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在要塞入口
()奔跑，用最快的度，不停的奔跑，於是，四天以後——而不是最初預計的五天，意思就是，他們走運了，竟然搶到了非常寶貴的一天時間——終於，藍雲和雷格諾斯見到了深淵裂痕要塞的入口。
一個巨大的山洞，大部分空間都被石塊堵塞，只留下一道狹窄的、只能讓兩個人通過的縫隙，顯然是遭受襲擊以後留下的證據。
在這堆凄慘的證據前方，就在那道縫隙的zhongyang，一個小惡魔站在那裏，看上去就像豪華酒店門口的門童……也許他就是門童，真的。因為這個小東西一見到藍雲和雷格諾斯就立即迎了上來，動作誇張的向要塞的領主鞠了一躬。
“歡迎，歡迎，歡迎，尊貴的奧林達爾.藍雲領主。”小東西尖叫着，“歡迎來到深淵裂痕要塞。大駕光臨，我們不勝榮幸。”
愣了幾秒，驚訝於要塞的軍官們竟然會安排一個小惡魔迎接他的到來——而且只是一個小惡魔，唯一的，沒有別的歡迎者——藍雲開始顯示他的領主威嚴。“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要塞的軍官就安排你……等等，你是誰？你的職務是什麼？”
小惡魔又向他鞠了一躬，動作依舊誇張，然而絲毫看不出做作的痕迹。“請允許我介紹我自己，尊貴的奧林達爾.藍雲領主，我是伯雷勒.芬，您的忠誠僕人，深淵裂痕要塞的惡魔部隊的指揮官……”
“你指揮要塞的惡魔部隊？”看上去不像——什麼時候，最低級的小惡魔可以擔任惡魔部隊的指揮官了？
“呃……是代理指揮官。”在藍雲和雷格諾斯的注視下，小惡魔極不情願的對他的言做了補充。
然而藍雲和雷格諾斯依舊注視着他——代理指揮官？更不可能。黑武士領主絕不會做出這種安排，它很荒謬，奉行“勝者為王、強者為尊”規則的惡魔也不會自己選出一個小惡魔擔任自己的長官。
即使按照最特殊的方式，讓想要那個職位的惡魔zìyou競爭，一個小惡魔也不可能在一場用拳頭選拔指揮官的比賽中勝出。
這些滑稽的、紅皮膚的、有一條細長的尾巴、耳朵和鼻子又尖又長、還有一對只有裝飾作用的小翅膀的小東西，簡直就是那個只會使用火球術的三流法師的削弱版本，唯一的攻擊手段就是連一輛馬車都不能直接摧毀的火球，除了嚇唬一下手無寸鐵的農民和女人以外沒有任何用處，戰鬥力簡直可以稱得上無限趨近於零。
這些小東西甚至沒有資格充當炮灰，只能作為建築工人和僕役，不管在黑暗世界的哪個軍團，都是如此。
擔任惡魔部隊的代理指揮官？這甚至算不上白rì夢。
藍雲和雷格諾斯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這個自稱伯雷勒.芬的小惡魔，一動不動，就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在他們聯合施加的強大的壓力面前，他堅持了一會兒，可能有十幾秒，但還是屈服了。
“好吧，好吧，別那麼看我，我坦白。”他揮動着雙手，狂亂的叫到，“我只是小惡魔部隊的指揮官……好吧，是代理指揮官。”
“原來如此。”藍雲哼了一聲，“那麼現在，在深淵裂痕要塞，誰是最高級別的軍官？”
他決定嚴厲的懲罰要塞的最高級別的軍官，不管他是誰。這個狂妄自大的傢伙竟然膽敢指派一名小惡魔在入口迎接他，這是對他的權威的冒犯，同時也是對黑武士領主的冒犯——不需要任何提示，藍雲直接把問題的嚴重xìng無限的抬高了。
遺憾的是，沒有人會承擔這個罪名，因為伯雷勒.芬的答案是：“我。”
“什麼？”
“我就是要塞的最高級別的軍官，尊貴的藍雲領主。”
“你？”他在開玩笑么？
當然沒有。伯雷勒.芬很嚴肅的強調了他的地位。“是的，尊貴的藍雲領主，我是要塞最高級別的軍官。”
“沒有比你更高的軍官？”
“沒有。”
藍雲開始感到情況不妙了。“要塞有多少部隊？”
“只有我指揮的工程部隊，由六千六百六十六個小惡魔組成，負責重建要塞，使它恢復運轉。”伯雷勒.芬回答，“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部隊。”
“你說什麼？”藍雲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幾乎狂：只有一支六千六百個小惡魔組成的工程部隊？這樣的一支部隊能夠完成什麼工作？重建要塞，讓它恢復運轉？也許可以，不過絕不會是在最後的期限到來以前。而且，一座只有六百六十六個小惡魔的要塞，只需要一隊jīng靈戰士和幾個jīng靈法師，就可以讓它重新變成廢墟，甚至徹底摧毀它。
