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定居與計劃
——T1.6
大船停在了長壺島唯一的港口。
說是港口,船隻數量寥寥無幾,更像個普通的海岸。
江政忠溯背着登山包下船,南圖奧茲帶着所有學童一起前往港口的登記處登記。
港口登記處是一件單層的木房工作室,內部和現實世界的辦公地點配置類似:外圍是等候和處理公事的地方,內部放着十多張密集的辦工座。
工作人員半數是黑髮墨瞳的東亞面孔男女,此外是混雜的其他人種。不只是人種,魔種也有人在。如果不是因為公務人員人種不全是人類,江政忠溯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地球。
兔耳的女公務員拱手鞠躬:“南圖導師,歡迎回島。我們收到上面的通知了,請帶着需要登錄的人進房間。”
通知里說明的是南圖奧茲將帶着合適的人參與長壺島學習,而實際的選拔和賦予登錄的權力在導師的南圖奧茲手裏。
江政忠溯陰差陽錯找上了能幫忙的南圖奧茲,這方面運氣還是可以的。至於整體來看幸運與否,得視他在之後的各種事件里能否逢凶化吉。
登錄先在資料紙上寫上自己的基本信息,如姓名、性別、年齡、所屬地。隨後拿到填好的紙放在水晶平板處用手按住,待水晶平板讀取書寫的信息和採集血靈,登記便完成了。
江政忠溯反手看着紙張,發現上面多了一行字:
儲存:X+(11Li)恢復:S+(432mLi/min)
“南圖導師,這是什麼意思?”
南圖奧茲瞄了一眼:“登錄的時候水晶檢測了你的靈氣儲存量和靈氣恢復量,並按照長壺島的標準分出等級。”
江政忠溯想起了遊戲的設定:“哦哦。我有一項S+,這是不是頂級厲害的意思?”
“呵呵呵,做你的美夢。”南圖奧茲忍俊不禁,“長壺島和世界標準類似,分級沃級(W)、修級(X)、什級(S)、滋級(Z)、伊級(Y)。S是什級,也就中間程度。”
南圖奧茲眯着眼:“但不得不說,你一個11歲的小孩有這配置還挺高的。”
聽到南圖奧茲的話,大多數人看着自己的紙張陷入疑惑。結束了登記后紙張會被回收,南圖奧茲取出掛着銅牌的項鏈發放給所有人。
“好了,一人一條項鏈。”
江政忠溯舉手提問:“南圖導師,這有什麼用?”
“說實話,就是個留紀念的。之後若是通過了術士考試,你會獲得銀牌子。再通過術師考試,你能獲得金牌子。這象徵著你是長壺島的術者,對於個人而言獨一無二的紀念品,很多人會收藏起來。”
紀念品收好就是了。——江政忠溯把牌子塞進登山包。
和眾人一起來到門前,南圖奧茲拍了拍手做出最後的宣告:“好了,散夥吧。各自去找各自的門路,我作為各位的推薦導師,祝各位好運。”
“這就散了?”江政忠溯是最驚愕的一個。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南圖奧茲反問。
“一般來說,老師應該是24小時跟進學生學習的吧?”
“你這是哪裏的老師?”南圖奧茲攤開手,“此處是長壺島,自由學習的地方。若老師一直跟着你,還叫什麼自由學習?”
在江政忠溯的想像中,長壺島是個由幾百所學校構成的地方。和地球的學校一樣,有齊整的教育設備和教育基地。白天去學校學習,夜晚自習或者自由活動。這才是江政忠溯心裏的學習天堂長壺島。然而眼前的長壺島左看右看都不符合自己的想像。
此時的落差不小,江政忠溯備受打擊。
南圖奧茲說完后,人種一行人不辭而別。剩餘的魔種一行人也七零八散地分離,大家的去處似乎都不一樣。
“嘿,江政忠溯,我們有緣再見!”珊多利歐和奧農一起揮手告別。
“哦,緣橋上再會。”
有點灰心的江政忠溯給出一個標準的撫胸禮。
南圖奧茲捏着眉間:“江政忠溯,你還知道‘緣橋’一詞?”
江政忠溯點了點頭:“你不記得了?在商店,你在離別的時候說過這話,我也只是照着用而已。”
南圖奧茲有點記憶:“以防萬一我問一下,你沒有對異性用吧?”
江政忠溯使勁回憶:“沒有。”
“那就好。所謂緣橋同行,於同性朋友指的是深厚的友誼,於異性朋友代表着直白的求愛,記得分開使用。”
“明白。”
然而江政忠溯已經用錯過一次了,只不過他忘記了而已。
——T1.6
長壺島的移動方式大多是飛行。
飛行不靠飛機,不騎掃把,也不踩劍,就是普普通通地控制身體在天空飛翔。“浮空術”,能夠讓人自由飛翔的術式在長壺島的普及度很高。江政忠溯也能飛起來,但他自造的術式過於粗糙,達不到頭頂的人們那般飄逸自如。
江政忠溯不會飛,南圖奧茲也沒有飛,他帶着江政忠溯搭島內的鐵路車移動。所謂的鐵路車,和地球上的火車或者電車類似,是順着鐵軌行走的公共交通工具。
鐵路車的車票和現實一樣要到窗口購買,而窗口除了人力窗口,還有自助窗口。
“今天我請客吧。”
如此說的南圖奧茲把手放在水晶上,注入靈氣之後彈出兩塊小木塊。
江政忠溯拿着木塊好奇地問:“多少錢一趟?”
“每次10枚銅幣。”
“去哪裏都一個價嗎?”
“對啊。”
“那走得近不久很虧了?”
“公共交通是這樣的啦。等你有錢學會了‘浮空術’便不用支付交通費用了。即使不會‘浮空術’,會點身體強化,近距離移動還是很方便的,不需要乘坐鐵路車。”
江政忠溯點着頭:“對哦,什級身體強化跑起來和電瓶車的速度差不多。”
“電瓶車是異界的交通工具?”
