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司明月微微一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什麼叫她昨晚對他做了什麼?這話怎麼這麼奇怪呢?說得跟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見司明月這茫然無辜的表情,裴逐輕哼一聲,隨即傾身壓向她,冷峻的臉迅速在司明月眼前放大,那形狀好看的薄唇也越來越近。
司明月猛地後仰,抬手撐住裴逐的胸膛,紅着臉磕磕絆絆地質問道:“你、你幹嘛?”
裴逐眉梢輕挑,不冷不熱地答道:“幫你回憶一下昨晚你的所作所為。”
司明月:"....?"
司明月加重了手上推拒的力道,羞惱地瞪着他:“我……我自己想,不用你提醒!”
裴逐眸光深沉,定定地注視着她,良久,低低地哼笑一聲:“你最好想起來。”
頂着裴逐壓迫感極強的目光,司明月頓覺壓力山大,小臉都皺成了一團,開始努力回想昨晚的事。
昨晚……除了被藥性逼得身體燥熱的感覺,其實司明月都記不太清了,那時候她理智都被燒沒了。
不過,她倒是還記得昨晚做的那個夢,穿着古裝的她和裴逐在夢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中了不好的葯,才會夢到那麼羞恥的事情。
想着想着,司明月就不自在起來。她小臉通紅,微垂着眼睛不敢看裴逐,纖長的睫羽不安地輕顫着,像一隻害羞的小動物。
裴逐看着她紅撲撲的臉蛋,以及那比往常紅潤許多的紅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她抱着自己又親又啃地磨了很久。
裴逐眸色微深,用低啞的嗓音追問道:“想起來了嗎?”
司明月擰眉思索良久,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可以給點提示嗎?”
裴逐唇角微勾,迅速俯身,在司明月的唇上印了個吻,然後,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便好整以暇地退開了,坦然自在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司明月獃獃地眨了眨眼睛,猛地捂住自己的唇,又羞又惱地瞪着他,“你怎麼能這樣?!”
裴逐施施然整了下袖口,輕飄飄地扔下一個重磅炸彈,“這有什麼?你昨晚可沒少親我。”
司明月瞠目結舌,一時間腦子都轉不動了,“真、真的嗎?”
“騙你幹嘛?”裴逐睨了她一眼,冷哼道,“你該慶幸我還算正人君子,否則……”
裴逐的言外之意如此明顯,司明月想裝作聽不懂都不行。她囁嚅片刻,才忍不住不忿地嘀咕兩句:“就你還正人君子……”
就算她昨晚對裴逐做了什麼不好的事,那也是因為她中了葯!
裴逐平時可是沒少佔她便宜.....
聞言,裴逐危險地眯了眯眼,沉聲道:“你想見識一下我不再‘正人君子"之後的樣子嗎?”
“沒有沒有。”感受到裴逐凌厲的侵略性,司明月頓時慫了,連連擺手。
然後,她十分刻意地轉移了話題,“你今天不忙嗎?不用去公司處理工作嗎?”
裴逐當然知道她在顧左右而言他,他倒沒有步步緊逼,反而從善如流地隨她改了話題,“不忙。”
裴逐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唇角的弧度似乎有些玩味:“之前我手臂受傷的時候,也是你一直在醫院照顧我。所以……”
“作為‘報答"——這段時間,我都在醫院陪你。”
司明月:"......"
大可不必!!!
*
司明月終究是被那藥物傷了元氣,吃過飯後沒多久,就頻頻打起哈欠。
裴逐一直等到她睡着,才輕手輕腳地離開病房。隨着病房門被緩緩關上,裴逐眸中的溫和盡數褪去,冷峻的臉上籠罩着驚人的冷意。
裴逐吩咐了人照看好司明月,自己則回了趟公司。
裴逐剛踏進公司的大門,吳助理就快步迎上來,低聲道:“裴總,二少已經在辦公室等您了。”
裴家二少裴澤此時正大喇喇地坐在他堂哥的總裁椅上,一雙長腿還不客氣地搭在辦公桌上,完全是紈絝不羈的公子哥形象。
當裴逐推門走進辦公室后,裴澤動都不動一下,只懶散地打了聲招呼,“哥,你找我什麼事啊?”
