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閣
原來的中原武林有兩教五派一堂一谷。
兩教為佛教懸空寺、道教玄真閣,主修玄門功法,以懸空寺的易筋經和玄真閣的內黃五行訣最為出名,被江湖奉為武林的無上秘法;
五派為華山、武當、泰山、沙河幫、丐幫,主修劍法及其他武器招式;一堂為雷風堂,以煉體和奇門遁甲聞名;
而一谷則是指的葯死谷,集醫毒為一體。
雖然當今武林以懸空寺和玄真閣為尊,但兩教獨立於其他七個門派之外,潛心自身佛法、道法修行,一般不理俗事,故而江湖人士通常只稱七大門派,但這只是中原武林十年前的格局。
十年前的中秋前夕,在華山望雲台演武場舉辦的五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上,忽然天降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這二人似是在華山之巔飄落而下,一出世就展示了極為高深的內功身法。二人自稱分別來自於碎星閣和沉月淵,要分統整個中原武林。
眾人嘩然,各派高手紛紛出手,卻都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
更令中原武林各派高手驚奇的是,這兩人好像有無窮無盡的內力。要知道,在現有武林之中,就算再厲害的高手,在面對幾十上百人的車輪戰也會氣竭,也會內力耗盡,而那兩人好像有源源不斷的內力一樣,挑戰上百人居然面色不改,好像贏得極為輕鬆。
最後,連懸空寺的無音方丈和玄真閣的三一道人一同出手,但還是分別敗於這二人手下。
自此,中原武林被碎星閣和沉月淵分而統治,所有門派聽從他們的號令,懸空寺和玄真閣封山避世,整個中原武林好像開始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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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就叫小石頭,沒有姓,是在10年前被觀星樓的打雜夥計老榔頭在河邊撿到的,因為當時小石頭手裏攥着塊怪石,老榔頭就給他起名叫小石頭,小石頭沒有跟老榔頭的姓,因為老榔頭自己也沒有姓氏。
觀星閣是京城最大的酒樓,烤鴨有名,名氣卻大不過頂樓的觀星台。
老榔頭是觀星樓的一個后廚打雜工,將近70多歲了,無父無母無妻無子,之前一直是個專職流浪漢,以擺爛為生。
據說老榔頭是樓主在外出遊歷時,因不小心踢翻了他的討飯碗,而被賴上了,從而帶回樓里做了一個后廚打雜夥計。
老榔頭是個標準的混子,在後廚主要的功能就是清理客人留下來的殘羹剩飯,特別是酒,老榔頭嗜酒如命。
小石頭馬上就要過10歲生辰了,生辰的日子就是他被撿來的日子。老榔頭平常就把他放在觀星樓放養,除了二樓以上樓層不得進去,其他地方隨他跑。
小石頭最愛做的事,就是蹲在觀星樓一樓的散客大廳的桌子下,一方面可以撿漏一些吃食,另一方面又可以聽一些江湖八卦。
「過幾天又是碎星閣和沉月淵出世的日子了,好像今年趕往華山的人又少了,不知今年有沒有什麼高手前去挑戰」
「唉,別說了,說到這事我就來氣,現在的中原武林是個啥啊?屁都不是!自從碎星閣和沉月淵出世以來,現在各派習武人士都成什麼樣子了?棄武的棄武,入魔的入魔。你知道么,丐幫的幫主陳塵峰前不久瘋掉了,聽說就是為了今年挑戰星使和月使,閉關修鍊,走火入魔了。」
「至於么,這十年來多少隱世的高手都出手了,不還是一樣的結果,沒用的,中原各派的功夫,離碎星閣和沉月淵差的不是一點兩點,而是整個山海了。」
「不過話說回來,碎星閣和沉月淵這兩個門派也是奇怪,自從十年前武林大會之後,各個門派派出了多少高手暗探出去探聽這兩個門派的底細,結果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甚至連碎星閣和沉月淵在哪裏都不知道。」
