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李定國被俘
大西軍前鋒軍陣地
“這銅鑼峽也太難打下來了。組織了幾輪進攻，都被明軍壓制下來了。這麼打可不行啊！”被任命為主攻先鋒官的李定國，遂回營向孫可望彙報。
孫可望看着眼前，渾身裹着沙土味的李定國，又想起張獻忠的計策。
“定國兄，我知道你很難，前方將士們也打得很辛苦，這些我都是看在眼裏的。但是，咱們一定要等等大王的消息啊，說不定大王已經佔領了江津，直撲通遠門去了。”孫可望上前，隨即安撫李定國，並闡明需要遵守大王的主次攻伐戰略。
“這不行啊，戰機是稍縱即逝，我們之前派往廊橋的部隊，非但廊橋沒有打下來，又是損兵折將。明軍仗着火器，又依靠地形優勢，對我大軍展開層層攻擊。要是這麼打下去，我們就是在送將士們去死啊。”
李定國的兵事思維確實不假，雖然大西軍人數眾多，但是想要進攻銅鑼峽，還是需要分化兵力，否則很難展開進攻，這一點李定國之前也是給張獻忠提議過，直接派大軍強攻朝天門即可，水陸大軍合兵一處壓制，就不信拿不下，就用屍體也是堆到城牆邊。
“李定國，你作為軍人，應該服從命令！”孫可望本來也是壓制着攻伐不利的怒火，頓時在營帳內斥責。
“我承認軍人服從命令，部隊也是有傷亡，但是絕對不是因為指揮官的愚蠢造成的。”李定國說完便氣沖沖地離開帥帳。
“李定國你......”孫可望本想等着張獻忠的消息，為何還沒有輕騎來報，孫可望數落幾下李定國后，也沉下心，準備一條其他的進兵路線。
李定國剛出營帳，就發現遠方奔來一隻戰馬。李定國心中有點慌神，連忙帶人前去查看。
“將軍，這好像是大王騎兵隊的坐騎，你看上面還有標牌。”大營衛兵看見戰馬，瞬將攔下，只聽見戰馬大呼一聲后，便倒在了地上，也是驚動了帥帳里的孫可望。
李定國拿到標牌一看，果不其然，確實是張獻忠前日率領的快騎隊戰馬。
“難不成大王已經……”李定國更咽如喉，孫可望也是當即至營門前。
當孫可望得知大西王張獻忠可能戰死的消息后，隨即笑着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家大王，有勇有謀，麾下的將士以一敵百，怎麼可能出現差錯。
李定國聽言，始終是悲憤交加，在場的軍士們也是紛紛低下頭。
“定國，不可能。這很有可能是大王隱蔽作戰故意的，就是想迷惑明軍。你說是不是。”孫可望望着倒地的戰馬，也將目光對向李定國。
......
不久，從重慶傳來消息，大西王張獻忠已伏法被誅，首級也被斬下，直接懸挂在朝天門門牌處。
至於那位陰差陽錯，殺掉張獻忠的地主，也是受到了金銀錢財獎賞，還討到一個水靈靈的小老婆。
孫可望等一眾大西軍將領，悲痛萬分，全軍上下一片哀嚎，此時大西軍軍心大為不振，肩系白條，以示對於張獻忠的守節，而此時也是一鼓作氣拿下他們的好機會。
“可望，你說吧，接下來大軍怎麼辦？要麼繼續向前攻佔重慶，拿下成都。要麼就帶上兵馬回防武昌，免得被明軍佔領，咱們就成孤魂野鬼了。”李定國，雖也居悲痛之中，但是也更明白軍隊接下來的出路，絕對不能幹耗在這裏。
其實，當大西軍出武昌時，位居南京的南明小朝廷，便想着出動兵馬拿下武昌，斷了大西軍的後路，這本來是一次絕好的機會。但是，卻被馬士英一句否之。
孫可望帶着眾位將領，看着眼前的重慶城，心裏更加堅定了必須拿下重慶，以告慰大西王張獻忠的在天之靈。
“我意已決，水師戰船直搗重慶上游，猛攻江津。步騎軍無論如何也要拿下廊橋，兩路大軍夾擊重慶，就算重慶城是銅牆鐵壁，我也要撕開口子。”畢竟孫可望是張獻忠臨行前，交代的掌軍大權大將，也行大帥之責，麾下大西軍將領也只能服從。
