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引發麻煩
朱瞻塏掏出一小袋鹽,毫不在意地說:“就是加了鹽,只不過我煉製的鹽白凈如雪,也沒有苦味,我命名為白鹽。”
此話一出,整個文淵閣內突然寂靜無聲。
片刻后見多識廣的夏原吉問出關鍵點。“八皇孫,那這白...白鹽耗費幾許?”
朱瞻塏看向他,有些弄不清楚他的身份。
見他這模樣,朱高熾發聲道:“他是戶部尚書夏原吉。”
戶部尚書?按後世來說可是管着民政那一攤子事的老大。
朱瞻塏聞言連忙見禮回道:“夏尚書,這白鹽製作起來和粗鹽是一樣的,並沒有過高的耗損。”
他腦中換算了下,繼續解釋道:“一斤粗鹽的耗材差不多能產八兩左右白鹽吧。”
“嘶!”
這話一出口,瞬間令朱高熾吸了口涼氣心中大駭。
要知道宮中貢鹽可是十斤粗鹽才能熬煉出一斤,而且貢鹽食用起來還是會有一點苦澀。
“塏兒,你這話可是當真?”
“父王你去食尚坊問就是了,我就用過一斤粗鹽。”朱瞻塏將小袋白鹽遞給朱高熾道:“咯,這袋子裏應該還有七兩的樣子,孩兒做菜用了點。”
接過鹽袋,朱高熾捏了點白花花的鹽放口裏,發現確實只有鹹味沒有其他雜味。
他揮手喚來王貴,一臉肅殺地道:“你速去控制食尚坊中所有人,問清八皇孫使用粗鹽的份量后立馬來報。”
不怪他會這般勞師動眾,一旦這白鹽屬實要是被泄露出去后,那麼很有可能引起天下動蕩。
趁王貴去食尚坊核實的時間裏,戶部尚書夏原吉拱手對朱高熾道:“太子殿下,那白鹽可否讓臣看看?”
朱高熾點點頭伸手將鹽袋遞了出去。
見狀夏原吉連忙上前接過鹽袋,當鹽袋一入手,便知道這份量與朱瞻塏說的差不多。
他用手指沾了點白鹽嘗了嘗,露出滿臉不可思議地說:“諸公也嘗嘗,這鹽確實無苦無澀。”
見戶部尚書這樣的專業人士都這般說,其他大臣紛紛過手嘗了一遍。
在都確定這是事實后,文淵閣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目睹眾人前後的表現,朱瞻塏哪怕再木訥也意識到這事大了。
他之前根本就沒想過煉白鹽會給這個時代帶來什麼影響,此時認真想了想發現一旦白鹽量產,不光是帶來優質食用鹽,還會使現有的鹽政發生顛覆性的改變。
明朝一向缺鹽,民間那種粗鹽因為純度不高,食用起來量就會很大,每年消耗的粗鹽幾乎快要趕超產量。
此時朱瞻塏新煉的白鹽純度極高,一點白鹽就能抵上大量粗鹽的鹹度。
真要日後形成量產,那麼大明以後就不會缺鹽,鹽的價格自然會降下來,百姓省了鹽錢,那麼就能改善生活。
光此一條就足夠引起朝廷重視,一心施仁政的朱高熾按捺住激動與不安,焦急的等待王貴歸來奏稟。
激動是因為白鹽會改善民生,擔心則是害怕朱瞻塏所言有虛。
就在文淵閣內靜默一刻鐘后,門外王貴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他面露驚喜的跪地叩拜道:“太子爺!食尚坊今日只少了一斤粗鹽,而且坊內不少人親睹過八皇孫製鹽過程,其原料的確僅是一斤粗鹽。”
嗡!
此言一出,文淵閣內頓時咋開了鍋。
主管民生的戶部尚書夏原吉連忙上前,抱拳對朱高熾說道:“太子殿下,此白鹽應立即交於戶部制煉,其秘方必須嚴格保密。”
鬆口氣的朱高熾擺了擺手,不慌不忙地回:“此事不急,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料理大行皇帝的喪禮。”
說完他望向正眼觀鼻鼻觀心的朱瞻塏,有些期待地問:“塏兒,對當前的局勢你有何建言?”
