鳳家和伊格家看上了這塊風水寶地,已合資收購,在此的所有住戶都要配合搬離。而華桃英桂的屋子是無名房,會被立即拆遷且無法獲得賠償。
華桃英桂眼眶紅透,哽咽着說道:“花鳳家主,冤冤相報何時了,就不能給一條生路嗎?”
望着舊敵如此卑賤,花鳳春閔心裏爽得不行。
“華桃英桂,我親自過來告訴你,已經是在給你一條生路了。或者這樣吧,你向華桃落儀那老東西修書一封,讓她將你的女兒華桃墨素放出來,與我吃頓便飯。我可以考慮一下執行緩衝的事情。”
然而,華桃英桂對華桃墨素是誰完全沒有概念。
“回花鳳家主,我沒有女兒,也不認得華桃墨素是何人。”
“還裝是吧?埃斯瓦爾的探子彙報,華桃墨素是古羅從異地帶回來的親生女兒,經過了伊格伯特術式的身份驗證。不是你的,難不成他自己蹦出一個女兒?”
華桃墨素顫抖了一下:“我與古羅·埃斯瓦爾沒有任何糾葛了,或許是他撿來安慰良心的也說不定。華桃英桂在此居住多年,從未為他生過一兒半女。”
花鳳春閔眯着眼睛,她看得出來華桃英桂不知情。但是不知情也關係,倒不如說更好了。因為這麼一來,花鳳春閔就沒有顧及華桃英桂感受的必要。
“既然如此我就幫你不了了。我想要的是華桃墨素,你給不了我,我也沒必要和你費口水。來人,拆遷開始吧。”
花鳳春閔背後的四個人向桃花屋同時拋出十餘條道“流火”。華桃英桂邁腳一跺,木屋刻畫的紋路連成完整的術式,火焰奈何不了凸起的結界半分。
“厲害,窩在這裏十多年,結界術一點生疏都沒有。不愧是華桃家的後人。”
眼看花鳳春閔抬起手,華桃英桂忍不住吶喊:“春閔!請,請給我一點時間。”
“華桃英桂,當年我跟你這麼說的時候,你是怎麼回復我的?時不待我,木已成舟,請放手吧。”
花鳳春閔張開五指釋放靈氣。無法目視的火焰震裂結界,瞬間將三樓江政忠溯的房間吞噬殆盡。巨響引來了幾個人探出頭。當看到來着穿着花鳳家獨特的火紅色衣裳,一個兩個做起了縮頭烏龜。
在花鳳春閔的控制下,火勢迅速往下蔓延。華桃英桂大驚失色,闖進冒着火的桃花屋保護她的寶物。
“我沒打算殺了你,但你偏偏要往裏面走……”
花鳳春閔抬起手,又猶豫地緩緩放了下來。
“可惜,一代女嬌娥要火葬於此。”
蝕界!
眼看火勢進一步猛烈,房屋即將完全被火海覆蓋,紫墨色的大球體從天而降,將接觸到的火焰全數吞噬。
身體弱化·什級!靈氣制約!強壓領域·設置!
天空畫著三重術式,效力同時加置於花鳳家的眾人。除了花鳳春閔和花鳳春鞠,其餘人等都因為腿軟站不起來。
伊格貞藍落在半毀的桃花屋前,拂動修長的衣服昂首挺胸。
“貞藍,你還閑啊?”
“春閔,大家同學一場,何必為難英桂呢?”
“呵,別給我來一套。你除了坑我的錢,有過別的建設嗎?所以‘同學一場’這句話從你口中出說來一點重量都沒有。當年你屢屢偷我東西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伊格貞藍搖着頭:“當年的事情怎麼現在還提起來了?就是因為你如此小肚雞腸,古羅才不喜歡你。”
花鳳春閔怒目一瞪,牆板般厚的赤紅色火焰撲向伊格貞藍。
強壓領域·啟!
