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給我一個借口靠近你(1)
杭州府,南朝宋國有名的大城,是宋國少有的昌明隆盛之地、文運之邦,不僅盛產文士,學府旁的青樓花魁還極為有名。
陳庄站在巍峨的城門前,看着由磚石堆砌的城牆,兩個城門一個入一個出,人流來往川流不息,心裏頗有些感慨,嘆到:“總算是要進城了,這才像樣子嘛!”
他整了整理自己的儀容和包裹,又將雨傘提在手中,懷着既緊張又期待的心情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他原以為進城要費上一番波折,因為他是個黑戶,既無路引、戶籍,也無保薦人。所幸他多慮了,在交納了十幾文銅錢的入城費和檢查了一番包裹后便順利的進了城中。
他沿着主路一路打聽紙上的地址,最終來到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內。
小巷兩旁大多都是住戶,唯有一家湯餅點落在中央,店的門口上掛着一口胡記湯餅的招牌。
小巷的中間正有一群頭上梳着小辮的孩童蹲在地上嬉鬧,不知道玩的是什麼,只看見一個個撅起的小屁股和小花辯傲立在空中。
巷子的盡頭一眼可望到邊,盡頭有一座石橋,橋上有小販正在吆喝着叫賣,橋下是條蜿蜒的河,河水清澈,足可見底,河邊還有幾位洗衣的婦人在說笑着什麼,只是不知她們聊天的內容,但看她們的表情,顯然心情不錯,也許她們是在談論誰家的小兒又在學堂被先生誇了吧。
陳庄將那群小孩喚到身邊,拿出一把糖果,對他們說:“想不想吃?”幾個孩子有些膽怯,默不作聲,只直勾勾的看着他手裏的糖。
“你們誰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給誰一顆,怎麼樣?”陳庄用標準的壞叔叔的語氣勾引着這些孩子。
一個膽大的男孩子似乎是受不了糖果的引誘,率先落入了陷阱,他說:“你要問什麼?”陳庄將他喚到身前,蹲下身來伏在他的耳邊,他聽了之後用手指了一戶人家,那戶人家正是他來此的目的。
他將兩顆糖給了那個男孩子,向那戶人家走去。
小男孩拿到糖之後迅速的將一顆剝開塞進嘴裏,又將一顆揣進懷裏。他身邊的同伴在陳庄走後急忙問他,陳庄這個陌生人都跟他說什麼了!為什麼給了他兩顆糖!
他嚼着糖,含糊不清的說到:“夫子告訴我們說人要講信用,他給了我兩顆糖,一顆讓我告訴他,一顆讓我保密,我收了他的糖就要替他保守秘密,不能告訴你們。”
他身邊的同伴們得不到結果后便索性伸手往他的懷裏去掏,原來他們的最終目的在這。小男孩見勢不妙,趕緊跑回家去了。
陳庄來到那戶人家對門的湯餅店內,點了一碗,坐在椅子上看着對面,對面的門有一扇沒有關,半開着,關着的一扇上張貼着一張用簪花小楷寫就的出租院內一間房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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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內中央有一株梅花開的正艷,也不知是春梅還是臘梅,他看着梅花,心想,這個時節才開的估計是春梅吧!