“沒錯,以電能為驅動力的交通工具。我們的世界電力是最應用廣泛的能源形式,我給導師的手機也是以電能位能源的。”
“電能……”南圖奧茲眉開眼笑,“有研究的價值。”
兩人來到出入口,此處是沒有門的門——一種特殊的結界。拿着木塊能出入站口,但一出一入之後木塊會失去效力,必須購買另一塊木塊才能再進站。順便一提,在出站的地方有回收無用木塊的木桶,有素質的人會把用完的木塊丟進去。
鐵路車有五節車廂,行駛速度有80公里每小時,但還是比不過在空中飛的人。
江政忠溯有點羨慕:“南圖導師,我們不飛嗎?其實你扛着我,還是能飛起來的吧?”
“飛來幹什麼?我們今天只在一重天移動,又不用上去。”
“一重天?這是地下島嶼的名稱嗎?”
南圖奧茲隨便做出解釋:“不錯。長壺島從下到上,分別是普通人生活的一重天,學校和名家群聚的二重天,實戰活動的三重天,學術活動的四重天,以及權力中樞所在的五重天。”
“哦哦。”
不飛有不飛的好處,江政忠溯可以更仔細地欣賞地面的建築群和長壺島的風土人情。
長壺島幾乎所有建築都是木製,木頭的顏色各異。造型上有像古樓的,也有像摩天樓一樣的框架構造的。地面島最高的樓至少有40層那麼高,像個牙籤一樣聳立起來。海風的風力對高樓有不可忽視的影響,江政忠溯很好奇為什麼建築能維持住不倒下來。
雖說是木製,建築內部一點也不老氣,反而彰顯着先進感。窗戶和外牆很多是玻璃般的透明材料,凝視可以看到內部不知名的設備和走在建築里的人。大街小巷人山人海,經過熱鬧的地方可以看到立體投影出來的影像,似乎是某種戰鬥直播。
“到了,下車吧。”
南圖奧茲帶着江政忠溯來到靠近島中部的建築群。
長壺島一重天中間有一條巨大的瀑布傾瀉而下,打通整個島的水路流動。對於整體來說是好,但對於瀑布附近的人間就不怎麼友好了。濕氣連天,衣服不幹、牆角發霉是常有的事情。再加上水的衝擊聲大得令人髮指,晚上極度影響睡眠。
為此,一重天正中間是最少人居住,也是建築最舊的地方。
江政忠溯和小夥伴達茲望着名為“桃花屋”的破樓陷入沉思。
只有三層的建築,外牆木板已經不能用發霉來形容了,長滿了藍綠色的未知真菌。樓房大大小小的裂縫數十條,危險度肉眼可見。
江政忠溯按着帽子無顏面對現實:“南圖導師,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嘿,有地方你住還不好嗎?”
坦白說,南圖奧茲也覺得環境有問題,但他有堅持推薦的理由。
“有人在嗎?”
南圖奧茲推門而入。
黑髮的中年女性在前台閉目養神,此人正是桃花屋的老闆娘。老闆娘是個標配的長壺島人,身為中年女性可謂風韻猶存。若是換上年輕一點的衣服,可以看做二十五歲前後的大姐。當然,這是老闆娘不說話的情況。
“奧茲,你帶人來了啊?”
老闆娘聲音低沉,像是對生活絲毫不感興趣,一臉無所謂地張望着來客。
南圖奧茲正經起來:“對啊,桃花,我給你帶客人了。”
“一年5枚金幣,給錢就上樓去。”
“這地方,還要5枚金幣……”
江政忠溯想起了奧農3枚金幣的宿舍,他深深滴明白到老鄉沒有坑老鄉。
桃花揮手送客:“不滿意就滾。”
南圖奧茲看到江政忠溯見鬼似的表情,緩緩走到桃花面前:“桃花,我們同學一場。這是我的朋友,打個折行嗎?4枚,讓點給他吃飯。”
“4枚半現付,沒得說了。”
同學之誼沒南圖奧茲想得那麼值錢,他無奈地轉向江政忠溯。
江政忠溯還能說什麼呢?
人生地不熟,事到如今也只能住下去了。
“你住三樓,這是你的鑰匙,好好保管。不見了鑰匙,1枚金幣。還有,小東西你有福氣。明天有一位女生過來住二樓,好好把握機會。”
老闆娘不屑地一笑,跌跌撞撞地返回一樓的卧室。
南圖奧茲摸着手:“不好意思,江政忠溯,我有點坑你了。”
原來你也知道的。——江政忠溯內心吐槽道。
“南圖導師不必介懷,我習慣居住環境不好的地方。去除不怎麼友善的老闆娘,這裏還算個能住的地方。”
江政忠溯轉動眼球看着不大美觀的宿舍樓。
“比起住宿,我更擔憂之後改如何生活。我對長壺島一無所知,此處的學習制度和我呆過的地方都不一樣……”
“關於這點我能辦到你。”
南圖奧茲把一本筆記本交給江政忠溯。
“手機和這一次坑你的回禮。這是我學生時代做的筆記,相信對你很有幫助。你剛來長壺島不知道東西南北,看着我的足跡琢磨如何行動便是。”
這是江政忠溯急需要的東西。有這麼一本神器,江政忠溯一筆勾銷了對南圖奧茲的所有不滿。
“謝謝導師。”江政忠溯想了想,“對了,手機應該沒電了嗎?你有想到充電的方法嗎?”
“還沒有。不過我已經理解了內部能量如何流動,相信不久之後能完成技術模仿,然後發佈出來。”
一切皆可研究,江政忠溯很佩服南圖奧茲對鑽研的專註。
江政忠溯向南圖奧茲拱手告別:“那南圖導師,我們有緣再見。”
南圖奧茲也回禮:“再見。”
南圖奧茲離開后,江政忠溯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生活。或者說,一個人和一隻狗的生活。上到自己的房間,江政忠溯放下行李例行清潔。
江政忠溯的新房間不小。
有帶水龍頭的廚房、有帶馬桶的衛生間、有書桌、有衣櫃、有床具,比先前住的埃斯瓦爾宿樓好上許多。令他腦殼痛的水聲能用“斥·音”隔離,如此一來常住也不成問題。
清理房間之後,江政忠溯想去市場買東西。
“老闆娘,在嗎?”
