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要靠近男人
我的完美提議被宮野明美慌忙阻止了,我覺得頗為遺憾。
這個人我真的一看就覺得心懷不軌啊!我明明看到對方竄出來的時候眼神還望這邊偷瞄了一下的!我視力很好的,絕對沒看錯!
不過這個一撞似乎還真的挺結實的,我也跟着宮野明美下去看了看,對方的確是被撞暈了。
看面貌不像是日本人……是混血嗎?
這樣子一來……我肯定就不可能跟着宮野明美一起把人送到醫院裏。
我覺得日本是真的挺亂的,果然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真可惜,本來我發現了一家特別好吃的小店,還想多去兩次呢。
因為宮野明美這邊出的意外,我只好自己回了自己的住所,然後打開琴酒老大給我的磁盤,開始背起資料來。
其實……雖然我也是研究員的身份,但是我這弔兒郎當並不嚴謹還喜歡隨心所欲的性格,其實也沒在研究的精進上有多大貢獻。
但是……我能混到今天這個地位,也是有我自己的原因在。
我的眼睛是個秘密,沒有任何人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訴任何人。而且這是小時候一起車禍之後才有的。
而伴隨着這起車禍,在我身上再度發生的一個變化……就是我如今在組織賴以生存的根本——超憶症。
我沒有遺忘的能力,能把所有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
雖然說超憶症實際上是沒有遺忘的能力、清楚記得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但是對學習並不一定有幫助,也不是所有的超憶症都是天才……但是顯然,我是不幸中的幸運兒。我的學習能力也極高。
在發現我的這個能力之後,組織就開始重點培養我還公費讓我留學了。
再加上我那在車禍中去世的父母都是組織的人、我後來又是組織重點幹部貝爾摩德一手教養的……我這可謂是根歪苗黑、即使有點不着調也深受信任了!
哪怕是一直疑神疑鬼的琴酒老大,也只是懷疑我是個腦子聰明的小傻子,從不懷疑我的立場問題。
我覺得這點挺好的,反正如今我已經混到名字了,接下來就可以騙……啊不是,申請更多經費、然後混吃等死了。
反正讓我好好工作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主動幹活的。
我把資料記下之後,熟練地將磁盤銷毀,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開始買回美國的機票。
在我確認完時間之後,給琴酒老大發去了一封郵件:【任務完成,下周二回。(CACAO)】
對方回復地很快,也很簡潔:【知道了】
我看完之後刪除了郵件,合上電腦,抬手伸了一個懶腰。
“唔……去見見貝爾摩德也好,好久沒見有些想她了。只要她不考我功課就行……”
我嘴裏嘀咕着,站了起來,去洗澡了。
***
因為已經訂好了回美國的時間,我又已經把該乾的事情完成了,整個人就處於一種比較安逸的狀態了。
我忍不住打開了我隨身攜帶的小本本,開始記錄。
“昨天那家河豚店拉黑……啊,在離開前去幸平定食屋多吃幾頓吧!希望今天老闆開着呢!”
我的運氣不錯,特意去那家我發現的超級好吃的小飯館的時候,人家正開着。
小餐館的老闆名叫幸平誠一郎,帶着他十歲的兒子開着小店。我在聊天過程中得知老闆之前一直在國外各種遊歷和精進自己的廚藝,只是對方的妻子去年去世了,他為了照顧兒子也就回國安家了。
在得知我是從美國過來的,還特意詢問了我的口味然後給我特意調整了菜的做法。
我就是喜歡這種小飯館的溫情!就衝著這家店我也覺得這次來日本是值了!
這邊看起來都是常客,我還是早去才搶到位置的。
“老闆!今天有什麼新的菜單嗎?我現在肚子不是很餓,給我來點不是很占胃的小菜吧!”
“夏目小姐你又來了啊?怎麼了,是打算在日本定居了嗎?”
“如果不是工作不允許的話,我還真的有這麼考慮呢……畢竟你們店的東西是真的很好吃……”
“哈哈哈哈哈!這樣子的決定不會太草率了嗎?”
