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出發

十八章 出發

如今的節氣已經過了立秋,天氣也逐漸涼了下來,不似夏天那般熱,涼風吹來,讓人十分愜意。

太常卿懷揣着心事,騎在馬上,看着一旁同行的主爵都尉,輕蔑的笑了一聲,不再理會。

眾人到了道觀門口,翻身下馬,見觀門是大開着的,主爵都尉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道:“此處倒是修身養性的好去處。”又對着太常卿說道:“咱們進去吧。”

太常卿點了點頭,讓隨從在外等着,同主爵都尉一起進了白羽觀。

白羽觀中,有幾個村民正在和垣安說話。今日本是中元節,因此附近的山民來給觀里送些果蔬米面。卻見只有垣安一人在觀里,趕忙問秋葉老道和垣武哪去了,聽得垣安說秋葉道長已經羽化,垣武也離了道觀,村民們都有些傷感。想起秋葉道人這些年的恩德,有些感慨,便陪着垣安坐了會,聊會天,講講以前觀里的事。

本來有村民提議說,等中元過完,大家一起來山上給老道辦個白會,垣安趕忙拒絕,說道:“家師乃是羽化成仙了,已不是凡人,這白事會就不用辦了。”一群人東拉西扯說了一會,太常卿和主爵都尉進來了,見有人了,還穿着不凡,村民們對垣安說道:“小道長莫要傷心,這道觀還得靠你,莫要傷了自己,有什麼事,告訴大夥一聲,大家一起想辦法。”說完一群人就起身走了。

垣安見太常卿和主爵都尉來,也不搭理他們,先是送村民們出了道觀,才回來對二人說道:“不知二位善人來此何事?”

主爵都尉聽得垣安言語舉止有些怠慢,心裏有些惱怒,面上卻忍着不發作,而是看向太常卿。

太常卿進門以後,先是打量打量垣安,只覺得這個娃娃雖然年紀不大,卻透着一股子靈性,心裏有些喜歡。聽到垣安問他,便說道:“我二人自京城而來,特來請令師回京,哪知他老人家已經羽化。真是可惜了。”

垣安看着太常卿,有些意外,這人說話跟別人不一樣啊,別人都是拐彎抹角的試探,他怎麼直接就挑明了。見此,垣安開口說道:“唉!家師羽化乃是修行圓滿,哪有什麼可惜的?只是讓二位貴人白跑一趟了。”

太常卿聽完后,笑了笑,對着主爵都尉說道:“不白跑,你說是不是?”主爵都尉跟着附和着道:“確實不白跑。”

垣安見二人如此這般,有些不解,只得說道:“二位貴人遠道而來,若是不嫌棄我這山間荒野,不如移步再談。”太常卿點了點頭,說道:“正有此意。”

三人到了後院,垣安取了一壺涼白開,說道:“道觀沒有茶酒,只得以此待人,還請見諒。”太常卿也不在意,拉着主爵都尉坐了下去。

主爵都尉接過垣安倒過來的水,向垣安問道:“不知小道長青春幾何?”垣安笑了笑,說道:“貴人失言了。”主爵都尉聽得這話一頭霧水,不知自己哪裏說錯了。太常卿呵呵一笑,說道:“道長勿怪,我這同伴不知忌諱。”垣安只是笑了笑,自顧自的喝了口水,也不說話。

主爵都尉本還想再問,見太常卿看了過來,只好把話吞了回去,在一旁悶悶不樂。太常卿對着垣安開口說道:“令師乃是國朝立國以來最年輕的軍功侯,武安侯。後來因多年征戰,勞損過度,氣血虧空,陛下憐其身體,特以此處作為令師修養之地。陛下本欲待令師身體養好后,再為國朝出力,可那知……今我二人此次前來乃是奉皇帝陛下之詔,請令師還朝。唉!奈何天不遂人願,令師已經羽化升仙而去,這實在是國朝的損失,是我大魏黎民百姓的損失啊。”

見太常卿說完后,垣安先是大驚失色,后又表現得欣喜若狂。對太常卿結結巴巴的說道:“原來師父竟然曾是侯爺啊!”