桃花從房間走出來,因為江政忠溯有點矮,她需要俯視着說話。
“怎麼了?哪裏漏水了嗎?”
所以三樓是會漏水的。
“還沒有。”江政忠溯保持敬意,“我想去購買食物和生活用品,請問哪裏有市場?”
桃花想了想:“市場?遠着呢。就近一點去附近小賣店吧。出門右轉,過兩個路口左轉有一家。”
“謝謝——”
咚!
桃花連關上了房門。
被漠視是常有的事情,江政忠溯不大介意。照着桃花的話,江政忠溯找到了小賣店所在。小賣店就是小賣店,店小一點但產品齊全,床上用具和食物都能在那裏買到。購買了生活需要的物品,江政忠溯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不再外出。
至此,江政忠溯結束了忙碌的第一天。
——T1.6
夜晚,長壺島最高的島嶼五重天,長壺九家的家主收到了華桃家的召集通知齊聚於此。
五重天宮殿大殿裏,每家一張放着茶點的木桌,三張供人坐的木椅子,以此一套,九套桌椅分列成圓環。各家派出一個家主兩個隨從,共計二十七人在五重天宮殿大殿繞圈而坐。
說是長壺島最高權力機關,實際上沒有那麼正式。至少,在場的人大多我行我素,絲毫沒有開會決議的儀式感。
“今晚叫集合的是華桃家吧?怎麼不說話呢?”
穿着火紅色衣裳、妝容有點艷麗的中年女性說的不是人種諾瑪語,而是長壺島的本地用語,和普通話發音別無二致的用語。
此人是花鳳家家主,名花鳳春閔。
“花鳳,女人別那麼猴急會好一點。太急出汗了,當心妝容化掉沒人認得你。等多品一會點心,我自會告訴在座的各位所為何事。”
接話的是灰白色衣裳,黑髮有幾束斑白的婦人。
此人是華桃家家主,名華桃落儀。
聽到自己被嘲諷,花鳳春閔自然不高興:“恕我直言,我卸妝了也比你個老太婆要強。”
華桃落儀昂首大笑:“哈哈哈哈,那肯定是。畢竟男人被華桃家搶過一次,在外表上定下了不少心思。”
“死老太婆,你敢再挑釁我!”
隨着花鳳春閔憤怒,她全身溢出橙紅的火焰,接觸到的椅子和桌子逐漸焦黑。
一旁的兩個年輕女人很是慌亂:“家主,請冷靜下來!”
“一點點挑釁都受不了,不愧是靈獸專長的花鳳家,人如其獸。”
花鳳春閔不想忍了,她抬起手準備發起攻擊。華桃落儀不慌不亂還喝着茶,倒是背後的兩個人做好迎接衝擊的準備。
“你們都夠了。”
宛如徹底對紅塵無感的雙目抬起,短髮齊邊的女人臉上不帶有喜也不帶有悲。僅僅一個小動作,全場沒有人敢多動一下。
墨色衣裳的女人名陳仙雲,長壺大家陳家的家主。
“花鳳、華桃,你們惹陳家的老大生氣了,都收斂一點吧。華桃,我們都沒閑到坐在這喝茶浪費時間,你有話快點說。”
待塵埃平定,白髮蒼蒼的老人笑着說道。
此人名為伊格志知,伊格家現任家主。
“既然陳家主和伊格翁都這麼說,我就做個小報告吧。”華桃落儀放下手上的茶杯,“今天四鍾時末,準確點來說是長壺時鐘八點七字,島外邊緣結界出現了異常。”
陳仙雲淡淡地問:“原因。”
“未知,不過看反應不是外敵入侵,而更像是某個人和結界產生了互動。”
花鳳春閔搖着頭:“能不能說人話,不是所有人都有豐厚的結界術知識。”
“我還沒說完呢,別急着打斷我。”華桃落儀繼續補充,“長壺島的結界能與東西發生反應,有兩種可能。一是結界防範的東西觸網了,二是結界感知到了熟悉的靈氣,試圖與他連接。而這次的結界反應明顯不是前者。”
說到這裏,所有人都停下了休閑喝茶的手。
伊格志知打破平靜:“華桃的意思是,結界探知到了製作人或者調整人的靈氣?這不可能。結界的製作者好幾千年前就死了,上一屆調整改造結界的兩人也死了。”
“我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可疑的是當時進島的一艘船,船發自亞特蘭蒂斯,上面坐着的人我都整理好了。各位怎麼想,得看你們自己,有需要名單問我拿。不過我想,在做的各位收集消息能力不比華桃家差,想必不會要我的東西。”
至少花鳳春閔是打死不會低下頭要的。
陳仙雲再問:“伊格志丹和伊格游霖,上屆調整結界的是他們兩個?”
