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恰是少年時
石流溪旁,任幾憑正前來這挑水。
卻見溪旁柳樹下,楊修坐在那。
任幾憑便上前過去打招呼:“喲,這不楊修嗎,吃了沒?”
楊修抬頭見是任幾憑,便點點頭,“已經吃過了。”便又低下頭去看竹簡。
任幾憑忽然想到,之前父親說,那鎮上三段煉體師死了,又聽幾位同窗說,那煉體師是楊修爺爺,家裏頂樑柱倒了,想必肯定不好受,於是走到楊修旁蹲下。
“楊兄,我爹說了,男人就是雄鷹,不管受到怎樣的挫折,都得朝前看!”
“任幾憑你...”
“叫我幾憑便好。”
“幾憑,你怎麼說話這麼像我爺爺。”
任幾憑暗道果然如此,想自己五歲失去母親的時候,也是很悲痛,經常喜歡把村頭的李寡婦認作媽媽,於是站起來,突然把手放在楊修的頭上,刻意夾了夾嗓子,發出沙啞的嗓子,說道:“孫兒不哭。”
楊修先是一愣,然後滿臉瞬間通紅。
任幾憑一看,這是快被自己感動哭了吧,真心覺得做好事是一件快樂的事。
誰知那楊修突然暴起一個上勾拳。
任幾憑頓時倒飛出去,撲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腦纏!”楊修罵了一句後頭也不回的朝上遊走去。
“誒誒,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好心安慰你,你不僅打人,咋還罵人。”任幾憑連忙起身追了上去。
只見那楊修,又尋了塊石頭,盤坐在上面,又打開看了起來。
一旁的任幾憑沒有再次走上前,反而有些忐忑,“那啥,對...對不起昂,我以為你為了你爺爺的事傷心,我就想安慰安慰你。”
楊修看了看他,見任幾憑眼神真摯,便開口說道:“抱歉,剛剛我也有點不對,爺爺對我一向很好,所以剛剛...”
任幾憑連忙擺手說:“無事無事,是我有錯在先。”隨後走上前,坐到了楊修身旁。
於是兩個少年便聊了起來。
清風徐徐,柳絮飄蕩。
這兩人剛開始還好好的,先是任幾憑安慰楊修,再到兩人談誰家姑娘長得水靈,再後來就是針對現在三國局面,大梁當下政治展開了一場空前漫長的學術性問題討論,最後兩人因為宇宙的起源產生了分歧而大打出手。
“你放屁,俺爹說了,這宇宙就是個蛋,是那大神通者下的蛋!俺們都是蛋黃!”任幾憑一手推開楊修的臉說道。
“無知小兒嚶嚶狂吠!這宇宙洪荒分明是只雞,這才能孕育出萬千世界!”楊修兩指拚命插進任幾憑的鼻孔里。
“是蛋!”
“是雞!”
“俺爹說的!”
“書上說了!”
......
直到兩人氣喘吁吁,這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任幾憑叉着腰喘着粗氣說:“咩,不對呀?我特喵的不是一段煉體師嗎?你怎麼會和我打平手!你不也就一小書生嗎?任豪那老逼登算計我!還說什麼特殊煉體法呢。”
楊修癱倒在地:“我也不知,可你的的確確是一段煉體師,我爺爺在的時候,他幫許多人開過經脈,所以我也見過許多一段煉體師。”
任幾憑大吃一驚:“這麼說來,你也是一段煉體師?”
楊修抬起手,無力的揮了幾下,“不是,我並煉體天賦,反而從小多病,修不了武,所以家裏人希望我去修儒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好像是在讀了這卷竹簡后,反而感覺每天身體都有用不完的力氣!”
任幾憑一聽頗為好奇:“什麼東西,快讓我看看!”
楊修將竹簡攤開推到任幾憑面前。
“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
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
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
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
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
任幾憑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原來如此!”
“憑兄也懂這其中的奧妙?”
“不,我只是越發發現我就是個廢物了,這些字我都認得的,可這連起來我就都不懂了。”
“...”
“好了,之前上課聽先生說,儒道不就是讀書悟道理,養浩然正氣嗎,我覺得你很有可能踏入儒道第一步了,以後就可以用那些法術了!誒,可惜任豪那老逼登竟然讓我走上了這莽夫的道路,雖然我確實也讀不進書,嘿嘿。”
楊修倒是坐在地上,一手托腮,“已經入道了嗎...”
“壞了!”任幾憑突然跳了起來,“我爹是叫我來挑水回去燒飯的,壞了壞了!”說罷急忙跑回去找水桶去了,“我先走了!”
“啊...哦,好的。”楊修告別道。
突然溪里一尾金燦的鯉魚趁楊修愣神之際跳掉了竹簡旁,那鋪開的竹簡突然變得像水面一樣,鯉魚一下子就鑽了進去,不見蹤影,那竹簡也恢復了原狀。
“嗯,剛剛什麼動靜?”楊修感到奇怪四處張望,卻並沒有發現什麼,於是撿起竹簡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