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儒道
“混賬東西,讓你去挑個水,這麼晚回來,老子還以為你被那水猴子拖走了呢!死哪去了!”任豪拳頭抵在任幾憑頭上不斷摩擦。
“對...對不起啊,痛!”任幾憑吃痛喊道。
“痛?你也知道痛?知不知道老子等你挑水回來做飯,等了多久!昂!你是想餓死老子,好繼承老子的家產嗎?不給你點教訓,我怕你小子什麼時候翅膀硬了,就飛走了。”
“我知道錯了老爹,快饒了我吧!”
“哼,可沒有下次了昂。”任豪鬆開手,一把提起任幾憑,凶神惡煞地說道。
“是!老爹。”
“嗯,快進去燒柴吧。”任豪將任幾憑扔了出去,任幾憑瘦小的身軀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隨後在地上滾了幾下,連忙跑到灶台旁,開始添柴。
......
飯桌上,任幾憑夾了一口菜問道:“爹,這個煉精,得要煉到什麼時候啊。”
任豪扒了幾口飯,等咽下去以後:“看天賦的。”
“啊?”
“天賦優者,少則一年,多則三年。”
“若是天賦不好的人嘞?”
“那可能需要數十年。”
“那豈不是數十年都近不了美色?”
“對啊。”任豪低頭又扒拉了幾口飯,“想你爹當年我,七歲練槍,十歲成就煉體一段,十二歲就煉精圓滿,達到煉體二段!”
“所以爹你這二十多年毫無長進?我記得煉精後面是煉骨吧,煉骨有這麼難嗎?”
“...這,爹這不是有了你嗎,爹望子成龍!”
“可是爹,要是我天賦低下,一直煉精不成,咋老任家不就斷種了嗎?”任幾憑瞬間愁成了苦瓜臉,現在還好,才十歲,若是以後仍舊煉不成,豈不是與女色無緣?
“痴兒,真是痴兒,有為父在,你怕什麼。”任豪將筷子倒轉,一下子敲在了任幾憑的小腦袋上。
“對哦,爹能在一年煉精成功,虎父無犬子,想必我也能在一年內連成!”任幾憑瞬間信心滿滿。
“哦,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廢了的話,還有老爹,老爹來給老任家續種。”任豪嘿嘿笑道。
“...”任幾憑一下獃滯了,撇過頭去,“嘖,老逼登。”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我可去你的,別以為我沒聽見。”任豪起身將任幾憑提起,將他放在板凳上,脫掉褲子打了起來。
“錯了錯了,爹!父親!啊...”
“嗷嗷嗷嗷!”這稚童殺豬般的慘叫久久回蕩在小院上空。
......
次日,私塾內。
楊修走進后,先是對着先生鞠了一躬,“見過先生。”
“有禮,入座吧。”李齊治回答道。
“謝先生。”楊修跑回座位上,卻見任幾憑站在那。
“幾憑,你為何不坐啊。”楊修疑惑道。
任幾憑斜視了一眼,“哦,你說這個啊,額,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自然是要頂天立地的,不能坐,嗯,不能坐。”
楊修看了看,一副我很懂的樣子,“哦~,這樣啊,那也是。”說完便踢了一巴掌拍在了任幾憑的屁股上。
“你...”任幾憑瞬間漲紅了臉,捂着屁股,“痛痛痛!”
李齊治注意到任幾憑臉色的異樣,“幾憑,你可是身體有恙?”
私塾內,所有人都看向了任幾憑。
任幾憑強忍痛苦,“回先生,我身體好着呢。”為了讓李齊治信服,還特地擠出個笑容,旁邊的楊修都快笑出聲來了。
任幾憑斜視楊修,瞪了楊修一眼。
“既然身體無恙,就快坐下吧,到時辰了。”
“啊,這,好的好的。”任幾憑又擠出個笑容,緩緩坐下,卻又沒坐下,半蹲着。
任幾憑看着前方,嘴唇微動,咬牙切齒的說道:“楊狗,我與你勢不兩立。”
楊修卻裝作沒聽見,專心致志的聽課。
......
“好了,今日便講到這,時辰約莫也差不多了。”李齊治合上書籍說道。
台下學生聽聞告別李齊治后,便有說有笑的離開了私塾,李齊治喝了口水,卻見楊修和任幾憑還未離去。
任幾憑不是不想走,只是半蹲腿麻了,一時間起不來。
“幾憑,你這是在煉精?”李齊治自然而然的才想到。
“啊?嗯,是的,我父親教我獨特的煉精方法,不影響我讀書的。”任幾憑尷尬的回道。
“那楊修,你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是的先生。”楊修站起來,把昨日與任幾憑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敢問先生,我可是入道了?”