華桃落儀點頭:“還有伊格游霖的徒弟,伊卡洛斯。不過,我想不會是她。”
“呵呵。一個勇者,一個曾經的大導師,各位想遇到哪位?於我而言,我倒是想會會號稱‘最強勇者’的伊格志丹,切磋一下技藝。”
說話的男人大大咧咧,渾身的肌肉膨脹起不合身的衣服,領口露出胸肌線條。
此人名為軒轅越,軒轅家的家主。
“哦對了,兩個月後我主辦的活動,你們有人參加嗎?我跟你們說,我這次找到的獎品可不得了——”
陳仙雲制止了軒轅越:“夠了,你說起來沒完沒了。”
被打斷了對話,軒轅越心情明顯不佳。
伊格志知笑了笑:“軒轅,你上次說起以武會友,如何共同進步,講了足足三個小時。現在沒有人想聽你多話。”
軒轅越很是失望:“練武修術之人不進則退。我試着講這道理,你們一個兩個都不聽。那好,我不講了。你們倒是小心哪天像齊格一樣,被其他家奪去九家之名。”
“這我可放心,花鳳家還不是墊底的。”
花鳳春閔轉眼盯着伊格志知。
伊格志知捏着茶杯:“花鳳,收起你那不可一世的視線,伊格家可沒你想得懦弱。”
華桃落儀順着說道:“不錯。就華桃家所知,伊格翁今年收了好些外徒,一個兩個都是出類拔萃的年輕人。當心伊格之前,花鳳還是先看看自己家吧。”
花鳳春閔笑了笑:“承蒙厚愛,花鳳家有家底可以吃,尚且不當心這問題。倒是孤寡老人,無依無靠,何時仙逝都不知曉。”
“華桃家倒不當心這問題。華桃家老一輩留有頂尖的高手,還人才輩出。尤其是後浪格外猛烈,可謂青出於藍。或許不久就能和花鳳家一樣,能有個長期吃不空的家底。不過,屆時花鳳家的位置可能要被擠下一格。”
花鳳春閔咬牙切齒:“要淪落到靠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女人的後代,華桃家臉皮還是夠厚的。”
“臉皮厚也比要抹粉加臉皮要好,所以華桃家的女人才會百戰不殆。”
聽着無趣的鬥爭,陳仙雲有點犯困:“我回去了。”
陳仙雲和背後的隨從離場,其他大家也失去了待下去的耐心隨之而動。不知不覺,宮殿裏只剩下兩個女聲互懟到深夜。
——T1.7
來到長壺島的次日早晨,江政忠溯捂着作痛的腦袋想自殺。
聽到水聲的時候,江政忠溯想睡覺開個術式避開響聲就好了。然而他忘記了,一旦陷入沉睡術式會接觸。突如其來的水聲震耳欲聾,一波就能把人沖醒。醒了又開術式繼續睡,睡了又因為術式接觸被吵醒,江政忠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度過了一個晚上。
“還給不給人活路啊……”
熊貓眼的江政忠溯望着桌子的筆記本,搔着頭思考之後該如何行動。
從南圖奧茲的筆記,江政忠溯大致掌握了長壺島的學習模式。
長壺島像是一個大型的大學,而且是不講課且沒有老師帶的大學。全程由學生本人思考學什麼,然後自行請教師、或者加入學堂、或者買資料和想要的術式自行鑽研。
支承這一過程的是長壺島留有的豐厚知識儲備和師資人才。地下島一重天到處有免費開放的圖書館供借讀,二重天則有眾多優秀的專職教育的術者,四重天有最先進的術式知識庫。
順便一提,在長壺島內除了術式相關的知識,其餘知識一概免費公開。下到小孩上到老人都可以隨便到圖書館自學生活常識和自然科學知識。而圖書館裏記載的知識量不亞於現實的知識量,物理、化學、生物等領域甚至有比地球還深入的知識理論。
長壺島內的幾乎所有人都是有技術的術者。無論外界多珍貴的人才,若是此處遍地走便不值錢。為了方便劃分人群,長壺島設立了長壺島標準的界限。僅有達到標準的才能算是“術者”,其餘都是“普通人”。
這個界限便是“術士考試”,僅有通過了考試成為“術士”的人,才有資格享用長壺島的術式知識。除非考試和特別的需要,“術士”以下的人只允許待在一重天,而且無法參與大部分術者專屬的活動。
關於術士考試,伊達也介紹過。結合南圖奧茲的筆記,江政忠溯有了更深的理解。考試主要考查的是術者的術式基礎,即五行基礎屬性和兩種原始屬性的基礎術式掌握情況。
換作零基礎的人,需要在一重天聘請私教鍛煉好幾年才有通過考試的能力。而江政忠溯對五行屬性的陰陽發動得心應手,只差最後的兩種原始屬性沒掌握,他不怎麼想白白花錢請私教。
長壺島是個比江政忠溯想像中要燒錢的地方。衣食住行、導具採購、術式學習、私教或者入學堂,哪個環節都要錢。
50枚金幣如今只剩下43枚,他料到後續肯定不夠用。所以能省即省,這是江政忠溯必須遵守的生活準則。
而43枚金幣里,今天肯定要少幾枚。因為江政忠溯決定順從南圖奧茲的忠告,先去購買學習“浮空術”。如果自己不會飛,僅依靠着長壺島的交通移動,開銷累積下來也不少。何況“術士考試”要飛上三重天,這是無論如何都要花的錢。
如此打算,江政忠溯坐着鐵道車向一重天的東部出發。
入站買票,下站收票,鐵道車和現實中的地鐵差不多。
至於道路地圖和文字,江政忠溯很容易就看懂了。
一來是設計幾乎和現實沒區別,二來是所使用的的文字很像中文,準確來說像是古式的隸書。江政忠溯固然沒學過書法,但看懂不成問題。
長壺島的文字發音也和現實類似。江政忠溯仔細地聽長壺島本地人的話語,和現代的普通話區別不大,是他能聽懂的語言。
說起長壺島本地人,江政忠溯不得不仔細打量他們的着裝。
本地人穿的是有點厚實感的漢服,但和電影千篇一律的素色漢服不同。整體衣物不會過長,手袖到手腕上一點,衣裙到腳踝上一點,腳則穿着長靴。有的衣服上畫著風景、人物或者動物,有的人乾脆改了尺寸,露出更多的肌膚甚至露肩。若是以漢服的歷史視角看這裏,穿着可謂相當開放。
江政忠溯聯想到了張紫瑞的話。
古代的中國人把這地方特斯德叫做“壺天”,把世界門叫做“壺口”。而此處叫做“長壺島”,使用的文字和漢字類似。
按他的猜想,這個地方很可能是遠古華夏人建立。
現實世界和特斯德世界時間比1:4,特斯德1萬年,現實世界才過了2500年。而漫長的歷史中時常有人通過壺口進入此處,進入的人帶來文化和科技刺激,逐漸形成了現在的樣子。這也解釋了江政忠溯在埃旭看到的裝甲車和貨車從何而來。
江政忠溯來到長壺島一重天的東部,這裏是專門買賣材料、術式和導具的地方。材料和導具的價格會因店而異,但術式的價格都是固定且明示出來的。
按南圖奧茲所說,術式是由開發者定價,交由九大家審核通過,然後制定成契約書卷。術式出售時的金額會對半分,一半給開發者,一半給商店。
製作和販賣術式,這是在長壺島賺錢最快的方式之一。由此來看,江政忠溯把自己的術式到處教授給別人是種自斷財路的行為。珊多利歐等人熱衷於學習江政忠溯的“飛空術”,也是因為知道這個規則。
當然,售價一定的話,商家會想其他辦法競爭吸引客人。比如江政忠溯現在所在的商店。商店附帶買賣生活用品,旁邊立着“買術式,贈積分,換購物”的牌子。
江政忠溯試着用中文發音詢問:“你好,請問‘浮空術’行價多少?”
