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曲肘防禦·搖閃(1)
第三章:曲肘防禦·搖閃(1)
孫友目送眾人走遠,他留下來等待周團長。孫友有種預感周團長不會撤退,並且士兵會追隨周團長全部戰死。之所以周團長說會隨後撤退,無非是騙司令先走而已,就像自己欺騙司令先走一樣,這麼大的沙漠,一條百米的雷區防線,如何才能讓敵人往雷區走呢!必須留下一人引導敵人向陷阱方向沖。
孫友望着遠處周團長的陣地,之前還隱約聽見兩三顆爆炸響聲,現在那邊陡然安靜,天空中慘淡的月光也消失殆盡,意味着他們……
孫友抱着一點希望有個別兄弟撤退下來,他便能及時提醒雷區位置。果然遠處傳來沙沙聲,孫友迫不及待拿起望遠鏡觀察,罵道:“它娘的,是你們,來得好,這些炸彈等你們太久了,可是你們走偏了點,讓我指引你們吧!”
孫友開槍想引起敵人注意,可是沒有子彈了,只得對着敵人大聲呼喊,奈何沙漠呼呼的風聲,掩蓋了孫友呼喊聲。他點了一支煙,脫去上衣,把它點燃,丟在地上,接着翻了翻行軍包,沒啥東西,也丟入火中。在廣闊的沙漠這點火光顯得太微弱,依然無法有效引起敵人的注意。孫友又脫了褲子點燃,用槍頂起燃燒的褲子,揮舞着。他身上只穿着一條褲衩,大聲唱道:“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唱到此處轉念一想這詞有些傷感,又唱道:“人生自古誰無死。”太悲壯了,又唱道:“遠方的婆娘莫想我,我的心肝寶貝哦,摟你親親莫推我,看我十八般全身摸。”
孫友唱着跳着,一邊瞟着敵人是否向陷阱這邊走來。果然青鷲被他優美的舞蹈和動聽的歌聲吸引,率領機器兵向這邊走來,可是快到地雷防線時,停止前進,站成幾排如同欣賞舞蹈般注視着孫友。
孫友被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想跑又不敢跑,畢竟自己可是野戰軍里少有的文藝兵,“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絕對不是吹,堅決不能怯場,一直不敢在台上跳舞,老子今天跳個夠,倒是給你們這幫鐵疙瘩嘗鮮,這舞的名字叫“澡堂舞”。只見孫友扭動“曼妙的身姿”,踮起一隻腳尖在面前沙地畫了一個半圓,然後收回那隻腳,活像金雞獨立。忽地,旋轉着身體,一會向左,一會向右,好似燕飛,又似蜻蜓點水般沙子上行走,一姿一態,極盡嫵媚,轉眼舞風突變,節奏輕快,肩膀微微前傾,左右擺動,被火辣辣的太陽晒黑的胸膛……
砰的一聲,孫友的心臟位置,滲出血,接着不斷湧出。這一槍是青鷲開的,它帶領着隊伍翻過沙丘,發現斜對面一人在火光下唱歌跳舞,它向跳舞者方向衝來,到了卻不敢上前。遭遇了之前埋伏,青鷲格外謹慎,面對周團長的士兵暴躁地喊打喊殺,這個人類太詭異,不過舞蹈很美,以前和朱䴉偽裝在人群中,見過人類跳舞,當時朱䴉讚嘆不已,要是今晚她看到人類舞蹈應該有開心的情緒。
要不是孫友舞蹈有侮辱動作,抑或任務在身,青鷲已經產生把孫友抓回去“圈養”的想法,那樣可供朱䴉隨時欣賞人類的舞姿。孫友倒下,隨即機器兵沖了過去,瞬間觸發地雷,兩邊劇烈爆炸使機器兵往中間沖,最前面掉入深溝里,後面的不知,繼續往前沖,紛紛掉進溝里,還沒來得及爬出來,觸發倒計時裝置,引爆炸彈,轟的一聲,頓時形成百米長的爆炸火光,在夜晚分外壯觀,青鷲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震飛幾米外,幸運它懼怕,沖在最後。
