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危機麻煩 商業格局
第一聲門禁鈴聲是袁無常,兩人葡萄酒還沒喝完,第二聲門禁鈴聲響起,葛浩從地下車庫坐電梯上來,三人在書房玩着鬥地主,葛歌故意輸錢。
葛歌說兩位哥呀,錢輸光了,借點唄,袁無常說多少,葛歌說四千兩,葛浩把撲克一扔,坐在太師椅里不吭聲,袁無常說小意思,出什麼事了?
葛歌:“戰略:一家外資公司GNG進入大未國市場,逍遙公司為獨家代理,高端品牌為葡妃灌裝長城的低端葡萄酒,養生品牌為GE灌裝長城的高端葡萄酒,交付一定保證金,拉多少貨支付多少貨款。食品安全由國企長城葡萄酒洛陽分廠負責,倉庫也在酒廠,新註冊公司講好故事,送送貨。”。
“戰術:高端葡妃進價19賣390,養生GE進價330賣3300,各位權貴免費送,若喝成習慣,我們又沒按節日送到,權貴買一瓶,我們就回本。”
葛浩說挖坑在這等着呢?
葛歌笑笑沒有反駁,接著說:“我們三個註冊新公司,你倆抽牌數,誰牌數大誰定公司名稱;股份244,你倆都是40%,我20%;財務由你倆統領,一家派一個人,至於是你們公司的,還是個人的,都可以;其它的由我安排,故事講完了。”
葛浩拿着牌喊到抽不抽,袁無常問新公司啟動資金需要多少?葛歌伸出一隻手說五千兩。袁無常扭身抽了一張黑桃6,把牌一扔罵到輸慘了。葛浩笑着抽了張,沒有看就甩在書桌上說:“東西公司”。三人一看,紅桃7。
藉此機會,葛歌說:“玄城數十年的變局正在發生,你倆難免會有衝突爭鬥,今日能否定個約定?”
袁無常說能呀,葛歌看着葛浩,葛浩笑了笑說怎麼約定?
葛歌打開手機地圖說:“玄城中軸線是南北大街,依此為界,東邊歸東城公司,西邊歸西城公司,可好?”
兩位總領看着手機地圖,沒有言語。葛浩說:“現有的怎麼辦,也要交接?”
葛歌:“不用交接,現有的不動,今天開始,適用新的業務。”
兩人說可以,三人舉杯慶祝。談笑間,玄城商業格局已定。
葛歌大聲把肖暖喊了過來說:“東西公司“跑腿部”經理肖暖,這位袁無常,這位葛浩,每周往他倆家裏送一次GE葡萄酒,喝死老不正經的。他們安排兩位財務經理跟你聯繫,除了錢,其它的都是你負責,敢摸錢就敢剁手指。明白嗎?”
肖暖點頭道:“明白。”然後在兩張白紙上寫了手機號,雙手捧着遞了過去。
河東路的“果嶺山水”西門口的往北第一家門店是家超市,第二家門店是東西公司葡萄酒店,開業這天陽光明媚,放了鞭長長的鞭炮,沒有鮮花,沒有迎賓模特,行人不多,來的顧客也不多,有一些顧客買了一二瓶葡妃就離開了,估計是為了照顧開業當天業績,找的員工家屬買的,自然流回到控股的娛樂場所。拿開業紅包的客人離開時都送了一瓶GE,員工一人也送一瓶,河江郡每月最低工資標準是1550,一瓶酒3300,超過一個月的工資,員工拿着木製的禮盒葡萄酒高興壞了,大呼肖總萬歲。
中河兩側賣酒的同行,沒幾人來店裏溜達,在他們眼裏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沒有一定關係的店,基本生存不了多久。聽說店裏有兩位美女,貪色的男人來了不少,令葛歌沒想到的是陳艷居然成為東西公司的財務經理,一個陳艷,一個肖玲,
吊足了男人的慾望。
……
西城的人演技越來越高,前些天在潘恆家人面前上演砍人戲份,潘恆的兒子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被三個人毆打,道具刀砍的胳膊里藏的血漿嘩嘩的往下流,口裏還罵道:“讓你開藥店,讓你開藥店……,每每想起都膽戰心驚,上演一次屬於巧遇,可是出現第三次的時候,小伙嚇得不敢上學。
同樣的戲份在潘恆面前上演了兩次,老傢伙第一次被嚇住,第二次坦然了,明白這是對自己的警告。讓連襟出面找東城總領,還沒去找,就被隔離審查,現在什麼情況還不知道。自己求見幾次,送了幾百兩,下午終於能見面談談。
這幾天,西城的人開始在河西路上演砍人戲份,不過罵聲改成:“讓你賣高端葡萄酒,讓你賣高端葡萄酒…”。沒幾天,中河兩側的葡萄酒店歇業四家。警察局接到高端葡萄酒被盜的案子越來越多,警察佈控破案的時候,一件案子也沒再發生,盜竊團伙銷聲匿跡……。
……
潘源找到潘恆說:“哥,小敏要到希臘上大學,我陪着過去,公司的事,你全權處理吧。”
潘恆:“圍門施工修管道,就把你嚇怕了?”
