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仇恨
聽着他的話，裴厭突然笑了起來，笑的肩膀都在顫抖，聲音破碎而顫抖。
“沒錯，我就是個瘋子，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所以，我也謝謝你，我親愛的父親，你成就了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像是瘋了一樣，笑着跪在裴潯旁邊，撐着手在那木質地板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伸手撫過裴潯的臉，抓住他的頭髮，迫使他臉部緊貼着冰冷的地面，他一次又一次的撞擊着。
“裴厭……唔……鬆手！”
本該是不大的年紀，可由於年輕時的酗酒亂性，裴潯的身體早就像是一個壞了的橘子，從裏頭已經開始腐爛了。
大門早就被任賀關上了，老宅的守衛也被裴厭的人一一制服了，留下反叛的人的只是華麗的大宅里幾個年老體衰的長老，和這個滿臉是血的老家主。
柔和的燈光下，暴力的場景讓長老們都嚇的躲在了牆角，現在的裴厭，就好像是被囚禁已久的惡狼，爆發了滔天的殘暴氣息。
“叮……”
老宅的午夜時鐘已然敲響，裴厭鬆開了抓住他頭髮的手，拍拍裴潯的臉，一點一點的用任賀遞來的手帕擦乾淨臉上被濺上的血跡。
踏着重重的步伐，他又來到了幾位長老的面前，笑着張開手：“各位長老，還有什麼意見嗎？”
他們恐懼的看着這個小輩，驚恐的搖搖頭，大氣也不敢出，之前以為有裴潯家主的身份壓着，裴厭並不會造次，可是那個躺在血泊里的老家主就是最好的證明。
是什麼時候，他們以前一直看不起的小孩變成了這副模樣。
其中一個長老突然回憶起來二十年前，他們受邀來到同樣的地方參加家會，一個瘦弱的身子撞到了他，裴厭抬頭看了看他，沒有言語，就要往大門跑，大冬天的，光着的腳上全是傷口和污物，手裏抱着一具腐爛的黑貓屍體，上面還爬着蠕動的蛆蟲。
還沒跑到門口，就被趕來的裴潯一巴掌扇到了地上，倒下去的同時撞在了園丁還未收起的大剪刀上，瞬間頭上冒出的鮮血就湧出染紅了白色的襯衫。
始終，他都沒有撒手，緊緊抱着那具腐臭的小貓屍體。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最後被盛怒的裴潯拖走了，就像是在拖一條幼犬，沒有還手的能力。
重重的喘着氣，二長老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囂張跋扈。
“家……家主。”
現在這個形勢，這是最好也是最明智的做法。
裴厭滿意的鼓鼓掌：“識時務者為俊傑，任賀，把幾位位長老送去酒店，明天安排專機送回……老家。”
接過手套戴上，裴厭走到裴潯的面前，見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出的比進多，臉色灰白。
“母親去世前一晚上，記得嗎？”
瞪圓了眼睛的裴潯怎麼不記得，當時裴厭的母親被他關在家裏一年了，對他早已千依百順，不知道為何，那天他心情特別好。
“rita，我允許你今天出門。”
吃着飯的rita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湛藍的眼眸中儘是歡喜。
“謝謝……謝謝。”
這也是悲劇的開端。
解放的rita歡喜的走出了宅子，他讓貼身保鏢一直跟着出了門的rita。
可是，她笑的那麼開心，在公司里的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他想去看看，如果她乖乖的，他自然會不計前嫌對她好。
可是，當他拿着花束想要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他看了讓他嫉恨一輩子的一幕。
花店外，rita開心的接過他的貼身保鏢陸一的花環，戴在了秀麗的黑色長發上，在他面前輕輕轉了轉。
“阿一，好看嗎？”
惡毒的種子瞬間長大，他看着陸一拉着rita的手，低頭在她臉頰印上一吻，她笑魘如花，像極了初生的暖陽。
但他非要扼殺這冉冉升起的太陽，他丟下花，回到了家。
直到傍晚，他們才回來，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玩的開心嗎？”
rita還沒聽出他的語氣，微笑着點點頭。
下一秒，衝出來七八個黑衣人死死的壓住了毫無防備的陸一，她嚇的尖叫，裴潯拽住她的頭髮，拖着她來到陸一面前。
“家主！求求你，不要傷害夫人，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就行了，求求你。”
陸一不忍rita受到傷害，嘶吼着，這時下了課回家的裴厭看見這副場景，當即沖了進來，還沒近身，就被裴潯死死的踩在了地上，覺得不解氣又狠狠的踢了出去。
“小七！”
陸一和rita同時喊出了聲，裴厭掙扎着要站起身，卻被黑衣人壓住了。
“真是，伉儷情深？是這麼用吧，陸一，我那麼看好你，為了一個破鞋你就願意這樣？”
說著，狠狠的抓住rita的頭髮，借力砸在木製地板上，rita痛的嗚咽出聲。
陸一怒吼着，一下子掙脫了束縛，就要一拳向裴潯砸去，裴潯笑着。
“phew。”
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槍，只聽一聲槍響，陸一的胸口綻放了一朵血色之花。
“阿蕊，對不起……”
這是陸一倒下的最後一句話，俊秀的臉上全是淚水。
“阿蕊？你連這個都和他說了，白思蕊，你真讓我吃驚。”
此時，rita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喉嚨發出“啊……啊……”的聲音，她已然絕望，伸手要去觸碰陸一。
裴潯見狀，拖着她的頭髮來到了被死死壓住的裴厭旁邊，小小的臉上出現了裴潯期待的憤怒表情。
“rita，你說，要是我把他的臉毀了，你才不會背叛我？”
說著，接過旁邊手下帶來的化學藥瓶，上面赫然寫着濃硫酸。
“裴潯，你怎麼忍心……”
rita哭着掙扎，看着裴潯打開了橡木塞，一點一點的往下傾斜。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猛的撲過去，將壓着裴厭的黑衣人撞開，死死的把兒子護在懷裏，裴潯突然想要收手，可是早已來不及，濃硫酸潑在了rita的臉上，手臂上。
她沒有尖叫，只是抱着自己希望護住的孩子。
“好……你們都如此，來人，把夫人送去醫院，大少爺關進房間。”
說罷，丟開瓶子，氣沖沖的走了。
“小七，小七，不要怕，媽媽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