“哦,小朋友,你要買‘浮空術’啊?”商家豎起術式列表的牌子,也用本地口音回答:“行價是6枚金幣。”
江政忠溯預料到不會便宜,但也沒想到會如此昂貴。在江政忠溯的記憶中,日常生活開銷是以銅幣為單位的。但自從來到了長壺島,金幣代替了銅幣成為了日常開銷的基本單位。
“老闆,你這裏寫着買術式能換東西。‘浮空術’可以換什麼?”
老闆皺着眉頭,明顯不想讓他佔便宜:“小朋友,‘浮空術’是日常用的術式,很多人購買,換不了什麼。”
“那好吧,我去的別的店。”江政忠溯也懶得繼續說。
老闆拍着大腿站起來:“喂,等等!”
江政忠溯轉過頭,緩緩指着自己的耳朵:“能換什麼?我在聽。”
“水杯怎麼樣?”
“再見。”
“喂!那你想要什麼?”
江政忠溯捏着帽子環視一周,隨後抬手指着掛着的炒鍋:“我要那個鐵鍋。”
“開玩笑,買術式還送你鐵鍋?你去別的地方吧。”
江政忠溯反笑一聲:“老闆,別以我小孩什麼都不懂。術式出售對半分,6枚金幣你能進手3枚。那個鐵鍋論它怎麼金貴也沒有3枚銀幣吧?僅僅是利潤的百分之一,你都不願意付出,那你還是坐着拍蒼蠅吧。”
待江政忠溯轉身,老闆厲聲大喊:“成交!小朋友,成交了!”
江政忠溯又笑着回頭:“我還要那個鐵鏟子。”
“喂喂喂,你這就不厚道了,還坐地起價了啊?”
“老闆,見諒一下。我只要個鍋有啥用?沒鏟子還用手划嗎?大方一點嘛,那鏟子根本不值1枚銀幣。”
江政忠溯掏出6枚金幣笑道:“成交嗎?”
老闆計算着得失憋得發慌:“好吧,算你會算。”
正當老闆想拿着紙卷收錢時,江政忠溯又把手收回來。
“老闆,有碗碟送嗎?”
“你真的夠了,送鍋、送鏟、還要送你碗碟?”
江政忠溯搖了搖頭,默默打開裝着金幣的錢袋,亮出幾十枚金幣:“想着多光顧你幾次,還是算了。”
老闆頓時神采飛揚:“小朋友,你這個朋友,叔叔交定了。”
“謝謝。”
兩人握手成交。
最終江政忠溯獲得了一個鐵鍋、一個鐵鏟、四隻碗和三隻碟子。江政忠溯手持金幣剩餘37枚。
把戰利品收進登山包后,江政忠溯打開手卷學習術式。
所有記載術式的手卷都必須在商店裏學習,不能帶出門。這是為了防止有人帶走後,私下破解偷取術式信息。一旦帶出門手卷會自動點燃,而此等損失商店不負責。
手卷畫著的是“記憶轉移”和“契約”的結合術陣。學習者把手按在術陣注入靈氣,片刻便能獲得對應術式的構成知識。使用后,術式手卷會自燃消滅。而通過手卷學習的術式受到契約保護,其知識無法透露給其他人,以此保護開發者的知識產權。
“原來如此,這才是‘浮空術’。”
江政忠溯徹底理解了自己的思考錯在哪裏。
他的“飛空術”旨在抵消重力,利用風來調整去向和速度。而“浮空術”是用靈氣進行相對位置的移動,像是搭出一條固定移動方向的滑梯,進入內部便能順着方向快速移動而不會掉下去。
走出商店,江政忠溯迫不及待地騰空飛起。
江政忠溯有使用“飛空術”的經驗,因此“浮空術”掌握得很快。第一次飛行很是激動,江政忠溯按着帽子上下亂竄。控制着身體在空中自由翱翔,他覺得自己化作了一隻自由自在,存活於仙境的烏鴉。
以至於他忘了老闆最後的忠告:“飛的時候留意靈氣殘餘,每年都有人飛到半空掉下來跌成肉餅。”
“旺嗚——!”
“我的媽呀——!”
“浮空術”的消耗不算少,江政忠溯飛了半小時就見底了。搖搖欲墜的江政忠溯在空中調整姿勢,帶着達茲筆直地撞入長壺島中部的大水庫。
——T1.7
“呼,好特么冷!”
江政忠溯會游泳,所以不會輕易溺水。不過時節是1月,天氣相當寒冷。好不同意從水庫爬回地面,江政忠溯和達茲宛如兩隻落湯雞,在寒風下凍得全身發抖。
“旺!”