“如果是一二家藥店施工圍擋,還有這個可能,如今,可是九家藥店被圍擋施工。我們對付易善藥店無非停水停電,可易善公司直接圍擋施工,這背後的力量大了去了。連你的連襟都被隔離審查了,除了縣長沒誰能保住恆源公司。”
“你別忘了,我連襟的親哥在郡里當官。”
“這事,全城都知道,易善公司能不知道,依舊動手,說明什麼?…,哥,你也撤了吧…。”
潘恆:“哥的能力還沒施展開,撤什麼撤。”
“當初,我就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可你想三折收購易善公司,這事是我們挑起來的,是我們做錯了,你就別逞強了。”
“這事,真到了絕處,那就來硬的,你帶着家人先走,把我家膽小鬼也帶希臘上學,給他換個環境。”潘恆狠狠的說道。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潘恆在“茶禪一味”里見到了葛浩,兩人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潘恆一再恭維東城如何如何厲害,誇的飄飄然,然後說著西城公司如何如何惡毒。
葛浩品着茶,慢慢的說道:“東城對付西城已經多少年了,也不在乎你這一個,但是兄弟們不能白白辛苦?”
“您說個數,潘某照辦就是。”
“幫忙就是幫忙,說錢就見外了。”
潘恆聽說不要錢,疑問的問道:“您給指點指點?”
“有幾家藥店不是被施工圍擋,做不成生意,東城把不能營業的店接過來,如何?”
“東城不是把藥店轉賣給易善公司了嗎?您還要經營藥店?”
“說實話,兄弟,被易善公司騙了,奔着高價轉賣的,可是,到了現在還有一半資金沒轉過來,東城已沒耐心,準備用強硬手段。”葛浩有點憤怒的說著鬼話。
“易善公司敢耍無賴,看來不知道玄城的水深水淺。如果,我們站在統一戰線,那9家藥店五折轉給東城,怎麼樣?”
“二折”葛浩平靜的回道。
潘恆心裏一驚,暗暗罵道落井下石,不得好死。嘴上答道:“可以,但是,我得回去跟潘源說一聲,畢竟公司是我兩個人的,兩天之內給您回信,如何?”
“好,等你消息。”
……。
這天,陰雲密佈,肖玲陳艷推銷到奔馳車店,臨到飯點,大股東有事走了,兩人回到店裏,陳艷肚子咕咕叫了一聲,肖玲說讓保姆多做點飯,去我家吃飯吧?
葡萄酒店在果嶺山水小區門口,去葛家跟到路邊餐館距離差不多,陳艷欣然同意。
餐桌上,陳艷口說葛浩如何如何。葛歌說你跟葛浩關係很近?沒再聽你說大老闆如何如何。陳艷說大老闆是對外做面子稱呼,私下都是直呼其名,有時喊小名。葛歌說你還知道小名,你們認識多久了?陳艷放下筷子鄭重的說道:“小歌,有件事你忘了。”
葛歌說:“噢,連我的小名都知道,看來真有事給忘了,提醒一下唄?”
“小學三年級,你在三班,還記得嗎?”