梅花的身旁還有一位正努力搓洗着衣物的婦人。那婦人年方二十左右,一身麻衣,頭髮挽起,用簪子扎住,耳畔有几絲凌亂的頭髮夾雜着汗水黏在如白雪的膚上,不一會兒,她像是累了,直起因勾着而顯露出動人曲線的腰,伸手擦了擦了面頰上的汗,又順勢將耳邊垂下的頭髮別到耳後去了。
湯餅端上來了,陳庄收回目光準備吃飯,只是在吃飯之餘只是他眼角的餘光依舊在關注着那個身影。
“看看看,你個死鬼一天就知道看,生意也不好好做,早晚有一天,魂也要給那個狐狸精勾去了!”湯餅店老闆娘指着另一桌與陳庄一樣看的入迷的男人罵道。
“這不是沒幾個客人嘛!再說了,我就看幾眼罷了,怎麼可能把魂給丟了呢!”長着兩撇鬍子,體型瘦弱精幹的男人辯解道。“誰說沒有客人,趕緊起來幹活!”老闆娘說著便想伸手去揪他的耳朵。
“來了來了,一天就知道叫”,男人拍開她的手,抱怨着起身去了。
對面的女子這時也提着一隻桶準備出門來了,陳庄趕緊在桌上丟下幾枚銅錢,也跟了上去。
他跟着她來到河邊,站在橋上,看着她下到河岸費力的想要從河裏打上一桶水來。
此時河邊原本說笑的婦人們也因為她的到來而變得沉默,不再說笑,她們神情動作各異,有的對着她指指點點,有的只低頭洗着衣服,彷彿旁邊來的這個人似透明的,不存在一般。
女人對這些毫不在意,她只是努力的打着水,好像已經習慣了一般。木桶有些大,即使她沒有將裏面的水裝滿,可她在拎它上石階的時候仍然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陳庄見狀急忙下去,跑到她的身邊,想要替她把水提回去。
她看到陳庄,又看他的動作,有些驚訝,隨即站直,施了一個禮,“多謝公子,小女子自己會提,就不勞煩了。”她的語氣有些生硬,隱約間還夾雜着一點厭惡,陳庄想着之前的種種,默默的將手從桶上拿開。
女人看着陳庄放開了手,自己便提着水一步一步的扭回去了。
陳庄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女人回去的背影,心裏有些五味雜陳。他沒有看見身後河邊的女人們看他的那些眼神,就算看見了也只會像那個女人一樣,裝作毫不在意。
他走到橋上,轉身看着剛才那個女人打水的地方,眉頭緊蹙,好像在思慮着什麼,過了一回兒獨自低語了一聲“再等等看吧!”慢慢轉身走了。
第二日的清晨,陳庄依舊來到昨日的那家湯餅店,當他在等湯餅的時候看見那個女人和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孩童正要出門。
她今日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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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裝束,青白色的底料與花紋相間的襦裙取代了昨日洗衣時粗糙的麻衣,頭髮依舊用簪子扎在腦後,烏黑柔順。小孩的頭上扎着小辮,背上還背着一個用布縫製的書袋,女人轉身關好門,牽起孩子的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慢慢的向巷外走去,最終消失在了巷角。
陳庄吃完便走到已經被關好的門前,他看着門上那一手漂亮的小楷,心裏已經做好了決定。
女人回來了,她看着站在門口的陳庄,停下步子,兩個人隔着半條巷子的距離。她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快步的走到陳庄的身前,彼此間仍有兩步的差距。
“不知公子找這戶人家有何事?我是此戶的主人,”她疑惑的看着陳庄問道,“打擾了,在下昨日初來杭州,偶然看到你家門前寫着有一間閑置的屋子出租,便想問主人家是否已經租出去了,如果沒有的話在下有意,結果還沒有來得及問,夫人就好像誤會了什麼!今日有閑,便再來問一問主人家!”陳庄將昨夜想好的理由順利托出。
“原來如此,對了,昨日多謝公子了,小女子還以為·····”女人說到一半便停下了,“以為什麼?”陳庄追問道,“呃,沒什麼,對了,這間屋子不租了!公子還請另尋它處吧!”“是已經被人租走了嗎?”“不是,總之,你還是去租別家的吧!”女子說完竟打開門迅速進去,轉身又把它關上了,只留下陳庄一個人在風中凌亂,“不對,劇本不應該這樣寫的啊!”他在心裏有些鬱悶的說到。
陳庄無奈,房子租不下來,計劃不順,便只得另外想辦法。當他正鬱悶着準備離去的時候,卻忽然發現昨日那位疑似湯餅店老闆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笑着看他。
陳庄看着他,心裏有了主意。
他走到男人的身旁,在他對面一張椅子上坐下,從懷裏掏出幾十文銅錢放在桌子上,“在下有一事不解,還望老闆能為在下解惑?”他有些疑惑的說。
老闆看了看桌上的銅錢,然後慢條斯理的將它們收進自己的懷中,一邊收還一邊微笑着對陳庄說:“你是不是很疑惑她家的房子明明想租,卻為什麼又不租給別人!”
“這正是在下疑惑的地方,不知·····”陳庄搖了搖頭。“她不是不願,而是不敢”老闆語氣隨意的說到。
“為何不敢?”陳庄追問,“你可知她家是什麼人家?”“只知她叫周蘇氏,家中有一位幼子,”“那你可知他家男人為何不在?”“不知”陳庄搖頭,“那我再問你,你可知這石磨坊的劉二?”“不知”,陳庄還是搖頭,“你這人,一問三不知,還敢去她家租房,真不曉得是少長了幾顆心眼?”老闆看着陳庄無奈的說到。
陳庄端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微笑着說:“這不是來問老闆你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