“行了,這事情別提了。”
快步趕回桃花屋,打開破舊的門,江政忠溯回到了宿舍樓。桃花屋內,女主人桃花正找鑰匙給一位花季少女。像是打不起精神的桃花注意到進門的江政忠溯。
“你回來的剛好,這位是住二樓的姑娘,認識一下吧。”
花季少女走到江政忠溯面前拱手屈身:“我名叫上官婉霞,日後多多指教。”
江政忠溯也做出回禮:“指教不敢。我名叫江政忠溯,是個11歲的小孩,我才要指教上官婉霞小姐。”
上官婉霞是個身高一米五左右的少女,五官算得上齊整,但身材相當飽滿。這個飽滿是出於良心的用詞,實際上就是胖的意思。贅肉隨眼可見,從她脖子的摺痕江政忠溯能想像出她的體脂比有多高。
“江政忠溯,你住幾樓?”
“這裏只有三層樓。一層是大廳,上面每層樓只有一間套房,你說呢?”
上官婉霞露出兩個酒窩:“那就是三樓咯?我平時可以找你玩嗎?”
江政忠溯搔着腦袋:“我最近得努力練習,爭取早日通過術士考試。玩的話……”
“哦哦?那不正好,我也要參加考試呢。不是我說,我非常擅長原始屬性的基礎術式。不知道你擅長哪幾個屬性的基礎術式?”
這麼巧?——江政忠溯差的沒把口水流出來。
“我就是不擅長原始屬性的基礎術式,其他還行。如果說,額,你想要精進五行屬性的基礎術式,我們可以交流一下。”
上官婉霞嘴角彎彎:“要不我指導你原始屬性的基礎術式,你指導我使用五行術式的基礎術式?”
江政忠溯舉起手,小心翼翼地詢問:“免、免費的嗎?”
“當然了,大家相互交流而已,我幹嘛收你錢?”
江政忠溯恨之不得:“說得對,我們有難同當,一起通過術士考試!”
由此,江政忠溯結實了新宿友上官婉霞。
——T1.8
次日早上,江政忠溯摘下用鐵碗、繩索加棉花製作成的簡易版隔音器,起身收拾和清理房間。用靈氣點火熱鍋,翻炒一下昨晚剩下的米飯和蔬菜,便是這一日的早餐。
這裏的米是真的米,江政忠溯認為是過來的中國人把種植技術也傳進來了。但是宿舍沒有電飯煲,米飯只能用鐵鍋加木蓋燜的老方法煮熟,不多不少有點生硬。
“早上好。”
穿着睡衣的上官婉霞理所當然地打開了江政忠溯的房間門。
“上官婉霞小姐,你這是在幹啥?”
“別這麼見外,叫我婉霞就行了,我也叫你忠溯。”
江政忠溯點着頭:“好啊,那婉霞小姐,你這是在幹啥?”
“我來了,當然是吃早餐啊。”
“吃早餐?我只有這些啊……”
江政忠溯無語是正常的。因為昨天晚上上官婉霞也是理所當然地前來蹭飯,一口氣吃乾淨了他預算兩天的存糧。
“別這麼小氣嘛。你想想,請個指導考試的老師少則5枚金幣。現在你有我在省了5枚金幣,請我幾頓飯不過分吧?”
要是你一直蹭飯下去,那就不止5枚金幣了我去!——江政忠溯沒有說出口。
“說好的同甘共苦,結果受罪的都是我。”
江政忠溯傻笑之後,把備好的飯菜分一半給上官婉霞。
“旺。”達茲也叫上一聲。
“你也要啊?好,我瘦骨如柴餓着就行。”
江政忠溯又分出了一半給達茲。
吃着零星的早餐,江政忠溯心情陰沉。
上官婉霞看出來了:“被這樣嘛。如果你為錢所困,我有幾種好法子。”
事關賺錢,江政忠溯就不困了:“說來聽聽。”
“忠溯,長壺島這地方,最值錢的東西是什麼,你知道嗎?”
江政忠溯想了想:“知識和想法吧。創新術式可以賣錢,發現新的與術式相關的知識,發表出去也可以賣錢。”
“嗯,你還知道不少,不過這僅是其中之一。除了術式和知識,你還可以試着賣導具,也挺好賺的。”
江政忠溯無奈的攤開手:“你看我的樣子,像會搞導具的人嗎?除了這些,如果真的急着要錢,正常人有哪些手段?”
“最直接快捷,你可以去賤賣靈氣,一重天的東南角專門做這種生意。不過靈氣不怎麼值錢,現在的市場價,應該是1里換1銅幣。”
“1里?里是單位嗎?”
“對啊,靈氣量的單位,也可以寫作Li。你在入島的時候有測試過靈氣量吧,還記得大概有多少嗎?”
“好像是這樣。”
江政忠溯把記得的文字寫在紙上:儲存:X+(11Li)恢復:S+(432mLi/min)
“哦哦,不用你說我也有點懂了。前面的這個Li就是里的意思,後面的mLi是小一個單位,整個單位的意思是每分鐘的靈氣恢復量。這麼看,是不是1Li=1000mLi?”
“不錯,mLi是毫里。”
“我算算,也就是說我一天不停地輸出,能有不下6枚銀幣的收入。”
江政忠溯感覺前途瞬間光明了一點。
上官婉霞忍俊不禁:“你以為你是機械人,能24小時全天候抽血?以你現在的恢復水平,最多堅持1小時,久了會竭力而死。何況測試顯示的是標準環境下的恢復速度,要是在靈氣匱乏的地方,是肯定達不到這麼高的。”
“有道理。”
被現實打擊,光明的路程一下子暗了下來。
“還有別的路子嗎?”
“有,去西部參與狩獵隊伍,殺靈獸賣材料。”
“這還有點希望。”
“但是需要術士以上資格。”
“不如別說。”江政忠溯昂首哀嘆,“還是先把術士考試通過了再說,現在的所有金應該能支撐得住。對了,一重天哪裏可以練習術式?”
