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媚月的蝶香
夜晚的都市公路上燈火輝煌,形形色色的漂亮跑車川流不息,沉浸在慾望中的男男女女們正躲在樹叢里的暗影下相互撫慰對方的身心,大都市的風情是如此的醉人,一如夢境般令人——夢境!東方逸突然猛踩剎車,因為太突然了差一點被後面疾駛而來的一輛車撞到,車上的男人從車窗里探出頭來向他破口大罵,那個男人的臉頰上有一道鮮紅的口紅印跡,他充耳不聞,心裏想着一件事∶夢境!夢境中那隻美麗而邪惡的蝴蝶!!!
東方逸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女人的生命是一朵待放的花,似乎曾經在千年的期待之中,他一直期待着這隻美麗的彩蝶。
東方逸的車還沒有停下來,就見兩個刑事警官向這邊跑了過來,後面還跟着兩個警官,“是東方主任嗎?”他點點頭,看了看他們∶“情況怎麼樣了?”
站在前面的那個警官搖了搖頭,東方逸認出他是警局有名的神探劉思飛,他身後跟着的那個男人是他的助手肖成。神探的出現讓他心裏咯噔了一下,錯非重案大案,劉思飛是很難請得到的,難道迪迪今天晚上的事件,還有什麼我所不知道的內情嗎?
東方逸下了車,徑直走到劉思飛面前∶“劉警官,事情真有那麼嚴重嗎?”
劉思飛那張英俊的臉緊鎖着眉頭,東方怡喜歡這幅神態的男人,這表明他們在承擔自己的責任與義務,而我們這個世界需要一隻強有力的肩膀支撐着它,這隻強大的臂膀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為之景仰的,哪怕是像東方怡這樣的以強悍聞名的女人也不例外。“我們到得太晚了”劉思飛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帶有一種悅耳的磁性,讓東方怡焦慌的情態迅速恢復了冷靜。“當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只見到屍體與鮮血,像這麼殘酷的殺戮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我甚至無法理解行兇者的心裏所積鬱的怨毒,你能想像嗎?東方主任,那個叫小靜的女孩子頭顱被割了下來,五官全部被利器削掉或毀壞,而阿珍幾乎是被碎了屍,她的內臟丟得房間裏到處都是,我們幾乎是踏着她的內臟走進去的,而不僅僅是鮮血。而當我們衝進去的時候,迪迪——那個秀氣的女孩子是叫這個名字吧?——她正在用手捏着阿珍的一隻rufang玩弄,就像是在玩弄一隻充了氣的皮球!”
劉思飛的敘述讓東方怡倒退兩步,那種血腥引起了東方怡胃部極大的不適,在這種場所做的久了,見慣了形形色色殘忍的勾當。東方怡曾經見到過一個少年把他的母親的頭顱割下來放在冰箱裏,還曾有一個美麗的少婦在蜜月期間的一個夜裏,忽然用菜刀將她熟睡的丈夫頭顱劈開,津津有味的品嘗他的腦漿,還有一個性情溫和的少年綁架了鄰居家的小妹,每天折磨她以啜飲她的體液......但是,一個秀美的少女用手玩弄着一隻被割下來的rufang——這無論如何也太詭異了些,這種事情僅憑想像就讓人遍體生寒。
“你還是先見一見迪迪吧。”不知什麼時候,劉思飛已經走到東方怡的身邊,用一隻寬大溫熱的手掌攙扶起東方怡,“血案現場太過於恐怖了,我手下的兄弟們現在都在門外嘔吐,即使是男人也無法忍受那種鮮血的刺激與臟器的味道,我看你真的沒有必要進去了。”
東方怡真的需要一個男人的扶住,在這種時候,迪迪意外的瘋狂徹底擊垮了東方怡,或許是東方怡看錯了這個女孩子?在她那溫順的外表下潛藏着的是一顆瘋狂嗜血的心。可那隻蝴蝶又怎麼解釋?我的目光無意中落到了劉思飛的手背上,霎時間東方怡呆住了。在他的手背上,刺着一隻美麗的蝴蝶。
那隻蝴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飛,透明的羽翅在黯淡的燈光下如真似幻,一如東方怡在夢中所見。見東方怡詫異的樣子,劉思飛意識到了東方怡看到的東西,很是難堪的把手縮了回去,“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這還是我少年時的孟浪,那時候少年人的時尚流行刺紋,我就在那個時候刺上了這個紋身,但是,卻再也無法從皮膚上抹除它了。”
原來是這樣,東方怡點了點頭,緊隨在他身邊走向了探望室,進門東方怡一眼就看到了迪迪,此時,她正抱膝坐在地上,顫抖的如寒風中的一片木葉,她那消瘦的肩膀、蒼白的臉頰、絕望的雙眸、清秀而純凈的面容——所有的這一切,都讓人望之心悸,如果不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的話,東方怡仍然無法相信是她親手製造的那一起慘絕人寰的血案!
東方怡走到桌前,默不作聲的坐下,劉思飛站在東方怡身邊,若有所思的望着迪迪,東方怡相信劉思飛和她一樣的困惑而憂傷,在這個女孩子那破碎了內心世界,潛藏着的究竟是什麼樣的黑暗慾望?
東方怡一言不發的坐着,只是用冰冷的眼睛看着迪迪,她似乎絕望的目光望向東方怡,又絕望的垂下,東方怡真的懷疑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外面有個警官在喊劉思飛,或許是血案現場又有了什麼新的發現,他身體動了一下,看着東方怡說了句!∶“我出去一下。”然後急匆匆的轉身去處理事情了。他一走,迪迪突然抬起頭,滿臉是淚的看着東方怡,嘴唇顫抖着似乎要開口,卻更咽着說不出話來。
東方怡站了起來,先把門掩上,然後走到迪迪身邊,低聲問了句∶“你的刺紋在什麼地方?”
“什麼?”迪迪似乎沒有聽明白東方怡說的話。
“你的刺紋刺在身體的什麼地方?”東方怡一字一句的問道。
她這一次聽明白了,卻仍然用茫然的目光望着東方怡,一言不發。東方怡冷冷的看着她∶“迪迪,現在是你最後拯救自己的機會,如果你不抓住的話,你就徹底葬送了自己,難道你希望這樣嗎?”
迪迪臉色流露出一種無盡的哀傷,這種表情我不會誤讀,立即追問道∶“難道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有能力救你?”
迪迪的嘴唇動了一下∶“不,我只是不想連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