「誰說不是呢,碎星閣和沉月淵說是統領中原武林,但卻什麼事都不管,只在每年這個時候出世,接受天下高手的挑戰,說什麼只要擊敗他們,就撤出中原武林。不過這一年又一年的,挑戰者是越來越少了,中原武林就這麼完了?」
「沒辦法,誰讓我們技不如人呢,不過好在每次出世他們會在各門派中挑選一名弟子收入門下。現在各派都希望能把自己門裏的弟子送進去,希望能有些碎星閣和沉月淵的傳承出來,至少能夠了解一些他們的武功路數。」
「只收不滿十歲的弟子啊,他們也真是捨得,小小孩童就送過去,甚至是送到哪裏都不知道。為什麼非得10歲以下的才能進去,難道這兩個門派修鍊的是童子功?」
「江湖上也這麼傳言,如果不是從小開始修鍊,碎星閣和沉月淵的武功能有這麼厲害么?聽說今年華山派的掌門打算把自己的兒子送進去了,看來為了重振門派豁出去了。」
「他兒子?不是剛滿5歲,這也捨得?」
「不狠點心,估計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桌上兩個人邊嘆氣便開始喝酒,小石頭在桌下聽的津津有味。
「說不定我也是個武學奇才,要是能進碎星閣,肯定能夠打遍天下無敵手。」小石頭聽着他們的對話想着,沉月淵就算了,沉月淵只收女孩。
碎星閣和沉月淵收弟子只一個條件,碎星閣只收男童,沉月淵只收女童,其他不管是什麼門派什麼出身,只要根骨合適,就可以進入,不過兩派每年只收一名弟子。
「話說,自己馬上就滿10歲,看來是入閣無望了,嘻嘻嘻。」小石頭想道。
小石頭在觀星樓待久了,自然比同齡人老成許多,也相對油滑,聰明是真聰明,五歲時候賬房先生看他老是在酒樓跑來跑去也不是個辦法,老榔頭也不管,就做主給送到書院去了。
結果在書院還沒滿一年,小石頭就把所有書上文字識了個遍,整的書院夫子驚喜萬分,說啥小石頭是百年一遇的讀書種子,將來肯定是個能登閣拜相的主。
偏偏事與願違,剛滿一年,小石頭就在書院待不住了,逃課捉鳥,戲弄老師,還把夫子收藏的一個典藏固本的經書給泡了水。說什麼夫子這麼珍視,不會什麼武學秘籍易筋經啥的,看沒什麼武學內容后,還拿到河裏泡了水。
小石頭說有些秘籍都需要泡水才能顯現出來的,結果把夫子氣吐血,養了半個月才能夠起床。自此,不管賬房先生怎麼賠罪勸說,小石頭也是進不了書院了。
光吃花生也不飽,小石頭肚子餓了。感覺桌上兩人也說不出什麼新鮮話,就鑽出來打算去后廚找點吃的。
「老榔頭昨晚忽然一本正經跟我說,明天就是我的十歲生辰,是個大日子,讓我好好準備,有大事等着我,到底是啥大事呢?好事還是壞事?」小石頭邊走邊想,因為他實在想不出,老榔頭那個整天酒不離身,一天沒幾個時辰清醒的人,能有啥大事。
最大的事還不是有一年,把樓里珍藏30年的醉清風給偷喝了,差點被掌柜抓起送官?
今個倒是奇怪,后廚一個人沒有,就老榔頭一個人躺在柴堆里喝酒。
「老頭,我餓了!」小石頭看到老榔頭說到。
「嗯,來了,入閣吧」老榔頭也沒抬頭,默默說道。
「入閣?入啥閣,我說我餓了,閣子裏有吃的么?」小石頭疑惑道,今天老頭有點反常啊,每次我叫他老頭,他不是一個酒壺摔過來,自己都早已做好翻轉騰挪的準備了,今天咋啥事沒有?
「費什麼話!」小石頭還沒反應過來,剛還在柴堆里的老榔頭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小石頭身後,抓起他的衣領一甩,就進了「閣」里。
原來所謂的閣,就是小石頭平時睡覺的烤爐,自打小石頭記事起,就睡在這裏了。
聽后廚管事的說,這個烤爐以前是烤鴨用的,後來做了個更高級的烤箱,這個壁式烤爐就不用了。
老榔頭把小石頭帶來后,就把這個壁爐收拾一下,成了小石頭床鋪了。用老榔頭的話說,我自己都還睡柴堆,你還有啥資格睡床,湊合湊合得了。
「老頭,你要幹嘛,現在天還沒黑,還沒到睡覺時辰呢,況且我餓了,不能讓我餓着肚子睡吧?今天可是我生辰!」
「小石頭,今天是你的入閣禮,好好準備吧」老榔頭話音剛落,壁爐不知上方不知哪裏落下一個門來,把爐子封的死死的,小石頭瞬間眼前一黑,隨後又一股香氣襲來,忽然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