“哪裏都可以練,這裏可是長壺島。我覺得門前的位置就很不錯。這裏附近人少,門前道路又寬闊,很適合練習。”
“好主意,這樣還省點體力和移動時間。”江政忠溯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事不宜遲,我們下去練吧。”
“這麼快?”
江政忠溯搶過上官婉霞咬着的飯碗:“婉霞小姐,你的碗能反光了,還嫌棄快啊?再不離開找點事做,我的碗都要給你吞下肚子。”
上官婉霞咬着嘴唇:“要是真擔心你的飯碗,以後就別這麼小氣,煮多點東西給我吃。”
江政忠溯無視上官婉霞,把飯碗塞在木桶浸泡,獨自走下木樓。上官婉霞撐起笨重的身體,左右大幅度搖擺跟着下去。
“婉霞你小心點,以你的體重要是滾下去了會受重傷。”
“你丫的少給我擔心!”
——T1.8
開始全天候練習基礎術式,江政忠溯想起了伊達畫過的圖。
五行基礎屬性金木水火土,原始屬性陽日與陰月。小圓與月牙的面積等大,兩者相切的外圓內再疊一個五角星,彷彿在昭示着兩者具有某種聯繫。
而實際向上官婉霞討教后,江政忠溯也有類似的感覺。
原始屬性的基礎術式名字就是“陽日”和“陰月”。不同於作用於粒子的五行屬性,兩者是直接干涉精神的術式。“陽日”偏向陽剛,可以鼓舞、激動人心。“陰月”與之相反,可以使人畏懼、絕望。
無論是“陽日”還是“陰月”,原始術式本質上是影響精神的屬性。
這麼理解起來很簡單,但實際控制非常困難。
一來是作用對象必須是其他人,即使其他人做出的反應,江政忠溯很難判斷是否準確地發動。
二來是“陽日”與“陰月”使用的術式形式雷同,最大的區別只在於注入靈氣時伴隨的感覺。這種感覺像感情的表達,只能意會難以言傳,以至於江政忠溯久久難把握到要點。
與江政忠溯相反,上官婉霞一天就把五行陰陽屬性術式練得差不多了。
感到少許沮喪,江政忠溯便把悲傷化作食慾。買好材料,搬出小凳子,隨心所欲揮刀切菜做飯,這是江政忠溯難得的輕鬆時光。
如果沒有兩個等着蹭飯的存在,他會更開心。
“今晚吃什麼?”
“旺旺。”
江政忠溯淡淡地說道:“麻婆豆腐。”
切碎豆腐焯水,撈起之後洗鍋加入油、火紅的辣醬和豆醬。因為喜歡辣一點,江政忠溯還加多了幾條小米椒。加少許鹽和適量的水,然後豆腐下鍋煮15分鐘。最後開鍋撒一點異世界蔥花點綴,大餐完成。
這是江政忠溯久違的一頓中餐,他本人非常期待。而和江政忠溯不同,其餘的兩位瑟瑟發抖。
上官婉霞望着火紅的辣油:“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達茲也被嚇到了:“嗚。”
“我可以告訴你,超級下飯。”江政忠溯吸了吸氣,差點沒被自己的辣椒嗆到,“不過還是下去一樓吃吧,這麼下去今晚要被辣醒。”
打開窗為房間通風,江政忠溯一行人拿着飯菜下到一樓,整間宿舍樓瞬間被辣味充斥。
辣中帶味又不失味覺,這是麻婆豆腐的精髓。起初不要不要,在嘗試了一口之後,上官婉霞就被辣得上癮。
“噢噢噢噢,噴火了!不行,我得去拿點水!”
“旺旺!”
白毛佔着紅油,達茲伸出舌頭露出獠牙。
“婉霞,幫達茲也打一碗水。”
“哦!”
江政忠溯笑了笑:“菜,一群菜鳥。”
江政忠溯是地地道道的廣東人,但是個極度喜歡吃辣的廣東人,抗辣能力不比河北人和四川人差多少。正當他沾沾自喜的時候,他發現了同樣被氣味叼出來的桃花。
桃花躲在門邊沒有出來,但從眼神可以知道她也饑渴難耐。
“老闆娘,要一起吃嗎?還有很多。”
“不用。”說完,桃花用力關上了門。
“水來了。”
上官婉霞拿着兩大碗水下來,一邊喝水一邊乾飯。達茲也用舔一口水,吃一口飯的方法過渡着下胃。
江政忠溯用挑釁的語氣說道:“我說,你們這麼菜,要不明天我搞點溫和一點的?”
“旺!”
“誰怕誰!再辣一點都沒問題!”
江政忠溯差點笑出聲:“好,再辣一點。”
實際上,江政忠溯正納悶沒地方發泄,能想方設法辣死眼前的傻子們,他再開心不過。
上官婉霞笑容凝固,她感覺到眼前的小孩沒給自己開玩笑。達茲轉過頭,像在抱怨上官婉霞是個傻逼。而上官婉霞也正用同款眼神看着它。
——T1.9
因為預算有限,多了一個人蹭飯,江政忠溯只得把三餐減成兩餐。每天只煮一早一晚,中午若是餓的不行就買點乾娘下肚子。既可以省錢,也能留出更多的時間鍛煉。
一天下來沒什麼成果,江政忠溯悶悶不樂。
上官婉霞翹起手:“掌握不住感覺嗎?”
江政忠溯點着頭:“兩種術式太像了,剛剛學不好把控。”
“不同的術式發動的感覺有不同的地方,但也有雷同的地方。若是你現在把握不住要點,可以試着把以前學過的術式,以前有過的經驗加進來思考。”
“但是我沒學過原始術式啊?”
“像火屬性掌控着移動頻率,不同的屬性把控不同的特定要素,從這方面着手思考。我現在問你,原始術式是控制什麼的?”
“精神,或者說意識一類的東西……”江政忠溯恍然大悟,“對了,我會一個干涉精神的術式!”