裴逐走到他身邊,垂眸平靜地睨着他,抬腳踢了踢椅子,有種無聲的威懾。
裴澤身體一頓,隨即乖覺地起身,將椅子讓給了哥哥,還殷切地用袖子給他擦了擦桌子,省得他搭腳在桌上時落了灰。
裴逐施施然落座,一雙長腿懶散地交疊。他微微仰頭看着裴澤,明明是仰視的角度,但在他強大的氣場和凜冽的眼神下,偏偏有種睥睨凌人的感覺。
裴逐開門見山,冷聲道:“兩天前,你跟宋岩磊吃飯的時候,跟他說了些什麼?”
裴澤面上沒有絲毫異色,自如地笑道:“哦,那貨請我吃飯,席上一直跟我打聽你的喜好呢,還說要送我一輛跑車。”
“白送的東西我能不要嗎?”裴澤攤了攤手,嘿嘿笑道,“我就隨便說了點你的偏好去糊弄他。”
“怎麼樣啊哥?姓宋的用什麼去討好你了?比送我的那輛跑車更貴吧?”裴澤眨眨眼睛,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裴逐定定地望着他,黑眸中情緒莫名。裴澤笑着與他對視,不見絲毫退讓心虛。
良久,裴逐淡聲問道:“你提起司明月了嗎?”
“司小姐?”裴澤疑惑地歪了歪頭,皺眉苦思冥想,“當時我們喝了不少酒,具體提沒提……我也不記得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突然提起司小姐?”裴澤無辜地反問。
裴逐靜靜地凝着自家堂弟,一隻手極有節奏地輕點着桌面,眸光幽深莫測。
半晌,他輕輕捏了捏眉心,垂頭間似乎無聲地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並沒有查到裴澤與此事有關的證據,目前看來全是宋岩磊自作主張。依他自私的性格和下作的手段,干出這種拉皮條的事不稀奇。
但裴逐總覺得……前一晚,裴澤和宋岩磊的那場聚餐有問題。
可連宋岩磊都沒說這事兒是裴澤暗示或指使的,裴澤剛才的表現也無懈可擊,裴逐便不能僅憑直覺與臆測給堂弟“定罪”。
裴逐沉默片刻,半晌,不動聲色道:“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他頓了頓,又道,“有空多回家看看叔叔。”
提起自己的叔叔,裴澤的父親,裴逐的語氣便柔和許多。
“知道了知道了。”裴澤用一如既往的敷衍態度回道。他一邊轉身往門口走去,一邊高聲道,“哥,我辦的那個公司過段時間可能需要融資,你得幫我啊!”
裴逐已經低頭翻看起今天積壓的文件,頭也不抬道:“到時再說。”
裴澤嬉笑着離開了堂哥的辦公室,走在裴氏的大樓里還跟員工們說說笑笑,是所有人都熟悉的那個紈絝愛玩的裴家二少。
然而,當他回到自己的家中,他臉上放鬆的笑意便盡數褪去,顯出一種冷厲的陰沉。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齊小姐,情況有變,具體的行動你再等我通知吧,不要輕舉妄動。”
跟他通話的正是同司明月有仇的齊雅風,兩人在電話里交談了好一會兒,才各自掛斷。
裴澤沉着臉望向窗外的風景,不知想到什麼,眉頭緩緩舒展開來,唇角也勾起一個志在必得的笑意。
*
這次司明月再醒來時,床邊的人變成了滿臉愧疚的張姐。
“明月,你沒什麼事吧?”張姐眼中滿是后怕,小心翼翼地問。
司明月沖她笑了笑,“沒事。”她頓了片刻,解釋道,“裴逐救了我。”
張姐幽幽地嘆了口氣,語氣複雜:“裴總……挺好。”
隨即她話鋒一轉,咬牙切齒道:“宋岩磊這個賤人,竟然還找人打電話刻意支開我!我就說我在聚會上接到的工作電話那麼奇怪,非要我當即過去處理。”
司明月也回憶起那個將張姐叫走的電話,恍然大悟道:“原來那個電話是他故意安排的?”
