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名
()從出生之rì起我們都有了自己的名字,這個名字或者來源於家譜的延續,或者源於父母的期盼,我從沒有和別人隨意提起我的名字,而我從他們的生命中默默經過,也沒有留下什麼印跡,好像即使沒有名字,我對他們來說也是無所謂的,即使走過我生命的盡頭,這個世界上知道我的人也寥寥無幾,既然如此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呢。名字先是作為一個記號被人們所認識的,有了這個記號,就可以有目的的找到這個人,它像是一個人無法撕掉的標籤,死也跟在那裏。後來它又成為一個符號,一個身份的象徵。就像人們提起潯陽城的採花大盜,他就叫“花無缺”,真名是什麼,後來也不再有人關心,也沒有必要去關心,人們知道花無缺是這個人就夠了;就像人們提起潯陽城的七小姐,她就是潯陽城主最寵愛的七小姐,身份高貴,無以攀比,她甚至不需要其他的名字,而她的真名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在決心在江湖上出名之前我為自己想了一個名字,我叫自己劍不語。它如何冒在我的腦中,我也不知道了。我可以想像當我腦海中跳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天空一片灰暗,獵獵狂風從我耳際吹過,閃電在雲層中透出一陣陣白亮的光,滾滾雷聲猶如千軍萬馬奔襲而來,劍不語,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呼喚着這個名字一樣。當我決心在江湖上成名的時候,已經二十歲了,這二十年我走的波瀾不驚,如若魂靈。好像這世上我從來就不存在一樣,事實對大多數人而言也許就是如此。我想起若莫天,二十年他已經是天下第一的劍客,但是二十年之後他就幾乎銷聲匿跡了。我覺得我應該不可能會比他的名號存在的更為長久;我沒有像花無缺一樣的奇特癖好,能成為一個城池的焦點;也不像七小姐那樣,憑着身世就隨便鬧一鬧就可以滿城風雨。我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二十年的經歷,我自以為這經歷獨特,只是所有如我一般二十歲的人,他們的經歷對於自身而言也應該都是獨特的。所以我突然又感到深深的絕望。我從來沒有對人說過,我是不會武功的,一點都不會,更難堪的是我這樣一個劍客還帶着一把沒有劍身的劍。這把劍是小時候一個沒有名字的劍客送給我的,那時我只能把它當做一個頗具造型的玩物,好像現在也只能是如此。後來我猜那時這個劍客也許已經預見了什麼,只是沒有告訴我而已。劍柄和劍鞘連在一起,都是木製,所以它沒有實戰的功能,我想任何一把鐵劍都可以輕易把它削成兩截。我不知道如何用這樣一把劍闖蕩江湖,所謂一戰成名,大概還需要很多年,如果真的有什麼秘密在這把劍身上,它也不可能說話,把這個秘密告訴我的。這把劍唯一的好處是它非常的輕,拿起來帶在身上簡直毫不費力。我知道我不可能去找這個城裏最厲害的人物去比試,不可能贏他。也不可能拿一把不能傷人的木劍縱橫天下,鋤強扶弱,救死扶傷,雖然我的確有這樣的心思與想法,但這對於目前的我而言,是不現實的。在我決心成名之前,我想我能找到唯一的出路是找一位武功高強的人去學武功,而在潯陽城裏,武功最高的人就是潯陽城的城主,但是他輕易不收弟子。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看中我身上某個我自己不知道的特質,也許我根本就沒有什麼特質,但是就如當年那個陌生的劍客將一把木劍送給我而不是其他的小孩子一樣,我們總是很容易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什麼特殊的使命是要我們自己,也只有我們自己才能完成的。抱着這樣一種想法,我立馬就投身到了潯陽城風雲鏢局的門下,這個鏢局的總鏢頭,就是潯陽城的城主。但是事實總不會如人所想。報名的第一天那個做登記的總管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說,你還是去別處吧,你不是練武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