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想法子弄錢
第二天一大早，班瀾努力起了個大早。
她昨晚說的話是真的，她要減肥。
減肥無非是兩個要求，管住嘴，邁開腿。
這就要求她戒掉好吃懶做的習慣，讓自己動起來。
據她所知，她現在的體重超過了二百斤，這還是原主到公社糧站的秤上稱出來的，222，三個二，嚇人。
運動，她決定從早起做家務開始。
她去廚房生了火。
昨晚做了韭菜盒子大碴子粥，今天她做土豆麵筋。
先將土豆去皮蒸熟，搗成泥，摻了些白面，撒入適量的鹽和花椒粉，蒸到籠屜里。
熟透后，切成薄片，放蔥蒜爆炒，最後加點蒜泥香醋，出鍋的時候，半個院子都飄香了。
她吃了半碗。
然後把炒好的土豆麵筋放到籠屜里熱着，做班瑞和盛開的早飯。
班瀾端着一盆臟衣服去了村后的河邊。
河水清澈見底，平日裏鄉親們都在這裏洗衣服洗菜淘米。
這會兒天才蒙蒙亮，可一大早來洗衣服的女人們可不少。
“見鬼了，沒看錯吧，胖丫來洗衣服了？”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天下紅雨了？”
“胖丫怕不是來訛錢的吧？”
“我……我先回去了。”一個女人眼底露出驚恐，端起盆，不管洗不洗跑了。
“我也先回去了。”另一個女人跟着就跑。
班瀾無語了，在河邊找了個地方蹲下。
現在的年代，還沒有後世的造紙集團在這裏開設工廠，河水清澈見底，仔細低頭，還能看到水裏有指甲長的小草魚順流而下。
班瀾將衣服拿出來，鋪在大塊的石頭面上，擦上肥皂，用刷子刷一遍，再放到河水裏清洗乾淨，擰乾水放到籃子裏，回家晾曬。
一盆衣服洗完，班瀾出了一身的汗。
她端着洗好的衣服往回走，迎面正好碰班福家的三媳婦吳翠花，大着肚子端着一盆衣服朝河邊走來。
吳翠花看到班瀾，嚇了一跳，端着的木盆晃了晃，腳就踩空了，好巧不巧就要摔倒在班瀾身側。
班瀾眼疾手快，騰出一隻手，一把拉住了差點摔倒的吳翠花。
“吳三嬸，小心肚子。”
吳翠花嚇壞了，懷孕七個月了，這要是摔倒，肚子裏的孩子不保。
班瀾有力的胳膊扶住了她，等她戰戰兢兢站穩腳跟，聽到班瀾讓她小心，她征征的端着木盆回頭，班胖丫已經大步走了。
“叫……叫我吳三嬸了，不是丑八婆了？”
……
班家。
兩小隻醒了。
班瑞昨天累壞了，八點了都沒有醒。
盛開是重病患者，依舊昏睡中。
沒有人管兩小隻，兩個小傢伙只穿了小背心，光着腳丫子就下了地。
他們在五間屋子裏跑了一圈，大人一個搖不醒。
隔壁院子裏，傳來小孩子混雜的喊叫聲，兩小隻好奇的走了出去。
班瀾家隔壁，一邊是蘇媒婆家，另一邊是班福家。
三媳婦吳翠花去洗衣服了，這會兒大喊大叫的是大媳婦的兒子寶亮。
寶亮今年七歲，是村長班福家唯一的孫子。
“媽，給我穿衣服。”
“招娣，死到哪裏去了，給寶亮穿衣服。”大媳婦陳翠紅喊女兒班招娣。
家裏一連串生了三個閨女，最後才生下這個兒子，全家上下都寵着，別說七歲了還讓人穿衣服，喂飯擦屁股都行。
“寶亮，啊……！你……你故意的！”班招娣給寶亮穿褲子，調皮使壞的寶亮一泡童子尿過去，班招娣被尿了一頭一臉。
班招娣條件反射下，順手推了寶亮一把。
寶亮不幹了，哇哇大哭：“賠錢貨，敢打我！哇哇哇……”
“啪！”陳翠紅大步走過來，趕緊抱着寶亮，二話不說給了班招娣一巴掌：“敗家烏龜，干甚甚不成。”
班招娣捂着臉：“媽……”
“媽什麼媽？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能攪了胖丫的婚事，胖丫結婚日子沒變知道不？”陳翠紅恨鐵不成鋼，怒叱自家閨女。
