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午夜逼供
午夜過後,洛都城內一片漆黑。臭氣從巷內撲鼻而來,馬糞、屎尿、臭汗氣味混雜在一起。
再過幾個小時,這裏又會恢復車水馬龍的氣象。
小販大聲吆喝,苦力埋頭流汗,商人行色匆匆,這就是平民的日常生活。
但在晚上,這裏如同墓園,異常寂靜,夾雜惡臭。
“就在前邊兒。”封德在前方領路,朝窄窄的巷口走去。
“這個人棘手嗎?”宋璈問。
“還好。”封德扶了扶面具,透了口氣,看來他也受不了這裏的惡臭。
“胖子呢?”
“還活着。他的床墊被刀刺爛,人躲在底下,我們及時出現救了他。”封德舉着提燈路過垃圾堆,
黑暗中傳來老鼠的吱吱聲。
“你動靜小點兒。”
“放心,這裏的人從不多嘴。”
二人掩着鼻子,時不時挪動着面具,以保證自己不會被熏死。不一會兒抵達一所廢棄的豪宅。
“就是這裏。”
只見房子正面大片傾塌,門口處一尊破裂的雕像只剩下半個腦袋。
二樓的陽台到處都是破碎的石磚、鳥糞、腐爛的枯葉,屋頂一個巨大的洞直面夜空。
真是好地方,宋璈心想,這所房子破敗前,一定是城堡般的豪宅。
他又聯想到往日的榮耀,如同眼前的這所房子一樣,破敗不堪。
“這地方多大?”宋璈小心翼翼地上樓,下樓,半天還沒走完。
“二十間房,還不算書房和傭人的住處。”
“這麼大?你怎麼找的這地方?”
“我以前流浪街頭的時候睡在這裏,我媽剛死那會兒。那時候還有屋頂,乾燥又安全。”封德略有興緻地說道。
宋璈覺得這個鬼地方似乎讓封德想起了過往的事情,聽起來蠻凄慘。但仔細一想,眼前的這個暴徒拷問官,怎麼會有這麼感人的故事呢?
“這地方花了多少錢?”宋璈好奇地問道。
“沒用我們的經費,是胖子自己的錢買的。”封德說完沖宋璈眨了下眼。
“買下來了?”宋璈驚訝地問。
“是啊。經費我們自己留着,老規矩,三成歸我們,五成給上司。”
宋璈覺得眼前這個助手不簡單,未來職位一定在自己之上,自己拿少的那份,多的那份送出去,是一種高級手段。
封德從容地前進,不一會兒在台階上停了下來,跺了兩下腳。
“宋璈!”胖子韓冬冬從下面爬了出來,扶着欄杆。
宋璈在囚禁他的門口休息了下,“冬冬,近來可好?”
眼前這個人瘦了很大一圈,皮膚鬆弛,還有些蒼白,臉頰都凹陷了一些。宋璈覺得他已經不配做一個胖子了。
“到底怎麼回事兒?宋璈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宋璈直接回答了問題。“你對審訊長還有用,他想讓你在議會上作證。”
“如果我拒絕呢?”
“拒絕什麼?拒絕審訊長?你肯定不會的,也不敢。”
“你能不能給我換個地方,這裏太黑了,又潮濕。”
“你會習慣的。”宋璈回頭喊了一句。
最末一間是他們這次要找的新犯人,被鐵鏈綁在牆壁的鐵架上——全身赤裸。
他體型微胖,身子看着很結實,膝蓋與手肘都有擦傷,想必是昏迷后被人拖進來的。
“這就是神秘的殺手嘍?”
犯人緩緩抬起頭,
掙扎了一下,鐵鏈嘩嘩作響。
“確實是個硬骨頭,費了很大勁兒才老實了一些。”
二人在門口休息了一會兒,等待助理薛飛到來。逼供是體力活兒,宋璈干不來。
封德上前拔出殺手口中的臭襪子,他嘴裏叫嚷着,唾沫四濺,是南方的語言?
宋璈聽不懂對方說什麼,似乎是南方海港城市的語言。
助理薛飛一記重拳砸在對方肚子上,結束了他的辱罵。
“可以了可以了。”宋璈道,“別罵了,我父母已經死透了。我知道你是職業殺手,潛行暗殺。但是如果你不會我們的語言,你如何潛入呢?所以啊,別裝了。”
犯人楞了下,緩了口氣:“死瘸子,半死不活的怪物!”對方依然在罵。
“非常好,聽懂別人罵什麼也讓人舒服。那麼,你是想了解一下處境,還是直入主題?”
犯人疑惑地看着宋璈:“這是什麼地方?”
“迎賓大道,靠近碼頭。”宋璈說著,腿上突然抽搐,疼得他臉一皺。
犯人眼睛眯成一條縫,快速掃視了房間,目光在刑具上停了一眼。
“我回答得很仔細,該你了。”
殺手一臉嘲弄。“你以為這就能嚇住我?”
“你覺得我們在嚇唬你?我們仨?”宋璈自己都笑了起來。
“你孤身一人,沒有支援,沒有武器,還被鐵鏈鎖着。既然你是職業的,那你猜下一步我們會幹嘛?”
“別想套我的話,門都沒有,狗殘廢!”
宋璈揉着腿,心想對方確實是個硬骨頭。
“起碼告訴我,你的名字?”
“呸!”對方啐了一口痰。
宋璈嘆了口氣:“太遺憾了。”
助理薛飛雙手卡住殺手的臉頰,用力擠着嘴巴。
封德插入鉗子,把嘴撐開。
殺手眼睛鼓了起來。
“注意舌頭,我們還需要他說話。”
封德抬着下巴,眯着眼睛,在殺手口裏小心翼翼地避開舌根。
宋璈緩緩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工具箱。
“那麼,”他輕聲細語,一隻手按在箱子上“從哪開始呢?”
他挑了一根長針,在殺手的牙齦上戳來戳去,從門牙到嚼牙。
“唉?有牙洞。”他又拿起鑿子和鎚子,“從這開始吧。”
有沒有活人在看呢?羅霖要回來了。留個言評論下好嗎?快沒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