啥?
你們君臣一下午時間不早就安排妥當了嘛?朱瞻塏被這話給問懵圈了。
他想了想歷史上他們的安排,覺得已經很全面了,不僅顧及到了順天府京都這,連應天府陪都也安排妥善。
就這些佈置足夠挺到朱棣遺體歸京,他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麼補充了。
不過胖爹問話,不管咋地都得回。“父王,連應天府南都你們都安排妥善了,那麼兒臣以為......”
“嗯?”
就在此時朱高熾驟然起身,臉色變得有些驚慌。
他與大臣們對視一眼,心有餘悸地說:“諸卿!我們忽視了南都事宜啊。”
善謀的蹇義下意識地擦了擦汗,道:“此事是臣的疏忽,好在八皇孫足智多謀。”
說完他慶幸地看了眼不起眼的朱瞻塏,心中對這個皇孫加了幾分影響分。
感受到蹇義的目光,朱瞻塏心中咆哮起來:真是流年不利,無心之舉竟然露了兩次大臉,日後朱瞻基知道后怕是會更記恨自己。
他是真沒有想到,一下午時間他們竟然都沒商議過南京的防衛。
朱高熾露出微笑,欣慰地說:“塏兒如今確實長大了,已經能為爹分擔重任了。”
別!別!千萬別這麼說,這話可是能殺人的。
朱瞻塏聽到這話,心中大驚,連忙推諉道:“父...父王,您的睿智自是心中有數,兒臣唐突......”
“哈哈!此子類孤,心有大善,居功不傲!”擺手打斷他,朱高熾大笑地朝大臣們說道。
靠!您這是要玩死我啊!
朱瞻塏內心崩潰了,連朱棣當年說漢王類似的話都出來了,這不是讓他瞻基哥哥起殺心嘛。
“夏卿,該遣何人前去鎮守應天府?”舒心過後,朱高熾神情一斂,問着吏部尚書。
被點到名的夏原吉拱手回道:“臣以為金吾衛指揮使張輗可擔此任。”
怎麼會是英國公張輔之弟張輗?不應該是沐昕去鎮守南京的嘛?
杵在一角的朱瞻塏有些疑惑地回憶着歷史上的事迹,發現此刻好像有點出入。
他不禁有些好奇難道是因為他這隻蝴蝶的到來,給這個大明時空帶來了震蕩?
“塏兒以為如何?”
就在他神遊海外時,耳邊響起朱高熾那敦厚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不是沐昕嗎?”
“嗯?”
眾人聽到他說的名字,頓時陷入了沉思。
駙馬都尉沐昕,不僅是沐英後裔,還是皇親國戚,其忠誠自然沒問題,由他鎮守南京正合適。
朱高熾挪動了下胖體,覺得朱瞻塏考慮得很穩當,如今形勢下只有用自家人才能心安。
他抬頭望着謹小慎微的朱瞻塏,頓時腦中醞釀出一個更佳的人選。
妹夫哪有自家兒子可靠?以其讓沐昕前往應天府,不如直接讓今日表現卓越的朱瞻塏前去。
想到這,他便有了抉擇,露出不容置疑地神情對朱瞻塏道:“此次你替為父去南京鎮守,爹讓王貴攜一千番軍協助。”
蝦米?沃德阿油弄啥呢?
聽聞命令,朱瞻塏瞪大了眼睛,讓他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十五歲孩子去形勢複雜的南京?
難道歷史偏移到這個程度了?本該是沐昕與王貴前去的,怎麼到頭來變成他去了?
早知道這樣他今天就不該表現的這麼跳的,無形中讓胖爹對他好感大升。
如此先不說以後怎麼過朱瞻基那關,就當下去南京都難於渡過。
雖說歷史上南京這段時間並不會發生什麼動亂,但是此刻的歷史走向已然悄變,那誰能說的清他去南京後會不會遇到危險?
想到這朱瞻塏恨不得抽自己嘴巴,讓自己嘴欠現在好了引來了天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