“對吧?回去好好鑽研一下,明早我們繼續——”上官婉霞想了想,“等等,今晚是吃什麼來着?”
江政忠溯笑得非常燦爛:“很好吃的東西。”
江政忠溯隨即前往小賣鋪買來了各種食物,通過下廚來緩解心境。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盤麵條放在大廳的木桌上。
艱苦鍛煉之後又一天的晚餐,開胃如上官婉霞,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做出反應。擺在她眼前的是麵條,但麵條的顏色呈現火紅色,給人一種一口奪命的感覺。
“這他媽什麼玩意?”上官婉霞咆哮道。
“旺!”
江政忠溯拿着用“流動”自製的木筷子,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差點沒被嗆死。吞下一碗水,江政忠溯緩緩吐出了此面的真名。
“江家獨創,死神火雞面。怎麼了,兩位不敢動筷?”
接受江政忠溯的挑撥,上官婉霞一屁股坐下大口一吞,然後沒有然後了。柏金順式振動了好一會,她像失戀一樣紅着臉默默落淚。再忍了一會,她像是帶着痛苦面具一樣哭了起來。忍無可忍,上官婉霞拿着水杯緩緩走回房間。
達茲皺緊眉頭,它知道事情沒有自己想的簡單。但是,它很快發現了江政忠溯正一臉無趣地看着自己。
“不敢就算了吧,我等等做別的東西給你。”
“旺!”
達茲鼓氣勇氣,巴拉巴拉地把碟子的麵條搬進肚子,然後倒在地上抽搐。
“哼。”
不屑地一笑后,江政忠溯拉起麵條,一口下去鼻子連着耳朵沒了味覺。男人大丈夫,流血不留淚,江政忠溯強忍淚水繼續乾麵。但第三口下去后,手像是再次遭遇神經斷裂,也不願意動了。
“我勒個去,我也受不了……”
“這是你做的?”
江政忠溯轉過頭,因為被辣得沒了防備,他這才知道桃花站在身後許久了。
“呼,對。”
桃花眯着眼睛,瞪着紅色的面舔着嘴唇:“我能試試嗎?”
眼看今晚會剩不少東西,有人願意幫着笑話,江政忠溯是很樂意的。
“請。”
江政忠溯把多餘的麵條打在另一隻碟子,嬉笑這不懂天高地厚的女人。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眼前的老闆娘面不改色地把他也吃不下的麵條吸進肚子。
“嗯,還行。”
“不、不辣嗎?”
“辣度正常。”
“正、正常……”
聽到桃花語氣如此平淡,江政忠溯覺得傷到了自己的尊嚴,頗為無聊的自尊——他自以為自己都受不了的辣屬於天下無敵辣了。此時,江政忠溯理解了當年休斯主廚等人不甘服輸的心情。
“老闆娘!”
江政忠溯突然激動,嚇得桃花後撤了幾步:“怎麼了?”
江政忠溯咬牙切齒:“明天,明天我全力以赴。若是老闆娘還能吃得下去,算我輸!”
“哦……這,吃飯還有輸贏嗎?”
桃花難得笑了出來。
江政忠溯抬起大拇指:“一言為定!”
——T1.10
又一天晚餐,上官婉霞摸着錢包往後走。
“江政忠溯,我自己去買東西吃。”
“別這樣嘛,東西做出來了,大家分享。”
“旺……”
兩人一狗面前的是一盤只有紅色的東西,甚至看不到裏面有什麼。靠前到大約1米的位置,人的耳鼻便能被辣味麻痹。
上官婉霞連退幾步:“打死不幹了。這是什麼東西,你敢說這是菜?”
江政忠溯想了想:“就叫它江家特製,死神辣椒汁好了。其實也只是收集市場能買到的辣椒,然後用‘清凈’把材料中除了辣素以外的東西都去掉,濃縮而成的醬汁。”
“你他媽說了這是醬汁了對吧?我不幹,我要自己出去吃正常的飯菜!”
“別!別!”江政忠溯扯着上官婉霞的手腕,“我不喜歡浪費食物,若是沒有人吃,我得和達茲分食好幾天……”
達茲聽到瞬間嚇得變色,一口叼住上官婉霞的衣裙。
“喂!你這,放口!”
江政忠溯和達茲死死不鬆開,上官婉霞逐漸沒有了抵抗的心力。
鬧着鬧着,桃花也趕到了現場:“嗚,今天的味道特別厲害啊。小朋友,你這是做的什麼呀?”
江政忠溯露出自信的虎牙:“江家特製死神辣椒汁。送飯,送面,都可以。老闆娘,來試試我最後的降龍十八掌,看你是否接的下。”
“降龍……呵呵,什麼鬼。”桃花抬頭挺胸,臉上帶着幾分悅色,“好,我來試試。飯在哪裏?”
“在這。”
江政忠溯把準備好的飯和面都放在桌子上,轉頭盯着上官婉霞:“來嘛,大家一起分享,再苦再辣都不怕。”
氣氛和人都齊了,論天王老子也不好拒絕。內心幾經掙扎之後,上官婉霞隨着眾人一起坐在餐桌前。
首先嘗試的是桃花,她試着把一勺子醬汁澆在飯面,然後連着飯粒一起品嘗。入口的即刻,桃花的鐵面融化了一成,但也僅有一成而已。
“嗯,這味道夠狠,比我以前吃的都要狠。”
江政忠溯大跌眼鏡,心裏不得不服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說著狠話的桃花接着多撈了幾勺子,把湯汁加到飯面。宛如普通的濃湯泡飯,桃花吃得津津有味。
而一旁看着的江政忠溯目瞪口呆,他和上官婉霞都產生了一種“她行我也行”的錯覺。兩人試着沾上一勺子澆在飯面,隨之囫圇吞棗。
之後,餐桌上只有桃花扒飯的聲音。
聰明的達茲早早避而遠之,回到房間翻吃其他乾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