“對。”張姐點點頭,慶幸道,“當時你被假的救護車拉走之後,在場其他人都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只有一個姓趙的女藝人察覺不對勁,給我打了個電話。”
“趙?是坐我旁邊那個嗎?”司明月問道。
她記得坐在自己旁邊的女藝人挺和善的,還不動聲色地幫她擋開過宋總。
張姐簡單解釋道:“她給我打了個電話,故意問我能不能去醫院看你,我一聽到醫院,人都懵了,趕緊問她是怎麼回事,這才知道緣由。”
“小趙說,她覺得那個救護車不太對勁,但又怕自己想多了,就找借口去衛生間打電話,旁敲側擊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有貓膩。”
當時,宋岩磊裝模作樣地打電話叫來了“救護車”,還跟在場眾人說,已經跟司明月的經紀人張姐說過了。但實際上他根本沒有給張姐打過電話,救護車也是假的。
其他人都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又或者察覺到了但沒說,只有那名姓趙的女藝人心思縝密,故意給張姐打電話,說自己今晚想去醫院探望下司明月。
張姐一聽到“醫院”,整個人都懵了,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樣子。趙姓女藝人便知道了,宋岩磊恐怕根本沒聯繫張姐,甚至帶走司明月的也不一定是救護車。她就趕緊將所有事情告知了張姐,讓她想辦法保護司明月。
聞言,司明月有點感動,“她很有心。”
能因為一點不放心而追根究底,這份善意對司明月來說很珍貴。
張姐嘆道:“她人挺不錯的,放心,我有幫她牽線幾個資源,不會虧待她的。”
“反正,知道這事後我急得不行,差點就要報警了。後來還是裴總用你的手機聯繫了我,讓我不用擔心。”
隨即,張姐謹慎地掃視一眼周圍,湊到司明月耳邊低聲道:“你不知道,星辰算是變天了。”
“裴總處理了一大批人,首當其中的就是宋岩磊,他甚至已經被拘留了。”
“還有幾個為虎作倀的,裴總也一個都沒放過。”張姐解氣地笑了笑。
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裴逐緩步走了進來,表情平靜,沒有對張姐投以過多的關注,只徑直做自己的事。
張姐立刻起身,有些拘束地提出告辭,“呃,那……我就先走了,明月,你好好休息。”
司明月無奈地偷偷瞪了一眼裴逐,只能目送張姐離開。
等到病房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裴逐才慵懶地坐到沙發上,問道:“感覺身體怎麼樣了?”
“挺好的。”司明月如實說,“我覺得我可以出院了。”
裴逐卻不容置喙道:“多住幾天觀察情況。”
司明月身體好了許多,便想要繼續工作,畢竟《成仙》和《幸福觀察日記》那邊一直在等她。
但裴逐堅持要她留院觀察一段時間,一步都不肯退讓。
李導那邊倒是還好說話,滿口答應將司明月的戲份往後推,還貼心地叮囑她好好休息,可《幸福觀察日記》那邊實在等不了,近期就要開直播,節目組導演差點哭求司明月——只要她能上鏡,哪怕什麼都不幹也行!
於是,司明月跟張姐商量過後,決定乾脆在醫院病房裏錄節目,養病工作兩不誤。
至於節目效果會不會很無聊……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司明月本以為她的無聊養病生活會不受直播間觀眾的歡迎,但是她忘了,裴逐幾乎一直跟她在一起。
而觀眾們想看的恰恰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