待爆炸后,青鷲的機器兵炸毀一小半。李尋一行人聽見爆炸聲后,見孫友依舊沒跟來,看來凶多吉少,不敢停留。眾人一路狂奔,直到天邊一條血紅的雲,劃開烏雲射出一輪耀眼的光,那光芒下面翻滾起黃沙,臭蟲喊道:“快看,那是我們的人來了。”
跑了一夜,大家筋疲力盡,可是身後追兵將至,李尋:“檢查手裏彈藥,準備戰鬥。”
周警衛:“手裏就剩步槍和一點子彈。”
李尋:“就當給大部隊做先鋒,提醒他們敵人就在這裏,兄弟們準備戰鬥。”
旋即士兵們一排趴在沙丘上,只待敵人衝過步槍射程距離。半小時后,第一個機器兵進入射擊範圍,李尋率先開槍,其他人跟着扣動扳機,那機器兵只是被子彈撞擊仰面倒地,很快又爬起來。讓大家疑惑的是,只見一個機器士兵衝過來,後面一兩百米又跟着一個往這邊沖。這是什麼戰術,難道被炸怕了,不敢一起來了。
確實如此,青鷲改變戰術,被炸了兩次,“真是吃兩塹,長一智”。
第一個衝過來的機器兵,只有十幾米距離,李尋瞄準機器兵的眼睛扣動扳機,命中目標,那機器兵頭部轟地冒起煙,踉蹌撲倒,不像人類中槍那樣抽搐,而是四肢亂擺動,看似痛苦至極。
李尋:“打它的眼睛,那是它最薄弱的部位。”
可是機器兵在衝鋒時能擊中就不錯了,還要擊中眼睛,實在太難。更可怕的是機器兵使用周團長的兵遺留下來迫擊炮,往李尋這邊發射,幸好它們還未掌握精髓,炮彈在李尋數人周圍爆炸。
汪軍長收到前軍彙報,已經發現司令,他正與敵人交戰,汪軍長:“敵人情況?”
答:“看不清,我方只有十幾人正在遭受攻擊。”
汪軍長問:“我們的炮兵?”
答:“輜重部隊與炮兵在身後三公里處。”
汪軍長:“不用前進了,告訴炮兵連長敵人坐標位置,收到命令即刻開炮。再派戰車迎接司令回來,別炸着他們了。”
李尋一隊人正處於束手無策時,身後幾台車向他們駛來,李尋喊道:“撤退。”大家跳上迎接他們的戰車,調轉車頭往回疾馳。這時天空中劃過刺耳地嘯叫聲,倏忽間一顆炮彈正好落在李尋等人之前趴的位置,轟的一聲,那座小沙丘夷為平地。
臭蟲罵道:“媽的,還好跑得快,不然死到自己人手裏,就冤啦。”
眾人驚出一身冷汗,雖然戰場生死麻木,可是死在自己炮彈下,究竟不值得。
第二顆炮彈被修正後,準確無誤地落在一個機器兵頭頂,炮彈直接撞擊那名機器兵,就算他是鋼鐵之軀,也被撕得四分五裂。炮彈落下方圓五十米的機器兵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傷害,有的被沙子掩埋,正探出頭慢慢地爬出。李尋一隊人在炮火掩護下終於歸入軍團。李尋立刻吩咐吳三去給汪軍長彙報敵人情況。
汪軍長傾聽吳三的彙報,前方機器兵更加分散進攻,三名機器兵成品字形前進,每個機器兵間距起碼六十米以上,炮彈是有限的,不可能用一顆炮彈消滅一個機器兵。
汪軍長說:“迫擊炮準備一字排開,協助炮兵連發射炮彈,阻擊部隊上陣,使用重型狙擊,加持榴彈狙,實施打擊,阻止敵人進入一千米防線。”
有個別機械人躲過炮彈,進入一千米範圍,也被重型狙擊擊倒,不死也失去戰鬥能力。
青鷲率領的第一梯隊,所剩無幾。主上緊隨其後的裝甲炮車,被炸毀不少,還擊了幾炮,對汪軍長的部隊損傷較輕,但它裝甲炮車在發射后就暴露位置,被汪軍長的火箭炮給摧毀了。第一輪,機械人失敗,主上吩咐機器兵分散開,停止進攻。
東柏里軍團成功阻擊敵人進攻,雙方停火,處於僵持狀態。汪軍長立刻吩咐炮兵連,省着點炮彈,別打完了。同時立刻召開高級將領會議,分析下一步作戰方案。李尋向將領們講述敵人全部是機械人,周團長十有八九已經犧牲,他的兵就剩下跟隨自己撤退的十幾人。眾將聽了肅然無聲,為周團長惋惜,也為下一步作戰計劃憂心忡忡,能在幾個小時殲滅周團長團部,實力不容小覷,可以說是太恐怖了,甚至讓人有些膽寒,周團長他可是東柏里州軍團尖刀團啊!