太常卿盯着垣安看了一會,垣安感覺被太常卿看得有些不自在,說道:“貴人怎麼這麼看着我。”太常卿說道:“令師難道沒有跟你說過嗎?”垣安一臉茫然的說:“師父從來沒有說過,我也是你說了才知道的。”

太常卿想了一會,計上心頭,對垣安笑了笑,說道:“小道長,我等今奉陛下之命前來,結果這事情出了紕漏,雖說也怪不到我兩頭上,但是終是會惹得陛下不喜,今我有一事,還望小道長應允。”

垣安趕忙問道:“不知貴人有何事?小道能做到一定答應。”太常卿說道:“倒也不難,只是希望小道長能隨我們一起進京。若是陛下有心見你,那可是天大的好處。還請小道長好好想想。”

垣安聽完后,一臉平靜的說道:“貴人還請見諒,這京城小道怕是不去了。一路太遠,小道還是守着師父留下的道觀吧。若是陛下有心,再詔我不遲。”

太常卿早預料到垣安不會直接答應,雖說相信自己可以說服垣安,但是時間緊迫,也不想再耽擱,笑着對垣安說道:“小道長,這事可由不得你。”說完給坐在一旁的主爵都尉使了個眼色。

主爵都尉見太常卿的眼神,心裏立馬會意,起身向外走去。垣安見狀,有些慌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你們要幹什麼?”

太常卿見垣安的表現,笑着說道:“小道長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傷你性命的。”

不多時,主爵都尉帶着先前在門口等的人進來。指着垣安說道:“把他拿下,但是不要傷了他。”

一群人立馬向垣安沖了過來。垣安見狀,趕忙說道:“貴人饒命啊,我都聽您的。”

太常卿聽見垣安求饒,揮了揮手,示意隨從住手。走到垣安面前,摸着垣安的臉說道:“只要聽話,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垣安在太常卿面前,瑟瑟發抖,顫巍巍的說道:“貴人能否讓小道收拾一下東西,很快的,不會耽擱太久。”太常卿輕笑一聲,說道:“去吧,不急。”

不多時,垣安就已經收好了東西,也沒什麼帶的,一張度牒和兩套換洗的道袍,再加上幾貫銅錢,至於老道留下的地契他埋在自己房間裏面。一切收拾完后,對着太常卿說道:“貴人,還有一事,這道觀還得有人打理,待會下山只是,我找戶人家安排一下。”太常卿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啟程吧。”

垣安在下山的路上,找了個相熟的人家,把道觀的鑰匙交了過去,又取出身上僅有的幾貫銅錢,全都遞了過去,對方連忙拒絕。垣安對着他說道:“大叔,我此去再回來不知什麼時候了?這道觀還要請您多加費心。有勞了。”垣安對着那人拜了一拜,把銅錢放在地上,立馬離去,那村名見垣安跑的太快,也追不上了,只好將銅子收好。

太常卿放垣安前去找人託付道觀,主爵都尉有些意外,說道:“你就不怕他逃跑了?”太常卿笑着說道:“他不會逃跑的。”主爵都尉也輕蔑的說道:“說的倒也是,諒他也不敢。”太常卿說道:“你想差了,他是不會,而不是不敢。”主爵都尉疑惑的問道:“他為什麼是不會?而不是不敢逃跑?”

太常卿說道:“你覺得這秋葉道人真的死了嗎?”主爵都尉沉默了,想了半天說道:“我覺得他應該應該沒有死。”太常卿又問道:“你覺得陛下知道嗎?”主爵都尉聽完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半天只得問道:“您覺得陛下?知道什麼?”太常卿卻反問道:“你覺得陛下應該知道?還是不應該知道?”

聽完太常卿的話,主爵都尉被嚇到了,“你是說這都是陛下的局?這不可能吧?”太常卿說道:“當年陛下上位可不是那麼簡單,當年他老人家也不是一般人吧。所以這事如果說是陛下和武安侯的圈套,朝堂里的人恐怕要換一批了。”

主爵都尉聽完面色有些陰沉,又問道:“但是這跟小道士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你說他不會跑?”太常卿笑着問道:“武安侯已經跑了,要是這小道士再跑了,怎麼把人引到袋子裏?”“所以說,這小道士咱們一定要帶回去。要是沒帶回去,只怕是惡了陛下,以後日子不太好過。”

太常卿看着主爵都尉有些無語,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爬上來的,只得繼續解釋說:“既然是局,小道士就一定會跟我們走,就算不跟我們走也會自己進京。我們這次怕是歪打正着了。”主爵都尉聽得太常卿的分析,連連點頭。

正在說話間,垣安回來了。太常卿問道:“都處理完了?”垣安點了點頭說道:“回貴人,都處理完了。”太常卿又說道:“既然如此,小道長,咱們走吧。”

一行人下了李山,往京城走去,垣安停了一會,看了看在山頂的道觀,又朝京城方向看了一眼,心裏默念“師父,我會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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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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