“哪有——民以食為天嘛!”
“是工作很累嗎?”
“還好……就是太過動腦了。”
“那需要提供一點讓人放鬆的食物才行呢!”
今天老闆供應的是天婦羅,我在吃完之後就感覺餓了,老闆就又給我做了稻荷壽司。
天婦羅的外衣用的不是麵包糠而是碾碎的柿種,口感上來說比麵包糠更好,脆脆的吃零食的味道讓我覺得很幸福,宛若躺在家裏的懶人沙發上看着電視吃着薯片的放鬆感一樣。
稻荷壽司估計是為了照顧我的口味,還特意用了黃油炒飯作為主料,香味很濃郁。吃完很有滿足感。
老闆還特意在最後給我做了一份舒芙蕾。鬆軟輕飄飄的口感作為收尾,再加上甜食本來帶來的幸福感,讓人吃完之後內心一片祥和,宛若置身雲端。
我吃完之後忽然有一種落淚的衝動——好想辭職,然後就在這家店旁邊定居。
“真的太好吃了……我回美國之後一定會懷念這個味道的嗚嗚嗚……”
“哈哈哈哈哈!沒好吃到讓人哭的程度吧!”
老闆不懂,這是混雜着我身為社畜的辛酸、以及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再加上求而不得的失落感混雜而出的複雜情緒。
吃完這一頓時候,我十分虔誠地感謝了老闆,然後和老闆的兒子聊了一會兒天,就起身離開了。
我還記得宮野明美那邊的碰瓷事件呢!
雖然其實我不太擔心……反正明美那邊有組織的人監視着。雖然說日常對於明美來說不算什麼好事,但是在這種時候,如果是什麼壞人的話,他們會處理。
呃……雖然組織的人也算是壞人了。
因為宮野明美這幾天頗為照顧我,我也覺得對方很溫柔和她合得來,再加上她的妹妹之後會和我是一起共事的同事,我就直接打電話過去詢問了一下。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沒什麼事情,她也說了這次是意外,對方也沒有追求要求賠償一類的,她只是付了醫藥費而已。
【他叫做諸星大。】
“哎——怎麼聽着那麼像假名啊——我怎麼記得《灌籃高手》裏就有這麼一個人的名字啊?還是個龍套角色……”
【不要從一開始就對別人帶有有色眼鏡哦,夏希。】
宮野明美不知道我在組織里是什麼位置,她只知道我是她妹妹的同事一樣搞研究的,所以她對我的態度也像是一個大姐姐一樣。
我聽着對方繼續描述那個被撞到的人,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明美她……是不是話有點多了啊?
感覺她對這個被撞的人印象很好……老實說,我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
倒不是說我沒有證據就懷疑那個碰瓷的,而是我看組織里的人,凡是談戀愛的都沒有好下場的。
而且多半是女性沒有好下場。
在我提出“不要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這個觀點的時候,貝爾摩德也是擼着我的腦袋贊同的,我覺得這應該是個需要遵守的定律。
只是很可惜,我和明美提出了這個觀點之後,對方愣了一下,然後笑得有點誇張。
【哈哈哈哈夏希你想太多了啦!而且我覺得你倒是可以去找個男朋友了哦,你長得那麼可愛。】
“免了免了。”
反正我已經提過醒了,聽不聽得進去就不是我的掌控範圍內了。
我反正過兩天就要走了,也不會和對方見面。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在我走的那天,在機場裏,我看到了FBI的人。
這也是得益於我的超憶症,所有的人員資料我都記得很清楚,所以才有印象。
雖然對方不一定是衝著我來的……但是還是小心為上……照理來說,我的資料應該不會泄露的才對……那FBI來這邊是為了什麼?