會議上議論紛紛,有說:“使用空中打擊,地毯式轟炸。”
立刻有人反駁:“飛機能飛上天嗎?投放核武器。”
又有人反對:“還能用嗎?就連坦克也是臨時改裝才能使用。”
會議進行了半小時,七嘴八舌地爭論,要這沒這,要那沒那,毫無結果。汪軍長嘆口氣,敲了敲桌子說:“諸位的想法我也聽得清楚,總結,我們要習慣失去現代化武器的戰爭。信息、科技、別去奢望它能給你多少幫助。現在不妨給大家透個底,我手裏這張紙,就是最新統計,軍團拿得出場面的武器,zx-308mm重型炮5台,炮彈15枚;tc-125mm滑膛炮20台,炮彈51枚;坦克35輛;迫擊炮50挺,炮彈二千枚。值得一提的是打完了這些炮彈,就要等運輸炮彈的隊伍補給了,最快將在明天中午到達。另外阻擊連配備了八十挺重型***,子彈……嗯,夠我們打到明天。其他手榴彈,炸彈還挺多的,夠我們每人一個,我也有。就這麼多,步槍手槍看來已經失去了殺傷敵人的效果,不帶也罷。”
汪軍長說著把配槍丟在桌子上,說:“減輕負重,多裝幾枚手雷,或許更好。”
將領們沉默,汪軍長指着牆上掛着的地圖說道:“敵人在這片區域,我們在這裏,如果我們能堅持三天,勝算就有了。在出發前半小時,張秘書向距離我們東柏里州軍團最近的北索爾州軍團,發出協同作戰的請求,從他們收到我們信息出發,順利三天即可與我們形成四十五度夾擊敵人。問題是我們能堅持到三天以後嗎?如果雙方都在處於停火狀態,直到明天運送彈藥到達,就好了,那時我們就可以使用地毯式轟炸,可是敵人絕不是單純地停止進攻,它們第一梯隊損失慘重,應該是換一種方式進攻,現在是下午三點過十分。再過幾個小時天黑了,視線受阻,我們將會度過最危險的黑夜,所以綜合考慮,以其被打,不如主動出擊,組建一支敢死隊身綁手雷,在坦克掩護下沖入敵人陣營,見到敵人拉響手雷,來個精準爆破,一個士兵換一個敵人,還是合算的。”
汪軍長講完后,將領們又陷入更深的沉默,目前戰事真的要使用敢死隊嗎?似乎有周團長失利,擺在面前,出動敢死隊又迫在眉睫。李尋在一旁聽了,一陣悲涼湧上心頭,自己以前帶着十幾個人執行任務,死傷幾個就很沮喪了,突然聽見汪軍長拿着成千上萬的士兵當成一個個自殺機器,這和對面機械人有什麼區別,一樣冷血,無非一個是肉做的,一個是鋼鐵做的罷了。
汪軍長見大家緘默,對李尋說:“司令你的意思?”