“遵命！”
龍文光后才得知蜀王朱至澍親臨重慶的消息后，趕集派人前往江津，卻被朱至澍一口回絕，江津城必定還有一場惡戰。
“傳令給龍文光，重兵佈防通遠門！”朱至澍親自向龍文光派來的衛兵說道。
“謹遵殿下令！”
等到衛兵走後，指揮使孟明便向朱至澍坦言，江津城實為老城，擔心抵抗叛軍攻勢不利啊。
“孟明啊，你說的我可不知。但是，如今也是無法了。我親自上城樓指揮作戰，必定能夠激勵將士們奮勇殺敵，以報國讎。”孟明隨同朱至澍在城樓上巡邏，每經一地，將士都會面向朱至澍示意軍禮。
“殿下親征之舉，必然令將士們振奮，殿下聖明！”
“好了，別成天拍馬屁了，趕快去重新佈置一下江津縣的城防。”聽到朱至澍的命令后，孟明絲毫不敢耽誤，也就連忙動身。
夜半時分，孫可望秘密召集了一批死士。
“各位弟兄們，大王的首級至今還被那群官軍，懸挂在朝天門之上。我們必須要拿回來，以好安葬大王。你們都是大王一手培養起來的內衛親軍。倘若大王功成時，你們也都是一等一的大功臣。所以，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大王的首級帶回來，都明白沒有？”孫可望對着帳內的一幫死士說道，語氣帶着剛硬和肅殺。
“大帥，我等一定將大王奪回。”領頭死士說道，後面的死士也是立下不成功便成仁的軍令狀。
“好，去吧。我就在這裏，等你們的好消息。”
夜深中的朝天門城樓。
當晚的冷風呼呼襲來，不少在城樓上巡曳的士兵，都擁到火堆前烤暖。
“你說，就這賊軍，大晚上會不會來奪張獻忠的腦袋啊？”圍在一起的士兵，隨即四下嘀咕。
“你們還不知道把。聽說蜀王殿下已經來重慶前線了，打了一個大勝仗，說不定張獻忠就是蜀王殿下殺的。”
“蜀王殿下真乃勇者啊，跟着殿下混，准沒錯。”
“對對對！”一群明軍士兵在城樓上，沒有仔細來回巡邏，大西軍死士乘機，靠着月光，藉著夜色摸上城樓。
“不好！”還沒等明軍反應過來，大西軍的死士手起刀落，朝天門守城明軍皆被殺死，拿回張獻忠的首級后，迅速返回大西軍中軍大營。
按照孫可望的命令，張獻忠的遺體被送往武昌安葬......
不久，江津水域外，便行駛來一支由運兵船組成的船隊，帥旗上孫姓的字眼倒是格外引人注目。
“報，殿下，大西軍運兵船向江津縣襲來。”瞭望士兵傳令后，孟明連忙至朱至澍跟前。
“殿下，看來張獻忠死了，沒能阻擋大西軍的兵鋒啊。大西軍來勢洶洶，殿下還是暫避一下好。”朱至澍聽到指揮使孟明的這番話語，也並沒有理會。
“本王說了，要和江津縣的將士們共存亡！”朱至澍義憤填膺話畢后，便加緊佈置城防火器，各營新軍也悉數登上城樓作戰。
大西軍運兵船隊到達江津縣附近，領頭的將領是李定國，也是朱至澍十分欣賞的，要是能為自己所用該多好。
“預備放！”在不遠水道里，正停留着由鄧啟亨指揮的大明水師，提前接到命令后，便先行對大西軍運兵船展開攻擊。
當幾十發炮彈，傾瀉而出的時候，李定國除開前方戰船抵抗后，後續運兵船，直接靠船上岸，對着江津縣，就是一陣衝殺。
奈何，大西軍的士氣低迷，攻城戰役並不順利，而城樓上的朱至澍親自指揮，令明軍戰鬥力高昂，此時的大西軍已經處於劣勢。
三番攻城后，大西軍依然沒有攻破江津縣，城外幾乎都是大西軍的累累屍體，李定國在指揮中，也被明軍燧發槍擊中大腿，遂被明軍捆綁后，俘虜至江津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