“啊,我在三班嗎,好像是。”
“這麼久了,你還沒認出我,我們是三三班的同學,而且我們兩家中間就隔了一家,確切說是我姥爺家……。”
葛歌想起來了,拍着腦袋說想起來了,你在小學三年級,轉到太和鄉姥姥家上的小學,中學畢業后,我們就沒再見過…。
陳艷說中學畢業後去了南方打工,嫁在南方,幾年前狼狽逃回玄城。
葛歌說你看着太年輕了,看着就是肖玲的親姐。陳艷說卸了妝就變了一個人,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女人。
肖玲忍不住笑着說道:“哪有這樣描述自己的,你就是我姐,咱倆差二三歲而已。”
“還二三歲,我們差的快二十歲了,好吧。”
肖玲:“最多十五歲,我比葛歌小十五歲,你肯定比他小。”
葛歌舉起酒杯說沒有認出老同學,自罰一杯。陳艷說一杯不夠,自罰三杯。葛歌喝了三杯,打着嗝說:“一直認為你是葛浩的情人,看錯了。”
“是呀,好多人都這麼認為,葛浩身邊年輕貌美的排着隊,我連排隊的資格都沒有。”
“你老了,我殘了,同是天涯淪落人,干一杯?”
“好,干一杯。”
“肖玲,逍遙公司在東西公司有20%的股份,分2%乾股給陳艷,如何?”
肖玲說可以呀,她得承認是我親姐,心底里對陳艷有點戒心,通過這次聊天判定老女人不是危險,反而可能是個機緣。陳艷意外一愣,隨即倒了杯葡萄酒說謝謝你們的好意,肖玲端起盛着水的酒杯碰了杯。
葛歌:“通過關係約了城建局長,肖玲把你工作的售樓中心公司的老總,再把其它實力較強的售樓老總約上,一塊吃個飯,只吃飯不談商業,城建局長走後,你們再談商業……。”
……
北國酒樓的“西山”包間,城建局長在金髮洋妞的陪同下,一杯一杯的喝着GE葡萄酒,八位售樓公司的老總沒了平常的囂張跋扈的氣勢,個個點頭哈腰的笑着,肖玲心裏憎恨曾經的老總肖一冰,雖說同姓肖,無半點血緣關係,但卻逼迫肖玲接受潛規則,也成為了她的第一個施潛者。
城建局長滿意的有點晃晃悠悠的離席后,大約過了十分鐘,金髮洋妞也離開了宴席,隨後敲開城建局長的客房門。
陳艷依舊給八位老總倒着葡萄酒,肖一冰說酒還真不錯,比售樓中心的好喝多了,陳艷等的就是有人說這句話,藉機說道:“東西公司銷售的葡萄酒當然不錯,是外資GNG的高端品牌,其它地方買都買不到,幾位老總每月要訂多少呢?”
瀾灣售樓中心的老總問道:“價位有什麼優惠呢?”
“市場價390,給各位老總五折,我們的誠意,老總滿意嗎?”
“給我們半價的公司有很多,各位公司是不是也有很多?”肖一冰故意拆台,忽然發現肖玲跟以前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丰韻了點,色咪咪的盯着想重溫舊夢。
“多嗎?各位的供應商還能送貨嗎?”肖玲不屑的答道。
八位老總你看我,我看你,有兩家的供應商已經撤離玄城,新找的還在洽談中,有的老總為了應急,也為了城建局長的面子,承諾說我們公司每月訂三箱,其他幾位附和道也訂三箱。
陳艷笑了笑說:“城建局長的面子只是每月三箱呀,甭管是顧客喝的還是員工偷喝偷拿的,哪個售樓中心每月不消費二十箱高端葡萄酒呀?”
八位老總面面相覷,無趣的端起酒杯品味着,一幅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流氓樣。陳艷笑了笑說道,各位老總,你們都去過一仙宮裏瀟洒過吧,我們應該見過面吧?
秀水灣的老總抬頭說:“看着面熟,就是沒想起來在哪見過,這不是一仙宮的陳總嗎?怎麼到東西公司推銷葡萄酒了呢?辭職了?”
陳艷沒有回答他的話,繼續說:“東西公司的東,老總們知道不知道什麼意思?”
一陣沉默,肖一冰忽然說:“我們公司每月訂十箱。”
“二十箱。”肖玲一字一頓的說,有點報仇解恨的意味。
又是一陣沉默,各位老總的內心翻江倒海。秀水灣的老總率先回道:“我們公司每月訂二十箱”,陸陸續續的有人附和着,大約十五分鐘后,八位老總才表決完,每月都訂二十箱。
陳艷肖玲端起酒杯向各位老總道謝,大家一片祥和的說著言不由衷的恭維話。隨後肖暖拿着合同走了進來,八位老總看着只有一張紙的合同上,簡簡單單的列着幾條合作事宜,一目了然,在沙沙作響聲中籤了字。
此時,肖玲端起盛着水的酒杯說:“肖總,東西公司是高端品牌GNG的獨家代理,所以很願意跟你的售樓中心合作,你肯不肯合作呢?”