李尋被問得一時不知作何回答,只好推辭說:“汪軍長你看着辦,我支持你。”
汪軍長輕蔑地看看李尋,心想這就是你們膽小如鼠的司令。
正如汪軍長所想李尋害怕了,不是害怕自己生死,而是看着千千萬萬的士兵,讓他一個決定去送死,就算多麼正確的決定,他都還沒有魄力和足夠的心理準備去承受。忽然想起那首詞“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李尋多麼希望汪軍長不要再讓自己決定了,寧願是敢死隊的一員,也不想心裏煎熬做決策。
汪軍長:“大家還有更好的方案嗎?不妨說來聽聽。”
二團長:“怎麼分配敢死隊。”
汪軍長:“以團為單位,從每個團抽出兩個營的兵力,待火炮營打完炮彈后,坦克部隊出發,敢死隊緊隨其後。”
汪軍長看看時鐘說:“十五分鐘后,火炮向敵人陣營發射,執行命令,散會。”
李尋目送將領們離去,簡易會議室剩下他一個人,有種無所事事,局外人的感覺,那句光桿司令或許就是說的他。
周警衛見其他將領出來了好一會兒,知道是散會了,才進去,喊道:“司令。”
李尋:“找個制高點觀察敵情。”
周警衛:“右側有個較高的沙丘,臭蟲正在那裏偵察敵情。”
李尋一隊人來到沙丘,臭蟲道:“前面敵人陣營里,早先還能看見飛沙,奇怪,現在一點動靜沒有。”
這時轟轟響聲不斷,炮彈在敵人陣營爆炸,黃沙飛舞,掩蓋住敵人陣營,爆炸聲停止后,坦克部隊向敵人陣營推進。每輛坦克後面跟着若干名敢死隊士兵,越過一公里狙擊連的火力防線,越過迫擊炮火力防線,指揮室不斷傳來進攻沒有受到阻擊的信息。
汪軍長收到敢死隊接近敵人陣營,說:“奇怪了,怎麼沒有聽見敵人還擊我們的聲音,太不正常。”
就在指揮室將領們百思不解時,又傳來消息,在敵方陣營,未發現敵人。汪軍長驚訝道:“繼續找,擴大範圍找。”
參謀說:“會不會繞到後方,襲擊我們。”
汪軍長:“我們的兩翼偵察兵,沒有傳來發現敵人的消息。”
前方偵察兵一直說:“敵人依然在原來位置區域,並沒有轉移跡象。”
一小時過去,最新報告送來,通信兵報:“敵方陣營僅有一些遺棄的裝甲車,方圓幾十公里無敵方軍隊轉移痕迹,二營正在掘地三尺繼續搜尋,報告完畢。”
李尋一隊人趴在沙丘上許久,不見敵人陣營敢死隊拉響一顆手雷,正納悶。臭蟲匍匐到李尋身旁說:“地下二十米深處有動靜,會不會它們打地道過來了。”
李尋:“完全可能,這些機器兵不需要氧氣,沙漠又容易挖掘地下通道,周警衛快去通知汪軍長轉移,小心地下。”
周警衛奔向指揮室,路上見沙里有東西涌動,他無暇理睬,衝進指揮室,喊道:“汪軍長立刻轉移。”
汪軍長不以為然,周警衛厲聲說:“執行司令的撤退命令,執行吧!來不及細說,敵人打地道過來了。”
這時前方傳來急報,發現敵人有挖地下通道的痕迹,之前因為炮彈轟炸把洞口掩蓋,加上這裏是沙漠稍微震蕩,隧洞坍塌,所以沒有及時發覺,且查詢不到地道通向何方。
周警衛急了掏出槍,說:“還用查嗎?就在我們腳下。”
汪軍長罵道:“它娘的,這是穿山甲嗎?全軍撤退,坦克部隊和敢死隊回撤打擊敵人。”
汪軍長剛下完命令,就聽見外面喊聲震天,他衝出指揮室看見一些機器兵從沙里鑽出,手拿着大刀,見人就砍。士兵們毫無還手之力,任他們砍殺,一場原本主動戰,變成了一場被動戰,東柏里軍團士兵四散潰逃。
這時撤退的號聲響起,汪軍長領着部隊撤退至十二公里處,潰散的士兵才逐漸收住腳,往主力靠攏。這次嚴格上說不算撤退,要不是平時治軍嚴明,一小部分拚死抵抗,加上敢死隊及時回撤截住機器兵,不然機器兵一路追殺,東柏里軍團將潰敗得一塌糊塗。
汪軍長收拾潰散部眾,重新佈置防線,有了前車之鑒,加強防禦敵人地道進攻,在地面裝上鋼絲網,撤退沿線埋上地雷。
留下來掩護的士兵為了讓大部隊撤退,人人表現英勇,但是不管你有多麼英勇無畏,面對機器兵,如同雞蛋碰石頭。