“趙文生逃婚了，誰知道大爺爺和蘇媒婆那麼快就給胖丫又找了一個？”班招娣不服氣：“那能怪我？”
“不怪你怪誰？”陳翠紅厭煩的一揮手：“滾一邊去，不要在家丟人！”
班招娣一扭身，白了臉，眼淚直流。
“哭，就知道哭，白白長了個花瓶臉，連胖丫都比不上，有本事你再亂攪一頓，給寶亮爭到那邊的房子和地！”
班招娣抹了把淚，表情惡狠狠的：“就知道給寶亮爭，我是不是你親閨女？”
“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要是你幫了寶亮，我跟你爺要二百塊錢嫁妝，讓你心滿意足。”
“媽，這可是你說的。”班招娣心一橫，轉身就走。
“生了你個賠錢貨氣死人！”
陳翠紅邊罵班招娣，邊給寶亮端來了荷包蛋。
兩小隻踮起腳尖，趴在窗台上，獃獃的看熱鬧。
班寶亮早看見兩小隻了，知道他們是班胖丫的新兒子，眉頭一皺，壞水來了。
“饞死你們，拖油瓶！”寶亮洋洋得意的一邊吃一邊饞兩小隻：“后媽不親，后媽打人，后媽不給雞蛋吃。”
“我們家寶亮真聰明，論血緣關係，寶亮可是你大爺爺家的親侄孫，拖油瓶可比不過親侄孫。”陳翠紅誇讚自家兒子。
班瀾端着木盆到家時，看到的就是兩小隻眼巴巴看着寶亮，嘴巴不自覺的砸吧着，聽陳翠紅的挑撥。
她眉頭一皺，放下木盆走過來：“喂喂喂，你怎麼說話呢？”
陳翠紅嚇了一跳，沒想到正好被班胖丫聽到，聽到就聽到，她說的是事實：“哎呀呀，我哪裏說得不對了，后媽就是后媽，再說了，我管教我兒子，干你甚事？”
“想占我們家的房我們家的地，小心想出神經病來。”班瀾一手一個抱着兩小隻回家，給他們穿了衣服和鞋。
兩小隻比想像中的瘦，不搗亂不淘氣，乖巧的很。
看盛開同他們的衣服不像是吃不起飯的，怎麼瘦成這樣？
“肚子餓不餓？”班瀾問。
兩小隻乖巧的點頭。
“跟我去廚房吃飯。”兩小隻跟着班瀾到了廚房，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籃子裏的雞蛋。
“想吃荷包蛋？”班瀾問。
兩小隻重重的點頭。
班瀾打了三個荷包蛋，加了紅糖，一人一個，給盛開也準備了一個。
兩小隻坐在小板凳上，乖巧的吃糖水荷包蛋。
班瀾端着糖水荷包蛋進了盛開的屋，把盛開叫醒：“該吃飯了。”
盛開迷迷糊糊睜開眼。
班瀾把他扶起來，喂他吃了荷包蛋，把植物提純的消炎和消腫的藥液倒入糖水中，喂盛開喝下去。
盛開看着班瀾在糖水裏加東西，看了班瀾一眼，沒有多問，乖乖的喝了，又睡了過去。
這一幕被趴在門口偷看的兩小隻瞧了個正着。
他們想起今早寶亮說的話，指着屋內的兩人：“親媽給雞蛋吃。”
敢情兩小隻，一直在糾結親媽后媽的問題。
班瀾手腳麻利的又給班瑞做了個荷包蛋，叫醒班瑞，讓他在家看兩小隻和病人，她得去知青點找趙文生。
為她招婿的事，班瑞拿出了棺材本，如今一家五口嘴吃飯穿衣都要錢，不能像從前一樣四處訛人了。
家裏沒錢了，得想辦法弄錢。
想來想去，最直接的辦法有一個，找趙文生退彩禮錢。
班瀾邊走邊尋思怎麼要錢，沒想到剛走到公社大院前，就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班胖丫！”
哦？
姓趙的！還真是碰的巧。
趙文生，下鄉知青，從京城來的，在這山溝溝三年了，實在受不了天天跟土坷垃打交道的日子，夢想入贅求解脫。
沒想到他要娶的是滿臉橫肉的班胖丫，而不是蘇媒婆口中的村花班招娣。
於是他二話不說就逃，沒想到今天在供銷社門口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