想到jīng靈，藍雲真的抓狂了。“怎麼可能只有一支小惡魔工程部隊？深淵裂痕要塞隨時可能遭遇全面進攻，我需要能夠解除這種威脅的力量，強大的惡魔和邪惡法師，而不是一群沒用的小惡魔……”
“請您原諒，藍雲領主”——顯然，小惡魔生氣了，不但打斷藍雲的吼叫，而且省略了“尊敬的”——“我不得不強調一點，我指揮的不是‘一群沒用的小惡魔’，而是黑暗世界最出sè的、最有效率的、以及最有戰鬥力的戰鬥工程部隊，而且……”
“那又怎麼樣？”藍雲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你們始終只是一群沒用的小惡魔，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滓！”
“藍雲領主……”伯雷勒.芬張開嘴，但沒有把想好的詞語說出來，而是轉向雷格諾斯並且向他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我認為，我們的領主已經失去理智了。”
“注意你的言辭，小惡魔。”雷格諾斯毫無感情的說，“而且，我的看法和藍雲領主的一樣。”
“我很難過，真的，非常難過。”遺憾已經從小惡魔的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撲面而來的憂鬱氣息，“僅僅因為我是一個小惡魔，你們就對我充滿懷疑和輕視，作為先遣軍團的資深炮術專家……”
“你剛才說，你指揮的是小惡魔工程部隊。”雷格諾斯毫不掩飾他的厭惡——他受不了伯雷勒.芬的表情和語氣，如果不是因為還有一些問題沒有找到答案，他已經把這個可惡的傢伙送回黑暗世界了。
似乎已經察覺了他的想法，或者覺得開玩笑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或者只是因為他要介紹自己，伯雷勒.芬迅把他的憂鬱收起來，變得既嚴肅又認真，而且還很正式。“你聽到的都是事實，牧師。我本人，是先遣軍的資深炮術專家，而我指揮的，是一支小惡魔工程部隊——所以我只是代理指揮官。”
“一個先遣軍的資深炮術專家，擔任一支小惡魔工程部隊的代理指揮官？”它會是一個新的笑話嗎？很有可能。雷格諾斯換上嘲弄的語氣。“我不明白，埃莉斯琳娜大人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安排？因為你是一個小惡魔，嗯……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滓？”
他開始喜歡這句話了，“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滓”，奧林達爾.藍雲領主說得很好，而且很有趣。
但是伯雷勒.芬並不這麼認為。“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是，牧師，不要低估我們的力量。”他突然提高音量，“我們很強大，不是你知道的那種方式體現的強大，而是通過另一種方式體現出來。”
“什麼方式？”
“等你進入要塞，你就會知道。”說完，小惡魔丟下雷格諾斯，又把他的注意力轉回到藍雲身上——他的歇斯底里已經結束了，基本上，只剩下一點微弱的餘波。不過伯雷勒.芬還是再等了一會兒，等到藍雲完全恢復平靜，然後開始說話：“如果您不介意，尊貴的藍雲領主，我建議您先視察我的部隊的工作，檢查要塞的防禦系統的修復情況，最後，再表您的評價。”
“你認為我的看法可能生變化嗎，小惡魔？”藍雲喘息着，一幅想把眼前這個小東西撕碎的表情。
小惡魔恭謹的低下頭。“對此，我有非常強烈的信心，尊貴的……”
“我們可以省去這些無聊的客套話，伯雷勒.芬。”藍雲說，“不用一直把那個詞掛在嘴上，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實想法。”
伯雷勒.芬沒有拒絕他的要求，迅接受了。“如你所願，藍雲領主。”他第三次向他鞠躬，隨即退到縫隙的一側，讓開道路，同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再一次，深淵裂痕要塞歡迎你的到來。”
在那一瞬間，藍雲感到他的心跳正在加，呼吸也是。