我一邊腦子飛快轉動着,一邊拉着我的行李箱慢悠悠地往裏走。
在我高度緊張的時候,聽到一聲“夏目小姐”的喊聲,我差點被嚇得一哆嗦。
好在我穩住了,然後回頭看向那個喊我的人——是之前見過的那位松田警官。
對方今天帶着墨鏡,如果不是那頭標誌性的捲毛髮型我還差點沒認出來。
他跑到我跟前,還帶着幾分驚奇:“還真的是你啊……我還怕認錯人了呢。”
“你好,松田警官。”我看着對方也有些納悶,“你是出便衣任務嗎?要抓捕什麼犯人嗎?”
“不,我是爆/炸物處理班的。”
我聽到對方這麼說瞬間緊張,下意識地扭頭四處望:“什麼?!機場有炸彈嗎?!”
怪不得有FBI————
“不不不,放鬆點,我今天剛好休假。”對方看起來表情都變得有些無奈。
……那你說你是爆破組的幹什麼?!一瞬間我以為自己要捲入什麼危險事件了都腦補了好多事件了!
在我帶着點控訴的目光中,松田警官輕咳了一聲:“其實喊住你只是想來道聲謝。”
我:“……啊?”
“你忘了嗎?你上周說的,對萩……就是我的朋友說的死亡宣告。真的很准,如果不是因為聽了你那怪異的發言,在關鍵時刻做出了應對,我朋友就不是現在在醫院裏躺着那麼簡單了。”
啊……是那件事啊。
我也頗感意外——畢竟我沒想到對方真的聽進去了,還因此避開了死亡flag。
能日行一善拯救一個對我親切的人我也挺開心的。
對此,我還有幾分自得:“我說過我很厲害的吧!”
“雖然還是不太相信……不過從結果來看的確是。”松田警官笑了笑,“無論是不是巧合,都要謝謝你了,我們欠你一個很大的人情。”
警察欠的人情啊……聽起來很美好,但是感覺對於我這樣子身份的人來說,牽扯上不是一件好事。
我立馬擺擺手:“不需要那麼鄭重其事,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你隨便給我點錢當做靈媒費用,我們就兩清了。”
“現在才給錢總覺得怪怪的啊……而且這樣子不是隨便給點,要給很多才行吧?”對方失笑,然後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抬手摘下自己的墨鏡,給我戴上,“那把這個當做報酬好了。”
我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抬手扶了一下墨鏡,抬頭看着他。
松田警官勾起嘴角,臉上帶着笑:“看起來還挺適合的嘛。你剛剛是想躲什麼人對吧?”
我有些意外:“你怎麼知……很明顯嗎?”
也是……這位小哥之前破案的時候也是,洞察力挺強的。
而對方的語氣顯得有些隨意:“不,只是猜的。還好這次猜對了,不然還怪丟人的。你是要回國?還會再來嗎?”
對此,我倒是緩緩點頭:“嗯,應該是還會的。”
畢竟我還想再去幸平定食店吃它個一個月!
“這樣啊……”對方一臉若有所思的,忽然朝我伸出手,“手機給我一下。”
我有些納悶,知道這裏應該拒絕的,但是看着對方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再念及對方給我墨鏡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應該不會害我,就帶着點遲疑把手機遞過去。
而松田警官則是拿去之後快速地按了一串。
在我感慨對方的手速真快的時候他已經把手機還回來了。
“我存了我的聯絡方式,你下次過來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聯繫我就行。”對方說完之後就朝我一揮手,轉身就走,而才邁出了兩步之後,他又停下來,扭頭朝我笑道,“啊,忘了說了。我叫做松田陣平,隨便你怎麼稱呼,但下次別喊松田警官了。”
“啊……嗯。”我有些愣愣地點點頭,捏着手機目送對方離開。
唔……挺貼心的。
即使是輸入了自己的聯絡方式也沒有給自己打記下我的聯絡方式,算是以這種方式表明絕對不會單方面聯絡、選擇權都在我嗎?
我收起手機,扭頭看向玻璃那邊的倒影,端詳了一下自己的新造型,然後重重地一點頭——嗯,我戴墨鏡還是挺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