李尋一隊人除去吳三已歸入原部作戰,還剩下臭蟲、周警衛,徐天和周團長撤退的十來個士兵,他們全部伏在沙丘,架起***進行射擊,由於只有幾支***,加上只能擊中機器兵頭部,才能有效打擊機器兵,手上火力遠遠不夠。片刻,回撤的敢死隊坐在坦克上,及時趕到,阻止機器兵追擊王軍長撤退大軍。這是一場血與鋼鐵的戰鬥,是溫暖的肉體和冰冷的機器戰鬥。
敢死隊士兵身綁手雷,見一個機器兵,便衝上去死死地抱住,同時拉響手雷,瞬間那士兵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橫飛,有的血肉粘附在機器兵身上,分不清是誰的血,但那一定是人的血了。
那機器兵雖是鋼鐵之軀,但近距離爆炸或多或少受到一定程度損傷,還是能勉強戰鬥,依然提起刀砍殺,其他敢死隊士兵見沒把機械人炸死,立刻撲上去,一個士兵擒不住機器兵,另外兩名敢死隊員一起把機器兵壓在身下,轟的一聲,黃沙散去后地上一個大坑。如此這般,戰場散落各種殘臂斷肢,有機械人的斷肢,更多的是人的肢體。有的機械人大概炸掉了識別目標功能,它無目標地砍殺,見到什麼就砍,甚至出現機器兵互相砍殺場面。
李尋一隊人的子彈打光了,看着敢死隊視死如歸,頓時熱血沸騰,喊道:“帶上手雷衝下去和它們同歸於盡。”
李尋剛說完便要衝,突然後腦勺被人重擊,正要看清是誰,身體卻支撐不住昏迷過去。
周警衛奪過臭蟲身上手雷,說:“臭蟲你留下來照顧司令,我隨敢死隊去拼了。”
臭蟲:“媽的,你是司令的警衛,應該你保護他,再則人是你打暈的,讓我來照顧,想得美,讓我當孬種,沒門,周警衛你給老子滾回來。”
沒等臭蟲絮聒,周警衛已經沖入陣地加入戰鬥。臭蟲追了上去,半路一摸沒有手雷,怎麼殺敵,只能折返回來,罵道:“你娘希匹,你龜兒子,司令都不要啦!雖說是個代理司令,好歹也是個司令嘛!怎的說丟就丟了呢。”
臭蟲一邊嘟囔罵著,一邊背着被周警衛擊暈的李尋,翻過沙丘放下,用沙掩蓋李尋,留了個呼吸氣孔,自己也遁入沙里隱藏了起來。
周警衛打暈李尋,是因為他在沙丘上早看見那個殺害將軍的兇手青鷲,居然沒有死,奈何那傢伙一會不見了,氣得周警衛立刻想衝下去尋它報仇,可沒有李尋的命令又不敢造次,終於等到李尋喊沖。雖然周警衛被氣暈頭,但還不糊塗,這樣衝下去,都是抱着同歸於盡的心態,他可不想李尋這個司令一起去送死,那樣他這個警衛手裏就死掉兩個司令,太失敗了。怎麼辦,必須保護司令,自己又想加入戰鬥,唯一辦法敲暈李尋才能阻止他上去拚命,然後把保護司令任務強加給臭蟲,自己去報仇雪恨,所以才有了周警衛打暈李尋的一幕。
周警衛和其他士兵沖入戰場,各自尋找目標,周警衛在混亂中搜尋那個殺將軍的人,一個女人出現在眼前。周警衛認得這個女的,正是那晚襲擊科研所的另一個頭領。它正是朱䴉,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明。周警衛正要向她扔去一顆手雷,卻挨了突如其來的一腳,周警衛毫無防備的被踢飛,差點撲個狗吃屎,左手一撐,翻身站起,扭頭一看,正是要尋找的仇人,周警衛右手使出絕技,手腕用力,拇指與中指食指夾住鋼珠,發力彈出一枚鋼珠,飛向青鷲拿刀的手腕,啪,青鷲的刀掉在地上。要不是周警衛使出絕技打落青鷲手裏的刀,恐怕周警衛被劈成兩半了。
青鷲掏出撿來的手槍,對着周警衛幾個點射,周警衛在地上翻滾躲開子彈,趁他一彈夾子彈打光換彈時機,再次彈出兩枚鋼珠,一個打在青鷲拿槍手腕,槍被打掉,一個打在它眼睛,雖然鋼珠殺傷力不及子彈,但打在機械人眼睛這樣薄弱的部位,還是有一定殺傷力,青鷲那隻被鋼珠擊中的眼睛突然失去了觀察能力。