伊格貞藍事先釋放的“強壓領域”能在一線之內製造出強壓,產生的對流強風與火牆衝突。但實力擺在那裏,即使花鳳春閔不加力度,火牆還是輕而易舉地燒了過去。
伊格貞藍準備發動第二種術式,但她停下了手。
絕界線·五重!
五指滑下,五條靈光閃過,豎起的五層透明結界勉強格擋住火牆蔓延。
“春閔,放過他們吧。”
說話的是另一個飛下來的男人,南圖奧茲。
花鳳春閔作笑:“奧茲,你也來了啊?哈哈,今天真的是同學聚會了。姜老師知道了,肯定得高興一會。”
“春閔,能麻煩你收一下手嗎?”
“要是我說不呢?”
“算給我個面子。”
“南圖奧茲,我為什麼要給面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華桃英桂被華桃家驅逐,她能騙過華桃家管理的長壺島結界,無聲無息地潛進島內生活是誰在搞的鬼。有這本事的,也只有身為華桃家高徒的你!”
花鳳春閔沒再笑了:“與我的敵人交好,也敢麻煩我收手!沒門!”
南圖奧茲回答:“不只是我在勸呢。”
二重天,七彩的光柱隨之升起,靈光迴旋注入一重天的大地,術式沿着地面蔓延激發。以花鳳春閔為中心,豎起了密密麻麻的矩形木條,交織成一個疏而不漏的牢房,鎖住內部的所有人。
“還好趕上了。”南圖奧茲舒出一口氣,“超越術式·萬木重樓,這是老師的勸告。”
花鳳春閔很是不甘:“好,你們一個兩個都合在一起欺負我,沒關係!但這一帶是我與伊格家合資購買的地盤,我有權力拆遷,請不要忘記這件事!”
話落,木條縮回地面,花鳳春閔等人重獲自由。
花鳳春閔轉過身:“我給你們半天時間,明日不要讓我再見到華桃英桂!”
——T4.4
待花鳳離去,桃花屋已不是能住人的房子。江政忠溯望着被燃盡的登山包和行李,以及跟了自己一年多的帽子,強忍着內心的憤怒。
上官婉霞隨後趕過來:“不好意思,我去搬救兵來晚了。”
江政忠溯長長地呼氣:“沒事,我的東西被燒完了而已,二樓以下應該還有能救回來的東西。你也回去房間看看有沒有能回收的行李吧。”
“好吧。”
桃花屋火勢雖滅,燒焦的氣味很濃,屋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塌下來。
江政忠溯下到一樓,伊格貞藍和南圖奧茲正圍着抱着一個玻璃瓶的華桃英桂。華桃英桂神情恍惚,已經不能用正常來形容了,完全是個失心瘋的人。
“伊格老師,南圖導師,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花鳳家要這樣對桃花姐?”
伊格貞藍搖着頭:“這事情等一會再說,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裏。忠溯,收拾好行李,你們三個去我家住吧。”
江政忠溯苦苦作笑:“我沒有行李了,除了身上穿着的,其他都被燒乾凈了。”
南圖奧茲點着頭:“那忠溯,你和我一同帶桃花離開這裏。”
南圖奧茲碰到華桃英桂的即刻,她發了瘋一樣揮動手掌一巴掌刮傷了南圖奧茲。
“別碰我的孩子!別碰!”
南圖奧茲沒有退縮,任由華桃英桂爪傷自己:“英桂,我沒有碰你的孩子,我想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不安全!哪裏都不安全!”
“但留在這裏更不安全,我們得離開了。”
華桃英桂視線遊離不定,突然鎖在了站在樓梯口的男孩身上。她起身奔向江政忠溯,躲在他瘦小的後背。
江政忠溯被太多東西壓着,但此時也不得不先行處理瘋掉的華桃英桂。
“桃花姐,要不我背你?”