“怎麼合作?”
“以對外報價為準,我帶過去的顧客減九個點,另外一個點作為我的中介費,如何?”
“全市場最多減七個點,你要減九個點不過分嗎?”
“你把報價抬高一點,不就彌補過來了。”
“抬高報價,你以為顧客是傻子?”
“黃金有價玉無價,你的樓盤不是高端,還不找你合作呢。……你不明白,其他老總可有明白的,願意合作的隨時聯繫肖暖。”
“呵呵,你崩拿東城公司壓我,為了和氣生財,不跟你一般見識。”
“你的見識,是有西城公司給你撐腰吧?”
“你還知道這呀,知道就別蹬鼻子上臉。”肖一冰冷冷的說道,說完又坐了下來,本打算離席卻被肖玲叫住氣了一頓。
“知道呀,所以看你準備走,才與你單獨談合作。”肖玲平靜的說道。
肖玲:“你見過袁芳嗎?”
“袁無常的堂妹,多次一塊吃飯呢。”
肖玲:“她是東西公司的股東,你知道嗎?”
肖一冰抬起頭,又站了起來,他知道沒有西城的撐腰,他公司就拿不下這塊地,更別說銷售了。似乎明白了東西的北指的是誰,笑着說:“這不是大水衝破龍王廟嗎,自家人哪能拒絕自家人的生意,按你說的合作,有合同沒,我簽字,呵呵……。”
肖暖拿出兩張紙,一式兩份合同,遞了過去,肖一冰麻溜的簽了字,邊簽邊說我們都姓肖,五百年前就是一家人了。
秀水灣老總湊了過來說,我也願意跟東西公司合作,肖玲笑着說抱歉,沒準備合同,改天吧。
肖一冰聽着心想,她奶奶的,合著是給我量身定做的,小丫頭怎麼變成這樣了…。
眾人散去,陳艷三人來到隔壁小包間,點了幾份小菜,慢慢悠悠的吃着。
大口吃着米飯的肖暖說:“姐,你騙我說那兩人是賣酒的,想着我姐怎麼為了一個賣酒的就放棄了所長的兒子,肯定被騙了。通過這兩個月發生的事,發現根本不是,那兩人到底幹啥的?
就是開公司的,只不過公司規模比較大。
你少騙我,那個袁無常我可聽說過,黑道的人都怕他。聽說,幾個月前把東城五金剛之一的老杉給打到醫院裏了……。
陳艷悄聲問肖玲:“幾次見你喝的都是水,你是不是有了?”
“嗯,他不願意要,說有遺傳病基因,我就沒吭聲,能拖一天是一天,拖到打不掉了,他就沒辦法了。”肖玲有點傷感的說道。
“他若知道了,你給我打電話,我的經驗比你豐富,畢竟我有三個孩子。”
“怎麼不帶回一個呀?”
“把小女兒帶回來了,在老家我媽帶着呢,已經上小學五年級了。”陳艷有點驕傲的說著。
“有個小棉襖,以後等着享福吧…。這幾年,沒遇見合適的?”
“看着在一仙宮大笑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壞,都是偽君子,不敢找了…。很多人說找個老實本分的窩囊廢,御姐輕鬆駕馭,我是找了個大我十歲的男人,窩囊的男人更加齷蹉。暴發戶為什麼是貶義?范進考中舉人為什麼發瘋?”
“哪來的謬論,不過,突然明白“德不配位,凶”的意思了。”
肖暖吃完了飯說:“姐,兩位姐姐聽我說一句唄……,有個麻煩事,你心裏做好準備。”
“什麼麻煩,說。”
“劉備”知道你在葡萄酒店,蹲點守了幾天,可惜進不去果嶺山水,咱爸媽估計該讓你帶現男友回家認門。”
“是不是你說的我在葡萄酒店?”
“不是,不是,“劉備”是聽他朋友說的,說你在那賣酒。咱爸還說我跟着你賣酒,沒前途,託人找關係讓我考公務員。”
“以前想着你在公司比較放心,現在有陳姐在,你可以滾蛋了,呵呵…,想考公務員了趕緊準備,我可不想落個耽誤你當縣長的罵名。”
算你狠,可我剛開眼界,不走,就賴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