周警衛趁其受傷,拋出一枚手雷滾在青鷲腳下。青鷲因一隻眼睛短暫失明,並沒有發現地上的手雷,爆炸把青鷲震飛數米遠。由於只是在地面爆炸,手雷的彈片對青鷲殺傷力不大,衝擊波對機械人傷害並不能達到撕裂肢體和震碎內部結構的效果,除非幾枚手雷同時貼在它們身上爆炸,才能達到一次徹底摧毀。
青鷲翻滾幾下,正要正常爬起來時,周警衛眼看仇人沒被炸死,滿腔怒火,拔掉身上幾顆手雷拉環,向青鷲撲去。青鷲見周警衛身上幾顆手雷將要爆炸,只能爬着逃命。眼看周警衛就要撲到它,便會同歸於盡。朱䴉見狀從側面衝上去抱住周警衛,就在這時幾顆手雷同時爆炸,周警衛犧牲,朱䴉被撕裂成幾大塊,內部控制系統全部震碎,如同人死去,再無知覺能力,隨着炸飛的黃沙落下,掩蓋住它和他。青鷲企圖找到朱䴉,四周都是機械人的肢體,誰是朱䴉,終於在一個小坑裏找到朱䴉上半身,幸好朱䴉的那件白色衣服還沒被周警衛的血染紅完,否則青鷲認不出這就是朱䴉,因為她臉部的仿生肌肉全部撕開,露出b機械人相同的銀色頭顱,只能通過衣服辨認。這衣服是它們第一次執行任務,青鷲為朱䴉偷的人類的衣服,因為她說穿上,看上去像人那麼美。
青鷲抱着朱䴉上部身體找到主上,說:“怎麼辦?”
主上淡淡地說:“再給你製造一個,先把這些殺害她的人類全部消滅。”
青鷲還想說什麼,被主上呵斥道:“殺。”
青鷲如同憤怒的公牛向敢死隊衝去,左右橫衝直撞亂砍,主上架起一台加特林仰角五度,向混戰中射擊,這個高度擊中的是人的上身重要部位,但又不及頭部,頓時,敢死隊士兵一個個倒下,而機器士兵身上挨上一兩顆子彈沒事,只要沒擊中它頭部,照常戰鬥。
青鷲見狀命令機器兵用繳獲的步槍向敢死隊士兵射擊,不再與人類近戰,
原本敢死隊和機械人打得激烈,暫時未見勝負,可是這樣一來,戰鬥立刻發生轉變,機槍一掃,貼近機械人的敢死隊士兵全部中槍倒下,由之前混戰,變成了把機械人與敢死隊分開了。敢死隊無法靠近機械人,就無法使用手雷同歸於盡,他們沖了幾步,紛紛倒在步槍下,只能用坦克繼續掩護靠近機械人,敢死隊解下手雷向機械人扔去。
混戰至二十二點十五分,隨着最後一名敢死隊士兵引爆炸彈,轟的一聲,結束了戰鬥。
青鷲整頓機器兵,損失將近大半,說:“主上繼續戰鬥下去,恐怕我們無法到達虎口島就被人類消滅。”
主上環視前面整齊的機器兵,說:“kg-009型清除機,正往這邊趕來,還有十五分鐘到達,由它先衝破人類的防禦工事,我們再進行清剿。”
須臾,可見西南方向捲起一道數米高的黃沙,一條巨型仿生大白狗向主上這邊奔來,它那白色的毛在月光下泛着銀光。它疾跑震得沙地轟轟直響,把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李尋震醒。李尋伸展四肢,不小心把沙子吸入鼻腔,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臭蟲立即捂住李尋嘴,防止他再打噴嚏被敵人發現,幸虧大白狗產生的聲音掩蓋住李尋打噴嚏聲音,主上並沒有察覺附近沙丘有人窺視。
臭蟲暗示李尋爬上沙丘,兩人匍匐而上。李尋最先看見的是那條熟悉的巨型大白狗,記得那次去丹尼城執行任務逃回時,正是被這條大狗擋住回去的路。李尋恍然大悟原來這大白狗屬於機械人,那麼製造丹尼城慘案的幕後主使應該也是這幫機械人的首腦了,難道它們一直在預謀征服人類嗎?那麼王富貴和大白狗親近,王富貴也是機械人了,可知道這些為時已晚。
主上指揮kg-009型清除機向汪軍長的防線衝去。這kg-009型清除機外形是巨型的仿生大白狗。主上最開始製造的仿生動物,一般執行清理路障,屠戮和攔截任務。自從上次執行攔截丹尼城倖存者的任務,放走g數人,任務效果欠佳,大白狗就被主上一直埋在沙里。目前,主上見機器兵損失嚴重,於是遠程啟動大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