江政忠溯轉頭擠出笑意。
江政忠溯蹲了一會,華桃英桂點了點頭。她伸手緊緊摟住江政忠溯,使得他能穩穩地站起來移動。背着華桃英桂,江政忠溯在伊格貞藍和南圖奧茲的陪同下,離開了居住一年多的宿舍樓。
——T4.4
同步使用着“浮空術”和“身體強化”,矮小的男孩背着相對自己高大的女人在空中緩慢地飛行。為了方便,江政忠溯沒停在正門,而是直接降落在伊格貞藍的家裏。
先一步到場的伊格貞藍整理好客房,江政忠溯把華桃英桂像行李一樣放在床上。
江政忠溯有點疲憊,他想外出打點水喝,卻被一隻手死死地拉扯住。
“兒子!別走!”
華桃英桂不斷重複着同一句話。
江政忠溯與伊格貞藍對視一眼很是無奈。
“忠溯,你留下來照顧桃花吧,需要什麼我幫你拿就是。”
“我今天真的夠累了……”
早上去伊格家開干已經被嚇得不輕,回到宿舍樓行李連同房間一起被燒乾凈,然後突然多了一個失心瘋的女人要照顧。
江政忠溯自覺,若此時再遇到新的事情自己便會崩潰。
伊格貞藍似乎看出了江政忠溯的煩惱,她抬手敲了敲他的腦袋。
“生活本就不易,別這麼輕易就感到氣餒。你是我的大徒弟,得振作一點。”
“不不,我覺得自己已經夠強的了。若我的角色交由其他人來玩,他們會比我更早崩潰。”
“那就再擠出一點意氣,再堅強一點。”
江政忠溯忍不住吐槽:“還要再堅強,我就成人型磚石了。”
儘管這麼說,江政忠溯還是留在了華桃英桂身邊,當她的人型抱枕。
隨後,收拾好能用的東西的上官婉霞也來到了伊格貞藍家。把東西放在另一個房間,上官婉霞走進江政忠溯所在的房間。
“桃花姐怎麼樣了?”
江政忠溯豎起手指示意安靜。
上官婉霞輕輕地走過去,才發現滿臉淚痕的華桃英桂抱着江政忠溯睡著了。
兩人用手指比劃,江政忠溯示意如何幫忙。在上官婉霞的協助下,江政忠溯好不容易鬆開華桃英桂的雙臂,在沒有吵醒華桃英桂的前提下成功走出了房間。
松下一口氣,江政忠溯感覺到肚子貼着後背了。為了幫華桃英桂,江政忠溯、上官婉霞兩人中午滴水未進,而時間已經來到了傍晚時分。
走到大廳,伊格貞藍準備好了飯菜等兩人過來。除了伊格貞藍和她的丈夫和孩子,南圖奧茲也坐在一邊等候。
“英桂怎麼樣了?”
江政忠溯回答:“桃花姐睡著了。”
南圖奧茲放心了許多:“那就好。”
伊格貞藍拍了拍凳子:“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也過來就坐吃飯吧。”
伊格貞藍的飯桌不大,7個人坐在一起顯得很擠。好在上官婉霞瘦了不少,江政忠溯本人也不佔位置才勉強坐得下來。
“所以桃花姐是什麼人?為什麼花鳳春閔這麼討厭她?”
江政忠溯一邊扒飯一邊問道。
伊格貞藍反問道:“忠溯,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桃花的丈夫當年是花鳳家的人的相好嗎?”
“所以桃花姐看上的是現任花鳳家主的男人。”
敢和九大家的人搶男人,江政忠溯不得不倒吸一口氣直叫佩服。
南圖奧茲笑道:“現在來看是這樣,但當時的春閔還不是家主。而且古羅從沒表示過自己喜歡春閔,僅僅是她一廂情願的愛慕。”
“古羅?”江政忠溯摸着自己的耳朵,彷彿幻聽了什麼,“不會這麼巧吧……”
江政忠溯舉起手:“我想問問桃花姐的全名,和她的丈夫的全名。”
“沒有人告訴他嗎?”
伊格貞藍搖着頭:“我沒說過。”
“好吧,那我來說。”南圖奧茲點着頭,“桃花全名是華桃英桂,她的丈夫是伊格伯特的將軍,名為古羅·埃斯瓦爾——”
然後,南圖奧茲和伊格貞藍說起他們和華桃英桂的陳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