李齊治喝了口水,笑了笑道,:“你這豈止是入道啊。”
“我之前雖有講過修鍊體系,但卻沒有對任意一條修鍊體系詳細講過,現在給你們詳細講講。”
李齊治抿了抿口水,說道:“儒道修鍊分兩種,一種是我之前講的讀書孕養浩然正氣,從低到高分別是開竅,修身,仁者,儒生,德行,格物致知,這一階段也可叫君子立命,大儒,再上面便是亞聖和聖人了。”
“而另外一條呢,便是考取功名,大梁以武立國,以儒治國,童生對應着開竅與修身,秀才對應着仁者和儒生,舉人對應着德行,進士對應着格物致知,大學士對應大儒,再往上,都一樣了。”
“所以啊,你豈止是入道了,而是已經到了修身,這才能與一段煉體師相抗衡。”
楊修滿臉震驚,原來如此,“那先生,儒家兩道可同時修鍊?”
李齊治回答道:“雖說是分為兩道,可哪一道不需要讀書學習呢?皆是同道。”
“原來如此,是學生自誤了。”
“我父親倒是給我講過煉體師的分級,煉體師民間統稱武夫,正規的講就是煉體師,我父親說了,煉體一段為鍊氣境,大概打得過一個楊修,煉體二段為煉精境,打得過十個楊修,煉體三段為煉骨境,五十個楊修隨便打,四段為煉血境,百來個楊修都沒問題,五段為銅皮鐵骨,五百個!六段為化勁,千個,七段為意境,五千個,再上面爹就沒講了,大概也能打你萬個吧!”在一旁的任幾憑終於站直了身子,帶着一絲得意說道。
楊修:“...”
李齊治開懷大笑道:“你倒是很有武夫特色。”
任幾憑挑釁地瞧了瞧楊修,那眼神無不再說:“拜託,我一段打你二段誒,你還贏不了,你很弱誒。”
楊修直接無視了,導致任幾憑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了一樣。
“謝過先生,時辰不早了,學生先行告退。”楊修鞠了一躬,告別李齊治後轉身就走。
“誒,等等我啊...學生告退。”任幾憑連忙收拾東西,跟上楊修。
李齊治望着二人離去,一直微笑着,直到不見二人蹤影,才搖搖頭走回,“若是先生還在,想必我得多兩個師弟吧,可惜了,真是可惜,不說先生,哪怕再多給我十年時間,唉...”
......
路上,兩人並排而行,任幾憑一把摟住楊修,“小修啊,你看你要不做我小弟如何,你我二人聯手,這小鎮裏豈不是無敵?”
“別,你可別。”楊修嫌棄的推開任幾憑的手,“看來這件衣服不能要了。”
“嘖,你我可是至交好友啊!”
“哪有?”
“你昨日不是還跟我講,你覺得柳樹巷的小紅姑娘特水靈嗎,我也特認同。”
“滾。”
“別呀,我知道你悶騷。”
“滾啊,癟三!”
“咋罵人啊,罵人可不對,小悶騷...啊不,小修。”
“我特喵認識你真是晦氣!”楊修突然快步跑起來,想要甩開任幾憑。
但是那任幾憑偏偏是一段煉體師,兩人速度不相上下。
跑了好久。
“夠了,夠了,你讓我歇會。”
任幾憑喘着粗氣說道:“不應該是你嗎,跑啥啊,累死我了。”
“我認栽。”楊修坐在地上,高舉雙手表示投降。
“好好好,以後我就是你大哥,我罩着你。”任幾憑見楊修這樣講,不由得開心的跳起來,拍拍胸脯保證到。
“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楊修好是悲傷。
夕陽下,斜坡上,兩少年,一坐着,一躺着。
“嗯?我好像忘了什麼,是什麼呀。”任幾憑摸摸腦袋,“算了,不管他了,小弟你餓了嗎?”
“嗯,是有點。”楊修抬頭看着漸漸下沉的太陽回答道。“我該回家了,不然父親與母親要擔心我了。”
“嗯,是該回...家了。”任幾憑終於想起自己忘了什麼了,任幾憑機械的把頭轉向楊修:“小弟,要不我跟你回家吃吧。”
“啊,倒也不是不行,怎麼了。”楊修疑惑地問道。
“我覺得我家應該是吃竹筍炒肉絲,所以,就不想回了。”任幾憑咽了咽口水回答道。
“那快走吧。”楊修起身向家的方向跑去,任幾憑立馬跟上。
......
夜空如洗。
小院內,任豪一臉黑線地坐在柴堆旁,手裏捏着根竹棒。
木門嘎吱嘎吱的響起,露出一條縫來,探出個腦袋,“呀,爹你怎麼在這啊,還不去睡啊。”任幾憑尷尬地問道。
“這不怕你回來吃,要餓,特意在這等着呢。”任豪笑了笑。
可這笑容在任幾憑看起來確實恐怖萬分。
“爹你聽我狡辯,啊不,聽我解釋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